第 68 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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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拜送白菊花是不會出錯的做法, 只是少了幾分用心。

  當然，可能是恰好沒買到鬱金香；也可能是年年都送鬱金香，今年想換一換……

  總之有很多可能, 都能合理解釋這個行為。

  但也有一種可能，是陸有良的媽媽並不喜歡鬱金香，只是他為了接近討好莊問月，才按照她的喜好，撒了個小謊。

  只要存在後面這種可能, 他們就必須繼續查下去。

  他們又翻了翻那些水果和糕點, 沒發現什麼異常，只得先回去。

  「沒事吧？」馮香梅緊張壞了，一見兩人急忙迎上來。

  「沒事。」岑安錦搖搖頭, 笑著道, 「就是隨便看看, 嚇著你了？」

  「沒有。」馮香梅搖頭，又有點好奇, 「墓園也能查到消息嗎？」

  「當然可以。」岑安錦說，「破案靠的都是細節。」

  馮香梅還有好多問題，但她不知道怎麼問, 張了張嘴又閉上。

  岑安錦沒注意, 她在看岑大山：「爸，你怎麼了？」

  岑大山端著口碗站在墓前，猶猶豫豫的。

  「我要是把這些米飯灑在這裡, 會不會違規啊？」岑大山回頭問道。

  他碗裡裝的是「水飯」，將米粒煮到剛剛斷生, 然後撈出來，加上涼水。

  在老家, 水飯是祭祖的必備品。

  岑大山是不願意麻煩人的性格，本來還在猶豫是讓莊家幫忙煮一份，還是回陳宅去煮，莊奶奶已經貼心地讓人準備好了。她說，南市這邊也有這習俗。

  在老家水飯都是直接拋灑在墓前，到了南市，岑大山不太懂規矩，怕鬧出笑話，給岑安錦和莊家丟臉。

  岑安錦也不太清楚這個，轉頭看向莊問笙。

  「可以的。」莊問笙熱情地上前幫忙，「你別灑在路上就行，會被人踩到。其實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習俗，我之前在渠城看到他們祭祖用彩色米糰……」

  他說到這裡，忽然回頭。

  岑安錦也在同時扔下馮香梅，幾步跑到他面前，蹲下來問：「陸……他老家是渠城的吧？」

  莊問笙點頭。

  岑安錦：「魏局說過，他們祭祖一定會有米糰。而且，為了誠意，祭品一般不用買的的，都是親手做。」

  「剛才的桃花糕，是在店裡買的。」莊問笙懂她的意思，「我看到糕點上的標記了。」

  「渠城的桃花糕比較出名，我們過年的時候還去買過，他們本地人都不怎麼吃外地的牌子。」岑安錦繼續道，「他父母喜歡的，必然是渠城的品牌，而不是南市的品牌。」

  「而且，南市也能買到渠城那幾個品牌。」莊問笙說，「過來帶回來的桃花糕不夠分，我去買過。」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激動。

  鮮花是巧合，糕點總不是了吧？

  莊問笙說：「等回去我給魏局打個電話。」

  兩人商量完，一回頭看到岑大山和馮香梅已經謹慎地退開老遠，還各自望向遠處，一副避嫌的模樣。

  「爸，媽，你們跑那麼遠幹什麼？」岑安錦趕緊過去拉住他們，笑道，「我們只是想到一個線索，討論了一下。不好意思，忽略你們了。」

  莊問笙也道：「不是什麼大事，你們聽到也沒關係。」

  馮香梅笑了笑：「沒事，我們不著急，不打擾你們。」

  岑大山沒說話，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以前的岑安錦，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總是低著頭，窩在角落裡，不愛說話。

  做什麼事情也都無精打采，明明年紀輕輕，就像個遲暮的老人，眼睛裡都看不到光。

  後來接觸到案子以後，她才開始變得精神起來。

  馮香梅跟他說過，說小錦在破案的時候，簡直像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都在發光。

  岑大山也見過岑安錦在岑天福那個案子裡的表現，也贊同馮香梅的話，覺得她天生適合當警察去破案。

  就在剛才，看到岑安錦跟莊問笙蹲在一起討論案情的樣子，岑大山又有了新的感受——可能真的沒有人比莊問笙跟適合岑安錦了。

  他倆湊在一起就獨成一個世界，旁人根本插入不進去。

  這個時候的岑安錦，正如馮香梅所說，在閃閃發光。

  莊問笙可不知道自己已經取得了岑大山的認同，趕緊過去幫忙，將水飯灑在墓前。

  祭拜完成後，幾人就先回了趟陳宅。

  「對不起，岑叔，馮姨。」莊問笙決定要親自去渠城一趟，「本來該好好陪你們的，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必須我親自去辦。」

  陸有良現在不是嫌疑犯，他們不能動用公安系統去隨便調查一個普通人，只能他自己親自去查。

  好在有了方向，應該會有收穫。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馮香梅和岑大山急忙道，「有小錦在，我們也不是小孩子，想去哪裡都沒問題。」

  原本岑安錦也想跟他一起去，但一來要陪父母，二來假如兩個人都在這時候離開，很容易打草驚蛇。

  莊問笙也不想讓岑安錦跟著折騰冒險，堅持自己一個人去。

  「那你們在南市多玩幾天。」莊問笙說，「等這個案子有了進展，我好好陪陪你們。」

  兩人急忙答應。

  莊問笙走後，岑安錦也收起對案件的操心，帶著父母在南市好好逛了一圈。

  晚上莊問笙打電話過來，說這次去有大收穫。

  不過在電話里，他沒有細說，甚至連陸有良的名字都沒提。

  第二天，岑安錦剛要出門，就聽到門鈴響，是莊問月過來了。

  因為莊問笙沒空，她來陪陪岑大山和馮香梅。

  「阿笙去哪裡了？」莊問月還問岑安錦，「什麼都沒跟家裡說，搞得很神秘的樣子。」

  「他什麼時候不神秘了？」岑安錦笑著反問。

  莊問月平時不太過問莊問笙的形成，她莫名感覺，是陸有良讓她來打聽的——不過他應該不會直說，只會暗示莊問月，這人有些手段。

  果然，莊問月聽到這反問，微微愣了下，似乎也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

  「他去渠城了。」岑安錦緊接著又半真半假地道，「還是跟上次人販子的案子有關，不是什麼大事。」

  莊問月聞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她對這些事向來不太關心：「這家衣服不錯，適合馮姨，我們進去看看吧。」

  一行人剛走進服裝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岑警官！」

  岑安錦回頭一看，竟然是之前火車上那個被拐的小男孩家長。

  事後她才知道，那小男孩還是烈士遺孤。

  火車站出事的孕婦，是小男孩的姑姑。他姑父是因為剛帶這孩子，又碰上老婆出事，慌亂之下才將他忘記了。

  夫妻倆後來發現孩子丟了，魂都快嚇沒了。

  那可是哥哥唯一的孩子，家裡的父母和嫂子，接到哥哥犧牲的消息，已經暈死過去好幾回。要是孩子再丟了，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所幸孩子很快找到，夫妻倆的感激完全沒法用語言形容。過年期間就往市局跑了好幾回，要感謝岑安錦。

  後來又是往學校送錦旗，又是要給她塞錢。岑安錦能那麼快在學校出名，跟他倆也脫不開關係。

  岑安錦勸了好幾次，才打消了他們非要報恩的念頭，沒想到在這裡又碰上了。

  得知岑大山他們是岑安錦父母，這夫妻倆拉著人又是一通猛夸，還要請他們吃飯。

  「現在我已經入職警隊，不能吃你們的飯了。」岑安錦笑道，「心意領了，謝謝你們。」

  夫妻倆非常遺憾，但對岑安錦入職警隊的事情，還是很高興，又大誇特夸一番，才放他們離開。

  「習慣就好了，以後這樣的情況還多著呢。」莊問月看岑大山夫妻倆既驕傲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模樣，趁機幫親弟弟說好話，「他們這職業，缺點多，但至少有一點好——隊友基本都是很好的人，做事情也靠譜。」

  岑安錦的安全問題，確實是岑大山最擔心的一點。

  莊問月這話，倒是說到他心裡去了——普通人也會遇到危險，雖然警察遇到危險的概率更大，但身邊都是厲害的人，化解危險的概率也就更大。

  周天晚上，莊問笙從渠城趕回來，先來見岑安錦。

  「那對夫妻沒什麼問題，我找到了他們兒子高中時的一張舊照片。」莊問笙拿出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其實有些失真，但警察在識人方面，是有些獨到之處的。

  岑安錦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是陸有良。

  【叮！】

  【觸發情報：真正的陸有良十年前就死了。】

  系統適時的情報，更證明了岑安錦的猜測。

  「這人不是陸有良。」岑安錦說。

  莊問笙點點頭：「我也覺得。而且，我問過了，這些年『陸有良』雖然不怎麼回老家，但一直沒斷了聯繫，還時常給家裡親戚寫信。現在的陸有良費盡心思冒充別人，不可能只是為了方便劈腿出軌，我懷疑他是個間諜。」

  「我也懷疑他是間諜。」他終於說出來，岑安錦也就放心大膽地說了，「我有個家計劃。」

  莊問笙跟她對視一眼：「巧了，我也有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