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

2024-09-14 13:39:59 作者: 徒安

  嗯呢

  

  郁嬌的主動並不激烈, 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點一點地向內討好,撫平他的全部情緒, 又重新勾起他的欲/望。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將她完全地拉向自己。

  但他不滿她的循序漸進,搶回掌控權,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襯衣穿在她的身上,她的馨香混著他的味道, 這讓他無比著迷。

  襯衣在他手下逐漸推高。

  郁嬌的腰一涼, 很快又被快要灼傷她的溫熱復住。

  熱湯在火上猛烈地翻滾著, 沒人管它,它已近乎洶湧出鍋。

  「噗啦啦——」的聲響, 嚇郁嬌一跳。

  她猛地睜眼, 擡手去推齊冥曜。

  「湯……湯……」被打斷了興致的男人, 忍耐著轉身過去把火關上,扯過抹布丟到灶台上先應付著。

  走回來時, 郁嬌已經把身上的衣服拉好。

  齊冥曜再次抱住她,低頭輕吻她的唇。卻被郁嬌擋住他的肩膀:「吃飯, 這次先吃飯了。」

  但男人意猶未盡,不肯放走她。

  郁嬌委屈巴巴:「餓了。」

  齊冥曜這才鬆手,最後還和她討了個吻,才轉身清理了灶台,端著滾燙的奶鍋出去:「拿兩雙筷子。」

  成功拿捏住他, 郁嬌笑著拿上筷子。

  從齊冥曜住進這個房子,吃飯大多是埋在工作文件里, 隨意對付兩口。

  這是第一次,慢慢地享受吃飯的時間。

  和身旁的人一起。

  時間不早了, 外面的天色早就變得黯淡。

  齊冥曜不知道這個夜晚是止步在一頓晚餐,還是還有更多。

  他莫名有點兒緊張。

  倒是郁嬌吃得差不多時,先開口了:「我等下要去挑禮服,你去嗎?」

  「禮服?」齊冥曜眯起眼睛。

  果然不出他所料,郁嬌還在危險處瘋狂試探:「相親宴的禮服啊。」

  她現在晚宴都穿西裝套裝出席,一個相親宴,還要挑什麼禮服?

  「今天穿得就很好。」齊冥曜說。

  是指她現在身上他的襯衣,還是指剛才被他弄得皺皺巴巴不成樣子,連紐扣都不知道掉了幾個的衣服?

  郁嬌不以為意:「是去相親誒,總不好穿得跟去開會似的。」

  「行,」齊冥曜咬牙,「我陪你去。」

  本來今晚他還有些待處理的工作,不過沒關係,他明早早起兩個小時,也是可以的。

  郁嬌得逞,抿唇偷笑。

  只是齊冥曜這裡沒有她的衣服,叫人送來又要等許久時間,只能先穿剛才的那套先對付著。

  散落的衣服早就被齊冥曜摺疊整齊,這會兒郁嬌要去拿,齊冥曜擋住了她的手:「等會兒。」

  他找來熨斗,仔仔細細地將布料熨平整。

  「就這樣吧。」要不是郁嬌叫停,她都懷疑他要當場拿出針線盒,把紐扣縫好。

  齊冥曜拔了電,餘下的蒸汽還在向外噴灑著,發出「呲呲」的細微聲音。

  在他等待熨斗復冷時,郁嬌突然來了句:「應該備幾套衣服在這兒,不然不方便。」

  和超市里她說的那句,以後她會經常過來吃飯,有異曲同工之妙。

  齊冥曜覺得她這已經不是暗示了。

  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下,舔了舔乾澀的唇瓣。

  他忍住了,沒有對方拋出點兒魚餌,他就不爭氣地上鉤。

  「去換衣服吧。」他只是說。

  在等郁嬌換衣服的間隙,他又把餐桌上的餐具,放進洗碗機里。

  一切都收拾妥當,還等了些時間。但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等人一起出門,對他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甚至,有讓他想要沉溺的安心。

  郁嬌讓滿娣提前預約了禮服店,白天排滿了工作,只好選晚上的時間。

  商場已經過了營業時間,整棟樓都空蕩蕩的,但特地為郁嬌多延時了幾個小時。

  「郁小姐,歡迎光臨。」店長早早等候在門口。

  郁嬌在各大高奢品牌都是尊貴的VVIP客戶,每次季度上新和秀場新品,都會有專人送到郁家,供她挑選。

  今天有幸遇上了本人親自到店,店裡的店員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只是除了郁小姐,和她一同來的還有位長相周正氣質不凡的男士。

  齊冥曜不喜逛街,他的西裝襯衣都是由知名設計師和裁縫上門量身定製,當然品牌活動和秀場都會照例給他發邀請函,甚至是亞太區的總裁親自請電邀請。對於齊璟年那樣的,每年為了陪同合作商的女眷或是哄當時女朋友高興,總還是會參加幾場。但齊冥曜除了必要的合作,他一般不會把時間花在出席這些場合上。

  所以,店長認不出他來,也正常。

  以往陪同郁小姐一起來的,偶爾會是她的父兄,大多時候是郁氏的總秘書。

  店長都見過,所以排除了是他們的可能性。

  雖然他們只是並肩進來,並沒有更親密的舉動,但陪同逛街試衣服這種事情,說來也不會是普通朋友。而且他們光是站在一起,就很登對。

  於是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店長鎖定了他的身份——

  郁小姐的男朋友。

  但又聽說郁家最近在忙郁嬌聯姻的事情,稍微有頭有臉的,只要家裡有適婚男性,都在蠢蠢欲動。

  她們常年作為高奢的sale,接待各豪門的公子千金,這點兒八卦,自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店長更近一步確定,這位是郁小姐見不得光的男朋友。

  這種事情,她們見得又不少。

  前段時間,陳女士還帶了兩個年輕的男模一起來,當時店員問人貴姓,陳女士還怪不高興的。

  說和丈夫出來,也沒人問她貴姓,只叫她張太太。

  怎地她帶人出來,就要問人姓什麼。於是兩個男模,年長點兒的那個被稱為陳先生,年輕點兒的那個叫做陳少。

  有了上次的經驗,店長立刻端出最標準的服務笑容,很有眼色地稱呼齊冥曜:「郁先生,也歡迎您。您長得這麼帥,一看就審美在線,等下替郁小姐挑的東西,她一定會喜歡的。」

  郁嬌一聽她這麼稱呼,就猜這些人精,心思七拐八彎地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正要出言解釋時,齊冥曜倒是神色自然地應下了這個叫法:「嗯。」

  他還煞有其事地頗為配合:「借您吉言。」

  郁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還先安排上了:「看看,你有什麼喜歡的?」

  店長根據以往郁嬌會挑的風格,選了兩條端莊優雅的款式。

  但郁嬌卻搖搖頭,轉了會兒,選中一條酒紅色的絲綢吊帶裙,最特別之處,是整個露背上交叉帶的設計。

  「試試這條。」也不問旁邊男人的意見,郁嬌拿上就進了試衣間。

  晾著齊冥曜在外面等。

  貴賓的試衣間空間寬闊,除了換衣的位置,還配有裝潢精緻的休息客廳區,供人等候的沙發距離換衣的門有個好幾米的距離。

  齊冥曜遲遲沒有過去,店長猜想可能倆人正是黏糊的熱戀期,或者是為了討郁小姐歡心,連換個衣服都寸步不離。

  不過也不可能就讓人站在這裡等,於是店長招呼店員去把外面的長軟椅搬進來。

  店員出了試衣區,沒忍住討論了兩句。

  「真帥吶,就是感覺有點兒冷,不太會服務人。」

  「誰知道呢,說不定背地裡是小嬌夫那種。」

  「啊好羨慕,我什麼時候能成為富婆啊?」

  「賣了今天這一單,能富好一陣。」

  沒做好店員管理,店長尷尬又抱歉地看了眼齊冥曜,正要做出誠摯的道歉時,裡間穿來郁嬌的聲音。

  「可以幫我拉一下後背的綁帶嗎?」

  店長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一旁的男人,上前去敲了兩下門,而後拉開一個堪堪夠人進去的空間,很快又關上門,沒暴露裡面任何的春光。

  嗯……看起來很會服務的樣子啊。

  店長默默地想。

  郁嬌低頭扯著裙擺,從有人進來,她就知道是誰了。

  實在是他的氣息,她太過熟悉。

  她知道他站在門外,所以出聲尋求幫助,她又放下一個魚餌,等人上鉤。

  她背對著人,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試衣間不算狹窄,但再站進一個成年的男人,便顯得逼仄。

  齊冥曜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她的身後。

  紅色很襯她的膚色,如玫瑰花瓣上的一捧雪。緊身的線條勾勒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知道那裡有多軟多迷人。不過一個小時前,還在他的手掌間搖曳。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可以聽清郁嬌的呼吸聲,也察覺到自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髮絲上。

  他只要微微俯身,便能t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

  但他沒有這麼做,他只是雙手扯起垂落的兩條紅色絲帶。裙子的開背設計一直延伸至腰肌,後背大片雪白的肌膚,襯在鮮紅的絲綢中。

  又用綁帶綁復上,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似欲拒還迎。

  齊冥曜的指尖似有若無地划過她的脊背。

  對他來說,是獎賞,是折磨。

  郁嬌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後背竟然是如此敏/感,僅僅是被注視,甚至稱不上被觸摸,她就已經開始忍不住發顫。

  她沒有出聲,可逐漸混亂的呼吸暴露了她的心緒。

  候在門外的店長等兩個店員進來時,小聲地比劃了一句剛才她們的話被人聽到了,讓她們謹言慎行。而後,就一直等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裡面又安靜得過分。

  但她也不敢出聲問,就當是那裙子的綁帶實在是太複雜了吧。

  終於,綁帶在齊冥曜的手中,變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好看嗎?」郁嬌問。

  她沒回頭,在面前的鏡子看到自己,也能看到身後的齊冥曜,全部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好看。」齊冥曜的聲音,明顯地喑啞不少。

  他雙手輕放在她的腰上,頭垂落在她的額側,說話間,像是在輕輕地吻她。

  鏡子裡的兩個人,宛若深情的情人,即將共步獨屬於他們的舞池。

  「那穿這條裙子去相親宴?」郁嬌挑眉問。

  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像是已經被壓在爪子底下的獵物,還不知死活地向猛獸挑釁。

  果然,惹到了身後的男人。

  他細細密密的吻,一路向下,最後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處,發狠似的一咬。

  「你現在是讓我幫你挑穿什麼去見別的男人?」齊冥曜危險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

  而後,是讓人難耐的吻。

  似吻似咬,溫柔,卻潛藏著可以吞沒人的攻擊性。

  郁嬌本能地揚起脖頸,整個人近乎靠在他的懷裡。

  「嗯呢。」帶喘的嬌音,仍在挑戰對方的忍耐力。

  吻到快至鎖骨,齊冥曜在她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吮吸,再到舔/弄。

  先是痛,而後是細密的癢。

  等他鬆開時,郁嬌在鏡子裡,看到自己側頸上一個明顯的紅痕。

  曖昧,情/色,任誰看上一眼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外面還有人。」郁嬌用手按住這羞人的印記。

  「嗯呢。」

  他把這個氣人的回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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