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

2024-09-14 13:39:47 作者: 徒安

  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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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冥曜很早之前就沒有住在齊園了, 在能力不受齊父管控後,他便立刻搬了出來。

  這是鬧市里一處僻靜的高檔小區,開闊的大平層卻只留下了兩居室, 一間被改作書房工作室,另一間房門緊閉著,應該是他的臥室。

  基本延用了他辦公室的風格,黑白灰的色調,沒有多餘的家具和擺件, 清冷整齊得像是售樓部的樣板房。

  最驚艷人的一處應該是客廳連接出去的整幅落地窗, 往外看去, 恍若高聳進雲端,可俯瞰整座城市。

  郁嬌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

  室內的暖氣撲面而來, 她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她站在門口沒有動作, 一時竟有幾分侷促。

  這個家裡幾乎從未來過第二個人, 林靜大多數時間都是把車開到樓下,嚷嚷著工作了一天要過點兒有人氣的生活, 就一溜煙兒地跑了。

  而且齊冥曜早出晚歸,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里。家對他來說就是個落腳處, 從小到大,他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一時之間,鞋櫃裡也找不出第二雙拖鞋。

  齊冥曜俯下身來,把自己的拖鞋放在她的面前,光腳踩了進去。

  「進來吧。」他沒有特別招呼她的意思。

  落地窗外, 遍布烏雲,天色濃黑, 好在他們趕在磅礴大雨前進了家門。

  「謝謝。」郁嬌答,踩著他的鞋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 像是搖搖晃晃的小企鵝。

  她這時才看到齊冥曜的背後完全濕了。

  「你背後濕了。」郁嬌出聲提醒。

  齊冥曜這才反應過來,背對著人,無聲地脫下外套,再慢條斯理地將襯衣手袖卷至半高,露出一截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

  轉過身來,就見郁嬌一直在看他。

  「怎麼?是想生病了又賴上人?」他的語氣冰冷。

  郁嬌在雨里站了好一會兒,比他濕得厲害,這會兒還有功夫先管他。

  剛才還沒覺得,現在被暖氣一烤,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只剩下難受。

  郁嬌擡手把長外套脫下,許是雨水順著衣領流了進去,絲綢質地的裙子,胸背處都濕了大半,纖薄的布料緊貼著肌膚,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線條。

  齊冥曜挪開目光,喉結卻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下。

  外面的雨很大,連路上的車輛都開始減少,他總不能這個時候趕人走。

  「浴室在那兒。」他擡手指了指。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容她踏入他的私人領域了,先是辦公室,再是他家。

  郁嬌確實也急需處理一下。

  她沒有扭捏,進了浴室,又落下鎖。

  衣物和濕發的冷意緊貼著她,但她渾身又熱得厲害,不知是因為暖氣,或是因為陌生環境孤男寡女的危險氣息。

  「咚咚——」兩聲敲門聲,像是敲到了她的心臟上,跟著門微弱地一起顫。

  她打開門。

  齊冥曜是背對著門的,他從門縫處遞進摺疊整齊的毛巾和衣物。

  「新的,洗過,沒穿過。」他丟下簡短的字句。

  手裡的重量空了,他像是觸了火一般,很快就收回手。

  緊接著,一聲關門,加一聲落鎖聲。

  還算是警覺。

  齊冥曜頓了會兒,嘴角溢出一絲笑,轉身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半瓶。

  卻還是熱得厲害。

  郁嬌快速沖了個澡,水溫不燙,但氤氳著水霧,此時體溫卻沒有下降的徵兆。

  整個浴室里都是他沐浴露的味道,現在仿佛她身上也沾了他的味道。

  衣服他一共拿了兩件,一件白襯衣,一條灰色運動褲。

  襯衣穿在她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部,手袖長得快可以甩起來唱戲了,郁嬌卷了許久,才把手袖收緊至手臂處。

  但褲子就很難處理了,好不容易拉緊腰處的褲帶,終於不會再往下掉。但兩條褲腿堆疊在地上,走路都得時刻小心被絆倒。

  向上卷了幾圈,都沒動作,很快就鬆開癱下去。

  索性只能脫下,什麼都不穿。

  推開門,熱氣和馨香一同湧出。

  齊冥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處理工作,可她洗了t多久的澡,他在手中的這一頁就停留了多久。

  洗澡的水聲仿佛蓋過了外面的狂風暴雨。

  他想逃進書房裡,又擔心她有什麼需要,他沒有第一時間聽到。

  於是,只好被禁錮在這裡,卻清晰地感知著,身體的本能在拉著理智一同陷入濕熱的泥沼。

  「可以給我一下吹風筒嗎?」郁嬌的聲音好像染上了溫熱的水氣,變得更柔軟勾人。

  聽到她的聲音,這才不得不擡眸看去。

  一時怔住,突然間像是有煙花在腦海里綻開。

  她貼身穿著他的衣服,渾身帶著濕漉漉的潮氣,露出兩條筆直雪白的長腿,肌膚又透著誘人的粉,很難不去遐想衣擺下的風光。

  齊冥曜強迫理智回籠,又唾棄自己唐突的想像,在兩廂拉扯下,只剩自我折磨。

  等在雨里就算了,就是為了個公司而已,值得她做到如此?

  還當真以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且,若不是他,換了別人來,她是不是也會這般?

  他像是渾身滾燙時被人強行塞進冰水裡,又冷又熱,快要難受至死。

  「太大了,穿不上。」郁嬌輕聲解釋。

  天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就因為這句話,竟就覺得緊繃到痛。

  齊冥曜一直無言,起身進房間拿了兩件長款外套出來,恨不得里里外外把人裹成個粽子。

  郁嬌卻拒絕:「熱。」

  家裡暖氣充足,沒人會穿這麼多。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隻身一人,在一個男人的住所。

  說她是不懷好意,偏偏他又毫無辦法。

  「我想借用一下吹風機。」郁嬌說。

  家裡沒有吹風機,他是短髮,洗了擦完很快就能幹。這個家裡也沒有第二個人,會用這個東西。

  她請求時,看著他的那雙眼睛濕漉漉的。

  像是要看透他的靈魂,釋放他的欲/望,讓他忍無可忍。

  突然,一條毛巾遮住了郁嬌的的視線。

  她胡亂地扯開,只見齊冥曜走開的背影。

  「自己擦。」他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

  咦?

  她也沒有讓他幫她擦啊。

  等郁嬌將頭髮擦得半干,才發現客廳里已不見人影,廚房裡倒是有輕微的響動。

  男人赤腳站在地上,傾身在熬煮著什麼。

  暖黃的光垂落在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圈溫柔的濾鏡。外面雷聲雨聲,家裡卻很安靜,突然間,郁嬌明白了溫馨的意義。

  男人端了一隻小碗出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表情有些僵硬:「喝了。」

  是薑湯。

  辛辣的口感混著溫熱的湯汁,順著唇舌滾下,像是整個人突然窩進了溫暖的被窩。

  安心得竟然讓她有那麼一瞬,想要落淚。

  但眼前的男人冷淡得厲害,在她喝完最後一口,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他就拿走她手裡的碗,轉身又進了廚房。

  砰砰的收拾聲,像是和廚房槓上了。

  時間太快又太慢,齊冥曜自覺煎熬。

  等一遍又一遍做好心理建設,出來時就見郁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雷雨天。

  她恍若站在層層疊疊的雲里,明明離他很近,卻又不太真實。整個人被籠在他寬大的襯衣里,凹凸有致的身形卻又影影綽綽。

  她似是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對他笑道:「看來我被困在這裡了。」

  她看起來很坦然,殊不知他剛才所有的理智瞬間崩塌。

  只想瘋狂地荒唐。

  在客廳,在臥室,在落地窗前。

  齊冥曜沒敢在看她,只說:「我工作,郁小姐自便。」

  郁嬌輕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嘲弄他逃跑的行徑。

  「這麼晚還有工作?」

  他哪裡還有心思工作?

  滂沱大雨砸落在地上,就像是倒長的樹林,將他見不得人的齷齪的想法勉強藏住。

  他在想託詞,她卻小聲抱怨道:「齊總的待客之道怎麼是這樣的?」

  那也沒有客人,會貼身穿著他的襯衣,這樣站在他的家裡。

  沒有勾人之態,儘是勾人之姿。

  「看電影嗎?」她又問,「打發時間,等雨停。」

  這雨怎麼還不停?

  像是回應他的心思,雨聲更大了,遠處還劈下一道明顯的閃電。

  齊冥曜認命,跟著她窩回沙發里。

  不知是不是碰巧,郁嬌選了一部愛情片。

  劇情很無聊,起碼過去三分鐘了,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講了什麼,再過去十多分鐘,他對內容仍舊一無所知。

  餘光就見,郁嬌倒是看的認真。

  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不知是看到什麼精彩情節,她紅唇微張著。

  齊冥曜突然覺得自己渴得厲害,剛才那瓶冰水早就見底。

  屏幕里的男女主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擁吻在一起,大膽地吞咽聲和水漬聲,一時盈滿了整個空間。

  畫面里的人好像突然換了模樣,像是郁嬌和他。

  畢竟,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在車裡,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還不止一次。

  「齊冥曜。」他聽見郁嬌突然喊他的名字,好聽得仿佛他在幻聽。

  他機械般地轉頭過去,極力克制著,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里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混亂的呼吸,卻將他完全暴露。

  室外天光暗沉,室內只有電影發出的昏忙的光,氣氛曖昧又危險。

  偏偏郁嬌對他笑語盈盈,很難不說她是故意的。

  因為她問:「你是不是很想和我接吻?」

  瘋了。

  分不清是誰主動,等意識回籠時,只知道他們擁吻在一起。

  親密地,熱烈地,毫無保留地,想將對方吞下。

  低沉的呼吸聲交纏著,郁嬌的紅唇間溢出難耐的嬌哼,讓他身體緊得愈加厲害。

  他的襯衣,在他的手掌下,被逐漸推高。

  她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室內溫度高得像是下一秒就會灼燒。

  耳邊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還好,這雨還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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