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濕

2024-09-14 13:39:48 作者: 徒安

  雨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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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吻到快要窒息。

  郁嬌推開齊冥曜, 大口地汲取著氧氣,可周遭的空氣同樣滾燙著。

  男人的目光並沒有放過她,在一呼一吸的氣息勾纏里, 他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的濕潤的眼尾,發燙的臉頰,和紅腫的嘴唇。

  像是光用視線,就快要把她吞入。

  沒給她太多休息的時間,他再次霸道地占領她的呼吸。

  一時分不清這曖昧的水漬聲, 是電影裡男女主角的, 還是他們的。

  突然間, 郁嬌被男人一把抱起。

  一時間的失重,讓她下意識地用腿勾住他的腰, 手環住他的後頸, 同時間, 也將自己整個人更完全地送至他面前。

  齊冥曜抱著她,吻著她, 用後背輕輕推開臥室的門。

  吻是激烈的,但把她放在床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郁嬌閉著眼睛, 感覺到屬於他的味道,正鋪天蓋地地將她包裹。

  室外的雨聲還沒停,室內光線昏芒。

  曖昧,又危險。

  在他深色的床上,她白得攝人心魄。

  當真是要瘋了。

  「用那個。」郁嬌的軟聲近乎破碎。

  她的出聲終於讓他理智稍稍歸位, 他這裡沒有這東西,而此時該死的雨又過分地大著。

  齊冥曜兩臂撐在床上, 讓他們之間灌入些許新鮮的空氣。

  卻仍灼熱得難耐。

  她有足夠的魅力,完全占據著他的視線。

  她漂亮得像是妖精。

  而被妖精蠱惑的, 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他們已經有二十八天沒有見過面了,他知道她今天突然出現的目的。

  無論是出於心軟,還是出於看重商業上的利益,他的出手都有足夠理由。

  但他忍住了,他想看看她何時才會坐不住。

  好在她還是來了。

  可又恨,終究還是因為利益,她才會來。

  明明她才是求人的那個,偏偏不受控制地卻是他。

  所以他們現在床上的關係算什麼,權/色交易?

  他不想,他們也不該,在此時發生這些。

  儘管他身體還緊繃得難受,但他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齊冥曜準備坐起身來,卻被郁嬌攥住襯衣。

  「我難受……幫我。」嬌軟的呢喃,卻又多了幾分命令的口吻。

  她忍不了,也不會虧待自己。

  手上是用了幾分勁兒的,襯衣上的貝扣被扯壞,露出男人明顯的肌肉線條,又逐漸沒進衣服下擺和緊繃的西裝褲里。

  「幫我。」郁嬌又說。

  這次她聲音柔軟又顫抖著,似求饒又似祈求。

  人生有時候不需要那麼多理智。

  齊冥曜突然想。

  他又重新俯下身來,拉進他們的距離,只剩肌膚相貼。

  修長的手指探入,又屈著。

  直到滿手濕潤。

  他上次在辦公室對她做過一次,只是那次是上面的嘴。

  郁嬌在他的手下,徹底綻放開來。

  舒服著,又難受著。

  迷戀著,又煎熬著。

  只有這時,她在他這裡,才是真正地不受控制,真正地只想全心全意地靠近他。

  齊t冥曜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卻是半跪的姿態。

  掌控著她的歡愉,卻也是他的臣服。

  直至像有煙花綻開般,郁嬌短暫的耳鳴後,是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氣。

  她扯開他的手,水漬近乎要往下滴。

  郁嬌第一次知道,她的臉竟然可以燙成這樣。

  扯著他的襯衣,就要替他擦。

  他的手很好看,纖長硬朗,骨節分明。

  他剛剛就是用這隻手,和這兩根手指。

  郁嬌沒敢再看,連售後服務都不想再負責。

  手上還沒弄乾淨,軟白的布料上又是一處荒唐的印跡。

  室內安靜得只剩下心跳聲和呼吸聲在交纏。

  而室外的雨聲好大。

  滿地盡濕。

  郁嬌後知後覺地羞赧,抿唇輕笑出聲。

  齊冥曜仍維持著半跪的動作,唇角也染上笑意。

  他俯下身來,卻被郁嬌抵住。

  「不要了。」她好像那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女。

  齊冥曜輕笑出聲,胸膛都微微震動著。

  他一手就握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扣在床上。

  男人危險的氣息逐漸逼近,郁嬌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想要後退,卻只是更深地嵌入床里。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惹起難耐的癢麻。

  她要躲,卻被他一下咬住耳垂。

  緊接著,是濕軟地□□。

  像是有電流般,一瞬蔓延至郁嬌全身。

  她悶哼一聲,不知道是舒服還是難受。

  她剛想問他幹嘛咬她,就聽到齊冥曜在她耳邊的低聲控訴。

  「騙子。」

  「妖精。」

  「沒良心。」

  「我怎麼沒良心了?」郁嬌反駁,「難受就直說,我幫你。」

  齊冥曜被她噎住一時。

  「不用。」

  他說的是不用,不是不難受。

  齊冥曜站起身來,退出安全距離。

  但郁嬌還在折磨他的意志力:「真不用?」

  她赤裸裸的目光不斷向下移,齊冥曜突然又覺得自己緊繃得痛。

  他拉起被子,把床上的人整個罩住。

  終於遮住了她那雙只是看著,就快要讓他自我燃燒的眸子。

  「再招惹我,就不是幫我這麼簡單了。」趁人被蒙著,他低聲警告道。

  郁嬌扯開被子,看著他的眼睛濕漉漉的。

  齊冥曜的眸色變得愈加危險。

  「我要一件新襯衣。」郁嬌小聲地說出自己的需求。

  剛才的那件,現在已經皺得沒個形狀了,而且剛剛被墊在下面,又被郁嬌當了擦拭的絲絹。

  承擔了太多的襯衣,是沒法兒再繼續穿了。

  齊冥曜從衣櫃裡又拿了一件,扔上床。

  「還有……」郁嬌一時難以啟齒,目光移向床尾,那塊齊冥曜一掌便可以掌握的布料。

  齊冥曜面色一頓:「這個沒有。」

  也是,他沒有才正常。

  「沒事,那我不穿了。」郁嬌說。

  齊冥曜一時又被噎住,明明上一輪的難受還沒有被處理,這會兒又因為她這麼一句,不受控制地遐想。

  她躺在他的床上,只穿了他的一件襯衣。

  僅此而已。

  在他不受控制前,他自覺要趕緊逃離這裡。

  「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在這兒睡吧,我還有工作。」他借用撇腳的理由,退出臥室,幫人關上門。

  難得見溫雅貴重的齊總,狼狽成這樣。

  郁嬌不禁抿唇輕笑。

  一旁的沙發軟椅上還放著新的床單被套,看來是他沒來得及換。

  而她現在完完全全被他的氣味包裹著。

  郁嬌閉上眼睛,卻如何都沒有睡意。

  隱約間聽見,浴室的水聲,久久沒有停歇。

  很久後,齊冥曜才從浴室出來,水滴順著黑髮低落在胸膛上,又不斷下滑,沒入腰間的毛巾。

  他的臥室門此刻緊閉著,不知道郁嬌睡著沒有。

  很快,他轉過身去冰箱裡又拿了一瓶冰水,他可不想又緊接著再洗一次冷水澡。

  屏幕上的電影早就放完了大結局,不知道是否是happy ending,現在只餘下詢問是否要跳轉下一部影片的界面。

  齊冥曜把電影關了。

  雨還在下。

  齊冥曜盯著窗外許久,最後還是換了身衣服,拿上傘,出了家門。

  最近的購物超市離他住的地方並不遠,不過他幾乎沒有去過,每周都會有專門負責的人替他採買好生活所需。而且現在因為大雨的原因,他走過去的時間長了些。

  這種時候不會有任何人來超市的,店員正坐在收銀台上看韓劇。

  因為大雨正關著的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她還被嚇了一跳。

  就見進來的是位斯文貴重的男性,他禮貌地收傘,將傘面的水傾倒在外面,再用力甩甩,才放進傘桶。

  不要說人,就連他那把傘都肉眼可見的價值不菲,傘面是通體的黑,手柄的木材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就這麼被他直接放進了紅色塑料桶里。

  他又在門口的腳墊上站了許久,似是確定自己不會將外面的雨水帶進來後,才進來。

  但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他半個肩膀已經近濕。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許是他的氣質太過強勢,店員在出聲時,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但來人很紳士,話也用了敬語:「請問,生活用品區在哪裡?」

  店員給他指了方向。

  「謝謝。」齊冥曜說道,然後順著走了過去。

  店員難免好奇,這樣的人究竟要買什麼,才會在這個時候冒雨前來。

  但他實在挑得時間太久了,久到她站在那裡都覺得無聊,只好又重新點開偶像劇的暫停鍵。

  屏幕里,男女主正一起推著購物車逛超市,臨結帳了,男主突然拿了一盒避/孕/套放了進去,女主害羞地問:「你幹嘛?」男主俯在她耳邊說:「你知道我要幹嘛。」

  屏幕外,店員看得露出瞌糖的姨母笑。

  直到,面前被放了一堆東西,她趕忙暫停電視劇,起身恢復正色。

  一把牙刷,一套毛巾,一雙女士拖鞋,還有……

  一盒女士內/褲?

  店員沒忍住去看買這些的男士,發現他的注意力正在櫃檯一側的那些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

  他看了一會兒。

  拿下一盒,手指一頓,又再拿下一盒,一併放入結帳的清單里。

  付款後,他拎著一袋東西,打上傘,又重新走進雨霧裡。

  郁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感覺意識里迷迷糊糊的。

  她又夢到齊冥曜了。

  場景似乎和睡前並無二致,仍然是他的臥室和他的床。

  只是這次,他用的不止是手。

  郁嬌在難耐的嚶嚀聲中,醒了過來。

  渾身滾燙。

  外面的雨似乎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她坐起身來,就見床頭整齊地疊放著白毛巾白襯衫,和一條全新的內/褲,像是剛拆封,洗乾淨又烘乾好的。

  郁嬌的臉好像更燙了。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穿好後,出了臥室。

  浴室的門緊閉著,裡面開著暖燈,傳出水聲。

  她這到底是睡了多久啊?怎麼齊冥曜還在洗澡?

  郁嬌覺得自己的腦子迷糊得厲害。

  齊冥曜推開浴室門時,只在腰間系了一條圍巾。一出來就撞上了郁嬌,他渾身一熱。

  激情還沒褪去,但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還有很多現實問題。

  齊冥曜剛想退回去時,就見郁嬌朝自己倒了過來。

  他趕忙接住她。

  郁嬌燙得厲害,很顯然是病了。

  他把人橫抱起來,重新安放在床上。

  他的體溫比她涼上一些,她拽著就不肯放手。

  「齊……齊……」郁嬌喚得有些口齒不清。

  齊冥曜的眸色沉了沉,「你最好看清了我是誰,再叫。」

  郁嬌當然知道他是誰。

  「齊……總。」

  「英愛的campaign讓滿娣今天跟進一下,還有在執行的項目,也讓她盯一下,把所有情況都整理好發我郵箱一份。」

  「對了,還要和郁秘書請個病假。」

  「……」齊冥曜一時無言。

  她倒是燒成這樣了,還不忘工作。

  「還有重山……」她沒說下去。

  郁嬌覺得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聊這個話題,好像她借著柔弱要挾人似的,但事態緊急,她剛整理著思路,順著就說出了口。

  「知道了,會幫你處理好的。」

  她沒說,但齊冥曜卻答應了。

  給人餵了藥,又撚好被子,看著她入睡後,齊冥曜輕聲地退出臥室。

  先是滿娣誠惶誠恐地接到了合作公司頂頭上司的電話。

  她什麼都沒敢問,只敢一一應好。

  而後,齊冥曜又撥通了郁道的電話。

  對面思考再三後,才接起電話。

  「齊總。」郁道稱呼了句後,就沉默著等人說明來意。

  「郁秘書,」齊冥曜道,「郁嬌生病了,托我給她告個病假。」

  對面安靜了許久。

  「齊總是以什麼身份,替大小姐請假?」郁道問。

  這回換齊冥曜沉默了。

  他看著臥室緊閉t的房門,緩緩開口道:「她在我這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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