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2024-09-14 13:39:19 作者: 徒安

  勾引

  郁嬌來到齊麟集團的地下車庫, 是林靜親自來接的她。坐的還是齊冥曜的私人電梯,一路上沒見到什麼人,直接進了齊冥曜的辦公室。

  「郁小姐, 請問您喝茶還是咖啡?」林靜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曜哥還在開會,我會和他說您到了,不過……估計還是要等一會兒的。」

  他是該忙的。

  沈家這事兒,就不說運作到如今的局面, 他要費多少心血了, 就沖無名狀突然對一家成熟的企業開刀, 就夠齊麟的董事會參他好幾本了。

  「沒關係,你不用催他, 」郁嬌說, 「我沒什麼事, 可以一直在這裡等他的。」

  「水就好,不用特地管我。」她溫柔地笑。

  林靜也忙得腳步沒時間停歇, 替她端上一杯水後,就退了出去, 又拉上辦公室的門。

  郁嬌一個人坐在裡面,聽見外面一波又一波繁忙的腳步聲。

  她心想她等的時間應該不會太短,本想著玩會兒手機打發時間,但竟也和門外慌亂的人群一樣,靜不下心來。

  

  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 索性關了屏幕放回包里,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齊冥曜的辦公室有一面近乎整牆的落地窗, 齊麟集團的樓本就高聳入雲,他這間還在頂樓, 向外看著,一覽眾樓小,甚至仿佛連廣闊的天空都觸手可得。

  突然,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郁嬌心臟一抖。

  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又要藏進他休息室的浴室里。

  「齊總沒在辦公室嗎?」外面是個男聲。

  郁嬌緊張。

  又響起一道女聲:「在第一會議室呢,今天都忙了一整天,齊總哪有時間回辦公室啊。」

  「哦哦好的,哎可我這也是急事,接下來沈鬱的輿論……算了,我直接去會議室門口蹲他吧。」

  聽著聲音逐漸變遠,郁嬌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放在休息室的門把手上了,心跳也快得像是要起飛。

  明明她沒做什麼虧心事,但偏偏有種見不得人的隱秘感。

  諾大的辦公室,她莫名像是被藏在裡面的金絲雀。

  那邊齊冥曜一出會議室,就見林靜向他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這是郁嬌已經到了的意思。

  三言兩語便結束了出來還打算繼續攀談的人,快步往辦公室走。

  這時不知道從哪個牆角躥出了個人,是宣傳公關部的負責人。

  齊冥曜腳步沒停,沒有一個字廢話:「說。」

  宣傳公關部的負責人是跟著齊冥曜的老人了,立刻就知曉了頂頭上司正在趕時間,他要立刻用最言簡意賅的言語彙報現在的情況,以t及給出下一步方案。

  齊冥曜比他高半個頭不止,腿也長,快步走起來,他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

  好在他能力強,就在快到辦公室這段短短的路程,就把該說的全部說完了。

  「就照你說的辦吧。」齊冥曜答覆。

  「好的,齊總。」

  只是……嗯?齊總停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所以剛才這麼著急忙慌的,是要回辦公室?

  可他來時剛和齊總的秘書打聽過,也沒聽說他接下來還有什麼緊急的線上會議啊。

  齊冥曜在辦公室門口站定後,卻又沒有急著推門進去,反而是平緩了下微喘的呼吸,又整理了下本就整齊的西裝,再拉齊領帶。

  就在手放上門把手時,他幽幽地轉過頭來,問道:「怎麼?還有事兒?」

  「啊?哦……哦……沒事了。」負責人回過神來。

  明明就是普通的問話,統共沒幾個字,但威壓感十足。

  負責人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笑著告退:「齊總,那沒什麼事,我就先下班了。」

  齊冥曜放在門上的手未動,只是微微點頭。

  負責人不敢再放縱自己的疑慮,連眼神都沒再敢往辦公室瞄,就轉身離開了。

  要不說人家是頂頭上司呢,就連回自己的辦公室,都如此在意時間管理和外表細節。

  而且,都超過下班時間許久了,就算是老闆,急著下班,也沒有什麼不對……吧?

  齊冥曜等人都走空了,輕敲了兩下門後又再靜候了幾秒,聽裡面沒有阻止的聲音,才推開門進去。

  裡面空無一人。

  緊接著就見他的休息室自己打開了一條門縫,郁嬌探出半個腦袋。

  齊冥曜含笑:「出來吧,就我一個人。」

  郁嬌這才大方開門,走了出來。

  她剛才聽到外面有人交談,不確定他們會不會一起進來,只好先躲進休息室。

  「抱歉借用了一下。」郁嬌故作坦蕩。

  緊接著卻聽門鎖「咔嗒——」一聲。

  男人看著她,伸手在後落下了鎖。

  齊冥曜清了下嗓子,絕對正人君子的做派:「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

  「理解。」郁嬌意味深長地點頭。

  她是絕對不會承認她剛才小心謹慎、貓貓祟祟的模樣。

  只是為什麼這種偷感很重的行為,被眼前這個男人做起來,仍顯得斯文矜貴的。

  齊冥曜落座在她對面,燒上熱水,打開茶櫃,從最靠外最常拿的位置處,拿下兩個釉體通黑的茶杯。

  她認出來了。

  是她在他生日時,打著想要滲入他的日常生活,讓他對她印象深刻的目的,送的兩個自己燒制的杯子。

  這會兒看著他茶櫃裡那些名貴的具有收藏價值的瓷器,自己這兩隻茶杯顯得格格不入。

  真醜啊。

  她在心裡由衷地感嘆。

  但齊冥曜仿佛是用慣了的模樣,溫杯倒茶,每個步驟都做得行雲流水。

  他把斟滿茶水的杯子放到她面前,才緩緩開口道:「重山吃下沈家,這你不用擔心。」

  「沈東過兩天會向你賠禮道歉,當然你可以不接受。」

  「之後他會進去的,只是,只能用經濟方面的原因。」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仿佛就是在敲定明天的晚餐吃什麼一般簡單。

  郁嬌捧著杯子,一動不敢動。

  這會兒她才清晰地意識到,坐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是齊氏的掌權人,有足夠的能力決定一個人甚至一個企業的生死。

  大魚是她故意釣上來的,結果出了水面,是條鯊魚。

  郁嬌有自知之明,她玩不過他。

  齊冥曜等她沉默許久,開口問:「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巨大利益背後是巨大陷阱,郁嬌知道。

  「齊總這次想要什麼答謝?」她握緊了茶杯,茶水的滾燙透過瓷器近乎灼了她的指腹,她也毫無察覺。

  齊冥曜卻沒說話,唇抿成一線,看向她的眸色里恍若潛藏了深不見底的海。

  他頓了很久,整個人向後靠坐在沙發上,幽幽開口:「你不是說我是好人嗎?」

  他似笑非笑,語氣近乎溫和,但極具壓迫性的氣質讓人無法忽略。

  郁嬌端坐著,可手裡的茶水水面卻微微顫抖著。

  「我下載了防詐騙app。」她說。

  齊冥曜嘴角牽起一個弧度,又問:「那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郁家?」郁嬌不確定地反問。

  齊冥曜卻連猶豫都沒猶豫,道:「郁家而已。」

  不是看不上的不屑,而是一種自內而外的絕對自信,只要他想,外人仰望的郁家,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囊中取物。

  這次的沈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的強大,甚至可以說是恐怖,完全超越了郁嬌的想像。

  她只知齊家這一輩,盡數交給了齊冥曜,而自他上位起,就如破竹之勢般瘋狂擴張,令商場聞風喪膽。

  郁家和齊明致齊璟年一脈聯姻,打的是分齊家一杯羹的主意,而齊璟年則是想借郁家之勢,試圖有與齊冥曜抗衡之力。

  郁嬌雖然一直未親身經歷過,但她敏銳地察覺到,無論是父兄還是齊璟年,在提起齊冥曜時,總含畏懼。

  這是她選中他的原因。

  但此時,她才真正有了實感。

  她有些仰慕,又有些嫉妒。

  真希望能有如此底氣說這話的人,是自己。

  但還有的,是害怕。

  心愛的魚兒上一秒被餵滿飼料,也一秒也可以是刀俎下的魚肉。

  齊冥曜沒有說話,像是一個耐心十足的獵人,在等她給予他滿意的答案。

  既然郁家他都不放在眼裡,那重山那點兒肉,他肯定也看不上。

  郁嬌沒有自取其辱地提起。

  她清晰地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本能地吞咽了下口水。

  郁嬌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在他的注視下,脫下外套,裡面是一條黑色真絲的吊帶裙,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漂亮修長的肩頸線如天鵝一般,肌膚像是上好的綢緞般柔滑,暈著健康的光澤。

  外套勾在她的小臂上,她向他走過去。

  幾步路的距離,被她走得搖曳生姿,步步生蓮。

  她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膽子,擡腿就跨坐在男人的腿上。

  但齊冥曜覺得,她一向膽子大,總在他的判斷里,一次又一次試探又突破著他的底線。

  隔著西裝褲的布料,他感受到她的體溫。

  下意識地渾身緊繃。

  她俯下身來,一縷髮絲落入齊冥曜的頸肩,他覺得她連頭髮都是故意的,激起他一陣難耐的癢意。

  緊接著是她混雜著玫瑰香的氣息,直直噴灑在他臉頰上。

  自上而下,從眼睫至鼻樑,再到嘴角,才堪堪停下。

  她沒有經驗,勇氣也只到這裡就完全殆盡。

  察覺到她的生澀,齊冥曜卑劣地竊喜。

  但她不用刻意的勾引,就已然足夠的嫵媚:「齊總想要的,也是這個嗎?」

  「也是?」齊冥曜抓住她字句里的細節,挑眉。

  瞬間想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借沈東在諷刺他呢。

  兜兜轉轉付出這麼多,最後倒是被當作精.蟲上腦的男人。

  她當真好沒良心。

  齊冥曜嘴角仍帶著笑意,但卻氣極。

  男人虛環著人,將手裡的茶水傾倒出來,右手修長的手指,瞬間沾染濕意。

  郁嬌不解他這是在做什麼。

  就聽茶杯碰上茶几的清脆一聲,她的兩手便被齊冥曜一手掌控,反扣在身後。

  身體被迫呈出反弓的弧度,凹凸有致盡收眼底,就連微微的顫抖也清晰可見。

  有膽子勾引,但膽子也就這些了。

  齊冥曜對她的虛張聲勢,輕嗤一聲。

  被人禁錮,郁嬌下意識掙扎,男人喉間突然溢出本能的悶哼,她瞬間不敢再動。

  越來越熱的體溫快要把她燃盡,她只敢乖順地被人擺布,生怕不小心再碰到。

  明明她還沒做什麼生猛的呢,就這樣了。

  郁嬌在心裡輕嗤:呵男人,還裝什麼……

  卻在下一秒,她的唇舌被探入、被玩弄。

  偏偏罪魁禍首,仍舊斯文矜貴,甚至表情都像是在工作般嚴謹,唯獨那雙眸子,被慾念浸透,她看了一眼後便不再敢對視。

  而郁嬌,連眼角都緋紅,嬌喘在唇邊破碎。

  直至她近乎窒息快要嗆咳,男人才好心地放開她。

  除了修長的兩指上浸滿了濕潤外,他還是衣冠楚楚。

  郁嬌紅唇微張,汲取著氧氣。

  她眼含春露般瞪著男人,但他卻還慢條斯理地抽出絲絹,細細擦拭著指上的晶瑩。

  「外面會有人聽到的。」郁嬌說。

  「不會有人進來的。」齊冥曜答。

  郁嬌忿忿:「高風t亮節的齊總,竟在辦公室里對女人做這種事。」

  他擡眸睨了她一眼:「你看我像是在乎名聲的人嗎?」

  郁嬌咬牙,偏偏自己此時渾身軟得像水,絲毫沒有起身的力氣。

  她也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索取。

  害怕談不上,更多是隱隱地,不能宣之於口地期待。

  男人大抵也到了克制極限,渾身燙得嚇人,脖頸的青筋隆起,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但齊冥曜卻是將她的外套拉起,甚至還耐心地,將紐扣一顆一顆地替她系好。

  「這事兒,還是你情我願,比較有趣。」他說。

  明明是在幫她穿衣服,但郁嬌卻覺得比剛才更熱了。

  她口氣生硬:「齊總想要的謝禮,我不一定給得起。」

  她在拿喬。

  身下仍舊高溫,仍舊緊繃,不受自控的又不是她一個人。

  他把主動權又重新交還給了她。

  「那就慢慢來。」齊冥曜將最後一刻紐扣系好。

  擡頭凝視著她的眼眸,道:

  「下次先從一個吻開始吧。」

  郁嬌臉紅得要滴血。

  剛剛都那樣了,現在還玩什麼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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