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大炕。

2024-09-14 12:57:12 作者: 星期六睡懶覺

  一張大炕。

  葉枝繁醒過神,她毫無波瀾的說:「還不錯,等會給你小費。」

  陳漾被她氣笑了,他哼笑一聲:「換別的行不?」

  「什麼?」葉枝繁透過煙霧看向蹲在她正對面的陳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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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漾吸了口煙,眼睛眯縫了一下,說:「不要小費,換別的行不?」

  葉枝繁問:「你想換什麼?」

  「什麼都能換嗎?」陳漾夾著根煙,笑的一臉不正經。

  葉枝繁想也沒想,搖頭道:「太過分的不行。」

  「不是很過分。」陳漾用拇指和食指比劃著名:「可能略微有那麼一點點。」

  「你說說看。」

  陳漾上前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親我一下。」

  葉枝繁的耳膜被陳漾的低音震的發麻。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燙紅一片,一直延伸到至腮頰。

  「你紅什麼臉啊,又不是沒親過。」陳漾說的很大聲,周圍的遊客都朝他倆看了過來,葉枝繁趕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只覺得臉丟到幾里地外去了,看著面前的湖,她真的很想一頭紮下去。

  不行,她不會游泳。

  還是把陳漾按進去,把他溺/死算了。

  陳漾拉住她的手腕,很輕鬆的把她的手扯了下來。

  葉枝繁不知道說他點什麼好,睨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小聲點講話?」

  陳漾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皮怎麼這麼薄啊?」

  葉枝繁給了他個白眼。

  -

  晚間,陳漾在賽里木湖定了一個氈房。

  房屋內只有一張大炕,炕上的毯子是墨綠色打底配紅、棕色花紋的。氈房的穹頂有一個圓形的天窗,晚上可以看到星空,天窗的四周是五顏六色的小方塊。

  葉枝繁看著那張寬大的炕略微思考了一下,這意味著晚上她和陳漾要睡在同一張炕上。

  她並沒有不樂意,只是如今,她既已答應了陳母和陳漾不要再過多糾纏,再同睡一張炕,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陳漾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沒房了,這是最後一間。」

  葉枝繁沒吭聲,陳漾以為她還是不願,想了一會,說:「你要是不願意,我們就出景區,去外面找酒店。」

  葉枝繁考量了一會,覺得已經這麼晚了,如果在折騰下去,太過麻煩,也顯得自己太矯情,她深吸一口氣:「行吧,就住這。」

  晚上,他倆在外面溜達了一圈,隨便在景區內找了家飯店吃了點飯,便匆匆回屋。

  新疆已經是十二月的天了,天氣本就寒冷,何況晚上的賽里木湖風很大,風裡像帶著冰碴似的,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兩人沒敢在外面過多逗留,回了屋便爬去炕上,裹著厚厚的棉被,好一會,臉上和身上的知覺才恢復過來。

  陳漾起身,拿起地上的保溫壺涮洗了一下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炕上葉枝繁。

  葉枝繁道了聲謝,喝了一口,一股溫熱注入了她的身體,舒緩不少。

  葉枝繁擡頭,陳漾還站在她的炕邊。

  她有點詫異的問:「還有事?」

  陳漾問:「還要不要加水?」葉枝繁搖頭,把還剩了小半杯的水遞給他:「不用了,謝謝。」

  陳漾接過杯子,就著她的杯子仰頭把裡面的水喝淨了。

  喝完,他又自己去加了杯水,又一股腦灌了下去。

  葉枝繁扭頭,看向炕上的矮桌,上面明明還有三個乾淨的杯子,疊放著。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

  陳漾餘光掃了她一眼:「不整那麻煩事,反正又不是沒親過。」

  「……」

  她還能說什麼?

  -

  晚上十一點多,氈房裡的燈都關了,四周很安靜,葉枝繁平躺著,陳漾睡在她的左邊,呼吸很均勻。

  她睜著眼睛,透過穹頂上的圓形天窗,往外看著。

  燦爛的星河在她的頭頂,喜歡的人輾轉在她的身側。

  這一刻,所有的浪漫都匯集了,寂靜的深夜總是讓人壓抑的情緒瘋狂蔓延,她有一瞬間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在這,別再往前走了。

  晃了這會神,她又清醒過來,對著星空,她苦澀的扯了扯唇角。

  畢竟,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

  夜裡,葉枝繁睡的正香,她的腰肢突然被人摟住,她生出一身冷汗,瞬間驚醒。

  陳漾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被窩,他蹭著她的頸窩,迷迷糊糊的說:「葉枝繁,我一個人睡冷的很。」

  「……」

  葉枝繁伸手去推他:「陳漾,你別裝,你不是蓋了兩床被子?」

  陳漾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的吻落在了她脖頸上,含糊的說:「蓋了兩床被子我也冷,你給我捂捂。」

  陳漾潮濕的吻令她頭皮發麻,她伸手去搡他:「陳漾,你快讓開。」

  她的推搡在陳漾看來,是一種邀請,更是另一種風味的/調情。

  陳漾不但不讓,更加變本加厲,他的手順著她腰間的曲線/上移,喉間溢出一聲沉重,粗糲的掌心給她帶來的摩擦感,讓葉枝繁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著顫。

  「陳漾,你別……別這樣……」葉枝繁呼吸逐漸急促。

  「哪樣?」陳漾喘息氣問:「我哪樣了?我對你哪樣了?」

  他的手上的動作沒停。

  葉枝繁紅著臉,小聲說:「你別碰我/那。」

  她去拉陳漾的手臂,語氣輕/喘:「陳漾……別……」

  陳漾眸中的欲/火燒的正旺,當然不肯放過她。

  他貼在她耳邊,嗓音沙啞又貪婪:「我就/摸摸,你乖一點,我不動你。」

  葉枝繁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側著臉漫無目的的盯著一旁,問:「那……你想怎麼樣?」

  「摟住我的脖子,親我。」陳漾說:「你欠我的。」

  葉枝繁真怕陳漾一時衝動,她思考了一會,便把頭扭了回來,摟住陳漾的脖頸,吻了上去。

  沒一會,陳漾托著她的腦袋占據了主動權。

  她的吻是綿綿細雨,陳漾的吻是狂風驟雨。

  讓她窒息,喘不過氣的那種。

  後面,陳漾沒有違背他的保證,他沒穿外套,起身去了屋外,過了好一會,他才回來。

  再進屋時,葉枝繁明顯的聞到陳漾的身上有一股濃郁的菸草味。

  陳漾重新躺回炕上,隔著被子的抱住她,「快睡吧,不折騰你了。」

  夜深了,頭頂星空閃爍,葉枝繁聽著陳漾逐漸安穩的呼吸,也閉上了眼睛。

  -

  第二日,晨光微熹。

  陳漾早早的起了床,看著炕上把自己裹成一團的女人,忽又想起昨夜她那不情不願的配合,笑著嘆了口氣,便出門去了。

  葉枝繁醒來時,氈房裡空無一人,陳漾不知道去了哪。

  日光的光線從穹頂的小窗,落了下來,墨綠色的毛毯上,光線交織,有些溫暖。

  陳漾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女人坐在炕邊抽菸,白色的煙霧在她頭頂盤旋,她坐在太陽光下,頭髮凌亂又蓬鬆,整個人明晃晃的。

  聽見他掀門帘的動靜,女人扭頭朝他瞥去一眼,她明明沒有情緒,卻讓陳漾覺得風情萬種,魅惑萬千。

  他的心,又被沒來由的狂風吹的晃了晃。

  陳漾走近她,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煙,語氣冷硬:「早餐沒吃,就坐這抽菸,胃他媽能受得了?」

  葉枝繁撇撇嘴,哼了一聲:「一大早的,你跑哪去了?」

  「我還能去幹嗎。」陳漾提著吃食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當然是給某些睡不醒的豬,買早餐去了。」

  說著,他把昨晚被他挪到地上的矮桌,又搬回到了炕上。

  他把早餐放在桌面上,攤開。

  「快吃吧,吃完我們去拍攝一會,就接著趕路。」

  葉枝繁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問:「今天外面天氣怎麼樣,風大嗎?」

  「還行。」陳漾拿起地上的保溫壺,給她倒了杯水:「下午應該會起風,這個點風不是很大。」

  葉枝繁點點頭,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陳漾把水往她那邊推了推:「慢點,沒人跟你搶。」

  葉枝繁的腮幫被撐了鼓了起來,她擡頭瞪了陳漾一眼。

  陳漾笑笑,說:「大白天的,別拋媚眼/勾我。」

  「……」

  葉枝繁覺得陳漾變了,變的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

  吃完早餐,葉枝繁整理好器材,兩人去了湖邊。

  葉枝繁看著還算平靜的湖面,突然想拍一條航拍素材。

  她從背包里掏出上次租賃的無人機研究著,陳漾無聊的坐在岸邊的草甸上,朝湖裡扔著小石子玩。

  十分鐘後,葉枝繁終於研究明白了,主要是無人機這玩意,她之前也沒怎麼用過,城市裡限飛的地方太多了,她平時主要剪輯,拍攝也主要相機鏡頭為多。

  無人機起飛的那一刻,她看著手機上的連接的畫面,突然有一種成就感。

  俯視的角度更好的展現了她肉眼看不見的畫面,無人機從湖這邊一直飛到了雪山的山脈,葉枝繁怕再飛遠,信號失聯,便及時的調轉回頭。

  陳漾站在她身後,突兀的出聲:「拍的不錯。」

  葉枝繁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手柄連接器從手心滑落了下去,陳漾反應迅速的幫她接住了,又遞迴在她手心,「毛毛躁躁的,拿穩了。」

  葉枝繁輕緩了一口氣,埋怨道:「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怪你。」

  「怪我什麼?」陳漾站在她身後,下巴突然抵上她肩上,「你應該謝我。」

  「……」

  她只覺得這人臉皮越來越厚了,不對,壓根沒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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