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世界（6）

  末路世界（6）

  曦宸輕嘆口氣，改口，「我不能說太多，總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啪，

  雷霆竟然隔著不知厚度的地底直直落到曦宸面前，曦宸瞬間閃開，「這句話聽過吧，你需要走到人中去抓這其一。」

  啪。

  又是一道雷落下。

  曦宸一把推開冀，留在原地硬生生的挨了一道。

  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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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人都劈不准！

  曦宸感覺到雷雲劈到她後心滿意足的散去，她拍了拍被雷劈黑的頭髮，從沉香源木手串中翻出幾粒藥丸塞入口中。

  「你，這……」

  曦宸第一次從冀的眼中看見驚慌的表情。

  曦宸揚起笑臉，笑眯眯的蹲到冀的輪椅前面，「沒事沒事，劈不死的。」

  冀睫毛顫了顫，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

  冀看向推著他滿屋子轉的曦宸，「那就是你說的天道？」

  曦宸眉頭一挑。

  冀繼續，「你不用回答我。」他拽過曦宸，仰著頭，一眨不眨的看著曦宸，「所以我察覺到的那股力量就是天道。因為它壞了，我們的世界才會崩壞。」

  曦宸勾起唇角，水藍色吊墜突然出現在她手中，曦宸給冀戴上。

  「這是——靈魂？」冀握住吊墜，光屏投影出現，投影掃視過吊墜，一串串數據在光屏上顯示，「與我以前意外捕捉到的靈魂波形倒是不同。那個紀羽玦的？」

  曦宸一頓，點頭。

  冀看著吊墜。

  他能感覺到吊墜里的靈魂在一點一點湧進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暖洋洋的，也讓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去驅散了一點他心裡並不清楚的陰霾。

  「我與那個紀羽玦有關係，所以你才會出現。」

  「嗯。」

  冀聽後點頭，「歲安小姐，我之前意外捕捉到靈魂的波形，因為特殊，我暗中觀察了很久。靈魂好像在以一種特殊的軌跡在整個世界流走。新生命出生前，靈魂的波形最容易被捕捉到。」他注意著曦宸的表情，「還有一種時候，靈魂的波形會突然快速閃爍，又在眨眼間消失不見。不論我在升級多少次設備，這種情況的靈魂波形我都再也捕捉不到。」

  冀死死的盯著曦宸，不放過曦宸表情的絲毫變化，「那就是生命死亡的時候。歲安小姐，那些靈魂哪去了？還會不會出現？還會不會出重新在世界流走？」

  曦宸擡手揉了揉冀的腦袋，「叫我曦曦。」

  冀垂下眸子。曦宸給他的表情反饋很大，冀幾乎不用糾結就證明了他的猜想。

  他們世界的靈魂在減少。

  新的生命也再減少。

  「歲——」

  「曦曦。」

  冀看了眼曦宸，改口，「曦曦，我能做到嗎？」

  曦宸頓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

  冀看著曦宸，那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突然露出一點笑來，冀輕輕扯起唇角，「其實因為我一直在觀察人類，我現在的想法已經與以前不一樣了。」

  曦宸擡起手，按住冀的腦袋又揉了揉，「別想了，睡一會。」

  她已經推著冀進到最後一個房間了。

  而這最後一個房間明顯就是冀的臥室。

  一架鐵質的小床出現在屋子中央，除此之外，屋內只還有一個小小的柜子。與之前看到的研究室，製造間等等地方的布置簡直天差地別。

  冀張了張嘴，最終沒再說什麼。

  ——

  「尊上，皓澤最後是什麼意思啊？」讋熠躲在曦宸身後，小聲開口。

  這次的皓澤感覺太敏銳，就這麼一會時間，它都被皓澤察覺到好幾次了！

  「還有還有，尊上，要是您出手，這世界要怎麼救啊。」讋熠超好奇。這還是它這隻還沒成年的小獸獸第一次見末路世界呢。

  曦宸看了眼已經沉沉睡去的冀，悄聲離開房間，「我怎麼救？」她笑，「你不會想知道的。」

  「啊？為什麼啊！為什麼不想知道啊。」

  「因為一個世界對於神來說就和一粒米差不多，米壞了——」曜吐著蛇信子，豎瞳危險又興味的眯起來，「扔了就好。」

  讋熠，「！！！」

  曦宸，「……」

  她無語的搖搖頭。扔了倒不至於，再怎麼說，她既然看見了，重新讓一個世界進入新輪迴還是會做的。

  世界毀滅，重新開始。

  就連天道，曦宸說不定都能再給重新換一個。

  啪！

  曦宸照著曜的蛇頭狠狠的錘了一下，「看來一個截還沒讓你老實啊。」

  曜，「……」

  「讋熠，命軌。」曦宸沒再理曜。

  「啊，是！」

  白光射來。

  這一次的命軌枯燥又單調。

  冀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曦宸如今所在的這一層地下——地下九層。

  說是生活，其實更像是囚禁。

  他是林家家主林雲詡的兒子，但卻是林家家主利用自己的基因改造出來的。冀很聰明，非常的聰明，他被林家家主寄予厚望，背負著拯救世界的責任。

  從出生起，冀就沒有與人接觸過。用林家家主的話解釋就是為了讓冀有絕對的理智面對這個世界。

  因此從他嗷嗷待哺的時候，照顧他的就是機器人。甚至為了避免他產生不必要的情感，這些機器人都沒有被植入情緒系統。

  而冀屋外的十二道門，說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卻也禁錮了他自由。

  三歲時，冀開始在無機質的電子音指導下學習各種知識。五歲時，冀第一次在電腦屏幕中見到人類。

  好奇，也或許是渴望驅使他推開木門。

  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迴廊讓他害怕卻沒有讓他退後。冀摸索著在黑暗中前行。

  只是這一次，他止步在第一道門前。冀被機器人帶回屋子，被林雲詡要求餓了三天。

  三年後，冀的本事變強，他孤零零的房間除了他以外，已經多了不少他做出來的機器人。可他對於外界，對於人類的渴望卻好像更強了。

  冀利用機器人慢慢摸清門外的情況。

  兩年後，

  冀再一次推開木門。

  這一次，他推開了所有大門，也見到了已經等在門後的人。

  林雲詡，他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