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世界（7）

  末路世界（7）

  冀的腿被打斷，在林雲詡的命令下，被機器人冰冷的機械臂無情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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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林雲詡派了醫療機器人過來。冀的腿傷得到治療，恢復如初。

  可五年後，

  冀再次推開木門。

  這一次，他就站在木門前面，漆黑的迴廊在冀的注視下開始移動，十二道特殊材料製成的大門不斷的開開合合。

  冀控制了木門後的所有機關。

  林雲詡出現。

  這是冀十五年的人生中第二次見到林雲詡，也是他第二次面對面的見到人類。

  「你想要什麼？」

  這一次，他聽見了林雲詡的聲音。不再隔著屏幕，不再被變聲成毫無情緒的單調語句。

  「我需要了解人類的情緒。」冀擡手。

  他做出來的機器人飛到他與林雲詡中間，光屏被機器人投射出來，林雲詡見到了冀想讓他知道的東西。

  摧毀世界本源的是一種黑色的能量源，這種東西肉眼不可見。而冀推測增強這種能量源的方法與人類有關。

  可冀不懂人類。

  這一次對話，冀得到了每日調取一定時間監控，觀察人類的權利。只不過冀聽到的聲音依舊是被處理成沒有感情的無機質模樣。

  而作為懲罰，冀也再一次被打斷雙腿。這一次是林雲詡親自動手的，而冀的雙腿也沒再得到治療。

  他從此坐上輪椅。

  曦宸捏緊拳頭。

  之後，

  冀便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著。他研究出零，研究出一、二……他從零它們帶回來的數據中一點一點摸清世界末路的真相。

  靈魂在消亡，輪迴斷絕。

  這個世界會徹底毀滅。

  他是為了救世而生，這是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時時教育著，灌輸出來的命。

  他不懂情感，只是理智的分析擺脫末路的辦法。

  可最終他得到的結論是毀滅。

  毀掉人類，讓世界慢慢休養生息。

  這自然不會被人類認同。

  他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瘋子，變態。

  十二道門被封死。林雲詡控制基因，親眼看著冀死在這間他從來也沒能走出去的房間裡。

  ——

  曦宸從命軌中睜開眼睛。

  「尊，尊上？」

  曦宸周身氣勢高冷。讋熠小心靠近曦宸。

  「沒事。」她走回冀的臥室。

  人還在睡著，命軌里，冀為了能更快更多學習掌握各種知識，被要求每天只能睡三五個小時，甚至很多時候為了研究製造，更是幾日幾日不得休息。

  曦宸垂眸看了一會冀後拿起一旁放著的一本書。

  書很舊，有不少破損。

  曦宸隨意翻看幾頁，書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筆記，竟是一本關於輪迴，關於靈魂的理論猜想。

  「你……」

  曦宸擡頭，「醒了？」

  冀只睡了三個多小時就醒了。

  他點頭，「這書是天災前的，很多內容都找不到了。」

  「這樣啊，那倒是挺珍貴了。」曦宸又翻了幾頁。

  「嗯，應該很珍貴。」不過他有整整一面牆的書。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誰都沒再提冀睡著前的話題。

  嗡，嗡嗡，

  「嗯？」

  「是送食物的。」冀開口，「九九。」

  冀身下的床突然變形，拖著冀的身體，將人挪到自動挪過來的輪椅上面。

  曦宸眉頭一挑，嘆道，「真智能。」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最初的客廳。

  木門已經開啟，巴掌大的機器人飛進來。兩支針管一樣的東西從機器人口中吐出，落在桌子上，機器人肚子打開，一個小碗被推出。機器人飛出木門。

  「這是食物？」曦宸看了眼那碗裡糊糊一樣的東西，好奇的拿起桌上的針管看了看。

  「嗯。」冀拿起另一支針管，拔下針冒，徑直扎向自己的手臂。

  曦宸蹙眉。

  她從針管中感覺到了一股能量，很純粹，沒有任何污染，「這是什麼？」

  「能源劑。」冀回答，同時，他將桌上唯一裝著食物的碗推給曦宸。

  「？？？」

  「這是給你的。」

  曦宸不解，「那你呢？」

  「一支能源劑就能提供人體一個月所需要的所有營養，不過你從來沒用過，只用能源劑會覺得餓。」

  那就是說這能源劑就只提供營養，不頂餓了。

  曦宸拿起針管扎進自己身體，果然，疲憊的身體恢復精神，而空落落的胃卻因為精神的恢復更叫囂著難受了。

  曦宸端起小碗，將裡面的糊糊仰頭喝下。

  嗯，

  沒有任何味道。

  黏糊糊的口感挺噁心的。

  有點污染殘存，但不多。

  曦宸給出總結。

  她看向冀，「你就只用這一支能源劑？」

  冀點頭。

  「因為污染？」

  冀愣了一下，「或許是吧。」

  他其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從來沒給他送過食物，他也就習慣只用能源劑了。

  不過，

  或許真是因為如今的食物還無法完全祛除污染吧。

  曦宸指尖一翻，一粒糖豆出現，曦宸將糖豆塞進冀的口中。

  「你……」口腔中一股異樣的感覺冒出來，冀沒有什麼波瀾的眸子瞪大。

  「這是糖，甜的。」曦宸轉動冀的輪椅，將人向屋裡推，「看來我們之前做的那些晚餐你一樣沒吃」

  糖麼！

  冀咬著糖，想舔，又努力克制著，「我，我不能吃食物，有污染，會生病。」

  生病就會浪費時間。

  冀低頭想將口中的糖吐掉，可從來沒有過的感官讓他難以克制。涎水不斷的從口腔中分泌出來，冀吸溜著口水，甜甜的感覺順著涎水流過舌尖，很快蔓延至全身。

  冀眼圈都紅了。

  曦宸看得真是又心疼，又好笑，她用力揉了揉冀的腦袋，「放心吃吧，沒污染。」

  冀猝然擡頭。

  「忘記我從哪來的了？」

  冀快速去舔口腔中的糖。

  時間悠悠而過。

  轉眼間距離曦宸來到這地下九層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曦宸此時繫著圍裙，正站在她布置出來的廚房忙碌著。

  而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的冀則是眼巴巴的坐在餐桌上，一眨不眨的等著曦宸。

  突然，

  「小冀！」

  冀一僵。

  曦宸的背後就和長了眼睛似的，「不准偷吃，昨兒才給你的一袋糖你都吃多少了，一會飽了吃不下去飯，到時候你可別哭。」

  冀，「……」

  他默默將偷偷打開的糖紙重新包上，「我，我就是餓了。」

  曦宸撇嘴，這人自從吃到東西後嘴就幾乎沒停過，還餓，呵～

  「馬上就好了。」曦宸開口。

  「哦。」冀吸溜吸溜口水，繼續眼巴巴的盯著曦宸手中的炒鍋。

  哪還有初見時的冷漠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