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2024-09-14 12:28:12 作者: 草莓糯米糍

  第 66 章

  林芙不屑地嗤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坐在茶几旁。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連長姐都給阿瑤繡婚服了,怎麼不算是我未來的夫人。」商陸淡淡道。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長的這麼丑呢。」漫舒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

  還想吃天鵝肉。

  「那可能是長姐年紀大了,眼睛越發不好使。」商陸勾唇邪笑:」長姐還是多注意一下,別到時候我和阿瑤連孝敬您的機會都沒有。」

  漫瑤一時著急擔憂繞不過彎來:「長姐,你身體是不是又嚴重了?」

  

  漫舒從小體弱多病,小時候一年冬無故受寒,險些喪命,留下了病根子。

  「你咒我?」

  漫舒漂亮的眼眸微眯著,看著坐懷不亂的商陸,還有閒情逸緻在那泡茶。

  自商陸進來,空中多了一股鈴蘭香味。

  一個大男人,除非家中有女眷和溫璟那樣的浪蕩子,否則不可能會抹香的。

  對香味不敏感的漫瑤和林芙自然聞不出來,但漫舒可是在潭祁手下學毒數年,自然對香氣味敏感許多。

  商陸這隻老狐貍,也不會讓自己出門在外被冠上「娘」這個形容詞。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受傷了。

  漫瑤捅了龍淵的暗樁,加之殺了那個假「顧滄」,商陸估計是挨打了吧。

  聽到此言,漫瑤眼中冷意多了些,視線也放在了商陸身上。

  「阿瑤,抱歉,我只是想提醒長姐注意身體,長姐柔弱多病,長姐揣測我也實屬正常。」

  青年委屈的聲音在室內響起,眼眸暗轉,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可憐。

  商陸是全方面打聽過漫瑤的事,漫瑤身上有三大禁忌,她長姐就是其中一項。

  「我明知長姐不喜歡我,還是想多爭取下和你在一起的可能。長姐都是為你好,是我不盡人意,寒摻了些。」商陸低著頭,苦笑:「我…配不上你,不若,當我作繭自縛了吧!」

  林芙毫不加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真會裝。

  漫瑤蹙眉,牆頭草立馬倒:「沒有,長姐只是嘴硬心軟,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的。」

  「還有,別拿長姐開玩笑。」漫瑤嚴肅補充道。

  漫舒咬牙切齒。

  胳膊都學會往外拐了。

  要是換作別人,怕是早被漫瑤打出去了。

  她出去一趟,毒鈴鐺送人了,耳墜輸了,家都被偷了。

  商陸欣喜地點點頭,乖巧恭敬地把茶端到漫舒面前,笑的燦爛:「長姐,往後多多指教。」

  「好茶。」漫舒清呵一聲。

  商陸勾唇:「長姐喜歡便好,下次我再給你帶其他上好茶葉。」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個比上次還小的機關鎖,悄摸摸地遞給漫瑤。

  少女低頭,看見茶几低下伸出一隻纖細修長的大手,手中放著一個褐色木頭組裝而成的機關鎖,眼睛猛然一亮。

  她擡頭注視了下喝茶的漫舒,瞪著商陸的林芙,好像沒人注意她。

  商陸那雙溫潤的眼睛多了一抹亮色,伸回了手,手掌心還帶著溫熱和一股少女的清香。

  漫瑤低著頭,玩著手心小巧的機關鎖,無意問道:「長姐,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啊,已經耽誤很久了」。

  「後天。」漫舒起身,拿過一旁的捲尺,往商陸走去。「這幾天我有些倦,推辭兩天出發吧。」

  漫瑤嗯了一聲,專心玩著手中的小玩意,對於長姐的話,她不會質疑。

  漫舒勾唇:「既然做婚衣,自然不能少了妹夫的。」

  話音剛落,一道低悶聲響起。

  再看,漫舒拿著捲尺的手比劃在商陸寬肩上,另一隻手在漫瑤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摁了下去。

  商陸素來喜歡穿淺色衣裳,今日卻穿了一身紫衣,但背後衣裳下的紗布卻染紅了紫衣,不仔細看無法辨別出來。

  商陸臉色慘白,死死地咬住後槽牙的肉,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多謝長姐,尺寸我讓醒洛給你。」

  聲音清冽,冷冰冰的,像是張著狼牙的狼崽子,與往常的溫潤嗓音截然不同。

  漫瑤也擡頭看去,卻只看到了對她溫柔笑著的商陸,那張俊臉笑起來著實好看。

  林芙微微一笑,讓人有些看不懂。

  午日短促。

  漫瑤還在研究手中機關鎖,解了一上午也沒解出來。

  所以。

  她果斷去找商陸。

  屋內飄著一股藥香。

  一隻腳剛踏進去。

  一隻溫涼的手掌便摟住了女子纖細的腰間,一把帶了進來。

  順著門關上,腰間的手驟然縮緊。

  指尖微微顫慄,占有欲十足。

  漫瑤身陷一大片陰影中,完全被商陸籠罩在懷中,動彈不得 。

  其實。

  只要漫瑤一擡手,便可以掙脫。

  但恍惚掙扎間,青年沾有海棠糕點的青香味撲鼻湧來,溫熱的胸膛讓她不由得一顫。

  她擡手拂上那雙大手,轉身。

  看見他那蒼白的臉和滿屋子的藥味,頓時就說不出讓他陪自己玩樂的想法。

  「你受傷了」?

  商陸低頭窩在她懷中,低低地嗯了一聲。

  「讓我看看。」

  話音剛落,本就松垮的衣裳,瞬間被扒拉開來,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讓漫瑤呼吸一窒。

  她擡手顫顫巍巍地輕觸上了藥的傷口,渾身一顫,看向眼前衣衫凌亂的俊美青年,不免眼眶一紅。

  還沒等漫瑤問話,商陸率先開口。

  「我想親你。」

  沒訂婚前親她是耍流氓,他認,不然怎麼逼她負責。

  如今,訂婚了。

  若是不經過她同意,難免會鬧小孩子脾氣。

  即便知道她生性涼薄,從小當成男子繼承人培養,渴求未得過,對外界事沒多大感知,也不會無緣無故鬧脾氣。

  下聘禮一事,在他的算計之中。

  女子清白重過於天,現在外界都知道了他送聘禮,她的名譽也和他綁在了一起。

  他這一生都是深淵巨口,讓他卑劣一回吧。

  就這一回。

  他總是顫抖著告訴自己。

  漫瑤沉浸在他受傷,根本就沒仔細聽,慌亂之際應下,小手正拉著他回去包紮,卻被一個吻釘住了身體。

  他熾熱的吻碾過她的紅唇,少女微愣,水朦朦的眸光映著他直接而炙熱的目光。

  屋內氣氛旖旎,輕微的低吟聲聲入耳。

  少女緩緩睜開長睫,微微輕顫著,眼睛濕漉漉的,似是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猛然,對上了商陸那雙黑沉的眼睛,如墨般的瞳中氤氳起的黑霧,帶著幾分欲色翻滾涌動著。

  兩人靠的極近,只要她一低頭,就可以吻到他白淨的美人骨。

  「這算不算偷情?」

  漫瑤一句話,打斷了屋內旖旎的氣氛。

  商陸目瞪口呆,吃驚道:「偷?偷情?」

  說著,他大笑起來,眼中仿佛盛滿了點點星辰,格外亮眼。

  在漫瑤的印象中,商陸是個溫潤有禮的翩翩君子,從來沒見過他笑的這般恣意。

  商陸擡手拂過她的臉頰:「我可是光明正大下了聘禮的,把我內庫都掏空了,你跟我說偷情?」

  漫瑤輕描淡寫:「哦。」

  商陸好笑的問:「從哪學來的?」

  「就醒洛給我買的小書上。」

  商陸遷就她:「現在確實有點像偷情。」

  畢竟這個院子,還有漫舒在,他也不敢明目張胆。

  漫瑤嚴肅道:「不行,偷情要侵豬籠。」

  商陸無所謂:「行,改天回軍我讓你關押。」

  恍惚間和她對視上,他又想起了漫舒設計的棋局,他是不是應該提前敲打敲打她?

  商陸低聲問道:「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鼻息間都是她的味道。

  漫瑤被他困在一方,氣溫上升很快,讓她格外熱:「長姐一早給我抹的香膏。」

  商陸蹙眉。

  看來「路過齊山鎮運輸冰塊回島」這件事,漫舒也出了一份力啊。

  若是沒猜錯,這香膏是用來隔絕加急紅鴿子的嗅覺的,加了特殊藥方。

  鯤門養的特殊紅鴿子,從小養到大的,認準了每一位主子的氣息,一旦遭遇大災難,紅鴿子便會放出來尋找主子以示示警。

  難怪昨天漫舒快馬加鞭這麼快趕回來。

  原來,一早就算準了 。

  商陸看著她懵懂的瞳色,開口道:「阿瑤,我有時候也會下意識強制你做出我給你的選擇,避開那些失誤和不恰當,也許你無法察覺,但…」

  比如,幫她改變棋局的走向。

  比如,替她決定今日的華裳。

  比如,替她擺脫棋子,會令她身陷囫圇。

  漫瑤歪著頭,不太懂他為什麼說這話。

  商陸自言自語繼續道:「我不想輕易插手你的未來,那條路走到盡頭是何許風景,是失意還是得意,我都只想參與,不想改變。」

  因為那是她的選擇。

  商陸不捨得剝奪。

  那種無法擺脫他人提線的痛苦,他比誰都清楚。

  而漫瑤…

  從小被當做棋子,只怕是她想要的一切都不是她本意想要的。

  商陸比任何人都了解漫瑤內心隱藏的渴望。

  他和漫瑤才是同一種人。

  漫瑤幸在有人替她籌謀,而商陸沒有。

  才養成了漫瑤外表冷漠無情,內里純真缺愛,渴望自由的性格。

  漫瑤直直看著他,十分認真道:「我想當家主,想變強,從來都是我所願,無關任何其他變化因素。這是我的真話。」

  商陸微微一笑,他信她的話,眼中卻多了層迷霧。

  「阿瑤,等事情結束我帶你去木格場看看吧,那的風景你一定喜歡,好不好。」

  青年帶笑的娓娓靡音散在耳中,尾音繾綣勾人,像是初雪拂過心頭,冰冰涼涼,又帶著些許甜味,甜中夾雜著一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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