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2024-09-14 12:28:02
作者: 草莓糯米糍
第 59 章
商陸還沒開口問,眼前暈乎乎,趴在漫瑤身上一動不動,連抱著她腰間的手赫然鬆開。
打鬥時她的頭髮披撒了下來,更加顯得她嬌小玲瓏。
「商陸…」
在漫瑤的焦急聲音下,他失去了意識。
她擡手探了探商陸的脈搏,鬆了一口氣,將他打橫輕輕鬆鬆抱在懷中,施展輕功下去。
漫瑤冷聲道:「出來。」
醒洛遲鈍了一會,急忙上前站在漫瑤跟前。
「主子怎麼了?」
漫瑤低頭,目光掠過他蒼白的唇,抿唇道:「看看他,怎麼暈了。」
醒洛伸手去接過商陸,被漫瑤躲開了。
醒洛:「……」
他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瓶子,倒出裡面的藥,塞進了商陸唇中。
「他臥室。」
醒洛咽了咽口水,彎腰拿起了落在地上的佩劍:「我帶你去。」
他走在前頭。
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的漫瑤。
這人,不會把主子殺了拋屍吧。
漫瑤微微歪頭,眸子不解地看著醒洛撞樹。
他腳步突然一頓,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悶響,他的額頭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樹幹上。
「眼瞎啊,不會看路。」
他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額頭,眉頭緊鎖,剛擡眸就見撞他的「人」變成了一顆高大的樹。
他回頭看向冷淡的漫瑤,疼痛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短暫的窘迫。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連風都似乎停止了吹拂。
片刻之後,醒洛尬笑一聲,直直的走路,同手同腳的,深怕再次撞樹。
漫瑤抿唇,幸好沒把商陸給他抱著。
把商陸放下之後,漫瑤便退了出去,回到庭院,身後的醒洛還跟著她。
她沒再理,以為是商陸不放心,派來監視她的。
夜幕低垂,銀輝灑滿靜謐的庭院,衣袂隨風輕輕搖曳,她的髮絲被簡單地束起,幾縷碎發隨風拂過臉頰,為她平添了幾分不羈與靈動。
醉意早就消散在了商陸的唇中,她自己也理不清。
月光下,少女手持一柄長劍,劍身寒光閃閃,她深吸一口氣,隨著一陣清脆的劍鳴。
她的動作流暢而有力,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破空之聲,氣勢磅礴,劍影與身影交織。
她仿佛與劍合為一體,劍隨心動,心隨意轉。
少女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輸給他,還挺丟人的。
可是,看見他吐血,心裡莫名的難受,像是渾身使不上力氣來,手中的劍也不想沾染他的血。
漫瑤第一次意識到,她不捨得商陸受傷。
哪怕執劍的這個人是她也不行。
她緩緩收起長劍,目光望向身後。
「我礙你眼了?」
她冷淡壓迫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響起。
躲在暗處的醒洛後知後覺才聽出她是在叫自己,立馬現身。
「沒沒沒。」
他匆忙揮手搖頭。
他將懷中的一打厚重的本子塞在漫瑤手中。
「主子已經將聘禮送到了您母親,也就是蕭夫人手中。這是聘禮樣單,您請過目。」
還沒等漫瑤回過神,醒洛一溜煙就跑了。
漫瑤面無表情地打開,樣單長度已然滾到了地上,他不是說只陪他五日嗎?
該不會是耍她的吧???
次日。
她一推開門,眼中便多了一道身影。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商陸就關門,一氣呵成。
隨著關門聲,漫瑤的心也跟著顫了下,下意識的想將賴在她身上的男子推開。
室內瀰漫著淡淡的薰香。
商陸今天身著精緻的錦袍,眼神中滿是柔情。
商陸從妝奩中挑選出一對鑲嵌著寶石的蝴蝶髮簪,為她裝扮起來。
商陸柔聲道:「昨晚可有收穫?」
她心直口快:「沒有。」
漫瑤心一驚,他知道我昨晚偷偷去找長姐了?
商陸眼中帶笑,低頭薄唇划過她耳畔:「那下次再接再厲。」
漫瑤身著輕薄的紗衣,髮髻鬆散,幾縷青絲垂落在肩頭,面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顯得格外嬌媚動人。
商陸勾唇,將髮簪輕輕插入髮髻之中,給她挑選了一件她喜歡的紅色衣裳。
他小心翼翼地將項鍊繞過她的頸項,輕輕扣上,那一刻,美得令人窒息。
漫瑤不耐煩,作勢要起身,被商陸按耐住了,柔聲哄道:「乖,還差個手鐲。」
他一邊給漫瑤戴上,一邊說道:「今天有戲曲,看不看?」
昨夜她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漫舒,睡的有些晚,直到午時才起,商陸也沒來打擾她。
她冷著一張臉,嚴肅道:「你老是帶我玩物喪志,你是不是想帶壞我。」
商陸安撫道:「這怎麼算是玩物喪志呢,你不是少主,你只是我妻,漫瑤。」
漫瑤眨了眨眼,好像說的也有道理,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拉著他便往外走去。
「那走啦,快點,會不會趕不上啊。」
「不會趕不上的,別急。」
鶴雪觀樓。
不少人身著長袍馬褂或錦繡羅裙,三五成群地步入戲樓。
談笑風生,竊竊私語,臉上都洋溢著期待與興奮的神情。
只見場內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漫瑤單手支撐著圍欄,看向下面的台場,眼中的好奇和興奮像火焰般燃起。
很多很多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在她面前浮現,商陸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坐好來看。」
戲台之上,帷幕緩緩拉開,隨著鑼鼓聲的響起,戲台上演員們紛紛登台亮相。
「你管我。」漫瑤嘟囔道。
商陸的目光都放在漫瑤身上,深怕她一個好奇,探頭探腦跌落下去。
台上之人身著華麗的戲服,頭戴璀璨的鳳冠霞帔,臉上塗抹著精緻的妝容。
他們唱念著,唱腔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回婉轉,讓人陶醉。
劇情的推進,戲曲中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都牽動著台下之人的心弦。
他們或喜或悲,或怒或笑,與戲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運。
漫瑤專心致志地看著,眼中豁然一亮。
結束之時,整個戲樓都沸騰了起來,掌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漫瑤戳了戳商陸:「商陸,那個就叫戲曲,那說書是什麼啊?」
經常聽薔薇說起,她還從沒見過。
「說書就是聽別人講故事的,沒有鼓聲,沒有表演,沒有變臉。」
商陸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給她聽。
「………」
天際漸漸染上了一抹橘紅,灑滿了整個庭院。
在庭院的一隅,一株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一架精美的鞦韆靜靜地懸掛著。
鞦韆坐墊上被打磨得光滑細膩,泛著溫潤的光澤,鞦韆橫樑巧妙地橫穿在老槐樹的兩根粗壯枝幹之間,兩端以精緻的銅環固定,橫樑下方,兩條柔軟而堅韌的麻繩緩緩垂下。
漫瑤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麻繩,眨著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
「昨晚,恰好碰見了你…閒逛」。
商陸沉悶地笑聲傳入漫瑤耳畔。
漫瑤:「………」
她怎麼沒看見商陸?
商陸站在鞦韆旁,他的身影被夕陽拉長,顯得格外挺拔。
他雙手輕輕握住鞦韆的繩索,眼神專注而溫柔,他微微後傾,再用力向前一推,鞦韆便帶著漫瑤緩緩升起,又輕輕落下,兩人的身影仿佛交融在了一起。
漫瑤隨口試探道:「你說,龍淵閣損失了那麼多人,他們會什麼時候再起反攻啊。」
每當鞦韆升至最高點,她都會忍不住發出一聲清脆的歡呼,那聲音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悅耳動聽。
商陸邊推邊說道:「暫時不會有大動靜,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商陸抿唇,至於鯤門內的動亂,還是等平了之後再告訴她吧,否則以她的性子,死怕是也要死在南溟島。
「龍淵閣那十位堂主都很厲害嗎?」
他輕輕推著鞦韆,力度恰到好處,讓鞦韆上的少女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而自由。
商陸嗓音寡淡,眼中含著殺意:「阿瑤,厲害的不是那十位堂主,而是顧滄,他的手段和謀略,還有籠絡人心。」
漫瑤笑得比春光還要明媚,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庭院之中。
她嗯了一聲:「顧滄就是個壞人。」
商陸無奈一笑,柔聲道:「世上的好壞都是由人決定的,你想他好,他便是好的。」
少女的裙擺隨風飄揚,她的笑聲也愈發清澈。
聽到此話,漫瑤擡腳讓鞦韆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商陸:「你站顧滄那邊。」
商陸低頭,像個小貓一樣蹭了蹭她的額頭:「沒有,我站你這邊。」
漫瑤深邃的眼眸暗了暗,雖然他們只是合作關係,也清楚他和顧滄有交易,但只要他不打鯤門的主意,那麼他們將永遠是友軍。
商陸繼續說道:「但是呢,看人看事,不要妄斷,他有他的苦難,也有他的惡劣。」
說他苦難,顧滄是前朝餘孽之子,若是前朝沒有覆滅,他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未來的帝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用顛沛流離,機關算盡。
說他惡劣,他為了復興前朝,不惜殺戮成性,使其朝廷動亂,百姓流離,殘害無辜。
為拉攏人心軍力,肆意妄為,致使朝廷分崩離析,番地割裂,人心惶惶。
樁樁件件,都印證他的罪行。
漫瑤擡眸看向他,道:「可是我又不是未來的帝王,我只想我的家園平安,他屢次三番襲我家園,該誅。」
商陸道:「阿瑤說的很對,他確實也該死。」
漫瑤這會就不太懂商陸的言下之意了,是他說顧滄不壞,又說他該死,怎麼跟長姐一樣,說的話都這般晦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