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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戰冬季杯(六)

2024-09-14 12:15:18 作者: 城喃

  備戰冬季杯(六)

  期末考試結束後,誠凜進入冬季杯的賽前集訓。麗子將地點定在了溫泉莊附近,在正式訓練開始之前,自掏腰包請大家泡了次溫泉。

  隔壁男湯傳來些奇怪的聲音,麗子眉一挑,知道他們必然在作妖,穿上衣服氣勢洶洶去執法。白鳥留在溫泉里,被熏得昏昏欲睡,依稀聽見旁邊有人邁入池子,以為是麗子回來了,沒想到一把被抱住了。

  「小白~~~~小~~白!!」桃井快樂得上下其手,腦袋在白鳥肩頭蹭來蹭去,「怎麼泡溫泉還穿泳衣呀——哦哦哦是腹肌是馬甲線好幸福!」

  白鳥:「太大了……要喘不過氣了……」

  兩個人鬧了一陣,桃井終於放過白鳥,靠著池壁的卵石望著白鳥笑。

  白鳥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桃井還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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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桃井點頭:「是和隊伍一起來的喲。」

  看桃井這副樣子,白鳥不相信誠凜和桐皇共同出現在這裡是巧合,她想了想,臉色變了:「你拿到比賽安排了?」

  「嘿嘿,」桃井狡黠地一笑,「誠凜冬季杯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我們哦。」

  她歪著頭看著白鳥的表情越發凝重,手指繞著她桃粉色的長髮:「誠凜和丞成的比分是142:68吧?我知道哲君和整個誠凜都為了這個冬天準備了很多,但是,也許還遠遠不夠——桐皇和丞成的比賽結果,是178:31。」

  桃井和白鳥是很好的朋友,但這不能改變她們對立立場的本質。

  白鳥聽著,卻慢慢笑了。

  「太好了——我相信誠凜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白鳥道,「誠凜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誠凜的復仇之日。

  「——沒錯!」

  麗子圍著浴巾雄赳赳走進來,站在岸邊,彎腰俯視著桃井:「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後來白鳥聽說,誠凜和桐皇的男生在男湯也相遇了,不知道是哪邊提出要在桑拿室一決高下——像鑽石一樣硬的不只是DK的**,還有他們的自尊心和好勝心——結果是前仆後繼地被送來給白鳥扎針。

  DK們在公眾休息室里前倒後仰,躺得「縱橫交錯」,好不容易清醒一點,又有人提出要不要打花圖。誠凜自詡曾與隱世高人(木吉病房裡的老爺爺)交過手,欣然應戰,要在籃球賽前先靠花圖挫一挫桐皇的銳氣。但因為麗子在忙著和桃井比賽消消樂,白鳥打橋牌還行打花圖一竅不通,剩下人的腦力實在不能和今吉翔一這隻狐貍抗衡,最後輸得悽慘。

  櫻井良又在不停道歉的時候,外賣的電話來了,說快到了。其他人不是在打牌就是在消消樂,白鳥是唯一的閒人,便主動跑去溫泉民宿門外等候。但她左等右等不至,出來時以為很快就會回去,連外套都沒穿,很快就在寒風裡凍得瑟瑟,猶豫要不要退回民宿里。

  就是這個時候,她身上一暖,有人給她披上了件桐皇的校服外套,白鳥擡頭,不意外地看到青峰的臉。

  打花圖的時候桃井問過其他人有沒有見過青峰,他明明隨隊來了,但又亂跑失聯。黑子和火神倒是說他們和青峰打過一個照面,關於未來的比賽聊了幾句,具體聊天內容白鳥沒問,但看兩人的表情,想來也不是什麼愉悅的對話。

  冬天,青峰裡面竟然是件短袖,白鳥想把外套脫下來還給青峰,但被他按住。青峰不理會她的掙扎,說一不二地給她拉拉鏈,一拉拉到頭,連同她半張臉一起裹起來。白鳥的手甚至還沒伸到袖子裡,整個人像被捆住了,有點滑稽。

  還好他外套夠寬鬆,白鳥努力從裡面找到袖筒,想把雙手解放出來時,青峰忽然道:「你和黃瀨快要分手了吧。」

  白鳥愣了一下,想起夏天時那個關於冬季杯開幕式的約定。曾經遙遠的冬季杯近在咫尺,按照約定,她和黃瀨的確沒幾天就該分手了,但最近兩人依然頻繁通話,沒有一個人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能感到青峰的視線落在了她戴著耳釘的耳垂上。白鳥下意識側了側,用看不見耳釘的角度面向青峰。

  氣氛尷尬,幸好許久未至的外賣終於到了。

  外賣員不住地道歉:「非常抱歉,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左手側還有明顯的擦傷。

  白鳥看他褲子也擦破了,腿上的傷可能更重,問他:「你之後還有訂單嗎?不介意的話,進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醫藥箱放在公眾休息室了,她帶著外賣員過去做簡單的消毒和包紮,一通操作完畢,外賣員離開後,她才注意到休息室安靜極了,一擡頭,看見周圍誠凜和桐皇加起來幾十雙眼睛都在默默盯著她,每個人的眼神都在傳達不同的信息,震驚的,興奮的,玩味的,猶豫要不要現在出聲道歉的。

  白鳥這才想起來她還穿著桐皇的隊服。青峰跟著她一起進來,她身上這件外套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我剛才出門沒穿外套所以……」她把外套脫下來,還給身後的青峰,在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打算在各種詭異的眼神注視中逃跑,「明天要早起,我先去休息了。Tiger,你也早點休息。」

  「你和火神有事?」青峰聽出她明日有安排,跟著她一起從休息室里退出來,一起在民宿的和式走廊上走著。

  白鳥邊走邊道:「我們要去機場。」

  她手腕忽然被抓住,很緊,她甚至感到隱痛。

  白鳥回頭,對上青峰的眼睛,他此時的眼神她見過。初二的全中賽賽場,青峰終於和期待已久的井上選手對局,卻發現曾經對他來說強大的對手脆弱不堪,他站在場上,在周圍看怪物的眼神中茫然失措,幾乎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白鳥下意識想安撫他,語氣放柔,像兩人還沒分開時那樣:「tiger一個人暫時回美國呆一陣,我只是送他。」

  青峰慢慢鬆開她的手腕:「你,送他?」

  火神又不是小學生,他的體格幾乎要趕上白鳥兩個,他是認不清路還是提不動行李?

  白鳥:「難道你會讓五月一個人半夜去機場嗎?」

  五月和火神怎麼能是一回事?青峰瞪著她。

  白鳥嘆了口氣:「他需不需要,和我想不想,是兩回事。」

  這幾年,她和火神還沒有這麼長時間的分離。

  火神帶著白鳥「不要被Alex親禿」的祝福走進候機室,白鳥打車回民宿,到達時是早上五點,冬天的黑夜漫長,此刻天還是濃黑的,看不出即將破曉。

  哲也二號的狗舍在民宿門口的小屋裡,白鳥進民宿前打算先去看一眼自己睡覺的小狗,卻不想一推開門,看見了青峰。

  他蹲在二號面前,正在和興奮的小狗握手。

  「怎麼沒休息?」白鳥問。

  青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自己是不放心,在等她從機場回來:「醒得早。」

  二號的食盆空了,白鳥給它添了點狗糧。二號既想吃飯又想跟青峰玩,吃飯的時候三口一回頭,怕他不見了。是太久沒見過青峰了才會這樣。

  青峰和白鳥分手那夜,二號咬著青峰的褲腳不讓他走,最終還是被青峰掙開。小狗不是人,不懂得記仇,從沒計較過青峰那天的狠心,再見面,也還是會歡快地撲上去。

  再從狗捨出來時,外面總算有了點要天亮的跡象。趁外面沒人,白鳥放開二號的牽引繩,讓它在視線範圍內跑了跑。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二號跑去撿樹枝的時候,青峰忽然道。

  白鳥看向他。

  「還在籃球賽場上,的確是一直在期待什麼人能出現,打敗我,盡興地打一場,讓我看到我的極限。」

  「說著已經不相信還會有這樣的人出現,但還抱著殘存的希望,希望有奇蹟發生。太可笑了。」

  叼著樹枝的小狗去而復返,把樹枝吐到白鳥腳邊,躍躍欲試地等待樹枝的下一次拋出。但無論是白鳥還是青峰都遲遲不動,它忍不住叫了一聲,白鳥如夢初醒。

  她撿起樹枝,蹲下來用手指抵住嘴唇,做了個靜聲的手勢:「還有很多人在睡覺呢。」然後才把樹枝再次丟出。

  「可是我還能期待什麼呢。」青峰的聲音從上方響起,「奇蹟的世代每一個人我都很了解,也許只有他們四個還能讓我盡興。至於你和哲選中的火神,就算他已經站在了門邊,試圖撕開大門,也才只拿到入場券而已。」

  他嘲弄地笑了一聲,但白鳥聽得出,他嘲弄的對象並不是火神。

  民宿的工作人員醒了,從裡面打開了門鎖,青峰見了,說了聲「回去吧」,便向民宿的方向走去。

  「——青峰。」

  白鳥在後面叫住他。

  「不管你是否期待,是否相信,但這次,你一定會輸。」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誠凜一定會贏。

  青峰停下,回頭,掀開眼皮看向她,道:「那麼,來打敗我吧,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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