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2024-09-14 12:12:10
作者: 辣雞上帝
第 42 章
當天晚上,潔世一沒睡覺,和蜂樂回一起,早早就起了床等在和福山瞬約好的地方了。
「玲王和凪昨晚回來了嗎?」
「回來了吧?沒注意。」蜂樂回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蜂蜜色的大眼睛因為睡眠不足而霧蒙蒙的,「瞬姐姐不知道醒沒醒酒,沒醒酒的話會不會忘記跟我們約會的事情啊?」
「約約約約會?!」潔世一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毛都炸開了,結結巴巴地說,「啊,這這能算約會嗎?等前輩來了我們就別這麼說了吧。」
「啊,我說錯啦,應該是瞬姐姐和潔的約會。」
潔世一臉爆紅,急忙擺手,一邊四處扭頭看有沒有福山瞬的身影:「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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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樂回:「潔,超級害羞哈哈哈,一會兒怎麼和姐姐約會啊。」
沒看見那頭標誌性的彩色頭,福山瞬還沒來,聽不到他們說的小話,潔世一暗暗鬆了口氣,稍微鎮定下來,無奈地說:「蜂樂,你又亂開我玩笑。」
「抱歉抱歉。」蜂樂回知錯不改,笑嘻嘻地勾上他的肩膀,「放心啦,潔,這次有我的助攻,瞬姐姐對你的好感度up up,趕超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原石!」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月亮還安然掛在天上,凌晨三點的風很冷,穿透衣物上的纖維,吹得等待的人心發慌。
福山前輩還會來嗎?
雖然是約定好的行程,還是福山瞬主動邀請,但她連聯繫方式都沒給他們留一個,黑沉沉的夜幕下他們甚至連打個電話問一聲情況的能力都沒有,全部的希望只能寄託於空空地等待。
潔世一捏著手機的手指不斷摸索屏幕,從慶功宴回去以後他貓在宿舍被子裡查了半個晚上的旅遊攻略,因為太忐忑和激動了,都沒有注意外面走廊的動靜。
凪和玲王到底回來了嗎?可惡,都怪我,如果我能注意他們的動靜,也許可以提前問到瞬前輩的情況,宿醉的人真的適合半夜出去玩嗎?
蜂樂回:「你忘了,瞬姐姐可是在過西班牙時刻,現在是西班牙幾點鐘?」
日本的凌晨三點是西班牙的晚上八點。
福山瞬:「沒錯!我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蜂樂回:「噢!瞬姐姐!」
蓮花眼的女前鋒閃亮登場,還是昨天晚上離開時的那身衣服,鞋子,精神抖擻的神情,毫無宿醉的萎靡之色,除了頭髮拆了彩色的辮子,梳成了簡單的高馬尾,一切都沒有變化。
……為什麼髮型會變啊!?不是造型師專門做的嗎?
喝醉了酒,睡覺的時候拆掉髮型也,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對吧。
潔世一瘋狂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然後快速拋開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一邊前往神社一邊給福山瞬講解神社的大概布局和情況,問她一會兒要怎麼玩。
福山瞬盯著他給的地圖看了一會兒,然後輕柔地合上,還給他,舉起大拇指:「當然是看到什麼好玩的就去玩啦。」
竟然是p人!出去旅遊比起做計劃更喜歡在地圖上隨便亂點一個地方然後飛奔過去的p人!
潔世一昨晚根據查到的旅遊攻略,做了三個不同路線的遊玩計劃,所以先帶福山瞬去了其中一個的起點,結果剛走到第二個景點福山瞬就被其他東西吸引過去,一路上三人的路線七扭八拐,時不時還返程重走,堪稱j人地獄。
計劃白做了。
也沒有白做。
潔世一手把手教第一次來神社祈福的福山瞬怎麼在手水舍洗手,然後到神社前如何鞠躬搖鈴,參拜祈福。
出於不知名的心理,潔世一有點不敢觸碰福山前輩的身體,但有些動作她光聽他指導和模仿總是做得別彆扭扭,必須要上手去糾正,於是明明只有兩個人,祈福的過程卻有種七手八腳的亂七八糟感。
蜂樂回比潔世一自在多了,他可是Blue Lock里能受姐姐一吻而面不改色的男人,但他不幫忙,就站一邊給手忙腳亂的兩人拍照,笑得可開心。
祈福後聽說還能寫一種叫繪馬的木牌子許願,福山瞬又興沖沖地要玩這個。
三人一人買了一個,各自寫上願望,寫完以後要用紅繩穿起來掛在指定的木架上。
福山瞬拿到繪馬不著急寫,先看他們兩個寫的什麼,見兩人不約而同寫的都是「成為世界第一射手!!!」,誇張地捂住嘴:「世一和回感情真的很好呢,默契十足噢。」
成為世界第一射手,世界第一本就是個具有絕對排他性的目標,而共同擁有這個願望的兩人卻跑在了一起,既是好友也是對手,潔世一和蜂樂回相互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共同的目標不會阻礙他們的感情,反而是相互激勵進步的強大動力。相信即使有一天兩人站在球場上的對立面,非要斗個你死我活針鋒相對時,也能說出「沒錯,我們是很好的搭檔」這句話。
福山瞬:「但剛剛那個巫女不是說,這個繪馬儘量寫今年的願望嗎?」
她點點牌子上未乾的墨跡,看似無意地說:「要不要換一個?比如先成為日本第一之類的,哈哈哈,嗯……也許還要加個『青年』。」
說著,她在自己的繪馬上寫下一句:BE THE ONE(成為世界第一)!
感覺膝蓋中了好幾箭。
潔世一和蜂樂回膝蓋幻痛,但都不想改:「沒事的,這些也只是一種祈願,不太嚴謹也沒事。」
「誒,我還以為日本青少年會對國家文化更尊敬一些呢。」福山瞬微微蹙眉,憂心忡忡地說,「不虔誠地寫下的願望,神明還會幫助實現嗎?」
現在不僅膝蓋痛了,頭上還熱乎乎的,一摸原來是姐姐給扣的大帽子。
「那,要不……」潔世一猶豫著看向蜂樂回,剛要說什麼,那邊福山瞬突然改口說:「我就隨口一說啦,這樣也沒關係吧,只是一個意頭而已。」
你知道你剛剛還給扣那麼大的帽子!什麼青少年尊敬國家文化虔誠神明的,不知道以為你才是這家神社的巫女呢。
福山瞬剛想起來繪馬正面是有華麗的浮世繪圖畫的,寫願望的地方只是繪馬空白的背面。她把那兩人的繪馬翻到正面,是兩張不一樣的浮世繪,然後把自己的繪馬寫著願望的背面翻開,放在兩個浮世繪中間,拿起手機咔嚓拍了一張。
拍完福山瞬檢查了一下清晰度,滿意地和其他來日本玩拍的照片一起發了個推特。
兩人:「……」
剛剛說那麼多,原來你只是為了出片啊!
怎麼,兩個世界第一射手的夢想影響到你C位的光芒了嗎。
祈福掛完繪馬後,三人在神社稍微又轉了一會兒決定離開。福山瞬要去機場,潔世一和蜂樂回則要返回Blue Lock。
福山瞬叫了輛計程車,三人按照繪馬的排列順序都坐到後排,上車時跟司機說最終目的地是Blue Lock的地址,但中間要先去機場放下她。
潔世一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機場有公交和地鐵,我們坐地鐵很方便的。」
嚇死了,這個時間點日本的計程車不要太貴!
蜂樂回幫腔:「沒錯沒錯,我們可以自力更生,瞬姐姐返程順利就好啦。」
「前輩酒店還有行李嗎,不用去拿一趟了?我們可以幫忙的。」
福山瞬說:「只來不到一個白天的時間而已,我沒帶行李。」
……那你定酒店幹嘛?
潔世一剛想問,福山瞬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沒有接,反而打開了手機的靜音模式,重新揣進兜里。
行進中的計程車不知不覺已經在原地停留了很久,車窗外,越來越急促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彰顯司機們快要告竭的耐心。
「前方好像堵車了。」
司機打開廣播,裡面正好在播報一起高架車禍,導致相關的道路擁堵,建議車輛繞行。
晚了,他們已經開進來了。
潔世一往後瞧了瞧,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密密麻麻的車,車燈排列在道路上,讓高架這段路即使在凌晨四點也如白晝。
「看樣子要在這裡耽誤一陣子了。」
福山瞬有些懊惱:「早知道先把你們送回Blue Lock了,耽誤你們休息了吧,抱歉啊。」
潔世一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不著急的,前輩別這麼說。我……」這點時間完全不能耽誤他休息,因為他今晚一晚上根本就沒休息。
他猶豫了一下,沒忍住,紅著臉說:「其實我想到能和瞬前輩多呆一會兒,還,挺高興的,呢……」尾音漸漸弱下。
潔世一激情示好,蜂樂回沒進狀態,還扒著車窗往外探頭亂瞅呢:「噢噢噢,我還是平生第一次堵在高架上呢,哈哈哈好有趣!對吧,潔?」
「嗯?嗯,對,是挺有意思的。」
福山瞬覺得他倆一點也不煩堵車甚至有點享受的樣子可愛,有種學生仔清澈而愚蠢的美,於是一手摟上一個,摁著兩個男孩子的頭像擼大狗一樣搓了搓。
頭髮被喜歡的人撫摸著,帶來陣陣撩動人心的癢,潔世一一邊害羞地笑,一邊在髮絲間小心觀察福山瞬的表情。
嗯,確定了。
因為蜂樂打岔,福山瞬完全沒把他那句話放在心上,好像當普通的仰慕之語過掉了。
福山瞬放了手,潔世一頂著被揉亂的頭髮又開心又有點泄氣地坐直。
這時候,蜂樂回突然想起什麼,從購物袋裡掏出幾張彩色卡紙:「閒著無聊,我們來疊千紙鶴吧!」
千紙鶴是一種比較複雜的摺紙,但日本把千紙鶴當作和平幸福的象徵,也會互相贈送作為祝願,很多日本人從小就會折千紙鶴了。
福山瞬:「誒,怎麼折啊,我不會誒。」
忘了你不是日本人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福山瞬坐在兩人中間,左右搖著頭看兩個男高中生認真摺紙,一會兒就打了個哈欠,眼角生理性閃過淚光,她揉了揉眼睛。
潔世一停下手中的動作,心疼:「瞬前輩累了吧,對了,前輩昨天才做了半天飛機到日本,今天又陪我們玩了半天。司機先生,請問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司機正無聊地劃手機:「我看看,嗯,這上面說道路正緊急疏通中,得十多分鐘,那大概至少要半個小時了。」
「別擔心,我沒關係的,我們運動員體能可不是蓋的。」福山瞬話沒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嗯,如果不是昨晚喝得有點多了的話。」
說到這裡,潔世一就想詢問凪和玲王昨天把她送回去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廢了很大力氣才克制住,說:「瞬前輩先睡一會兒吧,車到了我們再叫你。」
「說的也是。」
福山瞬往後一躺,靠在座椅靠背上,左右動了動,有些不適,眼睛還沒閉上,又打了個哈欠。
看福山瞬的臉色確實睏倦,總是明亮純淨的蓮花眼被眼淚潤過,在星光般的車燈下閃閃的像星星,蜂樂眨眨眼,低下頭將千紙鶴的翅膀向兩邊拉開,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不舒服嗎?姐姐來靠著我睡吧。」
福山瞬:「好啊,幫大忙了,謝謝你了,回。」
誒,誒誒?
好像是覺得感情到那個地步了,大姐姐沒多推辭,手一伸大大方方地挽住蜂樂回的胳膊,身子朝他的肩膀擠靠過去。
半封閉的昏暗的計程車中,蜂樂回只覺一個溫熱的源頭壓上來,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恐懼,再回神對方已經抱上自己半邊身體,臉頰摩擦過他肩膀的衣料,發出沙沙的輕響,柔軟的髮絲像好幾雙她的手觸碰脖頸和腮邊,只有一點點癢,卻嗜血般幾乎鑽進他的心臟里。
那顆給他帶來莫名恐懼的腦袋在蜂樂回肩窩鑽了鑽,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停下不動了。
看來福山瞬是真的很困,枕著蜂樂的肩膀才閉上眼,呼吸就變得綿長均勻,她睡著了。
手臂處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蜂樂回低下頭,發現姐姐的雙手本來都抱著他的胳膊,但現在因為睡著手指鬆了力氣,其中一隻手沒了支撐,正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滑。
下方是他的手指,他剛剛的坐姿是手心向上,手鬆松地半握拳頭,如果姐姐手落下去會正好落在比起皮膚來說較為堅硬的指甲蓋上。
那樣會有點痛嗎?這個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離譜的念頭在蜂樂回腦海中閃了一下,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當姐姐的手就要碰到他時他的手就有些顫抖地張開了。
福山瞬的手落進了一個柔軟溫暖的手心裡,沒有驚動她的睡眠。
手掌滿滿地接住姐姐的手,然後下意識收緊五指,蜂樂回將那隻手握在手心。
他突然就醒了神。就像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地起很早,洗臉刷牙一切都準備好了,然後突然發現今天是休息日般,蜂樂回突然仿佛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福山瞬。
那種細微但不容忽視的癢意,伴隨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某種奇妙恐懼,從松松相握的手部開始,像是被施展了石化魔法,將蜂樂回一寸寸凍僵了身體。
山楂般的紅一點點從交纏髮絲下攀附著脖頸升起,蜂樂回若有所感,轉頭與捏著千紙鶴的翅膀半天沒動的潔世一對上視線。
牙白。兩人心有靈犀地想。事態發展成超級不妙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