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2024-09-14 12:12:09 作者: 辣雞上帝

  第 41 章

  繪心甚八一邊跟著前來求助他的原石們往包廂里走,一邊給這次和福山瞬一起來的兩名RE·AL青年隊的選手發簡訊,說明福山瞬選手喝醉了在耍酒瘋,問處理辦法。

  歐洲國家特有的鬆弛感與亞洲風情格格不入,後衛選手根本就沒理他,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懶得回。

  青年隊長的回信直到繪心甚八走到事發地包廂門口了才姍姍來遲,手機叮咚一聲,繪心甚八打開一看,青年隊長給他回了個問號「?」。

  繪心甚八:?

  他很想把這個問號打回去。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RE·AL的人都是有什麼大病嗎?

  打開包廂門,群魔亂舞的場面轟的一聲投彈一樣侵占他的視野。

  Blue Lock眾選手剛剛七手八腳地把福山瞬從千切豹馬身上拽下來,生怕她再悲劇重演,就算福山瞬沒有很掙扎也不敢放手,好幾個人陪著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像防備野生動物暴起傷人一樣緊張地看著她。

  千切豹馬自從福山瞬離開後就把臉深深埋在雙手手心裡,誰問什麼也不說話,一副受了欺負的可憐小男生模樣,但通紅髮燙的耳朵已經充分說明的主人的心境,他的靈魂早就飛到另一個世界裡快樂去了。

  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在捶地哀嚎,不知道嚎什麼勁。

  「發生了什麼事?」眼睛和耳朵同時被吵到,繪心甚八冷靜地說,「福山選手?」

  福山瞬周圍的人見教練過來了,稍微讓開一點,將中央的女前鋒露出來,後者臉蛋紅撲撲的,還帶著一點笑意,但沒有回覆繪心甚八的話。

  這人醉蒙了。

  醉蒙了的人可以從智慧人種里劃出去。

  繪心甚八又問明顯狀態異於他人的千切豹馬:「你這是幹什麼?」

  「別理他,教練。」有人嫉妒道,「他在得了便宜還賣乖。」

  繪心甚八目光轉移:「你沒得?」

  「我沒啊!!」

  原石們一下子又激動了,七嘴八舌地跟繪心甚八詳細地描述了剛剛的混亂情形,並十分詳略得當地將「親人」的細節含糊了過去。

  男高中生們自以為含糊了,但成年人繪心甚八看著他們臉上一個接一個的、越來越淡的唇彩印——她什麼時候塗的,明明吃飯的時候還沒有,已經對目前的情形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他再次打開手機,直接給青年隊長打了個電話,讓她趕緊過來把這個醉蒙了對著弟弟耍酒瘋的女人弄走。

  電話那邊聲音嘈雜,聽不清彼此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青年隊長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重新說一遍。

  聽完情況,電話那邊一陣詭異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青年隊長說自己這邊有事走不開,然後說:「她沒事,回酒店歇會兒酒就醒了。」

  繪心甚八:「……」

  他掛了電話,對著一片狼藉的包廂沉默了。

  這隊長幹什麼吃的啊,歐冠賽期內俱樂部隊員在異國醉成這樣了都不關注的嗎?有沒有點責任心啊。

  RE·AL的人都有大病。

  繪心甚八試圖和目前唯一能摸到的福山瞬交流:「福山選手?你們青年隊隊長問你可以回酒店嗎?」

  福山瞬遲緩地眨了眨眼睛,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RE·AL的人不負責,繪心甚八身為Blue Lock的負責人,和福山瞬還有合同關係,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福山選手,等一下,你的隊長又來信了。」

  福山瞬現在好像比剛才清醒了一點,能聽懂話了,乖乖站住,但目光還是發散的,且底盤虛浮,感覺隨時可能會摔倒的樣子。

  RE·AL青年隊長還是有一點責任心在的,發來簡訊說找兩個人陪一下福山瞬,注意安全云云,並發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

  看來她們是真不打算過來了。

  有人問:「教練要送福山前輩回酒店嗎?」

  繪心甚八嘲諷:「我送她,誰看著你們?」

  「不用看我們,明天就放假了啊教練,我們今天都會很乖的。」

  繪心甚八沒搭理他,男高中生沒有人管著會惹出多大的亂子無法估量,更別提這群還是剛剛贏了大比賽的體育生,帝襟杏里有事先行離開,他更要好好看住了這群原石。

  看福山瞬的樣子醒酒挺快的,估計過一會兒就能恢復神智,從原石里挑兩個送她吧。

  繪心甚八掃視包廂里外的原石們。

  選誰呢。

  他先排除了他看著監控里飛快深陷其中的幾個人,又排了幾個不安定分子,看有幾個人臉上沒唇彩印,估計是沒來得及,也排了。

  目光落在助教三天基本和福山瞬沒啥格外交集、此刻一臉怎麼還不結束我要回去打遊戲睡覺的凪誠士郎,和臉上頂著唇彩印也純潔開朗得毫無曖昧顏色的蜂樂回身上。

  這時福山瞬似乎等煩了,隨手拽了身邊一個人往外走去。

  御影玲王猝不及防被拽走,屬於她的氣息距離太近,瞬間勾起了那天在助教宿舍里,他埋在女前鋒懷裡的記憶,同時那一句「我把你跟誠士郎換一下,讓誠士郎來我的隊伍,好不好?」帶來的溫柔致命刀仿佛再一次扎進胸膛,沉浸與痛感不分先後襲來,令人印象深刻的後者似乎更勝一籌。

  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他下意識抗拒了一下,向繪心甚八投以詢問的眼神。

  御影玲王……的確是原石里對福山瞬不感冒的一個,在其他人紛紛對福山瞬五體投地的時候,他每次都能以冷靜客觀的視角去觀察對方。

  雖然助教最後一天,兩人在助教宿舍里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在那之後御影玲王除了踢比賽再沒有主動和福山瞬接觸過一次。

  繪心甚八點點頭,然後叫了凪誠士郎:「你也一起去。」

  凪誠士郎:「……好麻煩,我想回去啊……」

  說話間福山瞬已經拉著御影玲王走遠了,凪誠士郎摸了摸脖子,以他一米九幾身高的大長腿,多趕了兩步很快追上兩人。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潔世一非常慶幸去的不是糸師凜之流,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糾結上了。

  和前輩約好去神社寺廟這個事,還做不做數啊?

  福山瞬住的酒店是座有名的五星級豪華酒店,位置離辦慶功宴的地方不是很遠,其實溜達著走過去都行,畢竟這個時間點日本計程車費太貴了。

  但考慮到福山瞬現在的狀態,不差錢的貴公子御影玲王叫了輛計程車將三人送到目的地。

  福山瞬的酒醒得真的很快,等三人上了酒店電梯,她已經不需要攙扶,走路和表情都像正常人一樣了。

  御影玲王開始還以為她清醒了,跟她說了兩句話發現她已讀亂回,還醉著呢。

  也是,喝了那麼多酒,一般人睡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完全醒過來。

  按照青年隊長給的房間號,到了房間門口,御影玲王讓凪誠士郎扶著一點她,自己摸了她兩側的衣服兜,沒找到房卡,最後還是福山瞬自己拉開拉鏈,從衣襟內兜里掏了房卡打開門。

  豪華酒店的豪華套房,開燈後十分整潔閃耀,房間還是偏日式的內飾,地上鋪滿了榻榻米,御影玲王和凪誠士郎先脫鞋。

  福山瞬又進入聽不懂話的狀態了,被扶到鞋柜上坐著,坐不穩,一會兒就斜了,還要一個人固定她的上半身,另一個人幫她脫掉鞋。

  福山瞬晃了晃只剩下襪子的腳,雙手撐著鞋櫃一跳躍進屋裡,腳一站上榻榻米,可能是不習慣這種觸感,腿一松就要往後倒,倒進一個堅實寬厚的懷抱里。

  凪誠士郎站在她身後,及時伸手接住她,並順勢跟她一起下滑坐到地上。

  終於能歇會兒了。他打了個哈欠,把還在往下滑的女前鋒摟住腰往上提了提,提到一半好像意識到這樣不太合適,於是屁股往後蹭了蹭拉開距離,雙手伸到她腋下像抱小孩一樣托住穩住她的身形。

  福山瞬覺得癢,一邊咯咯笑一邊給了他一拳,凪誠士郎被結結實實錘了一拳,感覺她還不滿足,只好換個姿勢,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扶穩她。

  這個姿勢好一點,至少不痒痒了,福山瞬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又不行了。

  「姐姐想喝冰水,玲王。」她撒嬌一樣舉起手,「加滿冰塊的水,訥——」

  她一舉手肩膀就不好抓,凪誠士郎手移到她頸側,又抓住她的胳膊:「上哪兒找冰塊啊,姐姐。」

  醉鬼:「滿冰的水,玲王,加滿冰——好渴——」

  御影玲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但很快縮回去,明明是他先觸碰人家,卻像觸電一樣趕緊躲遠,努力放軟聲線:「好的瞬前輩,滿冰的水,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他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對凪誠士郎說:「這邊酒店都有冰箱,有的會準備冰塊。」

  凪誠士郎:「接完水我們就走嗎?」

  「至少要安頓好前輩吧。」御影玲王說,「你著急走,凪?是累了嗎?」

  御影玲王:「我儘量快一點。凪,好好照顧瞬前輩,我馬上過來。」

  「……」凪誠士郎回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嗨——」

  廚房在拐角一側,御影玲王走進去不見了。

  雖然互相看不見,但酒店套房廚房和客廳距離並不遠,客廳里可以聽到廚房裡開關冰箱倒冰塊接水的嘩嘩聲,廚房也能聽到客廳里輕微的走榻榻米聲。

  過了一會兒,兩邊的聲音都變小了,就算凝神仔細去聽也聽不見聲音。

  御影玲王端著冰水從廚房走出來,一邊小心不讓水灑出來,一邊說:「只有半杯量的冰了,我又凍上了一些,前輩之後可以……」聲音和腳步一起停住。

  客廳里,榻榻米上,本來待在中間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沙發旁邊去了,白髮的高大少年坐在地上,背靠柔軟的沙發,脖子上環抱著女人的手臂,下巴高高揚起來,和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臉緊密貼在一起,鼻樑互相擠壓摩擦,頭髮垂落下來遮住的位置傳來輕微的喘息和水聲。

  御影玲王差點忘記呼吸。

  拿著玻璃杯的手猛地一抖,裡面滿滿的冰水劇烈搖晃溢出,冰涼的水灑在他的手腕上,杯沿的水順著杯壁流下來,浸潤手指和手掌,連指縫裡都是冰涼的濕潤感。

  「唔?」

  御影玲王猛地回神,想立馬轉身逃跑,女人好像先一步察覺到他的存在,臉貼著男生的轉過來一點,然後胳膊撐著對方的肩膀擡頭和他帶一點遲滯感地分開,嘴唇豐潤中帶著水光,僅剩地一點唇彩也沒有了。

  她屁股坐在男生緊實的小腹上,想要和御影玲王說話,於是直起上半身,轉過來,還是那副比青提還要甜脆的撒嬌口吻:「玲王——」

  為了坐得舒服,她坐直時順帶調整了一下姿勢,下一秒,本來半靠著沙發的凪誠士郎突然像觸電般蹭地一下彈射起來繃直脊背,扶在女人腰上的手一下子握緊成拳,深深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御影玲王雙腳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

  手上冰水還在流淌,順著手臂的線條沒入衣袖,已經被體溫捂熱不再冰涼,只有潮濕愈漸加重。

  凪誠士郎的喘息聲,他自己的喘息聲,此刻都聽不分明了,唯一被耳朵和大腦捕捉接受到的是那個帶著甜蜜的利刃般的聲音,再一次刺穿心臟。

  「玲王——」那把沾了他鮮血的刀朝他伸出手,「我的冰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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