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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陸 內憂外患

2024-09-14 12:08:42 作者: 揺冕

  陸拾陸 內憂外患

  ……

  沈南清深吸了一口氣。

  「這叫……」她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年糕?」

  眼前這個體型碩大,得有兩個她高,若干個她寬的巨型蜥蜴狀生物眨眨眼,咻地一下把游不動吐出來。游不動滿身口水,身上還有熱騰騰的蒸氣,簡直不忍直視。

  她閉了閉眼,擡手釋放水屬性元炁,把游不動身上的口水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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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糕一定是餓了,游不動,你那兒還有包子嗎?」輾遲摸著小年糕的臉,眼睛已經看向游不動的腰間。

  游不動二話不說捂緊自己的口袋:「那是我給自己留著的!」

  沈南清伸出了她罪惡的雙手:

  「它一定是聞到你滿身包子味才吃你的,留在身上多危險啊,拿來吧!」

  她動作飛快,立刻就從游不動那裡薅來一隻包子,往空中一擲,小年糕伸出長舌頭就將它捲走。

  「我的包子……」游不動欲哭無淚。

  「非常時期,」沈南清笑著伸手揉游不動的腦袋,「你的包子被徵用了。」

  游不動看起來相當悲傷。

  小年糕吃完東西相當配合,放行露出身後的洞口。

  弋痕夕率先跳下去,沈南清緊跟其後。落地後,她發現底下別有洞天。

  中央樹幹高聳,樹枝間包裹著一團不規則東西,不知是什麼。

  突然,寂靜的洞穴里,響起兩聲沉悶的落地音,一重一輕。

  「還有人?」沈南清疑惑地皺眉。

  山鬼謠扶住她的肩頭,將她帶到邊上,輕輕搖頭。

  還未看清來人,輾遲率先沖了出去:

  「辰月!」

  「輾遲!?」

  沈南清眨眨眼,這才看清楚是誰。是弋痕夕的兩個學生辰月和千鈞,只是前不久他們還在幫著玖宮嶺搜查山鬼謠,阻撓弋痕夕逃跑。

  她擡眼瞥向身側的男人,倆人對上視線,果然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狐疑。

  聽完千鈞講述玖宮嶺決定放逐他的遭遇,弋痕夕皺眉:「除了辛垣,文琦和夜陽也都還活著。辰月,你爸爸被挾持的事情,是他身邊的兩儀俠嵐告訴你的麼?」

  「是的。」辰月點頭。

  「這樣看來……那個出現在鈞天殿、以辰月樣貌做偽證的,就是辛垣。」

  「夜陽那邊的人?」

  「沒錯,那個人就是辛垣。我曾經見過他變成柏寒身旁兩儀俠嵐的樣子,所以……」

  弋痕夕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慢慢地皺起眉頭。

  千鈞轉動著手上的戒指:「所以說,那個來給辰月報信的兩儀俠嵐,很可能就是辛垣假扮的。」

  如果真是辛垣假扮的話,很可能辰月和千鈞身上已經被留下了線索。

  選擇一個信得過的人加入他們的隊伍,方便隨時追蹤,自然也不會被起疑,聽起來很像辛垣他們的行事風格。沈南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如果她是柏寒,也肯定會選擇一個弋痕夕他們信得過的人來加入他們的隊伍。

  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如果夜陽的目的與他們完全一致的話,好像又與他們野心勃勃的做派大相逕庭……

  以前她在玖宮嶺當學生時,曾經見過柏寒幾次。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很愛他的女兒,但是他的眼中總是有暗藏的對權力的渴望和野心,像是一個極易被鼓動的人。

  大戰後不久,玖宮嶺就開始換屆統領。柏寒上位的背後離不開夜陽的幫助,為了排除一切阻撓,他甚至命令鍾葵和子言退居二線,架空他們的權利。而且,她並不相信柏寒是被挾持的。

  他們真的會讓破陣如此輕易地回到玖宮嶺嗎?

  ……不是,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勁敵在外,火燒屁股,怎麼內部還能內鬥起來?

  當真是要將「內憂外患」發揮到極致嗎?

  沈南清拳頭一硬。

  辰月等人已經開始探知俠者聖的遺物。弋痕夕沒有動作,他的心中隱隱有個猜想,回頭望去,沈南清和山鬼謠也站在原處,目光閃爍,似在沉思。

  「怎麼,還有顧慮麼?」

  「你不也有麼?」山鬼謠瞥向弋痕夕,接著俯下身展開探知。

  弋痕夕看到了沈南清硬邦邦的拳頭,有一刻的怔然:「你這是要打誰?」

  「師叔,」沈南清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你知道哪裡有賣不透光的麻袋,我想揍個人。」

  ……

  天淨沙的記憶珠的解開得很順利,探知記憶後,弋痕夕很快將下一個目的地鎖定於昧谷。

  山鬼謠將輾遲和千鈞留在了原地,與弋痕夕一同接應。沈南清熟悉昧谷地形,也一同跟了去。

  他想了會,指向游不動:「你也來。」

  「啊?」游不動一驚,「我也要去……?」

  「跟上,你總會給我們不一樣的驚喜。」沈南清揉揉他的腦袋。

  游不動還想說什麼,下一刻山鬼謠冰冷的眼神就直視過來。

  「我去、我去……」

  山鬼謠釋放出元炁,打開了昧谷與桃源山的通道。

  沈南清和他一前一後走進去,輾遲和游不動在後面正和弋痕夕道別。看見熟悉的地形,沈南清語氣複雜:

  「真沒想到,還會回到這裡。」

  「是啊,誰能想到,」山鬼謠雙手抱環,他在等游不動他們跟上,「畢竟你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

  山鬼謠的話仿佛一語雙關,沈南清靠著強大的理解能力,成功品味到別的意味。

  她嘆口氣,語氣真摯:「……對不起,嚇到你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死?」

  沈南清一噎,她當然不知道。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是的,是這樣的。」

  「騙子。」山鬼謠冷笑。

  謊話被毫不留情的戳穿,沈南清心裡發虛,於是兩步上前環住山鬼謠精壯的腰身。他身上的溫度總是要比她高,像是個行走的大火爐,沈南清覺得暖和,又勒緊了點。

  「這招不管用。」山鬼謠看著她的發頂,伸手不太重地去推她,沒推動。

  「欸,胡說,你明明很喜歡,」沈南清不滿地出聲,掛在山鬼謠身上,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撕也撕不下來,

  「不然你耳朵紅什麼嘛。」

  她說完擡頭,眼睛直直地望向白髮間微紅的耳廓。

  「不過,輾遲他們怎麼還沒來?」沈南清問道,她感覺自己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山鬼謠沒說話。

  其實剛剛,游不動和輾遲已經探過一次頭。大概是之前那句『沒眼力見的人,眼睛不用可以捐掉』餘威仍在,他們腦袋剛一冒出來就閉眼又縮回去。

  「我去找他們。」

  山鬼謠把沈南清從身上扯下來,又走回通道。沒一會兒就提著倆人的後領口回來。

  「不愧是老師,」沈南清嘖嘖稱奇,

  「領著重量不一的兩人居然沒有高低肩。不過——你們倆怎麼這麼慢?偷偷打退堂鼓是不對的,我會保護你們的,放心吧。」

  說完,她還露出了極具親和力的一笑。

  「……」輾遲。

  「……」游不動。

  兩難的他們將譴責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山鬼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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