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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工作的糟心事

2024-09-14 11:57:08 作者: 順頌商祺

  第60章 工作的糟心事

  邊跡的腦子空了一秒,以至於動作跟不上反應速度,頓了半天才問:「那,我去哪兒?」

  李主任報了個醫院名,還特意囑咐,家屬都在,讓他謹慎。

  邊跡來不及換衣服,迅速打車來到目的地,只見走廊上站了許多人,除了李主任和哭得虛脫靠牆的王懷夢外,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應該是孩子的父親。

  邊跡匆匆跑過去,正要開口問檢查結果,迎面忽然被揪住了衣領。

  「你就是害我兒子受傷的人。」男人咬牙切齒地問,「你幹了什麼!?」

  李主任連忙上前勸阻:「錢先生!現在調查都沒開始,您這麼說不合適!您冷靜!」

  

  「不合適?怎麼不合適!」錢鋒指著邊跡的鼻子,大聲吼道,「我兒子出門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突然受傷!你們怎麼解釋?」

  李主任著急辯解:「他那是在急救,不然孩子可能會生命危險啊!」

  「就是這麼急救的?」錢鋒將檢查結果重重摔到地上,猛地捶下牆壁,「急救到內出血了?」

  邊跡試圖開口,但並未成功,臉上忽然挨了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

  李主任死死拉住家屬的手臂,同時身邊圍上來幾個保安。

  「要不是你失誤,我兒子怎麼會受傷?」錢鋒被幾個人拖著,情緒仍然激動,念念有詞地問,「監控呢,沒有監控嗎?你說自己沒問題,怎麼證明?」

  「當時……當時飛機在顛簸,我看那孩子有窒息的危險,叫了幾遍都沒醫護在機上,所以……」邊跡少有地慌亂,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只能我上手。」

  錢鋒不依不饒:「你也知道飛機顛簸?為什麼不叫人幫忙穩定孩子?為什麼讓他被撞成那樣?為什麼不上除顫儀?」

  邊跡仍想據理力爭:「當時飛機上有330號人,沒有醫護,沒有除顫設備,其他號位需要保障全機乘客的安全。」

  錢鋒冷笑道:「X航幹什麼吃的?知道人手不夠,還就派你們幾個在飛機上?這麼大的公司,連像樣點的人都請不起嗎!」

  為了避免更大的衝突發生,也為了醫院的秩序,保安選擇暫時將家屬跟邊跡隔離開,強行帶走了錢鋒。

  邊跡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頭埋得很低。

  李主任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

  邊跡張開雙手,看著它,居然覺得有些陌生,明明有很多話想說,說出來卻只有一句:「李主任。」

  李主任安慰道:「家屬護子心切,可以理解。」

  邊跡皺著眉,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我……錯了嗎。」

  「錯沒錯,哪裡錯,我說了不算。」李主任看著他,深知任何安慰都顯得無用,「正好你最近太累了,趁著調查期,歇會也好。」

  這是邊跡十年從業生涯來第三次漫長的調查期。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他剛升兩艙乘務員,因乘客私自打開應急舷窗而受連坐;第二次是在去年,處理A801火災事件;第三次則是現在,起因是他情急之下施救,被質疑處理手段不專業造成乘客受傷。

  X航格外注重會員服務,只要是白金的投訴,只要不過分,幾乎沒有不通過的,更別提這次疑似急救後造成幼童受傷,邊跡不用太悲觀都能猜到很壞的後果。

  邊跡心裡煩悶,本來想問問嚴岸闊的意見,忽然想起他說過今天要去南京,只好轉而把電話撥給聶杭。

  聶杭炸毛的速度比邊跡描述的速度更快,沒等話音落完,電話那頭就開始罵罵咧咧:「憑什麼!你什麼命?半年吃兩次投訴,還都是白金的呀?」

  「……我也想知道。」邊跡無奈地說,「公司那條規定怎麼說來著?」

  「哪條?」聶杭的考核規定跟空乘的不一樣,所以想半天也沒想起來。

  「想起來了。三次投訴,扣除全年所有績效那條,兩年內不能升級。」邊跡自嘲,「這麼說,我還挺危險的。」

  「這也不能怪你啊!」聶杭氣不打一處來,「見義勇為還救錯了?當時一個醫護都沒有,你能怎麼辦?放著孩子不管?公司怎麼想的?」

  邊跡嘆口氣,說自己也沒轍,只能等結果。

  聶杭無奈,又問:「現在怎麼說?」

  邊跡嘆口氣說:「先停飛一陣子,調查結束後再說。」

  「得,這個月飛行時長又沒了。」聶杭倒是更在意這些。

  「如果只有這點損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誰知道後續還能遇上什麼麻煩,現在邊跡根本不敢往後想,「希望那孩子沒事就好。」

  跟聶杭聊到晚上,結束時邊跡才看到嚴岸闊一小時發來的消息,大意是剛剛在開會,問他怎麼了。

  邊跡知道文順的案子標的有多高、社會影響有多大,況且馬上要開庭,他不能讓代理律師分心。

  他回覆:[沒怎麼,就問問你。]嚴岸闊奇怪:[你落地了?]之前邊跡跟嚴岸闊說過排班,按計劃,這個時間本應在天上才對。

  邊跡否認:[不是,飛行計劃取消了。]嚴岸闊敏感地發現異樣,追問:[出什麼事了?]邊跡說:[公司臨時安排。]隔著文字和屏幕,並不能看出彼此的表情。嚴岸闊也許是正在忙,也許是聽信了邊跡的話,並沒有發表更多評價。

  嚴岸闊臨開庭總是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到家都已經是後半夜,能抽出半小時能視頻的時間都算是幸事。

  這天嚴岸闊收到應訴通知,連同上訴人提供的證據清單。但他手頭還有個袁東的案子要處理,警方前兩天剛找到嫌疑人的線索,讓嚴岸闊配合調查。

  嚴岸闊忙不過來,只好叫來黃筱蕭,讓她根據證據清單,重新調整一版應訴材料。

  黃筱蕭將文件拿回工位,捋到約莫到下午五點,跑過來問:「嚴par,感覺不太對啊。」

  嚴岸闊從案卷中擡頭,問:「怎麼?」

  「你看編號5和7——通話錄音、視頻錄像,證明被告梁景良與其助理王喜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黃筱蕭奇怪道,「咱們跟梁總還有王喜都問過,沒聽他們有這part啊!」

  嚴岸闊面色凝重,立刻給梁景良打電話。

  對方毫無懸念地掛了,通話轉進語音信箱。

  嚴岸闊不再像以前那樣等待,而是留言說:「梁總,我們收到上訴人的證據清單,看到有些事跟你之前說的有出入,希望你解釋清楚——需要再次提醒的是,如果當事人存在隱瞞,我可以解除委託關係。」

  梁景良很快回電話,上來就問:「又怎麼了?」

  嚴岸闊將證據清單念了一遍,問:「之前多次跟你確認,你說王喜只是你的助理,那顧慧心那邊的錄音錄像又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梁景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是我的律師,這是你要去考慮解決的事。」

  「我解決的前提是,你要告訴我完整的事實!」嚴岸闊有點生氣,沉聲罵道,「否則指望神仙也救不了你。」

  梁景良不滿:「你怎麼說話的?」

  「梁總,我奉勸你,現在我們是合作關係,耍心眼最後吃虧的是你。」嚴岸闊把話說得很重,「如果你想贏,請你現在,馬上,把你隱瞞的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我。」

  梁景良那邊空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才說:「行吧。」

  事情不長,兩分鐘講完,毫無新鮮感。老套的成功人士上位後拋棄髮妻看上第三者,又在髮妻父母雙亡後試圖離婚分家產的故事,跟之前王喜口中的簡直是兩個版本。

  嚴岸闊聽著都覺得腦殼疼,途中頻頻喝水,兩分鐘過得比兩小時還長。他得出結論:「梁總,你應該知道,有你婚內出軌的前提在,原先的財產分割計劃就很難實現了。」

  「那我請你來幹什麼?」梁景良強硬地說。

  嚴岸闊調整呼吸:「我只能保證在合法範圍內儘量爭取。」

  最後梁景良還是心虛,把自己在結婚後多次與王喜偷腥的事情和盤托出。

  嚴岸闊握手機的手越來越緊,他追問道:「那些不正當關係,幾次,在哪,什麼時間?」

  「你到底站哪頭的?問這麼多,想幹什麼?」梁景良暴躁地想要掛斷。

  嚴岸闊不容分說:「我需要知道,那些證據對你不利的程度!」

  梁景良半晌沒說話,清完嗓子,重新開口:「……就幾次,都在W酒店。」

  嚴岸闊追問:「只有幾次?」

  「也有可能十幾次。」梁景良改口,「或者幾十次,記不清了。」

  「除了王喜,還有別人嗎?」

  「……有。」

  「……」嚴岸闊深吸一口氣,「數量,身份,以及關係持續到什麼時間。」

  梁景良回憶道:「三四個吧,都是逢場作戲,誰記得那些人叫什麼?過完年就沒再有過了。」

  嚴岸闊面若冰霜:「也就是說,跟案外人的不正當關係,在你提出離婚之前已經終止。」

  梁景良不滿:「注意你的措——」

  嚴岸闊打斷道:「回答事實。」

  梁景良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強勢的合作對象,愣了下,滿腦子都想把這個人換掉,可一想到開庭日期和自己的處境,又不得不冷靜下來,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這證據哪來的!我們都很小心,不可能被外人拍到的!」

  嚴岸闊揉著眉心,用深呼吸壓制自己的憤怒,「知道了。」

  嚴岸闊掛掉電話,黃筱蕭無精打采地問:「嚴par,你怎麼會接這種案子?」

  嚴岸闊心情不好,語氣冷冷的:「有事說事。」

  「跟著你天天不是做離婚就是分家產,我都快對男人有陰影啦!」黃筱蕭一邊吐槽一邊收拾材料,「結婚前我非得做好財產公證不可。」

  嚴岸闊沒說話,低頭看著證據清單的編號5和7,陷入沉思。

  黃筱蕭趴在桌上,筋疲力盡地問:「唉,現在是梁景良婚內出軌,那原有訴求很多都站不住腳了。」

  「只能調整應訴思路。」嚴岸闊打開已經寫好的應訴狀,大刀闊斧刪去許多,「我們再理一遍證據,看看哪環有漏洞。」

  這一理又是到深夜,黃筱蕭眼皮都在打架,還得強撐著去洗了把臉再回來工作。

  嚴岸闊正靠在椅子上,臉色比下午還不好看。

  「嚴par,你還沒走?」黃筱蕭打著哈欠走過來。

  嚴岸闊看著屏幕,沉沉地說:「明天我想去趟W酒店。」

  黃筱蕭一點就透,臉色也變得為難:「你是想……」

  「嗯。」嚴岸闊關上電腦,略有煩躁地說,「沒事,今天先回家。」

  【作者有話說】

  小情侶各自遇到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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