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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跟那個空乘是什麼關係?

2024-09-14 11:56:38 作者: 順頌商祺

  第38章 你跟那個空乘是什麼關係?

  在醫院住了兩周,嚴岸闊一日兩餐飯送到病房,住院費連帶修車費一起解決,邊跡沒有跟他客氣,照單全收,只說等病好後多請他幾頓飯。嚴岸闊也沒說不用,心照不宣地應了這個接觸的機會。

  車居然比人還要難修理,等邊跡都出院了,他的車還在補漆。

  嚴岸闊手臂的傷口早已結痂脫落,於是他能幹的業務便從送飯變成了司機。但凡邊跡有在市內用車的地方,他都能使命必達。

  一次兩次倒還好,時間久了,邊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一點腿傷,不至於賣給人家這麼大人情。

  「其實不需要每天接送的。」邊跡的勸說算得上苦口婆心,「肇事人不是都批捕了嗎?沒什麼不放心的。」

  「那不行。」嚴岸闊堅持道,「要送。 」

  「……」邊跡哭笑不得,「你最近這麼有空?」

  嚴岸闊堅決點頭,「沒空也要。」

  邊跡拗不過這種慣會唇槍舌戰的職業者,只得後退一步說:「行吧,那等我的車好了,再換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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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岸闊忽然笑開了。

  邊跡不解:「你笑什麼。」

  嚴岸闊收了嘴角,認真道:「我笑你真的很犟。」

  「不犟不行啊。」邊跡露出挫敗又無奈的表情,「某人太難追了。」

  「有嗎?」嚴岸闊帶著一絲玩味的看著他,「我覺得還好。」

  邊跡一向說到做到,等車行一打電話,他就立刻開著如新的車來接嚴岸闊下班。

  嚴岸闊遠遠看到那輛特斯拉,嘴角先是有了一些弧度,隨後立刻落下來,他冷著臉走上前,問:「怎麼開車過來?」

  「說好了來接你。」邊跡說,「車修好了。」

  「下來。」嚴岸闊這麼說,讓邊跡很難理解,

  「幹什麼?」

  「去副駕。」嚴岸闊指了指他的腳,剝奪前病號當司機的權利,「我來開。」

  「……」邊跡笑著搖搖頭,「不用,腳早已經不疼了。」

  嚴岸闊嘴上不饒人,「那你怎麼不去上班?」

  邊跡哭笑不得地說:「我領導都沒你這麼狠!歇幾天不行嗎?病假請了那麼久,不休滿多可惜!」

  嚴岸闊笑了,「邊乘務長看來是不用擔心飛行時長。」

  乘務員的部分工資按飛行時長結算,因此很多空乘愛飛國際線。邊跡擺擺手說:「我都工作十多年對那些早看開了,還是命重要。」

  嚴岸闊深以為然,上駕駛座熟練地找到發動按鈕,沖邊跡揚揚下巴,確認他安全帶已經系好。

  邊跡奇怪道:「你會開我這車嗎?」

  明明上次連調節座椅都需要幫忙,現在居然像個老手,嚴岸闊卻依舊淡定:「看你開過幾次,學了點。」

  邊跡將信將疑地坐好,說:「嚴律學東西一直很快。」

  這是在拿他上一次滑冰的事開玩笑,嚴岸闊聽出來了,但沒接話,專心開車,前面經過紅綠燈,緩緩停下來,說起吳女士的前夫,說那個案子是文老師在代理,他經驗豐富,大可以放心。

  邊跡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不明白怎麼說好的自己接送別人,最後又成了被送的那個。

  嚴岸闊將邊跡送回家,並警告他近期少開車出門,邊跡再三強調自己腿腳已經好全,但沒什麼說服力。

  經過這一番繞遠,嚴岸闊回家時間反而比平時更晚,進屋洗漱完畢都已經快十點。睡前他給邊跡撥了個視頻,問他今天上樓腳怎麼樣,得到答案後才放心睡覺。

  切回簡訊界面,他才發現有條未讀,是陌生號碼在一小時前發來的:[我聽說,你有案子要提公訴?]嚴岸闊對著那個院樓頭像看了半天,才意識到這可能是誰的號碼,但他沒立刻回復,先問了句「你是?」,得到「林宇」的回應後,才回了個:[沒錯。]林宇跟他分手後微信就互刪了,兩個人平時沒什麼業務往來,更沒有任何生活往來,所以連手機號也不必存。

  不用猜也知道,案子的事是誰漏了出去,但嚴岸闊不惱,文鴻宇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師兄弟之間聊聊老朋友很正常。

  林宇順著往下問:[有人受傷嗎?]嚴岸闊照實回答:[我朋友。]林宇很快回覆:[今天車上的那個?]過了會,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合適,找補道:[我今天在BFC辦事,去停車場,正好看到你們了。]嚴岸闊不明白,分手那麼久的人跑來說這些是怎麼個心理,回話並沒有多客氣,且是帶了點刺的:[我以為萬航渡跟BFC沒什麼關係。]林宇顯然尬了幾秒,回消息的速度也變慢:[是沒關係了,不過,有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嚴岸闊禮貌道謝但婉拒了後半句:[謝謝,林律忙自己的就好,我這邊都能應付。]林宇說:[行,注意安全,再見。]嚴岸闊看著有點刺眼的「再見」兩個字,沒再回。

  嚴岸闊對這個詞有點異於普通語境的理解。他很少說「再見」,次次只跟邊跡說「明朝會」或「下次見」,是因為有心誠則靈的期待,覺得下次真的可以再會。

  因此,對於不想見的人,他沒有再費這樣的心思。

  殊不知有時機緣巧合就是不講道理,也不講期待。

  不過一個月,嚴岸闊就接到了文鴻宇的電話,說是馬上院慶,要請校友們回校參加活動。

  這次校友會是文鴻宇牽頭,嚴岸闊的本科導師和授課教授都會參加,校友們基本都會到場,其中還有不少是紅圈律所的合伙人甚至主任。

  這種場合,除了交流校友感情外,更重要的是鞏固社會資源,嚴岸闊自然沒理由不去。

  校友會在校外一家蠻有名的酒店裡舉辦,一樓大廳內包了十桌,還有個電子大屏舞台,供受邀者活動。

  嚴岸闊不算愛出風頭的性子,但成年人總要做些不合性格的事情。這種場合他會自覺坐在恩師旁邊,跟很久沒見的老同學聊起近期的案子、上海的教育資源、A股的走勢和一些他並不感興趣的話題。

  這時他會想起邊跡,想起在石庫門那個無關工作和應酬的局。

  酒過三巡後,導師起身說自己要先走,幾個老同學便趕忙站起來送,嚴岸闊也不例外,一路跟著人群來到電梯口,目送著老師下樓才回大廳。

  轉身時,林宇不知何時也跟上來,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問:「孔教授走了?」

  「嗯。剛下樓。」嚴岸闊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多說,繞過林宇,徑直往自己的座位上去。

  林宇轉身跟上,邊走邊問:「車禍的案子,進展怎麼樣?」

  嚴岸闊腳步一頓,「這件事還是問文師兄比較快。」

  林宇一時語塞,還好這時有幾個人上前寒暄,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前班長上來拍了拍嚴岸闊的肩,說自己也準備回家了,林宇便自覺退到一邊,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說:「這麼早就走啊?」

  班長點點頭,「沒辦法,孩子馬上睡了,你們聊吧。」

  「孩子多大啦?」

  「快六歲了,下個月過生日。」

  「真快,上次看到她才一歲多一點。」

  三言兩語客套完,等人走後,林宇收起笑,轉頭對嚴岸闊說:「你是不是也覺得,這種場合其實挺沒意思的?」

  嚴岸闊擡眼看他,並沒有回答,擡腳走出大廳,站在陽台上,趴在欄杆上。

  林宇跟著來到他身邊,默了良久,點燃一根煙,也倚著欄杆看遠方。

  「三年了。」林宇忽然說,「還沒好好跟你說過一句話。」

  嚴岸闊笑了下,沒說話。

  「我是挺混蛋的。」林宇雙手夾著煙,下頜線被側影分割得分外明顯,「以前我老說,你掌控欲太強,什麼都要占主動,壓得我透不過來氣。時間久了,我都分不清咱倆究竟還有沒有感情。」

  嚴岸闊不再笑,連客套的表情都不願再擺,冷冷地問:「林律跟上來,就是為了翻舊帳?」

  「不是翻舊帳,是在跟你道歉。」林宇今天穿著白色的西裝,眉眼間帶著一反常態的溫和,跟電視裡那個驕傲又綿里藏針的大律師判若兩人,「我知道,分手前我說的話對你影響很大,對我也同樣。這三年我不敢見你,一直在反思,我當時對你究竟是什麼感情。」

  嚴岸闊低頭,擺弄著胸口的駁頭鏈。

  那是邊跡送的。

  「其實無所謂了。」嚴岸闊的手指纏繞著鏈條,半專注地說,「愛也好,感恩也好,吊橋效應也好,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都沒意義。往前看吧,林宇。」

  林宇眼睛似乎紅紅的,如果不是此時光線太好,嚴岸闊一定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為了掩飾什麼似的,林宇低下頭,撣了一下菸灰,「你跟那個空乘,現在是什麼關係?」

  嚴岸闊擰眉,握拳插著褲兜,問:「三年沒說過話,上來就打聽私生活,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話說得沒留情面,讓林宇很為難。他有點尷尬,夾著煙,呼出一個小小的圈,「是,我知道,我欠你很多。」

  嚴岸闊搖搖頭,「沒什麼欠不欠的。」

  連欠都不讓說,那就是比陌生人還不如了。

  林宇自知這天沒法再繼續聊,苦笑著把菸蒂摁滅,走了。

  嚴岸闊看著林宇的背影,搓了搓指腹,長長嘆了口氣。

  駁頭鏈在光下折射出好看的暈,投在牆壁上,是金色的。嚴岸闊伸手點著跳躍的光斑,忽然覺得有些眩目。

  他打開朋友圈,對著遠處的建築標誌拍了一張,發送配文:[校友聚會。]沒一會,邊跡的消息便來了:[在喝酒嗎?]嚴岸闊露出「不出所料」的微笑,照實回覆:[剛喝完。]邊跡問:[喝多了?]嚴岸闊看著自己剛打開的代駕軟體,笑著說:[有一點。]邊跡會意,很快說:[那我去接你吧。]嚴岸闊沒跟他客氣,直接將自己的定位發過去。

  他再三囑咐道:[好,但不許開車。]邊跡在另一頭來不及打字,發語音說:「腳早就好啦,我下午健身都沒事,開車更沒關係!」

  嚴岸闊不容分說地拒絕:[你要開車就別過來了。]邊跡:[……那不開了,我現在打車/委屈.jpg ]

  【作者有話說】

  嚴岸闊:他好會啊,他在跟我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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