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徐秋星在手術完的第二天就申請出院——他腳上有傷不能進實驗室，這次回去主要是做一些數據分析方面的工作。劉濤和周洋不用處理機密研究，但也在徐秋星離開的第二天出院，隧道四人組只剩沈闊一個人。

  十二月三號，沈闊打開系統界面。

  宿主姓名：沈闊。

  年齡：23歲。

  當前任務：激活營地之心。

  剩餘時間：十天。備註：任務期內未激活，視為自動放棄營地任務。

  ……

  沈闊在醫院呆了一周，這幾天除了治療就是分析龍古地圖。他對營地選址有兩點要求：1，必須是自己合法資產。2，地形隱蔽交通便利。

  第一點是系統強制要求，第二點是他自己定的。沈闊順著這兩點考察了一大圈，最後發現，還是上輩子的深山老林最合適——深山老林地形隱蔽，下山後連接著一條省道，屬於進可攻退可守，更重要的，他在那裡生活了五年，對附近的環境地形非常熟悉。

  沈闊在深山老林上畫了個圈，接著打給譚明章。

  「腿傷好了？」譚明章在龍古院開會，現在中場休息，他接起電話後，聲音明顯帶著熬夜後沙啞。

  「沒什麼大事，後面主要是換藥，我跟著視頻自己換就行。」沈闊道。

  「你才休息一周，要多注意休息。」

  兩人聊了幾句，沈闊道：「我想今天回蒼雲。」

  「想好了？」譚明章前天探望過沈闊，沈闊當時提過離開京雲，他對沈闊的再次提起並不意外。

  「想好了。」

  「我現在在龍古院過不去，你要真想離開，可以讓小胡送你。或者等明天上午，我送你回去……」

  「我讓小胡送我就行。」沈闊直接決定道。

  「你這孩子，是一天也不想多呆啊。」譚明章啞然。

  沈闊笑了笑。

  他是想了七天才下定決心，因此不想有任何變化。

  三分鐘後，雙方掛斷電話。

  「沈先生，咱們是現在出院？」小胡是軍區給沈闊配的助理，這幾天一直在病房照顧對方的飲食起居。

  「我先檢查一下。」沈闊道。

  「行，我去叫一下張醫生。」

  張醫生是沈闊的主治醫生。小胡出去後，不一會兒，一個頭髮花白的醫生進門：「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出院啊。」

  沈闊和徐秋星等人都不具有出院條件，要不是軍方下命令，他們是不會給手續的。

  「張醫生，麻煩您再幫我檢查一下。」沈闊笑著敲了敲腿。

  張醫生拉開沈闊的石膏，認真檢查後道：「傷口恢復的不錯，出院後要及時換藥，一個月後就可以取釘子了。」

  「那我現在可以出去了？」

  「可以了。」沈闊是上邊特批的，他們沒權力強行攔著。

  小胡幫沈闊收拾行李，張醫生坐在床邊耐心叮囑：「出去後還是要忌油忌辣，你記下醫院電話，要是有不舒服的及時打電話……」

  「嗯！」沈闊一邊聽著一邊換衣服。

  「唉，管不了你們年輕人了。」張醫生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時間，在看到首頁推送時有些意外：「國家要建喪屍基地了？」

  「什麼基地？」沈闊換鞋的手一停。

  「龍古院發消息了，國家準備在西北無人區建一個大型基地，以後的喪屍患者都運過去……」

  沈闊打開手機，現在手機熱搜#龍古院擬在西北建造大型喪屍基地#。

  熱搜後面有個『【爆】』字，下面還有新聞採訪視頻。

  沈闊點擊視頻：「喪屍患者並不是反人類人員，他們只是一批被感染的龍古居民，經政府再三討論，決定在西北擬建一個喪屍基地，對喪屍病患者進行集中管制，直到研究出緩解喪屍病毒的特效藥品……」

  沈闊已經聽不清後面的說的什麼了，他此時只有一個感覺，龍古要建喪屍基地了？

  恍惚間，沈闊想起前天下午，譚明章過來探病——

  「你認為這些喪屍是集中管制合適，還是人道主義毀滅的了合適？」譚明章問。

  現在全國已經有3576例喪屍病患者，隨著時間流逝，這些感染數量會越來越多。當前一部人認為喪屍患者應該像國外那樣高溫銷毀，另一部分則認為可以集中管制，直到研發出特效藥。

  沈闊和徐秋星在隧道意外前討論過喪屍患者的處理問題，他明確表示『這些人已經徹底變異，還是儘早處理了比較好』。

  徐秋星心思剔透，住院期間反覆咀嚼沈闊話里的含義，因茲事體大，他將兩人對話上報給了政府，政府分析後，譚明章過來打探情況。

  此時譚明章問完，沈闊肯定道：「人道主義毀滅。」

  「為什麼？」

  「人類短期內是研究不出喪屍特效藥的。」

  「要是建造喪屍基地呢？」

  「龍古經濟會被喪屍基地拖垮，隨著病毒蔓延，國內居民會越來越反對基地，畢竟全國的喪屍人口可能反超普通居民，一些其他國家為了轉移國內矛盾，也會散播龍夏喪屍基地滋生病毒這樣的言論……」這些不是沈闊誇大其詞，而是上輩子實實在在出現過的。

  喪屍基地不僅是一個基地這麼簡單，它需要保證裡面的喪屍單間隔離，每個隔離房都是研究級的……這個基地太燒錢了，基本屬於只進不出。

  譚明章聽完後沉默了，最後問：「這是預言裡的？」

  「嗯。」沈闊沒有否認『預言』，其實他跟徐秋星提的時候，也有間接提醒政府的含義在內。

  「我知道了。」譚明章給沈闊敬禮，接著嚴肅離開。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天，沈闊以為這個政府會做出最佳選擇，但是現在，喪屍基地？他們為什麼會選擇喪屍基地！

  「為什麼會建基地？」沈闊心中有疑惑，也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為什麼不建？」張醫生正在刷新聞，聽到後反問。現實又不是喪屍電影，這些感染者看著像喪屍，但之前都是蹦蹦跳跳的龍古居民，大家只是生病了，生病了治病就好。

  沈闊沒有說話，而是複雜的繫著鞋帶。

  半小時後，小胡推著沈闊離開了醫院。醫院門口停著一輛七座商務車，小胡先把行李放後備箱，接著把沈闊扶到車上：「咱們直接回蒼雲？」

  「先去基地吧，跟譚軍長，程院長他們告別一下。」

  「行！」小胡的任務就是照顧好沈闊，聽到後直接驅車前往軍區基地。

  現在全國的戰備狀態不斷加重，沈闊這一路除了軍區車輛，很少見到私家車，更別說出門遛彎的行人了。

  下午三點，兩人到達335軍區。沈闊有進出軍區的權限，他進來後本想找程有青，但對方正在生物院開會，沈闊想了想，去譚明章辦公室里等著。

  譚明章辦公室分外間裡間，沈闊可隨意出入外間，他到了後就一邊看書一邊等著，因時間太長，中間還小睡了一會兒。

  晚上九點，譚明章回來了。

  「等的累了？」譚明章一邊掛帽子一邊問。沈闊有外間辦公室的權限，但他下午過來時還特意打了一通電話，對方在這些小細節上分的非常清楚。

  「還行。」沈闊確實有點累了，不過還在能接受的範疇。

  「怎麼過來了？」譚明章問。沈闊電話里說是想見面告別，但見面告別明天也可以，沒必要帶傷等這麼長時間。

  「你們選擇建基地了？」沈闊斟酌了下問。

  「嗯，你看新聞了？」

  「看了，為什麼要建？」他以為自己前天說的很清楚了。

  「新聞里說了，大家只是生病，生病了就要治，即使是政府也沒權利放棄這麼多人。」

  「他們已經不算人了。」

  「在身份證和戶口簿上，他們依舊是龍古公民。」

  譚明章跟沈闊談完後，就向龍古政府匯報了雙方談話。沈闊說的後果大家也預測過，但就像譚明章現在所說，感染者即使感染，也依舊屬於龍古公民，不到萬不得已，龍古不會放棄每一個人。

  譚明章說的輕鬆隨意，沈闊聽完後一愣。

  他對龍古政府印象不錯，來之前曾想過，一定要盡一切可能說服對方放棄喪屍基地。但雙方見面後，他感覺自己沒必要了，不管說什麼，對方都不會放棄基地了。

  沈闊想起隧道遇難時，徐秋星說的話：「不管是不是生物組，只要有人被困，政府都會想辦法救人的。」

  現在喪屍患者就像隧道里的遇難者，政府還是選擇了救人。

  「我聽說小徐說，你想買房子？現在管控期間不好辦手續，你要真想買了，軍區這邊幫你聯繫賣家，看看能不能走快速通道……」譚明章倒了杯水，坐在沈闊面前說起正事。

  沈闊正襟危坐，意識卻有點神遊太虛。

  就在譚明章問他以後打算時，沈闊看向對方：「譚軍長，你們有沒有好奇過，我為什麼知道預言？」

  「為什麼？」

  沈闊剛上報時，政府認真分析過沈闊身份，他們猜測沈闊可以預知未來，或者是未來世界的重生者……眾人發散思維的猜了一通，這期間也試探過對方。沈闊的心理素質太強了，他的預言一一實現，這期間也沒有做有損龍古的事情，特別是喪屍事件發生後，政府早已把沈闊劃分到了『自己人』。

  只要沈闊不做有損龍古和人類的事情，對方一直是龍古的英雄。

  此時聽對方提起，譚明章好笑問：「你是重生者？」

  重生者有些無稽之談，但沈闊若真的來自一年後或者三年後，那麼他預言的事情也說得通了。

  「不是。」沈闊搖頭。

  「那是什麼？」譚明章問。

  沈闊深吸了口氣，緩緩道：「譚軍長，你聽過系統嗎？」

  譚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