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內懸賞
2024-09-14 06:55:53
作者: 四隻鱷
遊戲內懸賞
回到遊戲的第一時間, 遲欲需要面對的是一連串的對話框。
裡面的內容幾乎都是關於那些因為匆忙下線而來不及查看的系統郵件和關卡獎勵。
哦,還有又解鎖了幾頁的怪物圖鑑。
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玩意兒了。
隨手一翻,除了在【閹人之妻】關卡遇到的那個【地蛙】之外,目錄上又出現了兩個生物:
一是【長夜】, 二是【時空蠕蟲】。
兩個起名風格迥異的生物在怪物圖鑑里卻是緊鄰的兩頁, 卻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異常和諧——也許因為它們都是出現在同一個關卡里的吧。
遲欲下意識地觸碰了怪物的接受後的「出現關卡」一行小字。
【甜蜜家園】。
這個懲罰關卡的命名方式和之前的關卡不太一樣, 乍一看是看不太出來劇情的。
甚至是遲欲參與了全程的,到最後腦子還是有些暈。
而旁觀他的人是比他更暈的。
葵問:「你最後是怎麼得到他的真心的眼淚的?」
「因為催淚藥劑的效果還在持續,所以他並沒有停止流淚, 」遲欲歪了一下頭, 似乎是自己也在思考生理上達標之後, 另外一個重要條件是如何達到的,但其實他心裡也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然後是真心……」
葵追問道:「你快說啊!」
他想知道的就是遲欲是怎麼讓系統判定謝之殃流淚的同時流露出「真心」的——
「只需要某種情感超過臨界點就可以了。」
葵連連點頭:「嗯嗯, 所以呢?你決定引導的情感是悲傷、憤怒?」
「是後悔。」
說出這個詞,遲欲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最後, 謝之殃面對他產生的最濃烈的情感竟然是後悔。
「就因為你最後對他溫柔了一下下, 蹭蹭臉,他就後悔了嗎?」
葵有些驚訝。
遲欲有些面紅耳赤:「不是,你看了全程啊?」
怎麼連他蹭了蹭謝之殃的臉這個小動作都知道?
而且實際上他不是故意的, 雖然從外人的角度看上去,這個動作是有些親昵過頭——但實際上遲欲只是沒過腦子, 身體先腦子一步做出了行動。
「也不是說溫柔吧, 就是、有點、我覺得他有點可憐……」
「大哥,他都要帶你同歸於盡了, 你還可憐他?」葵翻了個白眼,「你先可憐可憐自己吧。」
遲欲沒反應過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好可憐的?」
而且話又說回來:「我覺得他可憐主要是因為我對他使用了卡牌, 他的情感其實是存在誇大和虛假的。」
一想到有人在自己的干預下、連自己真實的感情都不能完全控制,遲欲就莫名心虛,下意識地就覺得對方可憐了。
可能是因為做了壞事有罪惡感吧——
遲欲的基礎卡牌【欲望倍數】,在最後關頭被他想了起來,然後用在了看上去就情感淡薄的謝之殃身上。
否則他真不知道怎麼獲得任務里要求的那滴真心的眼淚。
但是現在知道謝之殃實際上只是被人扮演的一個角色——
遲欲鬆了一口氣。
他繼續查看自己的背包。
道具也添置了不少——說起來,也真是有意思,在懲罰關卡里,他從來沒有過拾取某樣道具的動作或者行為,但是系統卻默認他獲得了一些東西。
比如【超能燃打火機(超能燃火柴的現代升級版本):即使燃油只有一點也能輕易燃燒,燃燒時間不如火柴持久,但是依舊可以做短暫照明使用,且可以引燃物理意義上能夠燃燒的任何物品。】
以及【雪人糖漿(濃縮煉製裝罐版):搜集大量感染雪人病毒後生長方向為消極方向的墮雪人的血液後採用清理、濃縮等一系列工序之後製成的末日產物,存在部分活性,可通過蔓延的方式吞噬發出足音的人,玻璃可以隔絕其蔓延。注意:無活性的部分可作為糖漿食用,但是有增高血脂的風險,建議搭配濃茶和糕點相佐而食。】
遲欲對這個雪人糖漿很感興趣,好傢夥,又能吃,又能打,簡直就是裝在便攜玻璃罐子裡的一種集合甜品於召喚獸功能為一體的出行居家必備之好物。
而稱號和徽章的收集情況上——【純真醜聞:身為在娛樂圈深耕的演藝人員竟然走上歪門邪道,通過和幕後高管人員的不當男男關係取得了關注!這下好了,你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們提到你的名字的時候總是會為你貼上拜金標籤,但是這樣的醜聞卻只有一個,你真是一個專情的小明星,因此你的醜聞將會被冠以純真的前綴,祝賀你!】
遲欲:「……」
這個稱號能不能刪掉啊?他不太想要……而且為什麼別人會知道他和公司高層有一腿啊?
不是,世界都要滅亡了,這些人還在八卦?
而且這個八卦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他怎麼感覺他和謝總這事兒藏得還挺好的……
葵幸災樂禍地靠過來:
「哦,這個,稱號和徽章啊。一般都是系統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的評論里提煉出來的,看來大家都覺得你和這個稱號很相配啊。」
得,差點忘了,這基本上是一個強制直播的遊戲,雖然懲罰關卡內被關閉了互動渠道,但是就像是一面單向玻璃,他看不到觀眾留言,但是觀眾是可以看到他的遊戲內容的。
遲欲莫名嘆了一口氣。
這個娛樂至上沒有隱私的世界。
他隱隱有些擔心:「他們到底能看到多少啊?」
「新手關卡你沒玩過嗎?實際上,你在新手關卡看到的那些比較機械刻板的內容就是觀眾看到的,新手關前基本上就是告訴你觀眾視角大概是什麼樣子的,很多細節、如果和遊戲主線劇情不相關的話是會被省略或者一筆帶過的,所以這就要求玩家會整活兒、會互動,不然直播間流量上不去的。」
葵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道具一邊為遲欲科普。
遲欲有些心虛。
這有戲也玩了有一段時間了,自己卻還是跟個新手玩家似的,啥啥不懂,有些汗顏。
「啊,」葵突然怪叫一聲,然後笑了,「你出名了。」
遲欲莫名不安,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葵把自己在遊戲界面的公共頻道里看到的內容截圖給遲欲,道,「你被人盯上了。」
「啊?」
遲欲一看,人都傻了:「不是,這、怎麼還有人通緝我啊?」
葵一聽不高興了,糾正他的用詞:「什麼通緝,這叫懸賞!」
「有什麼區別嗎?他都把我照片和ID掛上去了,還標了找到我之後酬謝金額,」遲欲自嘲一笑,「懸賞和通緝有區別嗎?
遲欲表示不能接受,湊過去仔細看懸賞內容,道:「不是,他到底為什麼通緝我啊?」
「都跟你說了,是懸賞,不是通緝!」
葵說完,也忍不住和遲欲一起仔細查看懸賞內容。
看完大致內容,兩人心情複雜,面面相覷。
懸賞發起人是匿名的,只留下了一個叫做「榴槤冰淇淋」這樣一看就是代號的代號。
他表示,自己在無意中看到了遲欲的通關過程,然後對他在遊戲後端、在意識到自己曾經半路遇到的同伴A某和B某(在這裡懸賞者有寫他不擅長中文實在是不認識那兩個名字)可能也進入了「甜蜜家園」並且可能存在危險的時候——
「這個人中文確實不太好,形容詞這麼多,我一口氣讀下來快斷氣了。」
「繼續看繼續看。」
懸賞者繼續寫道,當時遲欲立馬啟程去尋找可能關押兩人的房間,雖然遲欲手上有一個四位數的房間序號,但是「甜蜜家園」內的房間順序卻和房間序號無關,在這種情況下,遲欲卻仍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通往那個房間的正確道路。
最後懸賞者表示,他很好奇,遲欲是怎麼找到那個房間的,以及,房間序號的規律到底是什麼。
葵:「這、好像是想和你學術討論和交流啊?」
遲欲吞了吞口水:「好像是……」
「可是這底下那些嚷著解單的人似乎已經準備手起刀落拿你狗頭了。」
葵面帶同情地拍了怕他的肩膀。
「不是!他要是好奇,我現在就能告訴他啊!」
遲欲一愣,然後竹筒倒豆子似的脫口而出:
「房間的實際排序其實是一種編織,縱列和橫列就像是兩種扁平的線,而「甜蜜家園」內的房間排序就是線壓著線編織成的一張網,要想找到某個房間,要做的不是數數,而是區分!」
「他還想知道什麼啊?」
遲欲急得幾乎要跳起來:「規律就是沒有規律!把數字看做是方塊或者圓圈,它們之間的關係和數字順序基本上無關,不同的數字只是作區分的符號!那些數字在某種層面上來看甚至只是迷惑項!」
而他能發現這個「規律」基本上全歸功於【記憶宮殿】這張用他的【模擬賦能】給複製出來的卡牌。
在極端的時間內他獲得了大量數據,脫離了數字的迷惑性之後,他才意識到這棟大樓就像是魔方一樣是在不斷旋轉的。
所以那個電梯才會在他們出去後就消失不見,因為它不是消失了,而是轉到了另一面、轉到了他們視線範圍之外的地方。
所謂的2703的房間,除了0是指使左右的固定的坐標之外,剩下的270都是用作區別的符號,因此只要找到和這幾個數字不同格式的房間序號就可以通過排除的方法找到目標房間。
「老天爺,越說我越糊塗,」葵問遲欲,「說實話,你自己是不是也是暈的?」
「肯定啊,」遲欲頹敗地坐下來,「記憶宮殿的數據量太大了,在短時間內吸收如此龐大的數據,幾乎是可以說用一種最笨的方法總結歸納出隱藏在其中的規律,有一種,怎麼說呢,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的既視感,就是,其實它把你拉入了一個全是信息和數據的房間,而在這個房間內,時間是靜止的,你有很多時間思考,不,其實,你根本不用思考,因為你所記住的東西的本身就蘊含著自然的規律,如果你把這些東西全都裝進腦子裡,那麼就意味著這個規律本身也跟著一起進了你的腦子……」
如果想要把這東西解釋給那個懸賞者聽——就只能讓他也感受一下【記憶宮殿】的威力。
可是那只是一張複製品!
真正的【記憶宮殿】卡還在那個蔫兒壞的夏離也就是XXL的手裡啊!
所以現在就算他被活捉到那個懸賞者的面前,他也沒辦法演示給他看啊!
因為他相當於是用了別人的代碼來跑程序,現在問他他代碼這麼寫的,遲欲只能靦腆一笑,沒寫,照搬抄人家的。
不知道懸賞者信不信啊。
遲欲突然笑了一下。
「不是吧,你被嚇傻了?」
葵連忙關了公共頻道。
裡面確實有些留言挺嚇人的,比如什麼暱稱【雪夜屠夫】的人就說正好最近沒有砍過白白淨淨的小帥哥刀很渴呢,他還強烈表示希望懸賞者在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可以把屍體交給他使用。
嗯,使用,他不僅默認遲欲被抓之後只會剩下一具屍體,還暗示這個屍體是可以拿來用的。
怎麼用呢?
為了社區的和諧健康,他的使用內容被屏蔽了。
但是葵大概能想像到一點兒具體使用場景。
也有溫和一點的,比如說這個暱稱【我恨早八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學校也能爆炸】的玩家,他表示,感覺遲欲腦子很好用,希望能在懸賞者使用完畢後把人給他也用一下,因為越是聰明的年輕人死在學校里,假期的時間越長。
他說,以前就是這樣的。
好奇怪的邏輯,也不知道遲欲跟他學校能有什麼關聯。
好輕描淡寫的一個也字。
喂,某個學校,你要不要調查一下學校里某個不想上早八的年輕人的上一個學校是怎麼爆炸的
感覺他很有作案嫌疑啊!
「這些人也真是的,不過上個懸賞榜,怎麼就把你說得跟條籠子裡的狗似的,好像是生死都被人攥手上了似的,」葵嘟囔了兩句,然後又安慰道,「你把防止查找按鈕打開,然後再去買張改名卡,我也可以給你一點裝飾物品掩蓋外貌,這樣那個懸賞者哪裡找得到你啊是不是?」
「我不是害怕被這個人找到,」遲欲有氣無力道,「我是覺得我太浪費時間了。」
「啊?」
「早知道有這個追殺令一樣的東西,我肯定直接把我姐掛上去啊!」
也省得他那麼麻煩還要一個關卡一個關卡找人了。
葵沉默了。
他無聲地注視著遲欲。
遲欲反應遲鈍,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的時候,葵已經看著他好半天了。
「你這什麼表情啊,看得我心裡發慌……」
葵搖搖頭:「沒什麼。」
他說:「我只是覺得你好像還沒有弄清楚懸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語氣過於嚴肅莊重,遲欲心裡有些沒底,低聲道:「你不是說懸賞和通緝是兩回事嗎?只是找人的一種手段的話,我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我有說過那種話嗎?」葵輕易地否認,並強調道,「我只是說,通緝不是懸賞,懸賞不是通緝,這兩個詞在這個遊戲裡不是一回事。」
「但我並沒有說,懸賞就比通緝更安全哦。」
所謂通緝,通令緝捕,發起人隸屬官方,對象是有罪的人或疑似有罪的人。
而所謂懸賞,是出具賞格,招募應徵,發起人可以是任何人,對象也可以是任何人。
「這也就意味著懸賞是不受通緝所收到的那些規則束縛的,通緝要求師出有名,而懸賞則沒有這個束縛,只要有人願意出錢,那麼不需要任何正當理由,懸賞就能成立。」
葵的語氣逐漸趨於沉重:「而在這個遊戲裡,一但沒有規則束縛,你不知道玩家能夠瘋狂到什麼地步。」
遲欲似乎隱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而葵接下來的話也讓他的表情跟著變得凝重起來——「當有人被懸賞的時候,就意味著應徵的人可以對懸賞對象做任何事,而代價都由懸賞者買單,你懂嗎,認識事。」
說完,葵調出公共頻道,示意遲欲去關注懸賞給出的金額。
那行數字不管是換算成積分還是貨幣,都長到讓人暈頭轉向。
「不是吧……」遲欲有些懵了,「就交流下學術經驗,不至於讓他把我命都買了吧?」
「哎呀,你好像搞錯了,他想要的只是解惑,至於附帶的身體啊生命啊健康啊尊嚴之類的東西,他都不在意的。」
一個文靜的聲音響起,有人扶著眼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他擡了擡眼眶裡夾著的單邊無框圓片眼鏡,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同時也意味著,假如那些附帶的東西影響到了他對知識的獲取,那麼他不介意用粗暴的方式和手段解決掉那些多餘的東西。」
遲欲冷冷地看著他。
葵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步。
遲欲擡起下巴,冷笑,道:「你知道一個詞,叫買櫝還珠嗎?」
那人微微一笑:「哦,你是想要告訴我,你不僅能為我解開一個迷惑,還能解開所有的迷惑,因此我應該留著你,而不是任那些應徵懸賞的人傷害你……我不應該涸澤而漁或者殺雞取卵嗎?你的用處還大得多?」
這人會的成語還挺多。
遲欲同樣高深莫測地一笑:「不,我是想說……」
「你真的需要買一個眼珠子了。」
不然怎麼會連懸賞令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都分不清楚呢——很明顯他才是那個懸賞令上的人吧?為什麼這個眼鏡男要對著葵這個身高剛到他胳肢窩的人講話弄得一副好像葵才是他的目標的樣子啊?
「……你想說的詞該不是有眼無珠吧?」
「不,我就是想說買櫝還珠,因為很明顯,你的錢很多,但是你缺少的眼珠子又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讓你成為了一個有眼無珠的人。」
眼鏡男眯起眼,神情微妙。
遲欲戒備地看著他。
好半天,眼鏡男突然捂著臉仰天大笑:「哈哈,原來你是在嘲諷我我的一切都是靠錢買來的,但是卻沒有看人的眼光,就像是一個眼盲的人把買到的眼珠給還了回去一樣……」
他扯開一邊嘴角,從指縫中露出那隻沒有被鏡片覆蓋的眼睛,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睛球上瞳孔暗淡無光地凝視著遲欲。
他的語氣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暗含危險的訊號:「你是怎麼看出我是一個眼不盲心盲的懦弱富二代的?」
遲欲:「……」
葵不解:「對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遲欲:「……」
他什麼沒看出來啊!他只是在胡說八道拖延時間而已,誰知道這人都從他的鬼話里腦補出了什麼東西啊——
而終於,他拖延時間想要等到的人翩然而至。
「你上線很久卻沒有接受我的好友邀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時候,一個如清風般讓人心曠神怡的聲音終於伴隨著它那同樣讓人如沐春風一樣的主人一起出現在了遊戲中,些姜從白色霧氣中穩步而來,徑直走向遲欲,像是沒看到別人一樣,微微側身,道,「我就想說,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他額前的黑髮隨著低頭的動作微微下垂,卻依舊給人一種陽光灑落的既視感。
遲欲鬆了一口氣。
「你終於來了。」
他伸出手,抓住些姜的手臂從地上爬起來。
些姜微笑著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既然你是我姐找的僱傭兵,而且已經付了錢,」遲欲語氣輕鬆道,「那麼我肯定得給你找點事兒干對不對?」
遲念的錢也是錢,總不能讓錢打水漂。
遲欲微微歪頭,越過些姜的肩膀,看向那個自從些姜出現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眼鏡男。
對方面色陰沉地盯著他。
遲欲甚至有閒心沖對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wink。
「現在你的工作來了。」
他看著眼鏡男,話卻是對些姜說的。
些姜靜靜地站在原地,背對著眼鏡男,目光柔和地灑落在遲欲有些起皺了的衣領上。
目光柔和,但是氣場卻像是一柄無形的劍劈開裂帛,突然地鋒利起來,發出了冷射的寒光。
只要一聲令下——
「保護我吧,」遲欲背著手,雀躍地退後幾步,在安全距離站定,然後半開玩笑道,「我的騎士大人。」
「遵命,」些姜微笑著垂頭,右手擡到胸前,配合遲欲的玩笑話做了個簡單的挽手禮,這個角度沒有人看到他的嘴唇似乎輕輕開合碰撞,發出了同情的一聲嘆息,「我可憐的落了難的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