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之局（Ⅹ）

  錢莊之局（Ⅹ）

  「這次的任務好奇怪啊…」系統喃喃道。

  「奇怪？」想起前幾次的任務昭顏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在她看來前幾次的任務也很奇怪。

  「這次的任務是…單獨行動找出大魔頭的靈魂碎片。」

  「這東西不正是子淮他們苦苦所尋之物？為何要我單獨行動尋找？」

  「因為，你找到了這東西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可是我要這東西又沒什麼用。」覺著古怪，昭顏思索片刻眼神犀利起來「你要我害人？」

  「不…不是我吶！」

  「如果這個任務是要我去害人，那我便不會做。」昭顏神情緊繃。

  「怎麼會呢，怎麼會讓你去害人呢…」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小，它的心中也充滿了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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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它一臉委屈樣，昭顏知道它也是被逼無奈，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好啦，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話還未說完，昭顏就被突然其來的觸感怔住。

  「小鬼，我…好像能摸到你了。」

  一陣沉默而後便迎來一聲驚叫。

  昭顏皺眉捂住耳朵。

  「為何這麼激動？」

  「我馬上就能有人形了，怎麼能不高興！」

  雖然還看不見它的長相但看著它活蹦亂跳的樣子，昭顏內心深處一軟，寵溺地笑了笑。

  它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上前用小小的身軀抱住昭顏的腿，擡頭問道：「媽咪，你真的不去做任務嗎？」

  「嗯，雖然我很想活著可是害人之事我不能做。」

  「……可是，我能感覺到這裡要解決的問題很棘手，如果你不完成任務沒有幫助你的工具你會有危險的…」

  昭顏欣慰地笑了笑，「怎麼，捨不得我了？」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沒人陪我說話。」小傢伙將頭埋著變扭地答著。

  「是嗎？是這樣啊。」她又怎會不知它的彆扭，假裝可惜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可不許想我哦。」

  「你那麼壞，還老是欺負我，我才不會想你，我一定很快就把你忘了！」

  昭顏蹲下，故作傷心地抹了抹眼淚，小傢伙果然上當，連忙抓起她的手晃了晃，這樣子一看便知從未哄過誰。

  「你…你別哭啊…」它的聲音中透著焦急和無措。

  昭顏見狀也不再裝了，擡起臉朝它一笑，系統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氣的鼓起嘴巴。

  「還說不擔心我，不想我。」

  被昭顏戳破，系統面子有些掛不住，它氣鼓鼓地將昭顏鬆開，背過身去。

  「好啦，不逗你了，這段時間我不停在這裡修行，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廢物了，至少保護自己不成問題。」

  「……」

  「怎麼？不相信我？」

  小傢伙嘟囔著，「沒有不相信你…」

  昭顏微微眯眼笑著，摸了摸它的頭。

  「我覺得這個任務一定不會讓你去害人的，相反也許這是一種保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昭顏蹙起眉。

  「……」系統有些遺憾地擡頭看著她，「我只是隱隱約約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但是我不能再多說了，否則就犯規了會影響到你的。」

  「……」昭顏沉思著卻猛然感到腳腕一痛立刻回過神來，從靈識中退了出去。

  等她徹底回過神時少年早已注意到，「怎麼好好的路也能崴腳？」

  「啊…我，我剛剛走神了。」

  少年扶著她找了處坐的地方，而後自然地蹲下身將昭顏的腳架在自己的腿上，為其脫掉鞋。

  昭顏一驚，「你幹什麼？」

  裴淮卿擡眼瞅了她一眼，又低頭將她後縮的腳拽了回來，「檢查看看你的腳崴的嚴不嚴重。」

  「沒，沒什麼事的，你不用這樣。」在昭顏為數不多的零碎記憶里，還從未有人這麼碰過她的腳，即使這不是她的身體，她還是不免地有些害羞。

  少年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握住她的腳輕輕轉了轉腳腕。

  「嘶～」刺痛感突如其來昭顏不禁嘶了聲。

  「很痛？」

  「沒有，就只是有一點。」

  「沒什麼大礙，但還是注意著些少走動。」

  「其實真的沒事…」少年擡眼，眼神中滿是不可反駁他之意，昭顏悻悻閉嘴。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裴淮卿思考片刻，不再堅持，兩人都各退一步。

  穿好鞋，昭顏在少年的目光里一瘸一拐地逐漸走遠，只是走著走著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羽公子？他不是去那邊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昭顏疑心地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明明人剛剛還在眼前一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鬼，這裡可有什麼異常？」

  「我檢測到這裡有靈魂碎片。」

  「靈魂碎片？在哪？」

  「具體位置我並不知道只是能感覺到這附近有很強的一股靈魂碎片的氣息。」

  「……」心中湧起不好的感覺，昭顏覺得褚師羽消失的地方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只要自己再前進一步就會被它吞噬。

  「要不，我們先回吧。」似乎是感受到了昭顏情緒的波動，小傢伙提議道。

  眼下還不知前方有多少危險，昭顏並不想冒險於是答應下來，「好。」

  小樓閣。

  「我們不是要回房間嘛？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這座莊子裡最高的地方，我一直想上去看看這莊子的全貌。」

  昭顏順著樓閣內的梯子走了上去，只是這樓閣許是許久都沒人來過了，每走一步木質的梯子都會發出詭異的嘎吱聲。

  「我才不相信你只是為了看看這莊子的全貌呢。」

  她勾起嘴角，「知我者唯小鬼也。」

  小傢伙一臉傲嬌，可是這樓閣里黑乎乎的一片卻又令人心驚膽寒，「這裡為何不能點燈，媽咪，這裡好黑。」

  感受到小傢伙的害怕，昭顏停下腳步摸索著去找窗戶「別怕，我把窗戶打開光透進來便好了。」

  可是摸了半天卻沒有摸到一扇窗，「奇怪…我在這樓外分明看見是有窗的…」

  不再停留，昭顏繼續順著樓梯向上，好在這樓不高只有四層，昭顏很快便到了最高處，她緩步走著將槅扇門推開，外面的陽光才終於照射進來。

  她走了出去站在廊台上「這裡果然看的清楚。」

  小傢伙不太明白她到底要看什麼，只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變化，她似乎…

  不太高興。

  昭顏站在廊台很久，連天空中逐漸堆起的烏雲都未注意到，直到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她才動了動。

  「下雨了。」她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幾滴雨水。

  「是啊，你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在想什麼？」

  「我答應你了。」

  系統一頭霧水，不明白她要答應自己什麼。

  「我會去把剩下兩片靈魂碎片找到，趕在他之前。」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方才並非是站在此處愣神，而是這裡能清晰地看到所有人的行蹤。」

  小傢伙默默給昭顏豎了一個大拇指。

  她眯起眼，「他們四人的行蹤都很可疑。」

  「你是不是早就懷疑他們了？」

  「嗯，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昭顏微微停頓，見雨漸大，小傢伙變出一把傘落在昭顏手邊，她將傘撐開，「慕姐姐和高遲是皇帝的人，皇帝又曾說過江初南像他的一位故人，我怎麼會不懷疑他的動機？」

  「也許他說的故人正是大魔頭，然而大魔頭已死，他作為一個皇帝又怎會不知？也許他知道靈魂碎片的事，也許他根本不想讓裴淮卿將大魔頭復活，或者另有隱情。」

  小傢伙被昭顏這冷若冰霜的模樣嚇到，「可是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疑心會不會太重了些？」

  「是麼？可比起被算計傷害，疑心中一點又有什麼錯呢？」昭顏擡起左手指著，「你看，慕姐姐的腿其實早就好了，可她卻沒有說，她為何要隱瞞？高遲又為何要幫她隱瞞？」

  「……」

  「半路突然出現的褚師羽你又要我如何相信？他也未曾對我們坦誠相待，不是嗎？他剛剛那鬼鬼祟祟的模樣一定是在找什麼東西，你好好想想他會找什麼？」

  「……那這些人里你連他也不信嗎？」

  「他？」昭顏知道系統口中的他是誰，輕笑一聲，「我們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愛大魔頭，而我只不過是他復活大魔頭路上的一個稱手的工具罷了。」

  小傢伙從未想過她原來從未相信過任何人，一時覺得她有些可憐，想要她往好的方面想想，「你這麼想也太悲觀了，為什麼不願意相信他們的真心？」

  「真心？我是個鬼，一個離死比他們更近的鬼，我只想活，而我對這個世界最大的善意就是儘量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努力活過來。」

  「……」

  「我不想相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

  見它沉默不語，昭顏自嘲地笑笑：「你就當我是個壞人吧。」隨後從廊台走入，下樓。

  雨越來越大，一切都變得安靜又喧囂。

  終究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回去休息，昭顏又隨意地在莊子中走了走，無意間發現了下人偷偷摸摸進入的一處密道。

  待人進入後昭顏才走近，密道的入口被不起眼的雜草掩蓋，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下人以為沒有人會冒著這樣大的雨出來才放鬆了警惕，讓昭顏意外發現。

  她將雜草扒拉開小心警惕地研究一番，而後又將雜草蓋上快速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