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之局（Ⅸ）

  錢莊之局（Ⅸ）

  

  「沈從莊？」

  不遠處的男人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向他們走來。

  沈從莊：「怎麼？見到我很意外？」

  昭顏：「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這裡是我家我為何不能回來？」

  「……」

  他似乎想到些什麼，再次不屑道：「這裡現在只是無法出去，又不是無法進來。」

  兩人瞭然，昭顏試探地問道：「明知有危險為何還來？」

  「你管我。」沈從莊從昭顏身旁經過，似是無意地撞了一下。

  昭顏皺眉扭頭，餘光卻看到他的頭頂上正有東西落下，衝上前去，「小心！」

  沈從莊回頭先是看了眼她而後才後知後覺地擡頭向上看，身體同一時間被昭顏撲開，雖說兩人雙雙跌倒在地，但沈從莊的命卻是保下了。

  少年的目光鎖定在那個逃走的黑影身上，但卻沒有著急去追，三兩步上前將昭顏拽起。

  昭顏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個黑影，反握住少年的胳膊盯著黑影離去的方向，「你怎麼不去追啊？」

  「……」

  沒聽見少年的聲音，昭顏才回頭看過去，卻看見此刻的少年滿眼都是自己，似是在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剛剛沈從莊在下面墊著的。」

  他的語氣有些冷，「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

  雖然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可是依舊有些委屈，不想再和他講話。

  「他果然想殺我。」沈從莊很快便從恐懼中回過神，咬牙切齒滿懷恨意道。

  昭顏：「誰想殺你？」

  「還能有誰？」沈從莊依舊坐在地上擡眼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你先起來吧，慢慢說。」

  「剛才謝謝你了，不過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插手。」說罷就見他快速起身，離開了此處。

  昭顏：「……真是我行我素。」

  「我們走吧。」少年掃了他一樣，微微低頭溫柔道。

  「你說他剛剛說的要殺他的人是誰？」

  少年揚了揚下巴，「你看他往哪走不就明白了嗎？」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裴淮卿看著她邪魅地笑了笑。

  陽光四射，地面上將太陽光折射，閃閃發光，昭顏上前蹲下用手指沾了些湊近鼻子聞了聞，臉色大變。

  「是什麼？」

  「蝕心散。」昭顏捏緊拳頭，臉色有些發白，「看他的樣子，他早就知道了。」

  「嗯。」

  「我想…」昭顏微微停頓，顯然是有些猶豫，手捏的更緊了。

  少年看出她的猶豫，拉起她的手慢慢輕輕地掰開，而後與其對視，「想說什麼便說吧。」

  「我想阻止這一切，想阻止沈從莊殺人。」

  「好。」

  「…你怎麼每次答應我都答應的這麼快這麼輕鬆？」

  「你想做的事我都會陪著你一件一件完成。」

  「是嗎？是我嗎，還是…」

  「是你。」

  「如果你有一天想反悔怎麼辦？」

  「永不反悔。」

  「倘若真有一天呢？」

  「…身死魂滅，萬劫…」見他說的認真，昭顏伸手將他的嘴堵住。

  「亂說什麼。」她認真想了想而後說道：「倘若有一天你食言了，你我就永不相見。」

  「……好。」

  時間如水一般流逝，兩人花了一上午時間去找沈從莊卻遲遲未見他的蹤影，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午飯時，眾人才又聚到了一起。

  昭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其餘四人皆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們倒是有一個發現。」

  褚師羽：「哦？說來聽聽。」

  「想殺這錢莊莊主之人正是他的養子，沈從莊。」

  「！！！」

  高遲不願相信，「他們關係因為這沈從莊非要唱戲的原因不好我知道，可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吧。」

  慕知瀾：「是啊，再說那沈從莊不是昨晚就走了嗎？」

  「他昨晚確實是走了，但他今日又回來了，老莊主只是和我們說了這裡現在不能出去卻沒有說不能從外進人，不然你們想想慕姐姐和高遲怎麼能進來呢？」昭顏道。

  高遲拍了拍頭，「是啊，我們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昭顏安慰道：「……也不怪大家，畢竟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太多了些，難免會暈頭轉向。」

  慕知瀾：「繼續說說吧，你們還遇見什麼了？」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有人要殺沈從莊，我把他撲開了，然後根據他的回答我們猜測老莊主想殺他。」

  「他走後的地上殘留了一些蝕心粉被我們發現了，所以我們才會那麼說。」

  慕知瀾點點頭，「原來如此。」

  褚師羽給梔萸夾了些菜，說道：「按道理，沈從莊應該非常熟悉這裡，他會不會知道暗室在哪裡。」

  昭顏：「很有可能。」

  褚師羽放下手中的筷子，提議道：「那不如今天下午我們就找找沈從莊，順便阻止他去殺老莊主。」

  高遲附和，「那就這麼定了。」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一聲刺耳的尖叫聲便傳來。

  「啊——————」

  眾人警覺地站起身，朝聲音的源頭跑去，跑到時周圍已圍了不少人，昭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扒開賓客擠了進去。

  「怎麼…」了。

  眼前的場景讓昭顏呆若木雞，老莊主此刻正趴在他房間的地上，周圍圍著無數隻黑鳥啃食著他的血肉。

  血腥味刺激著每個人鼻腔，不少人都做出嘔吐的姿勢。

  「天吶。」高遲推著慕知瀾走近，慕知瀾不禁驚嘆出聲。

  六人在倚鳳樓時便已見過此等場面，眼下倒是不再過度反應，平淡了不少。

  慕知瀾坐在輪椅上擡頭問，「這是老莊主嗎？」

  昭顏眯眼目視前方，「不知道，怕是已經面目全非了，分辨不清。」

  少年上前，黑鳥便四散而逃，他將人反轉過來面部朝上，可惜地搖了搖頭，而後撣了撣粘在手上的血，從胸口掏出帕子嫌棄的擦了擦。

  「叫人來將屍體處理一下吧。」很顯然，這句話是衝著呆愣在一旁的下人說的。

  「是…是。」下人害怕極了，連滾帶爬地離開，狼狽至極。

  「不怕？」裴淮卿走至昭顏身邊低頭看著她。

  「怕什麼？之前幾次見到的不亞於此，我沒有那麼不堪一擊。」

  少年輕笑一聲惹來昭顏的不滿，「你笑什麼？」

  「賞識你。」

  「嘁。」

  「不過話說回來，此人到底是不是老莊主？」

  「假的。」

  「……可惜了。」

  「什麼？」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我還是沒能救下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他選擇去做老莊主的替死鬼而獲得好處，就應該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說的不錯，我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殺戮之後有些感慨罷了。」

  又是一聲輕笑，昭顏看去時，正巧對上少年帶著興趣的眼眸。

  「什麼感慨？」少年問。

  「殺一個人容易，可是救一個人卻如此困難。」

  「覺悟很高啊。」裴淮卿調侃她道。

  「我想結束這一切了，我們要加快速度找到那個神秘的阻止，只有這樣才能結束這裡的一切。」

  他能看出她的眼神堅定，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裴淮卿：「你有想過結束後自己去幹什麼嗎？」

  她沉默片刻後吐出一口濁氣，只回答了兩個字，「……活著。」

  「你似乎很渴望獲得生命，從我剛認識你開始你的目標好像就只有一個。」

  昭顏故作輕鬆道：「是啊，誰會不渴望生命呢？」

  「是麼，可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她和你恰恰相反，她很渴望死亡。」少年的目光在說話間沉了沉。

  「那她一定沒有我這樣的遭遇，如果她也死過一回和我經歷了一樣的事那她一定想要活著。」

  少年的目光炙熱，盯著昭顏微微勾唇而後移開視線，「我想也是。」

  「你呢？」昭顏反問。

  「……」少年並未回答，但昭顏也大致能猜出，無非就是兩個字，復活。

  復活大魔頭。

  就和自己想要活著的執念一樣，她想他的執念就是要大魔頭重獲新生，畢竟這也是自己認識他以來他一直追求的目標。

  「你們倆在說什麼？」褚師羽上前打斷兩人。

  昭顏：「沒什麼。」

  「這老莊主就這麼死了？」

  昭顏和少年對視一眼便互通了心意，順其自然道：「是啊。」

  周管家很快便趕來，幾人和他交談幾句後便離開。

  高遲：「這次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昭顏：「方才那屍體不是老莊主。」

  高遲有些驚訝的提高了幾分音量，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啊？」

  「今早我們所見的那莊主是假的，想必是老莊主知道有人想要取自己性命而找的替死鬼。」

  「所以老莊主還沒死，只是躲起來了？」梔萸似懂非懂地疑問。

  「嗯對，所以我們將計就計，對外說是老莊主已經死了。」

  褚師羽點點頭，「這樣也好。」

  「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老莊主和沈從莊。」

  慕知瀾：「那我們還是分開行動。」

  「好。」昭顏答應了下來。

  幾人再次分開，昭顏剛想開口腦海中就傳來系統的聲音。

  「媽咪！來任務了！」

  昭顏快速進入，「讓我聽聽這次又是什麼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