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驚雲(Ⅹ)

2024-09-14 03:46:59 作者: 霧知竹

  探案驚雲(Ⅹ)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說你知道兇手殺人的手法了嗎?」

  昭顏想起之前他說的話挑了挑眉。

  

  「嗯,結合你剛才的鬼怪之說,我重新整理總結了一下。」

  「那個被殺害的女子名叫曹月,是你姐姐江錦綿和白清清的至交好友,那日便是她們二人派她跟蹤你來到此處。」

  「嘁,什麼至交好友,那明明是跟屁蟲!」

  系統突然出聲嚇了昭顏一大跳,跑進靈識中將它訓了一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啊!命都要被你嚇沒了!」

  「又怪我了…再說你本來也沒命吶。」系統只敢小聲嘀咕,但還是被昭顏聽見。

  「小鬼!」

  「誒!」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但作為補償你得告訴我什麼是跟屁蟲?」見它一副賴皮的樣子,昭顏也無計可施,只好作罷。

  「就是走狗。」

  「走狗?」上一個新詞還未弄懂便又來了一個新詞,搞的昭顏暈頭轉向。

  「哎呀,就是跟班的意思啦!心甘情願為江錦綿做事,不停拍馬屁嘛!」

  「奧~原來是這個意思,你們那的詞真多,拍馬屁和這幾個的意思也一樣嗎?」

  「嗯,差不多啦,大概就是用諂媚奉承的話去討好別人。」

  「走狗,跟屁蟲,拍馬屁,這些詞還挺有意思的。」昭顏學的倒是也快,重複著這幾個詞覺得還挺有意思。

  「那當然!你還想學什麼我以後慢慢教給你。」

  「一言為定!」

  靈識外,少年還在繼續講,昭顏也跟著他來到了他們二人中了幻術的房間。

  「我想,是你在進入房間後便被幻術迷惑所以沒有注意到她也來了,而她也就是在此時被兇手擄走殺害,而我是過了一會兒才趕來此處所以也沒有看見有人遇害。」

  「若按你的說法我是進了這間屋子才入幻境沒有注意到她來,那為何我會注意到你來?」這幾天來,他們之間的對話模式好像已經固定,一個講解,一個提出疑問

  「因為我。」

  「因為你?」

  「對,我是鎮魂世家,身上自帶著一種特殊的香氣,可以壓制鬼魂,也許是這股香暫時克制了這隻鬼讓你暫時脫離幻境,而我踏入這間屋子後香氣已經無法壓制這裡的陰氣,所以我們二人才會雙雙入幻。」

  聽到少年的解釋,昭顏專門閉上了眼,仔細地用鼻子嗅了嗅,卻沒有任何香味。

  「而你後來聽見的和看見的都是假的。」

  「至於那兇手是怎麼殺人的,很簡單。」

  裴淮卿將人領到院中的樹前,指著樹說道:「你看想必當時你進來後,她為了防止你發現她就躲在這樹後,只是她不知道這樹上還藏著鬼。」

  昭顏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移動看向樹上。

  「尋常人是看不見鬼的,等事發後她一定是想跑,跑向一個有人的地方,那便是你所待之地,可惜這個鬼並未給她跑去你那的機會。」

  隨後少年又走到了地上留有拖拽痕跡的地方,指著那道拖痕繼續道:「想必曹月是跑到了這裡,然後被抓住,從這裡拖到了樹前,而樹幹上的抓痕就是她反抗時最有力的證明。」

  「那麼那道深的抓痕便是那鬼的了?」

  「對。」

  「那你為何還要再來一趟?」

  「因為這裡有一件重要的證物。」少年的目光再次落在樹上。

  「證物?」

  只見少年飛身上樹從鬱鬱蔥蔥的樹中取出一片衣角。

  「衣服?」

  「嗯,想必這就是那個兇手的。」

  「那你為何那日不取?」對於少年的迷惑行為昭顏表示不理解。

  「本想像你一樣引蛇出洞的,可惜這條蛇卻沒能赴約。」

  「會不會是這片衣角對她構不成威脅?」

  「嗯,也許是她將那件衣服扔了,或者是想栽贓嫁禍給誰。」

  「不過,我今日前來還有另一件東西要取。」

  「什麼?」

  「她的殺人證據,還有你不好奇那個玉佩的用處嗎?」少年沒有再透露另一件殺人證據的事而是轉而問她玉佩之事。

  見她一臉好奇,將玉佩的事簡單地講了一下。

  「我明白了!所以說之前你問魂時才會說曹月的魂魄消失了!那麼消失的魂魄都在那裡面對不對?」

  「對,但是卻是在另外半塊玉中,我研究過了,一半玉可收魂而兩半玉合在一起便可煉魂重鑄魂魄,是一種邪術。」

  「我知道了,我會協助你布置好這個陷阱,我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昭顏湊到少年聲旁,小聲和他講了些什麼後便轉身離開,少年也沒有在原地猶豫躊躇而是去大殿中取下最後一個證據向皇帝那走去。

  夜色昏沉,彎月高懸於樹梢隨雲流動,皇宮靜謐無聲,又是一夜無事。

  第二日一早消息便傳開了,宮裡人人都想知道多年未解的池凝宮之疑。

  一個嬤嬤上前走到此刻正在梳妝之人的身旁,附耳講道。

  「娘娘,他們昨日在宮中待了一夜,今早在皇上那兒的人說,找到了重要證物今日便解開謎團。」

  「還有,那東西現在就在他們二人手中。 」

  「他們現在在哪?」

  「人一直都在池凝宮呢!」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嬤嬤行禮,小步離開卻被叫住。

  「等等,將這個消息也告訴宮中其他妃嬪,尤其是那幾人,你是知道的。」

  「是。」嬤嬤會意,即刻退下著手準備。

  ……

  「等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人來啊?」

  「你這麼著急是趕著投胎去嗎?」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往常的難聽。」昭顏一臉嫌棄地看著裴淮卿,心道:你要是繼續這樣小心以後討不上夫人!

  兩人說話間,遠處便走來一個人。

  「呵…果然和我們想的一樣,看來計劃有變了。」看清來人後,昭顏嗤笑一聲。

  「呦,你們在這啊!」來的人正是剛被解禁的劉貴妃,看到兩個人「熱情地」喊道。

  「你來應付她。」趁著她還未走到,裴淮卿厚臉皮地要求著昭顏。

  「我?!」昭顏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側頭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換上一副職業假笑迎著劉貴妃行了一禮。

  「臣女參見劉貴妃。」

  「誒呀,快快起來。」順勢拉上了昭顏的手,親密的樣子仿佛兩人相識已久。

  「不知貴妃來此處是?」

  「誒呀~我能被陛下解禁還多虧了你們,我這不是特地來道謝的嘛!再說,不是你們將我叫來的嗎?」

  昭顏聽著她說的話覺得有些離譜,自己何時叫她來了?偏偏遠處又走來兩人。

  看來,他們這場戲的主角來了,而叫上貴妃之人想必也是這位主人公了,為的就是讓他們混淆視聽。

  「臣女參見皇后,太妃。」

  其餘二人也紛紛行禮,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皇后擺手讓三人平身,扶著太妃端著皇后之姿緩緩說道:「聽聞你們二人今日已掌握了相關證據,本宮和太妃特意來瞧瞧。」

  「是啊,聽下人說你們倆還專門請我前來,想必是已有了十分把握。」太妃接上皇后的話,一臉慈愛。

  昭顏微微一笑,將收起來的那一片衣角拿出,擺在了三人面前。

  「這片衣角是兇手掛在樹上的,想必一定是殺人時被樹枝勾爛了衣裳留下的。」

  「在三位出宮時,陛下已派人進你們的寢殿去搜查了。」

  「你是在懷疑我們?」皇后厲聲質問。

  昭顏也絲毫不懼,直直地對上皇后的眼睛答道:「是,所以還請各位自己自覺認領一下。」

  「放肆!」果真是皇后,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將貴妃嚇得一顫。

  「來人!將這個不知禮數的傢伙給我抓起來!」皇后此刻十分激動,轉頭便命令宮人逮捕昭顏,而裴淮卿在一旁微微上前一步,半擋在了兩人之間,氣氛霎時降至冰點。

  「且慢!」一道雄厚有力的聲音傳來,阻止了這場鬧劇。

  看見是皇帝,眾人再次行禮,小皇帝見人都到齊了開口道:「看來人都到齊了,是朕來晚了。」

  「陛下,這個人未免也太不知禮數了些,臣妾正準備命人將她抓起來。」

  「姐姐,你未免也太激動了些,這江初南又沒說兇手是您,再說若是將她抓起來這案子還怎麼破?」見皇后又要發作,劉貴妃急忙嬌嬌地挽上小皇帝的胳膊問道:「你說是吧,陛下~」

  「貴妃說得不錯,皇后啊你也別生氣了,聽聽她怎麼說再下定論。」

  「是。」見皇帝維護著貴妃,皇后只好悻悻地閉上嘴。

  「陛下,那件衣服找到了。」一位太監匆匆趕來,氣喘吁吁。

  「哦?在哪發現的?」

  「在貴妃的廣德宮中。」

  劉貴妃明顯一頓,滿臉的不可置信,疾步到太監面前慌了神:「不可能!我根本沒見過什麼衣服!你為何要陷害我?!」

  太妃看著這一切有些輕蔑地笑道:「早知道這麼無聊,老身便不來了,皇帝啊,吾有些累了,先回去了,趕緊把這個案子結束吧!」

  「等等!」

  太妃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一眼昭顏,笑道:「小丫頭,這個案子的兇手已經找到了不是嗎?」

  「太妃,這場戲還沒完少了您這個主角怎麼能行呢?」

  聽到這話,太妃的嘴角詭異地抽搐一下很快便恢復正常,快到在場之人都未曾注意到。

  「這件衣服是從劉貴妃宮中找到的確實不錯,可兇手卻不是她。」

  「小丫頭啊,這兇手的證物都是在貴妃宮中發現的,你還說不是,難不成這兇手是你想是誰就是誰不成?」

  「當然不是,這衣服如此樸素,可劉貴妃卻偏愛華麗之物,怎麼看都不像是她的。」

  「另外,這衣服的料子特殊,我專門查過這是貢品,這宮中獨一份,是陛下孝敬給太妃之物。」

  瀟太妃臉色暗了暗,昭顏卻依然繼續:「瀟太妃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您從未在意過陛下,所以他送來的東西您向來是不看的。」

  「這些不過都是你的猜測!」

  見她還不認罪昭顏掏出那片被剝落的指甲。

  「這枚指甲便是兇手行兇時意外剝落的,若您還要反抗,不如伸出手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少一個指甲。」

  「還有,這半枚玉佩,想必你也沒想到會落入我們的手上吧,相信另外半枚應該能在你的寢殿裡找到,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可不會像對待一件衣服一樣對待它。」

  說罷,皇帝便命人去搜查,卻被瀟太妃阻止:「不必了,她說的沒錯,就是我,可那又怎麼樣?!哈哈哈哈!」

  昭顏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四周頓時陰風四起。

  瀟太妃本來整齊的頭髮披散下來,雙眼通紅,伸出手時指甲也變得極長極鋒利,沖向昭顏。

  少年將昭顏一拉,手上便喚出了劍,與瀟太妃纏鬥了起來。

  瀟太妃見自己打不過,快速轉變目標朝皇帝攻去,少年極快出手卻還是晚了一步,此時的昭顏見皇帝有危險上前將皇帝撲開,只是自己的右臂卻被瀟太妃抓到受了傷。

  裴淮卿趁機抓住她的肩膀,卻被瀟太妃一掌掀開,昭顏將皇帝護在了身後,戒備地盯著還想攻擊她的瀟太妃。

  就在她再次朝昭顏發起攻擊時,裴淮卿助跑幾步,單腳點地騰空而起,劍氣也隨著他一併揮出,將瀟太妃的右臂一整個砍了下來,鮮血濺在了站在她面前的眾人身上,頓時驚叫連連。

  見瀟太妃左手捂著右臂痛苦地跪倒在地昭顏才放鬆警惕繼續解謎:「調查這個案件時我順便查了查從前的事。」

  「四年前,那些皇子妃嬪都慘遭毒手的案子,當時雖說是皇后認了罪,但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瀟太妃。」

  「哈哈哈哈,你說的不錯!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我猜,當時的你聖寵正濃,卻招來了皇后的忌憚,所以她聯合你宮中的一位妃嬪設計殺害了你的兒子,而你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夫君那個給了你聖寵之人的身上,可他卻讓你大失所望,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也讓你陷入絕望,對吧?」

  「……」瀟太妃只是靜靜地看著昭顏,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隨著她說的話也再次陷入了當年那場痛苦之中。

  「從這之後你便開啟了自己的復仇計劃,開始在宮中的大屠殺,最後將罪名蓋在皇后的頭上,用了些手段讓皇后自行認罪。」

  「……」

  「瀟太妃,不如你自己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昭顏步步緊逼,瀟太妃卻一句話都不肯說,倒是站在一旁許久都未開口的少年說話了。

  「瀟太妃,我懂你的喪子之痛,可現在的你又和殺你兒子之人有什麼不同呢?」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兒子被殺,又被丈夫和我自認為的好姐妹雙雙背叛!這種痛你怎麼會懂!?」

  「哈哈哈哈,曾經我以為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兒子乖巧孝順,姐妹真心相待,又得夫君疼愛,可是我錯了!我錯了!哈哈哈哈!」

  「那個女人,我們的好皇后,僅用一晚就讓我變成了一無所有之人!!!哈哈哈哈!」

  「我的譽兒明明還那么小,就被那個狠毒的女人弄死!活生生地弄死!!」

  「我的好姐妹明明知道一切卻沒有告訴我!我的好夫君滿不在乎他的皇子的死!所以,他們都該死!都該死!!哈哈哈哈!」

  「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半人半鬼了,這樣下去你也活不長了!而且那些嬪妃你明明已經殺死了,你明明已經報仇了,為何後面又要禍害那麼多無辜之人?!」

  「呵!是他們對我不仁那就休要怪我不義!還有啊,本來死的人應該是你!只不過那個曹月誤打誤撞地來了,我便殺了,她是替你死的!」

  「這是最後一個人了,殺了她我就能煉魂了,然後我的譽兒就可以重新鑄魂了!你們為何要壞我好事!?」

  「你太瘋狂了,殺了這麼多人你卻不知悔改!這是邪術你是從哪得知的!?還有,你為何會變成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昭顏看著她早已瘋魔的樣子忍無可忍。

  「瘋狂?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母親能為自己的孩子做出什麼!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哈哈哈哈,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們知道!」

  皇帝見她實在是無藥可救,命人將她帶下去,壓入地牢。

  「裴淮卿,我將一句話送給你與鬼同道其罪當誅!!哈哈哈哈!」

  見自己無力回天,瀟太妃看了看昭顏又轉頭看向少年,諷刺地說著,她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中帶著恨意和怒意。

  在瀟太妃被帶走前,昭顏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不禁說道:「瀟太妃,若是你兒子還活著,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娘親會為了自己變成一個半人半鬼的殺人魔。」

  瀟太妃聽到這番話猛然一頓,擡起頭仰天長笑,眼淚不自覺的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昭顏被抓傷的手臂還在流血,方才她太投入並未注意,現在倒是劇痛難忍,血順著她的手臂嘀嗒嘀嗒地滴落在地。

  呲啦一聲,昭顏的手臂上多出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她擡頭一看正是少年,此刻正給她簡單地包紮。

  「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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