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廟詭事(Ⅰ)
2024-09-14 03:47:01
作者: 霧知竹
靈廟詭事(Ⅰ)
「嗯,謝謝。」少年的臉近在咫尺,昭顏甚至都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咽了咽口水。
「皇后,你和貴妃先回去吧,裴淮卿,還有…」皇帝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江初南是江家二小姐,又道:「還有江小姐,朕找二位還有些事情交代,跟朕走吧。」
「是。」
兩人跟著皇帝來到御書房,小皇帝將侍奉之人都清了出去,昭顏垂眼思索著這小皇帝究竟要講什麼機密,竟還要將閒雜人等派到殿外候著。
「此次案子多虧了你們,瀟太妃嘴中的好姐妹便是朕的生母,當年那慘案發生時朕也身陷其中,之後被瀟太妃撫養,一直以來朕都被瀟太妃誤導以為做這一切的都是當年的皇后,現在倒是所有事都明了了。」
「所以朕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們辦,你們剛也說了瀟太妃現在變得半人半鬼,正巧這段時間以來各地都怪事頻發,前不久朕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說這一切也許都和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特此朕要你們查清這個組織然後剷除禍害。」
「是,臣領命。」
「朕想著給你派幾個人手,我看著江二小姐倒是與你契合,你看看你還想要什麼人朕給你安排就是。」
「陛下,臣喜靜,她一人便足以。」
「好!若事成,朕必重重賞你!」
昭顏此刻卻有些慌了,小鬼不是說幫助他完成一個任務就行嗎?怎麼還來?
「小鬼!你那沒有什麼消息嗎?」
系統懶懶的像是沒睡醒般答道:「沒有啊,怎麼了?媽咪。」
「你不是說我幫助裴淮卿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開啟第二個任務了嗎?這人也抓到了,任務應該也算完成了啊。」
「唉,那個並不算是任務哦!」
「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是你也深陷其中啊,只有找到兇手你才能自證清白才能活命,再說那裴淮卿也不是自願讓你幫忙的啊,我一開始也沒有同你說這個是任務啊。」
「……」
「不過啊,你抓緊機會,任務現在就擺在你眼前!」
「你說的,不會是小皇帝剛說的這件事吧?」
「對啊!現在除了你還沒答應,剩下的所有條件都符合了。」
「你要是有個實體,我一定要揍你一頓。」
昭顏咬牙切齒,退出系統朝皇帝道:「是,臣女遵命。」
皇帝看著兩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昭顏心一橫,開口提了個條件:「陛下,您剛剛說事成之後要重賞裴公子,那臣女呢?臣女也想討個賞賜!」
「沒想到,你膽子倒是大,是第一個敢明著問朕討賞賜的人,不怕朕把你的腦袋摘下來嗎?」
「像陛下這種英俊帥氣、英明聖武的明君一定不會隨意殺人的!」看似誇獎的一句話實際上卻將皇帝置於輿論之中,只能順著她來,好在皇帝也並未計較。
「哈哈哈哈,好,你想要什麼賞賜?」
「臣女還未想好,等事辦成後臣女再說。」
「好!那朕便等你回來。」
「多謝陛下。」
少年看著這一切,心中莫名生出些不爽,兩人離開御書房時等都不等昭顏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你等等我!」昭顏追到裴淮卿身邊。
「你覺得陛下真的不知道這一切嗎?」
「我們不過是陛下的劊子手罷了。」
「那…」昭顏還想問些什麼,但卻被少年一記冰冷的目光勸退。
「你最好不要問的那麼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也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裴公子!江姑娘!等等!」一位臉生的公公叫住兩人,走至他們身邊後才低語道:「太妃托奴才來和二位講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二位,還請二位移步至大牢。」
兩人相看一眼,懷著警惕和疑惑隨那人走去,太監將兩人帶到大牢便自行離開了,獄卒給兩人開了門站在稍遠的地方,怕瀟太妃趁機逃脫。
「不知瀟太妃叫我們來是有何時想要告知?」
此刻,瀟太妃正背對著兩人,望著牢獄中小小的窗戶,光從窗戶射入卻未落在瀟太妃身上,而是與她擦肩落在一旁,對於昭顏的問題她也並未回答。
「若是瀟太妃無事,我們便先告退了。」雖說她現在已身在牢獄之中,但裴淮卿還是將該有的禮儀行完。
「皇帝終於是如願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突然冒出,讓二人正準備踏出牢門的腳收回。
「他定是恨透了我的,我以為這會是最後一個人,他也會像從前一樣抓不住我的把柄,可惜…」
「也許這一切都是譽兒在冥冥之中幫助我們,也許他也不想讓你再錯下去,所以才會讓你在最後一次殺人時留下證據讓我們發現。」昭顏盯著背對著自己的瀟太妃徐徐開口。
提到譽兒,瀟太妃再次流下眼淚,緩緩轉過身看著兩人。
「你們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五年前我的孩子被皇后害死,我其實猜到了所以才祈求聖上查明真相,可查了一年也沒有查到皇后頭上。」
「我那時馬上就要鬱鬱而終,可卻在那年的冬日意外得知了一座靈廟,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我去了那裡,也是那次我將自己的一半靈魂獻祭了出去,變成了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
「從此我獲得了無上的力量,既然國法無法懲罰那些害譽兒之人!!那我便自己去查自己動手。」
「殺了那些人後,本以為就此結束了,可是那人又給了我半塊玉佩,說是這半塊玉佩可以收魂,而將另外半塊找到合在一起便可以煉魂然後為譽兒重新鑄魂,得以重生。」
「至此,我手上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所造的殺孽也越來越大,可我不在乎,只要能為我兒重鑄魂魄做什麼我都不在乎。」
「你說的那人長什麼樣?」少年追問道。
「我不知道,那人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也許,你們可以去那個靈廟看看,就在上京城南臨路。」
「多謝。」
「裴公子,你不該謝我,你應該謝的是譽兒,也許正如你們所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譽兒讓你們能在我這裡獲得這個線索。」
瀟太妃說完後取下了身上的那半枚玉佩,交給了少年。
「這半枚你拿好,日後你會用到的。」
也許是看出兩人還想道謝,瀟太妃率先開口:「呵,你不要以為這是什麼好事。」
「裴公子,你們家族世代鎮魂,若你繼續下去,必遭反噬,終有一日你也會同我一般,這枚玉佩是恩賜也是詛咒,日後你們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是玉佩的詛咒也是我對你們、對這世界的詛咒!!」
瀟太妃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獄卒見此沖入牢房合力壓制住了她,昭顏二人也被送出大牢。
兩人走出大牢,昭顏看著烏雲密布即將下雨的天空有些感慨:「這世間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明日便啟程。」少年打斷了她有些悲傷的情緒,通知著昭顏。
「知道啦!」昭顏撇撇嘴算是對他這種行為無聲的抗爭。
隨著昭顏一起到家的是宮裡傳來的一道旨意。
江華氏和江錦綿看著接旨的昭顏恨的牙痒痒,奈何這會兒江樓正高興她們也不好發作。
「南兒,陛下交給你的這事你可要好好干,千萬莫要搞砸。」江樓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道。
「是,父親,只是這幾日我怕是不能再回來了。」
「為何?」
看著江樓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昭顏不知在心裡翻了多少個白眼,他身為江家家主,那日發生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過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自己偏偏不讓他如願。
「那日一同隨父親去宴會,本就讓母親不快,再加上意外和裴公子聯手破案,便讓姐姐也產生了誤會,以為我勾引裴公子,與他有染,母親特意狠狠懲罰了南兒,可是陛下如今下旨,那我日後必是要與裴公子天天待在一起的。」
「若是母親和姐姐再誤會,而罰了我,我便沒法再遵旨,抗旨怕不是要誅九族吧,所以,我這幾日還是先出去住吧,你覺得呢?父親。」
「還有這種事發生?!你身為一家主母,怎麼心胸如此狹隘?!這些日子你便先禁足在你自己的院子裡吧!」
江樓又轉而看向江錦綿,「還有你,錦兒,我記得你從前是乖巧懂事的!如今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南兒是你妹妹,你讓讓她是你這個做姐姐應該做的!你也同你母親一起,禁足反思幾日!」
「父親!」
「夫君!」
兩人還想狡辯什麼,江樓卻擡手制止了她們。
「夠了!要是嫌少,就再多禁足幾日!」
這母女倆眼看自己占了下風只好忍氣吞身,暗地裡不知剜了昭顏多少眼。
昭顏看著母女倆氣到發青的臉色心裡舒坦極了,心道:剜吧剜吧總有一天讓你們想剜都剜不了!
沒有人刁難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昭顏的院子不大,府中也沒有安排婢女服侍,不過這也好,那便是讓她落得個清靜,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小鬼,出來玩。」
「來咯!媽咪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哦!」
「那當然了,案件終於是告一段落了,而且還收拾了那兩個可惡的女人,當然開心!」
系統一想到她那日如戲精一般就忍不住地偷笑,咳嗽兩聲以做掩飾道:「聽說你明日便要啟程了。」
「嗯,今日瀟太妃告訴了我們一個線索,陛下也下了旨,所以便也不拖了,早查清我也好早日解脫!」
「也對!那你今晚便好好休息!」
昭顏趴在床上將腳翹起,來回地晃悠,拿出了那半塊玉佩:「這半塊玉佩可收魂,他那半塊和我這半塊合在一起就可以鑄魂,那你說我是不是也能靠這個重生啊?」
「媽咪!你可別亂來,這個是邪術!是會遭反噬的!」
「誒呀,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又何必當真呢!」
「我以為你認真的呢!」
「這案子也破的太容易了些,還有那張提示的紙條和那半枚玉佩又是誰送來的呢?這一切就好像有人在引著我們向前。」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昭顏光著腳跑下床去,小跑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手伸出去正巧接住從天而降的雨滴,窗外夜色正濃,烏雲遮擋住月光,這雨還下得真不小。
「下雨了。」看著落在手中的雨水,昭顏思緒流轉。
「總感覺有什麼事會在今夜發生。」
「別多想啦!快睡覺吧,你明日不是還要早起?」
昭顏點頭答應,回到了床上,燭光熄滅,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