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驚雲（Ⅸ）

  探案驚雲（Ⅸ）

  「裴公子？」看著硬闖進來的人江華氏皮笑肉不笑著，還抽空瞪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下人。

  「夫人，這公子我們實在攔不住啊。」下人哆哆嗦嗦地賠罪，想讓華氏不要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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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裴淮卿並未搭理她，轉頭看向一旁長椅上奄奄一息的昭顏，白布還覆在她的臉上，讓她無法呼吸，少年快步向前，卻仍有自不量力的下人攔著。

  只見他將攔他的那人拎起後甩了出去，而後又擡腳直接踹向了給昭顏施刑之人的胸口，將其踹倒在地，施刑之人正是一直跟在華氏身邊的李媽媽，這一腳可算是要了她半條命，此刻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哭喊著。

  少年把昭顏臉上的布拿下，將她一把抱起，昭顏的頭倒在少年的懷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他還以為是幻覺。

  「裴、淮、卿？」在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後昭顏就昏死過去。

  見她徹底昏死過去，少年向院門走去，卻再次被華氏叫住。

  「裴公子，這怕是不妥吧！江初南壞了規矩，家規還未受完，更何況這裡是江家不是你們裴家，你這般說進就進，說走就走也不合規矩吧！」

  江錦綿在華氏身後拽了拽她母親的衣角，卻反被華氏握住了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些。

  「規矩？你聽好了，若你非要與我論規矩，那我便是規矩。若你的家規便是置人於死地，那我怕是也要與江大人和聖上好好討論一番你們江家的家規了！」少年停下腳步，微微轉頭擰眉道。

  「你別忘了！你與我家錦兒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你怎可與別的女子有沾染！？」挺他提到皇帝華氏倒是有些怕了，但依舊不改囂張的氣焰，想以婚約威脅少年。

  「那你更錯了，我從未想娶過她，想娶你女兒進裴家的和定下這門婚約的自始至終都是一人，那便是我祖父！不如你去問問他老人家願不願意再添一房？！」

  「你！」

  「江夫人，打擾了您的雅致，告辭！」裴淮卿看了看懷中的少女，感覺她這會越發嚴重了，便也無心再與她周旋，徑直走出了江家，無人再敢阻攔。

  而還站在原地的華氏咬緊牙關捏緊拳頭似是受了奇恥大辱，恨恨地盯著裴淮卿離去的方向。

  「娘。」就連江錦綿喚她，她都未曾聽見。

  另一邊少年也並未將昭顏帶回裴府，而是將她帶回了自己在這裡的一處府宅之中，這是他未曾見過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沒想到卻成為了他的避難所。

  昭顏死後，他雖認祖歸宗，卻在外另開府宅，裴家人鬧過幾次，可見他態度強硬，這是便也不了了之了。

  這裡種著桂花樹，一草一木的品種和布置皆和昭顏魔宮中一樣，婢女們見裴淮卿回來紛紛行禮。

  再醒時已是傍晚，昭顏看著陌生的房間，覺得格外舒心，這裡的布置仿佛就是為了她而專門準備的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慢慢浮現。

  她記得當時那些人似乎是往死里弄自己，然後就在她感覺自己快死時好像看見了…裴淮卿？

  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麼會去江府呢？這簡直不可能，一定是幻覺。

  昭顏剛否定了這個想法，少年就推門而入，昭顏傻在了床上。

  「裴…淮卿？」

  「嗯，是我。」

  「所以我迷迷糊糊看見的那人真的是你！？」

  「不然，你還想要誰？」少年上前摸了摸昭顏的額頭，已經不再發燙。

  「謝謝你救了我。」

  又是一樣的話，少年打量著眼前的「江初南」，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片刻後才慢慢消散。

  見他盯著自己，昭顏像是意識到什麼，立刻雙手護胸，呈現一副自我保護的姿態。

  「喂喂喂，你不會想讓我用以身相許來報答你吧！？」

  這一句話打破了少年對她的猜忌，將藥碗遞給她。

  「喝了。」

  看著黑乎乎的藥湯，昭顏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端住藥碗猛的給自己灌了進去。

  「你就不怕我給你下毒？」

  「嗝。」昭顏看向他打了個飽嗝，又低頭看了看空空的藥碗繼續道：「就算是有毒藥，那也晚了。」

  「唉。」看著她這樣子，裴淮卿搖了搖頭打消了她就是昭顏的這個念頭，只覺得她挺傻…

  「對了！有新的線索了嗎？兇手找到了嗎？」

  「沒有。」

  「那我們就快去找啊！」

  昭顏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準備往外走，卻被少年一把拽住胳膊，拉回床上。

  「你還在生病。」

  「哎呀！沒問題的，不過是點小病，不影響，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見她執意要走，裴淮卿也不再阻攔。

  「不過，我想不到我們接下來該調查什麼了，屍體我們也查過了，案發之地我們也查過了，可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是嗎？」

  「我昨晚想了一夜，今早你昏迷之時我又去了一趟皇宮，現在我已經知道那兇手是如何殺人的了。」

  「啊？你已經知道了？你動作真是快啊。」

  少年比昭顏高出大半個頭，此刻側瞥了一眼她說道：「若是要等你，怕是我們人頭都落地了。」

  「不至於不至於。」雖說自己昏迷讓他一個人查案讓昭顏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他說的這話也確實過於誇張，昭顏連連擺手。

  「……」

  「不過，今日你是要帶我去哪？」看著少年走在前面帶路，昭顏有些疑惑不解，這天色也不早了，他走的方向卻還是皇宮。

  「皇宮。」

  「……」果然，問了也是白問。

  昭顏再次進入靈識將系統喚了出來。

  「小鬼。」

  「在呢！媽咪！你沒事兒真的是太好了。」

  「也離有事不遠了…」昭顏總覺得自己這個鬼如果再繼續的話說不定還得再死一次。

  「對了，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媽咪，我也不是萬能的啊！你昏迷之後我也陷入了休眠，所以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叭，不過你還真是坑誒，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使用機會只有一次，是你自己沒當回事，怎麼還反過來怪我了呢。」

  「……」昭顏仔細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故意岔開話題，輕咳了一聲道：「那我如何才能再次獲得使用機會？」

  「這個啊，很簡單的！完成除主線之外的任務就可以啦！」

  「還有主線之外的任務？」

  「那當然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也無傷大雅的，不過是沒有這些特殊技能幫助你罷了。」

  「……」

  「你說的可真是輕鬆…」昭顏抿嘴一笑，有些無可奈何。

  「算了，這件事後面再說，皇宮應該也快到了，我走了。」

  果真如昭顏所說，他們已經進入了皇宮，看著前面多了一位帶路的公公昭顏有些好奇為何他能如此隨意進出皇宮。

  「你為何能如此隨意地進出這皇宮？」

  少年並未說話而是將手抻到昭顏面前，他手中的令牌也隨之落下昭顏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接住卻發現這令牌被繩子掛著正牢牢地掛在少年手上。

  「原來是陛下給了你隨意出入的令牌啊。」

  「嗯，結束後便會歸還。」

  那太監將他們帶到池凝宮，掏出一把鑰匙將上鎖的宮門再次打來，便恭敬地朝裴淮卿行了一禮後退下，少年也只是微微點頭便邁步進入宮殿。

  「那晚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

  「……」少年依舊沉默，繼續向前走去，重新踏入御寧殿。

  「昨晚有人送來了一塊只有一半的玉佩，連帶著玉佩一塊送來的還有一張紙條，我追出去時那人已沒了蹤跡。」

  「玉佩？」

  「那紙條上寫了什麼？」

  「那紙條上寫著：籠中之鳥未見黎明，散此迷霧其為正途，與鬼同道其罪當誅。」

  「呃…他不會是在說你吧？」

  「我昨晚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我想應該不是。」

  「那怎麼解釋這句話？」

  「散此迷霧我覺得他應該指的是破了這個案件，而籠中之鳥未見黎明我想大概是對於這個兇手的提示，指的應該是這個兇手是這皇宮裡的人，而這個人還在痛苦之中沒有解脫。」

  「至於其為正途的其還有與鬼同道其罪當誅我還沒有想通。」

  「說到鬼，我倒是有一個猜想，昨日沒來得及去告訴你。」

  「什麼事？」

  「昨天我打聽到的這池凝宮的前身後一直有一個疑惑，就是瀟太妃的孩子死後她明明那麼痛苦消極為何會一夜之間就變得和沒事人一樣？還有我打聽到瀟太妃恢復正常後老皇帝便日日去她的寢宮可是身體卻每況愈下，像是被抽乾了陽氣，本來我還沒有想通直到昨晚回府後我仔細想了想。」

  昭顏想到昨晚眼前之人掐著自己的脖子，稍稍打了個哆嗦便改了口，說成了是太監宮女的所見所聞，而本是昨晚便想到的鬼怪之說改口成回家後才察覺到這一點。

  「能吸乾人的陽氣的不就是鬼嗎？再結合你收到的那張線索上所說的與鬼同道其罪當誅，我覺得應該是這個兇手通過了某種途徑和鬼產生了聯繫從而殺人。」

  「看來你也懷疑…」

  「噓。」

  昭顏警惕地瞅了瞅四周，低聲向裴淮卿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那我們如何證明？」

  「時間不多了，不如我們就上演一個引蛇出洞，怎麼樣？」

  昭顏盯著少年手中的半塊玉佩，一個想法在她的腦中冒頭，而後臉上充斥著明艷自信的笑容。

  「等著看吧，我會讓真相浮出水面，這件事也該有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