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

  微醺

  「我們……」林時感覺心臟想要衝破身體的束縛。

  明明在冬天，兩隻纏繞的手，手心卻在出汗。

  「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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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們一起努力，考上同一個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終風晴握緊了林時的手。

  「嗯！」

  下午放學，林時沒有去大堂，聽終風晴的話，乖乖跟著終風晴出了校門。

  十字嶺上，放學的學生，接孩子的家長，店鋪里工作的員工……

  好像並沒有因為雪天而停止在一瞬間，一切都在運行著。

  兩個少年的背影點綴在其中。

  終風晴手撐著他那把大黑傘，林時走在終風晴的身邊。

  林時原本兩隻手揣在兜里，看了眼終風晴拿傘的手。

  「終風晴，我來撐一會兒吧。」

  說完，林時就握住了傘柄。

  「沒事。」終風晴想把林時那隻手重新揣回兜里。

  林時止住了。

  「終風晴，你不用這樣把什麼都攬給自己，有我在，我們一起。」

  林時笑了起來，把終風晴的兩隻手給摁回去，然後像往常一樣，把終風晴的帽子戴好。

  魔爪想去扯帽子帶，卻頓在了空中。

  終風晴伸手握住林時懸停在空中的手，把它移向自己胸膛前垂著的帽子帶。

  「不用在意是暗是明，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和害怕。」

  林時看著終風晴臉頰上的酒窩，兩人相視一笑。

  「那我不客氣了！」

  「嗯。」

  惡作劇完，兩人正好走近一家超市。

  林時看了看終風晴，想起早上的蘋果。

  「終風晴，平安夜……我們一起過吧！」

  「你等我一下！」

  說完林時把傘遞給終風晴，就進了超市，過了幾分鐘，林時提著一大袋子肉菜出來了。

  「你這是？」

  「慶祝我們在一起後過得第一個平安夜，總得吃點好的吧！」

  林時笑道。

  然後湊近終風晴:「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

  「小伙子，到了啊。」

  兩人下了車，雪已經停了。

  林時和終風晴走在一起，林時激動地向終風晴解釋這條短小的回家路。

  什麼時候什麼位置發生過什麼事。

  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林時以前上學出門和回家，對這條路已經非常熟悉，就算發生什麼有趣的事都不會去在意。

  沉默地一個人走。

  而這次不同了，他有終風晴。

  終風晴願意聽他講。

  兩人進到院子裡，林時給終風晴指了個方向。

  「終風晴，你的方法我學到了。」

  手指的方向是一個……菜罈？

  「你……」終風晴頓了頓，在想應該怎麼用詞。

  林時笑道:「怎麼樣？這裡原本是個花壇，但種花我又養護不好，不如乾脆種點小蔥。」

  「挺有想法的。」

  「是吧！」

  兩人穿過院子。

  「你平常一個人在家嗎？」終風晴看著這麼大的房子，卻靜得恐怖。

  林時給終風晴遞了一雙新拖鞋。

  「嗯，爸媽都在外工作，很少回來。」

  林時提著一袋子菜往廚房走，回頭看了眼終風晴:「終風晴，你坐沙發上等我吧！」

  終風晴跟了上去:「一起吧。」

  「也行。」

  廚房裡，林時正在洗番茄。

  「終風晴，你知道，我做得最好吃的菜是什麼嗎？」

  終風晴在一旁切菜，看了眼林時手上翻轉的番茄。

  「番茄炒蛋？」

  「猜對了！這道菜是我學的第一道菜！中間做出過無數版本的味道。」

  「今天有機會嘗嘗嗎？」

  「當然！」

  食材都已經準備好，開火倒油。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雪還在下著。屋外能看見遠處的大廈燈火通明。

  而這個別墅群里，卻只有零星幾點光亮。

  周圍沒有鄰居的談家常聲音，沒有炒菜嘮嗑的聲音，也沒有廣場裡跳舞大媽們音響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安靜，太安靜了。

  終風晴初中以前，生活在田間村，雖說人不多，但鄉里鄉親的還算熱鬧。

  晚飯都是五六點就吃了，吃完人們有事的做事，沒事的都會在村里晃悠。

  去這家看看，去那家看看。

  碰見還在吃飯的人家，那家人都會熱情邀請來人來吃一點。

  村口的小賣部在這個點，人是最多的，有打牌的大爺，也有坐在門口講話的婆婆奶奶。

  雖然燈火不多，但每一個燈火亮的地方，都有熱鬧的聲音。

  初中以後在代奶奶的小區里生活。也很熱鬧，比村子裡還要熱鬧。

  樓里鄰居比村里挨得近，挨家挨戶。

  閒暇時間，小區的廣場裡更熱鬧。

  終風晴好像生活的地方一直都是這樣熱鬧熱情的。

  「終風晴？」林時一隻手在終風晴面前揮了揮。

  「看什麼這麼出神？」

  終風晴回過神來，目光從冷清的屋外移回靜寂的屋內，看著林時。

  林時一個人在這兒的時候，可能回很安靜，更冷清吧。

  「林時，這裡這麼安靜，你害怕嗎？」

  林時正把鍋里炒好的番茄炒蛋給盛到盤子裡，聽後頓了頓。

  隨後繼續動作，笑道:「我長大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害怕。」

  終風晴看了眼盤子裡冒著熱氣的菜，問:「所以你只怕鬼嗎？」

  「不是。」

  林時放下手中的鍋鏟。

  「我還怕一個人。」

  「怕誰？」

  林時笑了起來:「終風晴，我懷疑你語文是抄的。」

  「我怕，一個人。」

  林時說完頓了頓，感覺不能全怪終風晴。

  習慣性地咳了咳:「意思是，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不過這是以前了，我現在長大了。」

  「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也沒多大感覺了。」

  林時把那盤菜端上桌，擡眼看了看這個冷清的房子。

  對啊，不是長大了嗎，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

  「林時，高考我們一起考東城大學吧！」

  終風晴也走了過來。

  「雖然你現在的分數有點難，但沒關係，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東城大學，川市最好的大學。

  「我當然想啦，不過我的英語就要辛苦終大學霸了。」

  「放心。」

  餐桌上已經擺了三菜一湯。

  「終風晴，你跟我來！」

  林時拉著終風晴上了樓。

  「怎麼了？」

  「我想喝酒了！」

  林時房間裡，書桌下面的柜子里，一隻漆黑的腦袋正在往裡探。

  林時伸手進去拿，一瓶酒被拿了出來。

  「快看，這柜子里我藏的好酒！」

  林時驕傲地和終風晴分享自己的戰果。

  「來，終風晴，這瓶你拿著。我再翻翻……」

  林時把手中的酒瓶遞給站在一旁愣住的終風晴。

  「林……時……」

  想不到還有這愛好。

  林時又從柜子里拿出幾瓶來，坐在地板上。

  「看！這瓶是洋的，但不太烈。這瓶最烈！上次一個人喝，半瓶就醉了。」

  終風晴蹲下身耐心地聽著林時的介紹。

  林時把手中的酒一一介紹完，又指了指剛剛拿給終風晴的那瓶。

  「這瓶最清淡，你酒量不好，我們今晚喝這個怎麼樣？」

  終風晴看了一會手中的酒，對林時道:「你經常一個人喝酒嗎？」

  林時的笑意收斂了一點，道:「也不是經常，就……」

  「就隨便喝喝。」又露出那個單純無害的笑容。

  終風晴微微蹙眉，道:「酒喝多了傷胃，以後少喝點。」

  「知道了知道了，終大學霸！」

  「去吃飯吧，等會菜涼了。」

  「好！」

  兩人一起下了樓，林時跑在前面，去廚房拿了兩個玻璃杯。

  餐桌上，林時打開瓶塞，給終風晴倒上半杯。

  「嘗嘗！」

  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今晚平安夜，有你真好，乾杯！」

  林時舉起酒杯和終風晴相碰。

  冷清的小區，冷清的道路，冷清的公園。

  本應該冷清的房子此刻變得熱鬧，本應冷清的人此刻變成話癆。

  此時此刻，這個房子裡，有兩個少年，正在吃著晚餐，互相鬥嘴。

  燈光很亮，聲音……很熱鬧。

  -

  林時房間裡。

  「這幾個語法題寫一下。」

  書桌前，坐著兩個少年。

  「終風晴，不是說今天休息嗎？」林時一臉生無所戀地看著遞過來的習題冊。

  「練琴休息，題做一點。」

  「就這一點。」

  終風晴說完，自己都偏過頭去了。

  「終大學霸自己也忍不住啦？」林時調戲道。

  終風晴良久才轉過頭，看了眼林時要吃人的眼神，耐心道:「把這幾道題寫完……」

  終風晴還沒說完，林時就扯住終風晴的衣領拉了過去。

  兩雙眼睛挨得極近。

  「寫完就讓我親。」林時自己把後半句補上了。

  終風晴兩隻耳朵一下子變得通紅，想躲來林時凌厲的眼神。

  卻被林時另一隻手給轉了回來。

  偏頭一吻。

  「付個定吻。」

  小流氓耍完就快速拿筆寫題，巴不得下一秒就讓面前的人把吻全款付完。

  終風晴被放開後還有點懵，剛才喝了點酒，雖說不烈，但也足已讓人微醺。

  加上被小流氓這麼一耍，耳朵通紅，臉頰也染上了紅色。

  懵逼地拿起筆，懵逼地看向題，懵逼地在填空題選了個B。

  幾乎幾分鐘的時間，林時就把那些語法題秒了。

  霸氣一揮，遞給終風晴。

  「怎麼樣？效率夠嗎？」一股小流氓的勁。

  終風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揉了揉太陽穴。

  剛接過就被抽出放在了桌上。

  隨後身上壓來一個人。

  「別看了，我有信心全對。」

  兩人的椅子都有靠背。

  林時把終風晴推到椅子靠背上，自己壓了上去。

  終風晴兩腿分開，林時一隻腿跪在中間，俯身去吻。

  一隻手繞到終風晴的後腦勺，逼他擡頭。

  微醺狀態下，終風晴好像變成了提線木偶。

  任由林時擺布。

  林時慢慢撬開終風晴的嘴，終風晴配合地張開。

  一點點深入。

  舌尖纏繞在一起。激情，熱烈。

  林時的腦子也很熱，他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麼這麼大膽。

  非要給個原因，那就是喝酒了。

  明明外面下著雪，林時卻感覺很熱。

  從心裡灼燒的熱。

  一點點蔓延全身。

  林時憋不住氣了，放開終風晴喘氣。

  誰知終風晴握住林時的手腕，翻身將林時按倒在後面的床上。

  林時剛剛有點缺氧，現在手使不上力氣。

  只能被終風晴壓住。

  林時整個人躺在床上，雙手被一隻手給摁在頭頂上。

  草！終風晴力氣怎麼變這麼大了！

  終風晴的臉泛紅，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時。

  林時現在有點清醒了。

  看著眼前的終風晴，估計已經醉了。

  終風晴醉了……會幹什麼？

  幹什麼看不出來！都被治住了還問！

  「終……」

  林時還沒說完，終風晴就壓了上去。林時下意識地閉眼。

  旁邊卻傳來躺下的聲音。

  林時睜開眼往旁邊看去。

  ……

  終風晴倒在林時旁邊，眼睛閉著，呼吸有點紊亂，臉頰泛紅。

  摁住林時的手也收了力氣，林時這才爬起來。

  看了眼終風晴。

  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睡？！

  等等！他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