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節

  藝術節

  林時抹了把臉，起身跑去廁所。

  捧了好幾把冷水在臉上，還是很燙。

  瘋了瘋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林時伸手去碰鏡子，像在撫摸自己。

  突然，鏡子中出現另一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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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時剛才注意力在自己的臉上，後面模糊出現一張臉，雖然有點熟悉。

  但突然出現，還是嚇了林時一跳。

  「我草！」林時連忙向後看去，門口站著個人，馬上要倒了。

  林時趕忙跑過去扶住終風晴。

  「終風晴！你嚇死我了！醉了還到處跑什麼！」

  林時被嚇了一跳，聲音還有些抖。

  終風晴睜開眼，委屈巴巴地看著林時:「我以為你走了。」

  「沒走沒走，我在我家，我走去哪啊？」林時趁機揉了揉終風晴的頭髮。

  平時不可多得的機會。

  終風晴眼裡卻含著淚。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林時從房子裡衝出來，往院門口跑去。

  院門口的道路上有一輛車，車上坐著個人，沒有看林時一眼，依然在辦公。

  「凌老闆，這……」司機秦叔看了眼跑出來的林時。

  「別管他，走。」

  車子啟動。

  凌萬然皺了皺眉，接了個電話。

  「喂，您好，這邊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習慣性的話語說了出來，對面卻只傳來哭泣聲。

  凌萬然剛開始有點懵，又重複了一句，才去看備註。

  「林時。」

  「媽，我已經懂事了！不會去打架了！也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你停下，帶我走！」

  林時的聲音都在顫抖。

  「媽——」

  話沒說完，就傳來電話掛斷嘟嘟嘟的聲音。

  道路上，一個少年站在那裡，手還保持著打電話的模樣。

  此時是秋天，周圍大樹都黃了葉子，隨風飄揚。

  林時家院子裡的樹葉飛得更亂，更狂。

  林時穿著一件長袖襯衫，一半塞在褲子裡，一半露在外面。

  露在外面的那邊隨風飄揚，和周圍飄起的黃葉一起波動。

  林時的頭髮長了，吹起來甚是靈動。

  一個秋天，林時再次被留下了。

  -

  林時回過神來，看著終風晴，眼裡的淚也說著臉頰流下。

  抱緊終風晴。

  「放心，永遠都不會的。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這句話像是在對終風晴說，也像在對那個秋天的林時說。

  放心，不會的。他有終風晴，終風晴不會丟下他的，他也不會丟下終風晴的。

  -

  周五清早。

  林時下了車，就看見終風晴。今天天氣很好。

  少有的晴天。

  「終風晴！」林時揮揮手。

  「看見了。」

  高二（2）班教室里。

  「同學們，今天的藝術節呢，九點開始，十一點休息，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左右。時間僅供參考。」

  「詳情以實際情況為主。」

  「老師的話說的好像包裝袋上的內容。」

  林時偷偷和終風晴說話，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麵包。

  複述了一遍包裝袋上的話:「圖片僅供參考，一切以實物為主。」

  終風晴把書立起來擋住臉，憋不住笑了出來。

  林時看見終風晴笑，自己也想笑。

  兩個人在那傻笑。

  「林時！還有終風晴！你倆在笑什麼？」

  林時原本想憋住的，卻不小心和余岳對視了一眼。

  肖楠沉默地站在講台上。

  「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啊？說來跟大家分享一下，讓大家也笑笑呀。」

  終風晴從剛才起就沒笑了，看著身旁人努力憋笑的樣子，無奈嘆了口氣。

  「老師，因為……今天不用上課。」

  霎時，全班都安靜了。

  肖楠也愣了一會。

  有人小聲議論:「年級第一也不喜歡上課啊。」

  「終風晴那張冰山臉，居然會因為這種事而笑。」

  ……

  肖楠用手扶了扶額:「安靜！」

  林時這時也正了色，覺得讓終風晴一個人承擔不太好。

  「老師，我講了個冷笑話給終風晴聽，所以他才笑的。」

  林時站起身來。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被吸引，都想知道是什麼冷笑話會把冰山臉給逗笑。

  肖楠無語地看著林時:「上課開什么小差！」

  「知道了老師！下次絕對不會！」

  周圍同學都有些失落，可能是因為聽不到冷笑話了。

  肖楠掃視了一眼全班，想到個主意，笑了起來。

  「林時。」

  「在，老師！」

  「今天是藝術節，反正都是放鬆。不如我們班的第一個節目就交給你吧，講講你那個冷笑話，讓我們也笑一笑。」

  有了老師帶頭，周圍同學一起起鬨。

  「講一下！」

  「對呀對呀！」

  「能把終風晴這樣的冰……學霸給逗笑的冷笑話是什麼啊？」

  ……

  林時手足無措地站在位置上。

  不是，他就隨口一說啊！！！

  冷笑話，冷笑話，冷笑話……

  誒，有了！

  林時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問你們，好人和壞人一起坐車請問誰先下車？」

  終風晴站在林時旁邊，聽完愣了愣。

  同學們也議論紛紛，很疑惑。

  「這有什麼規律？」

  「這算哪門子冷笑話啊？」

  「這誰知道？」

  ……

  肖楠站在講台上沒說話。

  余岳嗓門大，回答:「好人嗎？」

  林時又問:「為什麼？」

  「能有啥為什麼，猜的唄！」

  周圍鬨笑一片。

  林時看看肖楠，笑道:「是好人。」

  「我草，猜對了！」余岳叫道。

  有人就問了:「為啥是好人啊？你想答案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不不不，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好人做到底。」

  。。。。。。

  嗯……

  周圍靜了幾秒，才有人反應過來。

  終風晴看向林時，林時尷尬地露出笑容。

  「怎麼了？不好笑嗎？」

  「有點冷。」終風晴道。

  肖楠站在講台上卻笑了笑。

  林時馬上抓住了:「你看老班都笑了！」

  「有時候太無語了，也會笑。」

  。。。。。。

  高二（2）班大合唱在下午，林時的節目在晚上。

  中午吃完飯，宋裴楓帶著幾個男生去搬演出服了。

  肖楠站在講台上，正組織著大家練習。

  「老師，演出服到了。」宋裴楓拿著個藍色文件夾遞給肖楠。

  「齊了嗎？」

  「嗯。」

  「好的。」

  不一會兒，教室前門，幾個男生搬著兩個大箱子進來了。

  「好了，同學們，先停下。」

  「這裡是演出服啊，衣服上有身高尺碼。自己找。」

  「對了，林時。」

  林時擡起頭來，看向肖楠。

  「還有宋裴楓。你們倆因為有單獨的節目，所以演出服不一樣，等會大合唱，你倆站前面領唱。」

  肖楠說完就去囑咐宋裴楓了。

  林時心虛地看了眼旁邊的終風晴。

  剛想說話，握緊的兩隻手，另一隻卻準備開溜。

  林時連忙用上另一隻手把終風晴要溜走的手給摁回來。

  「終風晴。」

  「要寫作業了。」

  終風晴沒看林時，一副高冷模樣。

  但林時知道，他在擺臉。

  終風晴還想再把手收回去，林時兩隻手摁住。

  「終風晴，哦不，終大學霸？好同桌？你這麼善解人意，肯定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終風晴終於看向林時，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林時能感覺到終風晴肯定被自己打動了！

  「不想聽這個。」

  「什麼？」林時有點茫然，「不想聽什麼？」

  隨後又反應過來:「那你……想聽我叫什麼？」

  終風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林時。

  「難道是……終哥哥？終哥？哥！」

  林時一個個試探，觀察著終風晴的神情。

  怎麼沒變化？

  終風晴嘆了口氣:「我去幫你拿演出服，放手。」

  「哦……」

  到底叫什麼？終哥？風哥？晴哥？

  等等！情歌？

  不對不對不對，這都哪跟哪啊。

  難不成……老公。

  「你耳朵怎麼紅了？」

  終風晴手裡拿著兩件演出服，一件白色的，另一件也是白色的，不過飄帶是紅色的。

  林時揉了揉耳朵，接過演出服。

  「沒，搓紅了。」

  「不說這個了，看看演出服長啥樣。」

  林時把塑膠袋撕開。

  是一件白色的長袖子襯衫，褲子沒有，肖楠說統一穿校褲就行。

  這件襯衫……和那時那件很像。那個秋天，風吹起襯衫一邊衣角。

  不過林時手中這件，肩膀處有飄帶，紅色的。

  領帶也是紅色的。

  其他同學的都沒有領帶和飄帶，純白。

  林時倒覺得純白的還要好看點。

  「這……飄帶怎麼搞？」

  林時還在思考，桌邊傳來宋裴楓的聲音:「林時，班主任和我說了我們兩個演出服的穿戴方式，等會我們一起去更衣室換吧，我幫你。」

  林時下意識去看終風晴，心道完都完了。

  果然，又擺著張臉。

  林時連忙擺手:「不用了班長，你告訴我就行了，謝謝啊！」

  求生欲很強。

  「不過你自己一個人很難弄好飄帶，我幫你吧！」

  「真真真不用了！我會自己弄好的！不用麻煩班長了。」

  求生欲+1。

  「好吧，領帶正常佩戴就行，那個紅色的飄帶有兩條，都在左肩膀上，綁一個蝴蝶結，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飄帶都放後背。」

  「袖口有幾個洞，你看見了嗎？包裝袋裡還有幾條紅絲帶。」

  「大概二十厘米長，穿過袖口的洞，綁蝴蝶結。」

  林時的這叫襯衫袖口是花朵袖口，和終風晴他們的不一樣，也確實看到了小洞。

  不得不感嘆一句，這誰選的？！

  「行，謝謝班長！」

  等人走後，林時看了眼旁邊的終風晴。

  「走！終風晴，咱們去換演出服！你幫我！」

  林時說完就拉著終風晴往教室外走。

  等等！感覺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