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凌梓宸

  是我，凌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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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上。

  徐妍把文件放在於壹桌上後說著：「於子，等會去趟凌總辦公室。」

  於壹苦惱地撓了撓脖子，「我有惹到她嗎？」

  徐妍：「不知道~但凌總就這樣，大家都看不懂她。我猜測是冬月島的項目，你放寬心，怎麼說都開除不了你。」

  於壹無奈地走向不太想去的辦公室。

  凌妤凝慢悠悠地擡眸，喝了一杯茶後開始觀察著面前低著頭的人。

  她笑眯眯地說著：「今天不是來談工作的。」

  「那是？」

  「梓宸的事。」

  於壹的手慢慢緊握，背後出了點冷汗。

  「凌總，工作時間還是談工作更為妥帖。」

  她輕笑了一下，「小於，我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你作為他那麼長時間的『朋友』你認為他能走到哪個位置。」

  於壹停頓了一會兒，他微微擡頭後看到了那副眼神，試探中帶著壓迫感，他又低下頭。

  「作為小凌總的下屬，不管他走到哪個位置我都會努力工作。」

  她輕笑了一聲，「有些客套話在公司很適用，但……現在並不適用。」

  於壹握著的手微微顫抖，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凌總，我個人比較愚笨，實在不太懂您的意思，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我還能說上一二。」

  她低頭翻看文件，「小於，周五有空嗎？私人邀請，只談私事。」

  於壹遲疑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拿起酒杯的手有些遲疑，於壹不懂面前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凌妤凝：「不用緊張，現在又不是在公司，我現在只是一個來見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

  於壹無奈地笑了笑，「凌總，我們應該也算不上什麼朋友。」

  凌妤凝優雅地靠在椅後，鬆弛的狀態瞬間讓於壹想起凌梓宸。

  「我知道之前我父親和你說了些什麼，你對梓宸一直有些誤會，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跟他聊聊。」

  於壹苦澀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們之間沒什麼誤會，只是我沒有資格站在他旁邊而已，連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她嘴角帶笑微微搖頭，「梓宸高二的時候第一次超過你拿到了第一，他許下了一個願望，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於壹的眼神在微微動搖後又逐漸染上紅色。

  「不想。」

  她輕笑地轉著手中的酒杯，杯中折射的光不停轉換，令人眩暈。

  凌梓宸用手擋住了刺眼的光看著公告欄上的成績，一秒後他愣在原地。

  「梓宸！你、你、你這次第第第一、一、一！我天，你你你！我們去慶祝吧！」唐杺不停搖著他的手臂。

  鄭熠鳴：「唐杺你還是第六，我還是第五。於壹這次第二。梓宸，這次得請吃飯啊。」

  那雙桃花眼看向那個排名。

  他第一次排在了於壹的前面，開心了幾秒後開始覺得空虛。

  他看向人群中那個瘦弱的身影，那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凌梓宸慢慢握緊了拳頭。

  『為什麼我贏了，卻不開心呢？』

  他看向成績，他和他差了二十分，為什麼會差二十分？

  等他想要抓住那個身影問個清楚時，他已經消失在人海中。

  他放下了伸出的手，只是一直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梓宸，第一了還不開心？你贏了欸！」

  唐杺吃著蛋糕，滿臉都是開心。

  鄭熠鳴：「某人第一次贏了還不開心？不明白。」

  凌梓宸拿著詳細的成績單不停緊握，不甘地說著：「他體育棄考了。」

  「啊？」唐杺楞了一秒後又說著：「那也是他棄考了呀，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

  凌梓宸撕掉了那份成績單，「如果他考了，還是第一。」

  「梓宸，我、你……」

  「我走了，你們自己吃。」

  「餵……」

  凌妤凝剛回來想為弟弟慶祝卻聽到了被子裡傳來的哭泣聲。

  她打開了房間的燈。

  「梓宸？」

  「姐……」

  慢慢移動的被子中露出了一雙哭紅的眼睛。

  「你哭了？不是已經拿到第一了？你努力熬夜學習有了好的結果，不該開心嗎？」

  抽泣的小狐貍不停搖頭。

  「不是，我沒贏過他。他加上棄考的那門就是第一。」

  凌妤凝摸了摸他的被子。

  「那你是為了什麼而哭？因為不甘心？」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感覺我被羞辱了，我努力那麼久是想、想堂堂正正地贏他！我贏了根本不公平的比賽！」

  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被子。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梓宸你要是想贏過他，你可以再找下次機會。如果實在心裡過不去，你可以問問他為什麼棄考了。」

  凌梓宸努力擦去眼淚，「下次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贏過他！」

  凌妤凝笑著問：「這是你的願望嗎？」

  凌梓宸搖了搖頭，「不是，我的願望是讓他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好朋友！」

  凌妤凝輕笑著放下酒杯，「那五年梓宸過得很痛苦，他不想消失，但命運就是這樣。」

  於壹抓住了自己另一隻不停顫抖的手。

  「消失的五年，他在做什麼……」

  她輕笑了一聲，「現在有興趣了？」

  回答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尾音，「嗯。」

  五顏六色的燈光模糊了於壹的視線，他總覺得有些恍惚。

  在虛幻中他看到了他。

  「於壹。」凌梓宸聞了聞，輕笑著說：「酒鬼於壹，喝那麼多。」

  「凌梓宸……」

  「嗯，怎麼了？想回家？走吧。」

  於壹拉住了他，紅了的眼眶在漆黑的夜裡被燈光照亮。

  「凌梓宸，對不起，我……」於壹拉住他的大衣邊緣想貼近他的耳朵。

  「嗯，怎麼……」

  血色慢慢淹沒了於壹的眼睛，冷風吹過，鮮血從手臂上不停流下滴落在地。

  於壹全身顫抖著，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原地。

  那幾秒鐘，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突然間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溫暖從寬大的手傳遞到臉頰蔓延至心臟。

  「於壹？於壹？」

  紅色的血液流向了於壹的大衣

  凌梓宸緊緊抱住了在顫抖的他。

  「於壹，不要害怕。是我，凌梓宸。」

  聲音喚醒了他的意識，眼淚一下從眼眶中不停流下。

  「凌梓宸！凌梓宸！凌梓宸……」

  哭泣聲隱沒在漆黑的夜裡。

  紅色的雙手慢慢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於壹呆坐著在醫院裡，無力的感覺不停湧上淹沒了自己。

  他不停深呼吸，用盡全力站起。

  走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