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沒有人性的東西，應該更沒有人性才對

  面對沒有人性的東西，應該更沒有人性才對

  「boss！你……」李秘書剛想散發的情緒看到眼前的一幕又收了回來，「還以為是……算了，假給你請好了，記得早點康復。」

  於壹坐在旁邊眼圈發紅地照顧著手臂受傷卻一臉笑容的凌梓宸。

  李秘書自顧自地坐下，「你到底是痛還是不痛？」

  「很痛，醫生說比較幸運，沒傷到神經，已經縫好了。」

  「那你包地里三層外三層，我還以為是什麼。」

  

  「真的很痛。」凌梓宸不停散發著委屈的眼神光投向於壹。

  於壹吸了一下鼻，「嗯，他疼。」

  李秘書無語地看著兩人，『你們真的好神經！』

  「咳咳，那行兇的那個呢？」

  凌梓宸：「報警了，抓到了。是……」

  於壹：「江撰。」

  凌梓宸看向他，握住了有些顫抖的手，「於壹。」

  於壹搖了搖頭，「沒事。」

  「所以那個誰，是為什麼要嗯……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凌梓宸看了一眼於壹。

  李秘書接受到了眼神，「算了，我不問了，你們好自為之，再過兩周要放假了，你們看這個工作是怎麼辦？」

  凌梓宸：「我線上辦公。」

  於壹：「我上班完回家照顧他。」

  李秘書：「行吧，既然你們商量好了。記得別影響工作。」

  看著李秘書離開的背影，凌梓宸越發委屈。

  「於壹，我現在右手不能動怎麼辦？」

  「你不是左撇子，現在又變右撇子了？」

  「於壹……」

  於壹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了。」

  「你是手受傷了！不是腿！」

  於壹瘦小的身體整個被寬大的懷抱淹沒。

  凌梓宸將頭放在兔子的頭上，「啊~我手動不了啦~於壹，我手好痛。」

  「凌梓宸，你是手受傷，不是腿！還要我說幾遍！你真的超重！我要被壓死了！」

  「嗚~於壹……」

  「我真服了……你能安分點嗎？」

  於壹努力把他移動到沙發坐下。

  他不停嘆氣，「你乖一點。白天會有人照看你，最近幾天公司事情很多，我可能會加幾天班。」

  凌梓宸拉住他的袖子，語氣越發可憐，「於壹，那我怎麼辦？」

  「你？我說了會有人照顧你的，等你好了差不多也放假了。」

  他搖了搖袖子，「那天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我……」於壹的語氣有些哽咽，「等這件事處理好了，我會和你說。」

  「嗯，那我等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於壹抱住了他的臉頰，點了點頭，「你一定要等我。」

  於壹甩開了那些拖住他的雙手、忽視了那些哭喊聲，走向了高中時的噩夢。

  隔著透明的玻璃，紅色的雙眼充滿了血絲，握緊的拳頭壓抑著怒氣。

  「為什麼？」

  面前的江撰眼神頹廢，剃著寸頭。

  他緩緩開口，「你應該去問凌梓宸，是怎麼毀掉我的公司、我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質問我。」

  「你自己偷稅漏稅被舉報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別把你的錯誤推到無辜的人身上。」

  「其實我現在才想起來你原來是那個於壹，我一直在想凌梓宸為什麼不放過我，原來是因為你啊，於壹。」

  猩紅的眼睛壓抑的怒氣快要爆發，於壹在最後一秒控制住了自己的拳頭。

  他深呼一口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問的是為什……」

  江撰突然笑出聲，「他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們都被他騙了，特別是你，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還以為他真的是什麼好人？都是假的，都是演給你們看的，所有一切都是！」

  「你在說什麼……」

  江撰笑得有些瘋癲，眼神里都是嘲諷。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他那麼想隱藏的另一面被最想瞞的人知道，他該有多可憐？我都能想像到他的那副表情……」

  暗色的燈下，地上全是酒瓶，江撰一口接著一口。

  「兒子，你先出去躲一段時間，我們還剩一點錢，你先拿走。」

  「江撰，離婚吧！你家破產了，那麼多債，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還！」

  「女婿啊，不是我們不想幫，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

  「md，都是騙人的！」破碎的酒瓶砸在牆上變成了碎片。

  悠閒的腳步聲慢慢襲來。

  江撰只能看見那雙皮鞋，他喝得爛醉地擡起頭，「凌梓宸？」

  眼前人的笑容燦爛地讓人覺得恐怖。

  「是我。」

  凌梓宸微微睜眼，眼裡沒有什麼情緒。

  他微微走進，拿起旁邊的文件看了看。

  「只是破產了，不過是幾千萬的債務。」

  「哈？」

  江撰搖搖晃晃地站起，「你有病？來這幹嘛？以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竟敢來？」

  凌梓宸微微皺眉，嫌棄地向後退了一步。

  「撲通」一聲江撰就倒在他面前，剛想站起又倒下只能爬著向前。

  凌梓宸噗嗤輕笑了一聲。

  「江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當毫無尊嚴的狗，爬向我……這是你的『報應。」

  「你在說屁！老子……以前……」

  江撰搖了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我tm哪裡惹你了？你個***md******」

  他微微擡頭看見了那人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那人嘴角的輕笑是那麼令人無法呼吸，讓人墜入黑暗之中。

  「對不起了，凌同學，江撰過來道歉，快啊！」

  中年男人強行按著高中生江撰的頭道歉。

  柔弱的凌梓宸捂住了自己紅腫的臉，紅著眼圈向自己的姐姐哭訴。

  凌妤凝看著自家弟弟的臉不停壓抑著憤怒。

  「我想這件事我不會就那麼算了，為什麼我的弟弟會被校園欺凌？」

  中年男人不停討好地說著，「校園欺凌哪那麼嚴重啊？只是同學之間開玩笑而已。」

  「開玩笑？」凌妤凝的眼神中附上一層冰冷的寒霜，「抓住我弟弟的領口罵著他短命的東西、打他也是開玩笑？」

  「那是孩子不懂事，下手沒輕重。」『

  「下手沒輕重？監控就在這裡，幾個人圍著我弟弟，而你的兒子對他施以暴力，你不會覺得我們就會那麼算了吧？你放心，我們不打算和解，他也滿十六歲了，我們凌家不會那麼算了。」

  「我想了那麼久，後來我才想通，原來你是故意讓我打的那一拳。沒有監控的角落為什麼那天突然有了監控，原來都是你。」

  江撰搖搖晃晃地站起想要抓住那人的領口揍他一拳，一個踉蹌又摔在地上。

  「是你！害我被退學！是你！都是你！現在居然連我家都不放過！老子tm要殺了你****md*****」

  凌梓宸慢慢從陰影里走出，臉頰的一半被光照亮。

  那雙桃花眼冷若冰霜。

  「是我又怎麼樣？」

  「你tm*****……」江撰不停咒罵。

  握緊的領口一下將他整個勒起，他看到了那雙眼睛，令人顫慄的眼睛。

  「很憤怒？想殺了我？」

  他嘴角輕笑，眼神卻沒有溫度。

  「那你知道我看見於壹滴著水吃著的那頓飯，膝蓋的疤痕，臉上的擦傷……一個人因為被欺負躲著不見我……」

  他停頓了一下，手越勒越緊，「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連考試都沒有參加，你卻告訴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著：「你是因為我看不慣他才『幫我』拿到『第一』的時候……」

  凌梓宸無視了呼喊的求饒，繼續說著：「你知道我有多生氣，我tm有多想殺了你。」

  江撰瞬間倒在地上不停喘氣。

  凌梓宸從陰影處走出，他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雙手。

  「我原本打算放過你的，可是……」

  擦拭的手突然停下，「你居然不記得於壹了，你不覺得這是天大的諷刺嗎？」

  他拿過桌上的文件繼續翻了翻，「施暴者忘記了，過上了美好的生活，受害者卻永遠記得，每當記起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笑眯眯的眼睛染上不明的笑意。

  「於壹說不該以暴制暴，所以我沒有使用暴力。但面對沒有人性的東西，應該更沒有人性才對，我只是用了點正當手段，為社會除掉一隻害蟲罷了。」

  他聽著痛苦的喘息聲繼續翻閱著面前的文件，「但是我還是很生氣，這該怎麼辦？」

  笑意瞬間不見。

  他走向在地上爬著的江撰，「所以，我也想讓你記住我，就像所有受害者會記得施暴者一樣，你也該把我刻進恐懼里，就像這樣。」

  凌梓宸居高臨下地對江撰笑得燦爛，可那雙桃花眼中的笑意只有冷意。

  江撰不停搖頭痛苦地喘息，爬向門口。

  凌梓宸笑著走出門外。

  「而我會忘記你……」

  他慢慢關上門，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噢對了，你想知道是誰背叛你的嗎？」

  江撰看到口型類似「王旭」的那一刻，驚恐的雙眼帶著質疑、不解和憤恨……

  那個令人恐懼的微笑隨著關上的門慢慢消失不見……卻刻在了江撰的心裡。

  面前的人早已瘋癲，看著他被拖走，於壹慢慢鬆開了拳頭。

  千頭萬緒卻找不到答案，於壹深吸了一口氣後眼圈不停發紅。

  他打開了回家的門。

  「於壹，嗚~凌壹欺負我~」凌梓宸委屈地和貓搶著手裡的繃帶。

  於壹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揚起微笑，「我等會教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