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殷故求婚被拒
2024-09-14 02:40:48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36章 殷故求婚被拒
雲文怔然,立即面紅耳赤道:「我怎會同你一般提出這樣失禮的要求!」
殷故卻道:「於我而言不算失禮,畢竟脫光時的樣子云先生都看過。」
雲文被他三言兩語挑得兩眼發昏,內心吶喊不止,即刻雙手捂耳,道:「莫要再說這些污言穢語!」
殷故卻是裝傻充愣道:「這是要求嗎?若不說這些污言穢語,往後房中情趣可會少卻許多啊,先生。」
雲文「噌」一下站起身,羞惱道:「不、不玩了!殷公子你欺人太甚!」
殷故眯眼笑道:「雲先生是要耍賴皮?」
雲文赫然轉身,大步往房中去,只道:「我要午休了,莫要吵我!去、去將碗筷洗了,然、然後抄書去!」
殷故笑眯眯應道:「是~」
雲文踏入房間,掀起被褥又把自己實實裹住,他心依然無法平靜:「真是,為何,我為何要同他玩這遊戲。被他擺了一道,真是羞死我也!」
俗話說,兔子急了都咬人。
雲文現下羞惱極了,已然心中暗暗策劃,今晚膳食獨獨要給殷公子飯中加辣椒,加到殷公子受不得,吃得淚流滿面,面紅耳赤才行!
雲文咬著被褥揪著床單,腦海中又晃現方才殷公子一臉認真所說的話:「我心中只你一人。」
他又發羞,眼泛瀲灩,心情卻是比方才要安穩許多,他微微垂目,安靜聆聽胸膛陣陣心跳。
雖羞,卻心安,他默默將自己抱緊,聆聽心臟隱隱向他訴說的心動,嘴角淺淺上揚。
「殷公子說,心中只我一人。」
他抱著此番心聲,渾然入夢。
再醒時,竟是被熱得難受,他鬆了松被褥,又覺身體格外沉重。
他翻了個身,卻是見殷故躺在一側,安靜睡著,呼吸淺淺,淺至幾乎感受不到。
雲文靜靜凝視著他,眸中神情從錯愕漸漸變作溫柔,再是漸漸變作柔情,最後泛起點點漣漪。
雲文小心翼翼翻身對他,仔細觀察著他的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唇……
胸口小鹿又亂撞,雲文有一瞬都怕自己的心跳會將他吵醒,但想想又怎會如此呢?
他輕輕喚了兩聲:「殷公子,殷公子。」沒有動靜。
看來是睡得沉了。
於是雲文放肆了些,擡手輕輕撩起他鬢邊的長髮,後又手指輕撫他的眉毛,輕滑他的眼瞼,好像在愛撫一樣稀世珍品般,小心翼翼又提心弔膽。
雲文指節輕輕刮過他臉頰,卻是覺著燙了,隨後他面頰一紅,緩緩睜開眼。
雲文羞然收手:「你、你醒了……」
殷故盯雲文,眸中也見羞澀。
繼而殷故拾起雲文的手,貼上自己臉頰,青澀道:「先生再多摸我一些。」
雲文發羞,卻未收手,只問:「為何?」
「先生想摸,我就給先生摸了。我也甚是喜歡,先生觸摸我的感覺。」
雲文眼泛瀲灩,又頭腦發昏道:「你又欲用三言兩語俘獲我心。」
殷故翻身壓上,頭貼上他脖頸,附他耳畔輕聲道:「先生的心,不是早已暗許於我?」
他溫柔的親吻雲文脖頸、下頜,下巴,嘴角,嘴唇。
親得雲文又不知生死為何物,只抱他纏綿悱惻,忘乎所以。……
「青天白日……殷公子應等至夜幕降臨……」
「先生自己結束之後,便愛說些不顧我死活的風涼話嗎?」
「今日……已然夠了,再繼續,恐是要睡至深夜不得醒。」
「深夜本就不該醒,若是醒來,先生可是想同我再來一番?」
「殷公子……不得無禮……」
「我今日頂撞先生多次,再不得無禮也無禮多回了,先生現下怪我,可叫我如何是好?」
「住口……」
「為何住口?先生可知,我每每在你耳邊親昵,道些粗鄙之言時,先生那處便好似要將我吞併一般發緊,此番反應,豈非是在說明先生心動至極?甚是喜歡?」
雲文面紅耳羞,雙手捂嘴,又滑眼淚。
殷故將他手挪開,親吻他掌心。
他卻是淚眼婆娑道:「殷公子,快、快些……我好生累,腰欲斷也。」
殷故眉頭輕蹙,眸中更是動情,故而雙臂緊抱他腰,又一室纏綿。
待天色昏黃,雲文緩緩從夢中醒來。
他已睡飽,坐起身子卻是見身旁床榻空空如也,不由心中生怨:「怎的又跑了?」
他穿上衣衫出房門,對著空蕩院子喚了幾聲,都不見人回應,心中有些惱起來:「每每將我吃干抹淨後便不知所蹤,此人甚是惡劣也!下次見他,定要好生責備一番才行!」
才這麼想著,書院大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雲文見殷故手捏著一瓶藥膏回來,心裡納悶。
而殷故見雲文,則像只黑犬一般喜笑顏開,搖著尾巴就撲過來了,嘴上還不停叫著:「雲先生雲先生!雲先生你醒了啊,我方才去買了些藥要回來,你身上的淤青抹上就能好得快一些。」
原是因為這個出的門,這樣一來雲文倒不忍心責備他了。
但云文心中仍有火氣,既然撒不出來,便氣嘟嘟的轉身回房間去,說道:「那你也應當留個字條於我,否則我總覺著你……」
殷故蒙然:「覺著我什麼?」
覺著你要走了。
雲文面紅耳赤看他,繼而別過頭,坐到床邊,將頭髮撩起放置左肩:「沒什麼。」
殷故坐他身後,寬去他衣裳,後蘸取藥膏為他塗抹。
殷故看他那白皙後背上圈圈點點,不由沉悶呼出一口氣,眉頭未蹙,小聲鬱悶道:「雲先生,我還想再來一次。」
雲文驚道:「什麼?不可。你不覺著疲憊嗎?」
殷故噘嘴道:「我知道先生你肯定會這麼說。不過,先生還是得忍耐一下,你那處已然紅腫,得抹些藥才是。」
「什麼?不用,等會兒,那是,啊!」
雲文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殷故一手便把他摁了下去,完全不聽勸阻的一意孤行。
雲文捂著嘴,紅著臉,不生氣也不生厭,只是害羞得要命,扯過被褥實實將自己的臉給捂了起來。
抹過藥之後,殷故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抱著雲文一頓親後,興高采烈的回自己房中,並說著:「我回去抄書啦,先生。」
晚些時候,雲文舉著燭台到殷故房中,見他還在抄書,便輕輕敲了敲虛掩的房門。
「殷公子。」
殷故聞聲擡頭看去,見雲文,立即停筆小跑去開門,粲然一笑:「雲先生,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雲文扯了扯淡薄的外袍,垂下頭,道:「房間的門還未修,風陣陣吹進來,總感覺……很不安。」
殷故發出一道長長的充滿質疑的「嗯」,然後低身湊近:「那先生是想要來我房中,與我同眠共枕?」
被說中心中所想,雲文猛然擡頭看他,抿著嘴,那雙臉頰被燭火映得更顯紅潤。
「不、不可嗎?」
殷故笑然:「求之不得。」
說罷,他轉頭吹滅燭台上的火光,一把將雲文摟入房。
也不知殷故是有什麼執念,雲文已臥床榻許久,他還在挑燈抄書,雲文默默看他,一時不知該說他是不解風情呢,還是太過老實了……
忽的雲文心中一顫,悄悄掩面,心道:「我怎會覺得殷公子不解風情……?難道我很想他過來親我抱我嗎?我怎會如此,羞死人也……」
雲文這般想著,默默抱著被褥翻身背對他,心道:「殷公子想抄便抄好了,抄到天明,抄到海枯石爛,抄到……」
「雲先生。」
忽然殷故的聲音貼著耳根子響起,雲文嚇得渾身發軟,轉頭看他,他竟然已悄無聲息的貼到了面前,接著他爬床摟抱,拿腦袋蹭雲文耳朵。
殷故乖聲道:「雲先生,為何背對我啊?難得我這般勤奮,不該好生看著我嗎?」
雲文面若桃紅,脖子都攀上些粉紅:「看什麼?我好生睏乏了,偏偏你那紅燭格外晃眼。」
殷故聞言一怔:「啊,先生真是來睡覺的嗎?」
雲文道:「不然我深更半夜是來看你抄書的嗎?」
殷故道:「我還以為先生是想來與我行房事的。」
雲文即刻道:「誰會、來找你做那種事!腰斷,腰會斷的!」
雖然,雲文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被殷故這麼一提,心裡又癢起來。
奈何雲文嘴巴硬,怎麼也不肯承認,殷故有時又是老實得離譜,故也信了。
最後,殷故真就吹熄了蠟燭,老老實實抱著雲文睡了一覺。
雖然一晚上無事發生,但云文心中早已掀過一層洶湧波濤,懷揣著奇怪的心情期盼著殷故從夢中醒來。
然而期盼了一晚上……
期盼至他渾然入夢了,也沒期盼出個結果來。
第二日清晨,院中哐哐聲響。
雲文緩緩睜眼,想起今日是有課要講,於是強頂著疲乏坐起身,他轉頭看了眼身邊。
果然,殷公子又沒了。
雲文甚是不喜歡這種提上褲子就走人的行為,總有一種被人拋棄,亦或是不被人珍視的落寞感。
他一邊穿衣,一邊心道:「也不知殷公子整日在忙些什麼,怎麼每次醒來都不在,下次一定要好好同他說說。」
雲文整理好著裝後推門而出,卻是被眼前之景嚇得瞠目結舌。
只見書院大門緊閉,庭院裡卻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上全都蓋著紅綢。
雲文不由嘴角一抽,心想著:「這些是什麼?」
雲文上前隨意掀起一簾紅綢,便見一籠雙雁。
他一嚇,連忙鬆手,又去掀開別的紅簾,又見一小箱金銀,一擔餅。看得雲文手抖,是萬萬不敢再看了,連連後退,心道:「這是誰家的聘禮,怎放我書院裡來了?」
才沒驚多久,雲文便聽見殷故的聲音幽幽傳來:「雲先生。」
雲文立馬轉頭望去,只見殷故在梧桐樹下立著,雙手背後,滿眼笑意。
雲文:「殷……殷公子,這些……這些是誰錯放到我書院中的嗎?」
殷故笑然,道:「雲先生,和我成親吧。」
雲文:「??」
雲文震驚,卻還是笑笑:「殷、殷公子,你在說什……」
忽的殷故大步邁來,勢如破竹,嚇得雲文連逃跑都給忘了,就愣愣的定在原地,等他上前來緊緊握住雙手。
殷故:「我會對先生負責的!所以,先生請和我成親吧!」
雲文愕然,一時間頭腦一陣發熱,心道:「成親?和我嗎?兩位男子,如何成親?且若是成親,定要設宴擺席,邀街坊鄰居來,聲勢浩大,豈非要讓整個瓊榆都知曉?知曉……知曉我與我與殷公子相好,知曉我與殷公子有斷袖之癖,若是這樣,鎮上人該如何看待殷公子?書院也……不會再有人來念書……」
雲文緩緩反應過來,低下頭,皮笑肉不笑的輕輕把手從他手心抽了出來,道:「殷公子說笑呢嗎?你我皆是男子,何來成親一說。何況……何況我也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什麼……」
殷故一怔,眉頭輕蹙,雲文的這番答覆,與殷故預想中的截然不同。
雲文心虛移目,道:「殷公子何來的錢置辦這些聘禮?方才那一小箱金銀,都夠把我家書院買下來了……」
殷故咽了口唾沫,心裡頭凌亂萬分,立馬問道:「雲先生為何拒絕我?莫不是對我半分情意也沒有嗎?那為何於我面前羞嗔?為何同我歡好?為何那日酒樓中與我親吻,與我纏綿床榻?」
已近書院開門的時辰,殷公子若是再這番大聲叫嚷,恐怕是會叫人聽了去。
於是雲文連忙紅著臉打斷道:「夠、夠了!殷公子莫要再說了!」
殷故一怔,雙眸顫動。
雲文尚喘了兩下,低下頭,道:「我與殷公子,並非沒有情意……」
話才說不至一半,雲文便聽見書院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雖聽不清門外人在說些什麼,但已足以讓雲文心慌。現下,他只想趕緊將這滿院的聘禮收起,莫叫人看見才好。
加之心急,雲文一時慌不擇言:「但我與殷公子,並非是那種情感!」
並非是那種一定要成親才能長相廝守的情感。
「我於你面前羞嗔,是因為殷公子常常……道些輕薄之語,與你歡好,是、是因為我……」
雲文心慌,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是因為我那日,那日需要你才……!」
是因我戀慕你,傾慕你,心悅你。
可話出口時,卻詞不達意。
「我那日……本意也並非是要與你纏綿床榻,只是因為一時意亂情迷……」
那日,雲文確實沒想著要同他纏綿床榻,只是想要表露心悅之情,結果卻是意亂情迷,一發不可收拾。
可這話說出來,卻甚是容易叫人誤會。於是雲文索性也就不解釋了,慌忙道:「總、總之,你快些把聘禮收起來,莫要胡鬧了!」
雲文吼完這段話,竟有些喘不上氣了,一時羞惱,倉皇而逃。
關上房門,又上了道鎖,才順著門坐下,緩和心情。
雲文摸著心口,手心狂熱的跳動感讓他又慌又愧,心裡更是亂做了一團麻:「殷公子是瘋了嗎,竟要與我成親?我是想與他長相廝守,卻沒曾想過成親一說啊,那些聘禮……好生貴重,怎可浪費在我身上?他分明可以拿著那些禮金去給自己多添置幾身衣裳,買些喜歡的玩意,怎能……」
雲文仰起頭,面色緋紅,不時喘著粗氣,心漸漸平靜下來後,卻又恍然醒悟道:「我方才都說了什麼胡話?我方才說話詞不達意,若是叫殷公子誤會了……!」
雲文想著,連忙起身,開鎖推門,卻是見庭院已空蕩蕩。
仿佛方才一院聘禮,只是南柯一夢。
院外傳來敲門聲:「雲先生,這個時辰了還不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