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心怦然而動
2024-09-14 02:40:40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31章 心怦然而動
殷故疑惑:「好什麼?」
雲文搖頭,輕笑道:「殷公子餓嗎?我去給殷公子下碗麵條如何?」
雲文心暗暗道:「殷公子不記得昨夜之事,說明應是無心之舉。眼下可以鬆一口氣才是,但我為何……隱隱有些不悅呢?」
雲文向來臉上藏不住事,殷故看他顧左右而言他,更是覺著奇怪。
殷故看他耳尖發紅,於是好奇悄悄伸手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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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文一嚇,渾身抖一激靈,緊接著臉也跟著紅了。
他不知所措又詫異的看殷故,連忙擡手捂耳,道:「殷公子,這是何故?」
殷故一臉茫然,全然沒想到雲文竟會起這麼大反應。
殷故解釋道:「我看你耳尖紅紅,想著是否又同上次一般發燙,所以便想摸摸看。」
雲文滿臉害羞難堪,連忙道:「殷公子怎可一聲不吭就摸人耳朵?」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殷故的手背又貼上雲文額頭。
這般完全自顧自不聽人說話的貼近,叫雲文臉色更紅,腦子驟然空白一片,渾身僵著仿若失去直覺,只瞪著雙大眼訥訥的看殷故。
殷故納悶的收回手:「也未見發燒啊,怎麼面紅耳赤的?」
雲文呼吸又急,他見殷故這般木訥,心中竟隱隱生起火來。
他眉頭輕蹙,垂下頭。
他抿嘴,獨自冷靜著。
殷故不解,又歪頭湊近:「雲先生?」
這次雲文不給他回應了,肅然起身,一言不發大步往學堂外去。
殷故一臉茫然的看著雲文離開的背影,又看看案上被雲文遺忘的書本,更是疑惑不解。
雲文以前離開學堂總會帶著書的。
殷故遲鈍,雲文卻是明了了。
他獨自來到廚房,洗手,和面,燒水。
他緊促眉頭做著,心中隱隱不滿:「什麼發燒,怎會發燒?世上又並非只有發燒才會面紅髮燙。你看著好歹也比我年長,怎會連我為何面紅耳赤都看不明白?是故意的嗎?是誠心這般戲弄於我嗎?」
面下鍋,手中活停下來後,他就一直定定站在灶台前。
雲文的心事,已同那鍋沸水一般,沸騰不止:「我好像是……心悅殷公子。」
只是這般想著,雲文又自顧自的掩面難堪,心道:「不可不可,怎能有這種心思?倘若殷公知道了,他又該如何看我?怪異,骯髒,亦或是……噁心?」
雲文心口隱隱發痛,他不曾有過這種心思,所以此刻他感到無助又無措。
從小讀書寫字,修身養性的雲先生,現在也遇到了令他無法平心靜氣之事。
於是他只能故作鎮定的放下掩面雙手,拾起筷子攪動鍋中面,心道:「我對殷公子,怎會是傾慕之情呢?不過是這一個多月與他朝夕相伴生出的情感罷了,只不過是因為多年無人像他那般同我一起生活而泌出的感情罷了。是親情,是友情,是世間任何感情都合理,絕不可能是……戀慕之情。」
雲文將面盛了出來,剛端起碗轉身,便撞見站在門口的殷故。
他一愣,竟又腦中空白一片,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殷故卻笑眯眯的朝他伸手:「雲先生,這是只給我一人的嗎?」
雲文莫名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繼而道:「是,是的。」
殷故笑得更開心,雙手接過碗筷,道:「多謝,我就知道雲先生待我最好。」心動。
雲文感覺心跳快到幾乎能讓他窒息的地步,他喜歡聽殷故這麼說,卻又下意識的轉過身去,洗鍋倒水,道:「殷公子快些吃吧,我再給恩承做一碗。」
殷故:「……」
雲文不敢回頭看他表情,只是自顧自忙著。
而殷故就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雲文心中急道:「快走,為何還不走?再不走,我便要裝不下去了。」
忽聞殷故道:「先生只給我一人做面不行嗎?」天……
雲文心口難受得快喘不上氣,擡起一手扶額,沉沉的嘆了聲氣,心暗道:「這可如何是好,他隨口任性一言便能輕易撩撥我心弦,我又如何自欺欺人?但我又戀慕殷公子什麼?我對殷公子知之甚少,甚至連他是哪裡人,愛吃什麼都不知道,何談戀慕……不過是昨夜之吻太過突然,以至於我現在心意難平吧……」
雲文動作未停,故作鎮定的回道:「為何殷公子總發此言論?恩承是客,我為他備吃食也是理所應當。」
殷故有些惱道:「既如此,那我是什麼?」
雲文一愣,動作手上動作一滯。
殷故又道:「常恩承是客,先生才為他下面。那我於先生而言是什麼,先生才也為我下面?」
雲文怔楞片刻,腦子又白成一片。
「你……也是客。」
殷故不再問了。站原地片刻後,默默捧碗離開。
雲文心中思緒更加紛亂。
明明,不是想這麼回答的。
可為何,卻這麼回答了呢……
午時的日頭又毒又烈,雲文將新煮好的麵條送去客房時,特意掃了眼庭院。
不見殷故的身影。
雲文隱隱感到不安,生怕他負氣出走。
若真出走,該不該去尋?
雲先生又陷入困擾。
他端面入客房,見恩承已經醒來,正坐在床上揉著腦袋。
雲文喚了一聲:「……恩承。」
恩承擡眸,笑道:「雲文,早啊!」
雲文苦笑著將面放上桌,隨後坐到床邊:「已然不早了。快去洗漱,我給你煮了湯麵。」
恩承粲然一笑,猛地將雲文抱住:「啊!雲文待我可真真好!一覺醒來便能吃到雲文親手為我做的麵條,想必這一日的心情都會無比愉悅啊!」
雲文未回話,只無奈笑著。
此刻被恩承擁著,雲文卻滿腦子都是殷故的事情,想他為何生氣,想他會去哪裡,想他……是否還會回來。要去找他嗎?
雲文微微垂眸,手溫柔順著恩承的頭髮。
忽然,恩承鬆手看他,道:「雲文,今日我們一起將梧桐樹下埋的東西挖出來吧。」雲文愣然。
梧桐樹下埋著一個鐵盒,盒子裡裝著的是他們兒時互相寫給對方的信件。
雲文也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從哪本書上讀來的傳說,稱只要將互贈的信件一起埋進土裡,無論分別多久,都總會重逢。
那時正逢恩承要隨家中大人搬離此地,不知何時能回,所以雲文硬拉著他互寫信件,最後兩人一同埋入書院的大梧桐下。
兩人當年均未閱覽過信件,他們約好,待日後相逢是,再一起將信件打開。
雖然此事是有些浪漫吧,但現在再去讀自己過去寫的信件,於雲文而言實在是太……害羞了。
況且現在殷公子還不知去向,要放棄尋找殷公子的念頭,陪恩承一同挖鐵盒出來嗎?
雲文心中惴惴不安:「若是讓殷公子知道,可會又生我的氣?」
還不等雲文決斷,恩承便跳下床,拉著他往外頭去了。
梧桐樹下,恩承一邊興奮的拿手刨著土,一邊問道:「你不知道,我期待這一刻許久,來尋你的路上便一直想著此事。雲文,你可還記得當年寫了什麼?」
雲文心有旁鶩的一邊再在院中張望尋找殷故的身影,一邊應道:「時間久遠,已無印象了。」
恩承粲然笑道:「那我更是期待了!」
未尋見殷故,雲文根本靜不下心,更沒興致陪恩承將信件挖出來。
於是他手輕搭恩承肩膀,道:「恩承,不急,先洗洗手把面吃了。殷公子不知去哪了,我得尋他回來,回來之後再陪你一起挖可好?」
恩承動作一滯,臉上笑容斂去,擡頭望他一臉惆悵,於是也未多說什麼,拍手起身應道:「哦。」
僅這一聲,雲文也聽出了恩承的不滿,故而心一緊繃,暗暗道:「難道我一下得罪了兩個人?」
這可如何是好啊?
恩承拍著手往廚房去,準備舀水洗手,雲文怕他生氣,連忙緊跟上,好聲道:「恩承莫不是在生我的氣?抱歉,我並非故意掃你的興,只是今日我甚是奇怪,先是惹惱了殷公子,之後又是你……」
雲文話未說完,恩承便打斷道:「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恩承一邊彎身洗手,一邊繼續道:「你對我而言無比珍重,我怎會忍心生你的氣?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氣惱的。」
雲文聞言,有些惶恐:「為……為何?」
恩承沉默片刻,直起身子看他,神態自若道:「因為我心悅於你,故而你做任何事我都喜歡。」
雲文愣然,頓時不知該如何回話。面色無措,心跳驟然而快。
恩承就這般直勾勾看他片刻,見他無反應,便又低下頭,道:「我知我唐突,原不想就這麼告訴你的。但你今日為殷公子之事心不在焉,令我不安。而且,獨獨為他做了兩碗醒酒湯,一口也不願分與我,叫我更不安。」
雲文想解釋,卻一時啞然,只心中蒼白道:「並非……如此的……」
恩承皺起眉頭,走近他道:「你以為我為何要同你一起將信埋入土裡,相信那定能舊識再重逢的傳說?你又以為為何我翻山越嶺千里迢迢來尋你,而不是回我息城的家中?」
恩承步步靠近,雲文卻步步後撤,直到恩承因他後撤之舉而發怒,猛然捏著他的雙臂時才不得已停下。
只見恩承沖他高聲道:「我為你所做之事,你不以為然,只當是兄弟之情?!你可知這十年我思你之心何其深重?!日日想,夜夜念,雲文,我於十年前就傾慕於你,盒中信亦寫滿了我對你的情意!你卻要叫我停下,放你去尋那殷公子?雲文,他不過是轉瞬即逝的過客,怎能抵得過我與你的十年情義!」
雲文嘴角微顫,僵硬笑著,道:「恩承你……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怎麼會……傾、傾心於我?莫、莫要拿我打趣……」
雲文目光閃避著,擡手欲將摁他雙臂的手推下,卻是被恩承猛地捏住手臂,步步緊逼,逼至他步步後撤到腳底吃石子,一滑,整個人被恩承強勢壓下身。
雲文眼露驚恐,潔白的衣裳沾上塵泥。
眼前少年,亦然不是昨夜所見的開朗少年,他眼中布滿不明之欲,宛如野獸般,勢如破竹將雲文壓製得一動不能動,繼而俯身,雲文側頸一陣搔癢後傳來一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