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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莫要看他

2024-09-14 02:40:38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30章 莫要看他

  酒?!

  一聽恩承要喝酒,雲文心不由一提。

  雲文酒量極差,一杯便倒。還不由得他勸,酒就端上了桌。

  恩承斟酒三杯,一一遞來,接著對雲文道:「雲文,今日我們不醉不歸啊!」

  雲文強顏歡笑,推杯道:「恩承,我喝不得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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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承聽罷,也不強求,繼而將矛頭對向殷故:「那,殷公子同我共飲如何?」

  殷故沒有同他飲酒的興致,於是擺手道:「你自己叫的酒,就自己飲,莫要拉上我。」

  恩承聞言,卻是挑釁一般:「莫不是殷公子也喝不得酒?」

  雲文一聽,心中無奈:「又開始了……」

  殷故皺眉瞥他:「只是不想與你同飲罷了。」

  恩承:「是怕吃醉了酒鬧笑話吧?」

  殷故受不得他激,對恩承那副挑釁神情不禁面露兇相。

  雲文見狀,生怕他們在酒樓中又吵起來,於是連忙勸恩承:「恩承,殷公子喝不得你就莫要強求了……」

  誰知這一勸,卻是徹底將殷故給惹惱了。

  只見殷故拾起酒杯,一飲而盡。

  雲文見狀一嚇,連忙轉身摁他雙肩,道:「殷公子,喝不得可千萬莫勉強啊。」

  殷故微微擡眸:「誰說我喝不得?」

  雲文一愣,竟不知該如何回他了。

  恩承則大喜,哈哈大笑著說「敬你是條漢子」,繼而也一飲而盡。酒過三巡。

  這桌上的酒罈子從一個,變作了六個,喝酒的工具已然從杯子換作成碗。

  恩承已喝得滿臉通紅,意識模糊,卻還是高舉起手喚道:「小、小二,再來一壇!」

  殷故沒有他那般醉得嚴重,卻也紅了面頰,扶額不起。

  雲文心中倍感苦惱與無奈:「若一會兒他們都喝倒了,我該如何扛他們回去?」

  雲文嘗試過勸酒,但他們兩人好像槓上一般,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

  第七壇酒端上桌,恩承又滿上兩碗,遞予殷故,滿嘴嘲諷:「哈,嗝~殷公子,不、不行了吧?你嗝~你要倒了吧?」

  殷故緊皺起眉頭,擡眉瞪他,咬牙切齒道一聲「誰要倒」,又接過碗,一飲而盡。

  「哐」一聲,空碗重重砸上桌。

  恩承驚喜,笑呵呵的拎著酒罈子起身走到殷故身旁坐下,搖晃著身子為他又滿上一碗:「繼、繼續啊殷公子……你不是……很狂嗎?」

  雲文看著殷故臉色難看,心中擔憂,連忙道:「恩承,你莫要再激殷公子了……殷公子,你也……」

  可殷故根本不聽他說話,又舉碗欲飲。

  雲文見殷故身子搖晃,目光渙散,於是連忙將他小臂摁下:「殷公子,不能再喝了,你們、你們兩個若都這般醉倒,我可如何將你們扛回家啊?」

  殷故微微擡眸看他,動作停滯,眉頭更皺。

  恩承見殷故未飲酒,故而大笑,將他手中碗搶來,又一陣同飲,隨即大笑:「哈哈,哈嗝~你不行的,殷公子,嗝~是,是我贏……」

  話音未落,恩承就「哐」一下醉倒在地。

  雲文見狀一驚,正要慌忙起身去查看,卻在身子剛直起時又被殷故給拽著坐了回去。

  雲文蒙然:「殷公子?」

  雲文還未反應過來,殷故便一手捏住他雙頰。

  雲文更蒙,愣愣看他。

  殷故的眼中噙滿醉意,臉頰上飄著兩片溫熱紅暈,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雲文,眼中凶凜之意漸漸變得柔和,眉頭也漸漸松展。

  雲文的呼吸不知怎的漸漸變得急促,繼而心頭鹿撞,大腦被他凝得發熱。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雲文知再這般對視下去,必然是不妙之勢,於是小心翼翼的抱上殷故小臂,將他手從自己臉上挪開。

  雲文分明滴酒未沾,卻也紅了臉。

  他微微別過頭,刻意將目光從他身上挪向常恩承,身體又動,嘴上念叨著:「恩承胡鬧也就罷了,殷公子你怎麼也……」

  忽的殷故另一手猛然將雲文攬進懷中。

  雲文一怔,耳根子頓時又發紅。

  「殷……」

  殷故打斷道:「莫要看他。」

  雲文聽得出,殷故已然有幾分惱意。

  雲文緊張的吞咽一口唾沫,手輕輕推了推殷故。並非是想將他推開,而是他實在將雲文抱得太緊,緊的好似要將雲文嵌進身體裡。

  可也因雲文這一輕推,殷故眉頭更皺。

  繼而殷故猛然將雲文摁倒在地,不待雲文出聲,一吻堵上雲文的唇。

  雲文蒙然,整個人瞬間繃緊,心臟好似馬上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雲文雙眸發顫,緊盯著殷故,卻見殷故鬆開他,滿眼醉意與情霜,命令般道:「把嘴張開。」

  雲文見有可說話之機,連忙開口:「殷公……」

  「子」還未念出口,雲文又被殷故吻上。

  他借著雲文張嘴說話之際,將舌探了進去,在雲文口中翻江倒海,攪得雲文頭腦發熱,渾身發軟,連反抗也沒餘力做,就與他這般親吻許久。

  吻至天旋地轉,殷故終於鬆開唇,繼而趴上雲文身,頭埋至雲文耳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輕呢:「你只看我一人便好……」

  語落,他渾然睡去。

  徒留雲文一人清醒,躺臥地上,氣喘不止,心頭鹿撞。次日。

  雲文高坐書堂中,耳邊響著朗朗讀書聲。

  幾十人的聲音,卻是蓋不過他胸口宛如擂鼓聲的心跳,他手持書,端坐著,旁人看他與平日無恙,實際早已魂神遊離。

  「殷公子昨夜那吻是何意?為何叫我只看他一人便好?是心悅於我還是……」雲文思緒紛擾,獨自這般想著,卻是又將自己想得面紅耳赤。

  他眉頭輕蹙,身子往前一傾,又低頭扶額,心暗道:「不,怎會……殷公子並未說過心悅我之話,我怎可妄自遐想。何況昨夜殷公子醉酒,所說之話,所做之事,也許都並非他所意。興許……興許只是那酒太烈,令殷公子將我看成是他心中所傾慕的姑娘,才會有這般所為。」

  「興許……今日醒來,他便不記得此事了。」雲先生這般想著,理應是鬆一口氣,卻雲是默默的皺起了眉頭,持書之手不自覺暗暗用力。

  他又長嘆一聲,心想不該這般擔憂,酒醉之事不該太過當真。

  眼看著放課時間已到,雲文簡單留了些背誦作業後就叫學生們離開了。

  待學生陸陸續續走後,學堂里瞬間安靜幾許,只聽得屋外鳥啼。

  今早雲文來學堂時,給殷故與恩承一人備了碗醒酒湯,也不知現下他們宿醉醒否。

  雲文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上一眼時,卻是聽見門口傳來殷故的聲音:「雲先生。」

  雲文心頭一顫,轉眸看去。

  只見殷故扶著門檻,站在門外,眉頭稍稍蹙著,臉上浮著幾分因為宿醉而帶來的難堪。

  雲文儘可能的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對他目光時不作閃躲。

  他悄悄將膝上的雙手捏成拳,手心已然滲出汗水。

  「殷公子,頭可疼嗎?」

  「……嗯,有點。」

  殷故應著,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身邊盤腿坐下,接著身子往前一耷拉,腦袋貼上案台,側頭看他:「今日課程都結束了嗎?」

  雲文頷首,眉頭因不安忐忑的心情而微蹙著。

  雲文心道:「殷公子沒有提及昨夜之事,可是真已忘卻?若是真的,那也好……」

  雖是這麼想,但云文心情卻是怪異。

  既安心,又難過,甚至還有些不悅。

  這是何種複雜又奇怪的思緒?

  這令雲文煩憂無比。

  他甚至想著,就算是殷公子告訴他沒有忘卻那吻,告訴他那是他無心之失,向他道個歉,他也覺著心中能舒坦一些。

  像現在這般不聞不問,也不知殷公子是否真的忘卻,留雲文一人困擾,實在是令他感到煎熬。

  他甚是想要直白問殷故,問他是否是無心之舉,亦或是已不記得。

  但……若殷公子不記得,提起後殷公子又不挺追問此事該如何是好?

  倘若殷公子記得,雲文又該如何是好?

  倘若……殷公子因此事離開了書院,該如何是好?

  無論是否真心還是無心,雲文都不想……再回到曾經那個孤苦伶仃,夜夜只能對梧桐樹傾訴的日子了。

  故而,他心中有了答案。

  「此事,若殷公子不提,便裝作不知好了。」雲文這般想著,故作鎮定的閉起雙目,繼而看向殷故,若無其事的微笑起來。

  雲文問他:「我今早放在你放中的醒酒湯,公子可喝了?」

  殷故乖乖應道:「嗯,兩碗都喝了。」

  雲文一怔:「都喝了?兩碗都喝了?有一碗我是給恩承留的呀。」

  殷故聞言,眉頭皺了皺,又如孩子般賭氣道:「喝了就是喝了,雲先生能奈我何?」

  雲文面露難色:「怎能如此?我只煮了這兩碗呀。」

  殷故直起身子,滿臉愁怨道:「就當先生是為我煮了兩碗不可嗎?為何先生事事偏袒他?」

  雲文疑惑,甚至感覺有些冤枉:「我哪有事事偏袒恩承?」

  殷故不滿的停了停話,皺眉撅嘴著,忽的又抱起手臂將頭別過一邊,道:「怎麼就沒有?自常恩承來了之後,你便事事偏向他,還勸我事事謙讓與他。」

  雲文覺著委屈,心道:「我哪有這般偏心?」

  卻又覺著殷故應也是有委屈才這般說的,於是雲文耐心詢道:「殷公子何出此言吶?」

  殷故回頭看他,毫不客氣道:「昨日,我頂烈日買肉回來,還未切得一半,你便叫我莫切了,反正也吃不上。」

  雲文一愣,心道:「我昨日是這樣說的嗎?」

  接著殷故又道:「還有昨夜在酒樓時,分明是常恩承不停點酒,不停灌酒於我,你卻說他胡鬧便罷了,我胡鬧便不可。」

  雲文一驚,頓然臉色一僵,心道:「他還記得昨夜之事?」

  忽然心口又有鹿撞,他腦子頓然一片空白,抓上殷故胳膊便道:「你還記得昨夜之事?」

  話音才落,雲文恍然回神,連忙鬆開手,摸著腦袋頓感不可思議。

  他心中又忐忑不安:「我方才怎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我方才,方才……」

  卻聞殷故蒙然一聲:「你說的什麼事?」

  雲文一愣,又擡眸緊張看他。

  繼而殷故又道:「我最後只記得你怪我胡鬧了,許是聽完不悅,渾然醉暈去了。」

  雲文怔楞片刻,神情略顯呆滯。

  「……啊,是嗎?」

  「?是啊。」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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