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鬼王原是妻管嚴
2024-09-14 02:40:03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09章 鬼王原是妻管嚴
殷故眯眼盯他,雙手枕頭,勾唇道:「是嗎?若真沒有,那此刻頂我腹上的又乃何物?」
「是、是玉佩!玉佩硌到了!」寧洛慌忙狡辯,然翻身下床。
殷故不由大笑,支起半身,追問道:「真是玉佩?我怎覺著比玉佩還要軟些呢?究竟是何物,為夫甚是好奇啊。」
寧洛惱羞成怒,斥道:「殷郎是始作俑者,怎還有臉問我那是何物?!」
殷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眯眼笑道:「哦,是啊,我好像也有同小郎君一樣的堅硬之物。可我是想與小郎君行那事才這般堅硬,小郎君又是何故?」
寧洛被他逼得兩眼發昏,怒斥一聲「污言穢語」撒腿就跑。
殷故笑聲不斷,傳入寧洛耳朵里,聲聲叫他難受。
寧洛一股氣跑至興雲殿外,紅臉粗氣的,叫鬼侍女看見了,又受一通問:「寧公子回來了?」
寧洛看她:「……嗯,回來了。」
鬼侍女:「臉為何這般緋紅?可是又被殷公子調戲了。」
寧洛聞言一嚇,連忙道:「你怎什麼事都知?」
鬼侍女平靜道:「姐姐們有說過,殷公子但凡是同寧公子在一塊兒,就愛動手動腳,變成好色之徒。」
寧洛驚得瞠目結舌,竟不知鬼域中還有此番流傳!
真是叫人羞憤欲死!!
寧洛掩面:「啊啊,此番皆是謠傳,不可當真的!你之後也莫要再將此話傳出去……!」
話還未說完,一雙手便摟住了寧洛腰腹,緊接著殷故從身後貼了上來,實實將他給抱住,輕呢道:「什麼謠傳?我怎不知?」
寧洛嚇得叫出聲,接著殷故又轉眸看那鬼侍女:「鬼域律法森嚴,誰敢造鬼王的謠?」
殷故說著,一手將寧洛的臉捏住,俯身一吻,寧洛雙唇頓時一潤,鬆開後寧洛目瞪口呆,如個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殷故眸子往鬼侍女身上一瞥:「故而,應不是謠傳,是事實。」
語落,殷故將寧洛扛上肩頭,寧洛手抓腳蹬折騰了好一番,最終還是被扔上了榻上。
寧洛倍感無力,這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怎麼又被抓回來了?
殷故一邊解外衣,一邊道:「小郎君莫費功夫了,今日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寧洛無奈雙手捂臉,身子已然躺平,放棄掙扎:「你身子還在發熱未見痊癒,消停兩日不可嗎?」
殷故動作一頓,將內襯衣襟扯開,爬上床,問他:「小郎君,我心裡已沒再生氣了,小郎君也不想嗎?」
寧洛默默別過頭,心道:「我若說是為他身子好,他肯定又要找理由說自己沒問題,倒不如直接拒絕……」
於是寧洛將手指岔開兩條縫,露出帶羞雙眸,道:「不想……」
殷故眉頭輕輕一顫,嘴巴微微一癟,繼而坐起身,將扯亂的衣裳重新系好。
殷故沒有反抗,倒是讓寧洛覺著意外和不安了。
寧洛覺著,不管怎樣,也好歹再爭取一下吧。
然而殷故沒有,安靜的坐在床邊系好衣帶,起身,撿起地上的外衣,穿上,然後出門。
全程安靜得就像是……生悶氣了一般。
殷故走了許久後,寧洛才回過神來,猛地坐起身,望著空蕩蕩的興雲殿發愣。
心道:「殷郎真的就這樣走了?一句話都沒說?莫不是真的在生我氣了?可他分明之前就有答應過要消停幾日,而且郎中也說……不過……方才貼身時,殷郎確實已經……若是不解決掉,肯定會很難受,我還那般拒絕他……」
寧洛想著,心莫名癢起來。
畢竟方才除了殷故,寧洛自己也有反應。
以前有殷故在,寧洛從未有過這樣的煩惱,現在殷故走了,他尚感到些許難以忍受……
於是他鑽回被褥里,蜷起身子,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他臉紅潤,氣也紊亂,心中思緒更是亂作一團:「殷郎的手更大,更熱,倘若殷郎在……」
分明才將人趕走,思緒便在空中飛舞個不停。
被褥底下掩著人聲聲輕吟,聳動幾下,便消停了。
而後面紅耳赤的寧洛從被褥中露出腦袋,在這比人間還冷上幾分的陰間裡,寧洛卻是將自己折騰得汗流浹背,渾然睡去。
鬼域沒有太陽,只能靠打更來分辨時間。
戌時人醒,打更的鑼鼓聲漸漸從朦朧變得清晰,然後又漸漸遠去。
寧洛坐起身,下意識往邊上尋人:「殷郎……?」
見身旁空蕩蕩,寧洛才想起今日殷故負氣走了,沒想到到現在還未回來。
他暗嘆一聲氣,心道:「這一生氣便出走的毛病也不知是同誰學的,殷郎以前分明不是這樣……」
寧洛簡單整理一下衣裳後,找鬼侍女來問:「殷郎可有回來過?」
鬼侍女道:「未曾。」
寧洛不由皺起眉頭:「那他去往何處了?」
鬼侍女道:「聽聞一直在思漣殿批改公務。」
「哦……」
殷故是鬼域之王,有政務要處理也能理解。雖然寧洛是多想體諒的,但心中還是隱隱感到不安。
寧洛又問:「那他可用過晚膳了?」
鬼侍女道:「已在思漣殿裡用過了。」
寧洛心道:「竟連晚膳都不同我一起用,看來我是真惹殷郎生氣了……」
寧洛一邊披上披風,一邊問道:「那他今日可服過藥了?」
鬼侍女答道:「半個時辰前藥房就送過一次湯藥,不過聽聞殷公子又將其給退了出來。」
寧洛疑惑:「嗯?為何?」
鬼侍女道:「只聽說是,殷公子覺著藥太苦,堅決不喝。」
「啊?」寧洛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藥太苦了?這哪裡是理由,寧洛想起上次他給殷故餵藥時,殷故可是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全給喝光了。
大約又是覺著自己身體強健,不用喝藥也能好了吧。
寧洛系好披風的帶子後,對侍女道:「麻煩姑娘幫我帶個路,我去思漣殿看看。」
思漣殿外,黑衣鬼差立兩列,藥房的藥郎還端著藥盤焦急的來回踱步。
寧洛到殿外,見藥郎,便給身旁鬼侍女使了使眼色。
鬼侍女明了,上前問藥郎:「藥郎先生,殷公子還不肯服藥嗎?」
藥郎滿臉哀愁:「是啊!公子都在裡面呆許久了,一直批公文呢,晚膳也就只吃了幾口,你說再不好好把這藥吃了,身體怎麼吃得消啊!」
鬼侍女聽罷,將盤子接過,道:「藥郎先生在前頭帶路,帶我們再去勸公子一趟吧。」
藥郎一臉疑惑,滿臉「你是哪位」的表情,轉眸見寧洛,才豁然開朗,立馬作揖道:「是是是!我馬上帶您進去!」
寧洛從鬼侍女手中端過盤子,隨藥郎進殿,只見殿內燈火通明,燭火要比興雲殿多上十幾盞。
殷故坐案前,一手扶額,眉頭不見褶皺,手上奮筆疾書。
藥郎止步案前,作揖道:「殷公子,無論如何,今晚還是將藥吃下吧!否則這病久難見好啊!」
殷故頭也不擡:「滾。」
藥郎連忙下跪:「公子!您尚且還在發燒,不可這般疲憊啊!!」
寧洛見殷故奮筆疾書,臉不見愁色,於是好奇,端著藥悄聲靠近,到他後方,看他正在書寫何物。
殷故也認真,寧洛就站在他身後都毫無察覺。
殷故哪裡是在批公文,分明就是在抄書。
案上敞著一本詩集,手下壓著一張白紙,毛筆落墨,字字雋秀。
這字秀氣得與殷故本人完全是兩種風格。
「說了,滾。」殷故依然頭也不擡。
藥郎:「殷公子!!」
「嘖,」殷故終於擡眸,惡狠狠瞪藥郎,「要我說幾遍?此藥甚苦,定是那庸醫要來毒害我的,以後都莫要再拿來給我了。」
藥郎欲哭無淚:「殷公子,藥房都有仔仔細細檢查過的,藥方沒有問題,也沒有毒哇!公子啊——」
「嘖。」
寧洛:「殷郎原是怕藥苦才這般凶的嗎?」
殷故渾身一顫,猛然回眸,才發現寧洛,遂手一抖,筆「哐當」落下。
他猛然起身,雙手端起湯藥,咕嘟咕嘟一口全部咽下,然回頭對藥郎道:「放肆!怎可叫寧公子端著湯藥?我看你這差真是當得越發糊塗了。」
藥郎聞言,立馬連爬帶滾的上來,將寧洛手中的空碗空盤端去,然後鞠躬行禮慌忙撤退。
從殷故喝藥到藥郎撤退,這一套流程行雲流水,寧洛還未反應過來便結束了。
既能如此快速的喝完藥,怎麼還磨了半個多時辰?
寧洛擔憂道:「……殷郎方才好兇,若是這藥真的苦,不如叫廚房送些甜點來?」
殷故笑道:「不苦,小郎君不必擔心。」
寧洛原本還擔心殷故是在生他的氣,現在見殷故這般笑著,倒是鬆了口氣。
寧洛:「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
殷故眯眼笑著,將紙筆撇到一旁後,又將寧洛抱上案台,雙手撐著桌面,湊近道:「莫要瞎想,我怎會生你的氣。」
寧洛不解:「那你為何一聲不吭就走了?還不同我一起用膳,也不回來看我。」
殷故解釋道:「不是小郎君不想我繼續呆在那的嗎?」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若一直同小郎君共處一室,便總會有那種想法。但小郎君不願,我就只能走開,自己冷靜一陣才好。」
寧洛聽罷,雙頰一紅,微微垂頭,輕呢道:「若是這樣……也該向我說明才是……」
殷故雙眸一彎,沉聲道:「小郎君是怕我生氣,特意來哄我的?」是。
寧洛心裡應了,嘴上卻因為害羞而顧左右而言他:「你方才是在抄詩詞嗎?」
「是。」殷故說著,坐上椅子。
寧洛拿起一旁抄有詩詞的紙張,目光細細掃了一遍:「為何突然抄詩?看不出來殷郎還有這般閒情雅致。」
殷故一臉等待誇獎的表情:「如何?我寫字好看嗎?」
寧洛微笑:「甚好。」
殷故勾唇笑著,拉下寧洛一隻手,貼在自己臉頰上:「那獎勵呢?」
寧洛愣了愣:「殷郎想要什麼獎勵?」
殷故笑眼看他,如視珍寶般捧著臉上那隻手,細細撫過他的每一根手指,好似正以此來品味他的溫度。
「要你的一個吻。」此刻寧洛腦子裡這般翻騰著。
他看著殷故深情款款望他的眼神,心中隱隱覺得殷故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該用什麼姿勢,吻哪裡,吻多久,力道如何,寧洛都迅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把自己想得耳尖發紅,眼中帶怯,心臟砰砰亂跳。
殷故捧著那隻手忽然起身,然後又朝他伸出手,輕撫他臉頰。
只是輕輕一觸,寧洛便顫了一顫,眸中光點泛漣漪。寧洛微微往他手心側頭,垂眸將熱氣呼至他的手心,心不由怯道:「便要直接開始了嗎?」
「我要你此生此世,為我而活。」
寧洛眉頭輕顫。沒等到熱吻與擁抱,卻是等到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他轉眸瞥向殷故,見殷故眉頭輕皺,神情認真,像是在說什麼驚天動地的山盟海誓。
寧洛不由咽了咽唾沫,答道:「為……為何突然要說這個?」
殷故眉頭一松,先是疑惑,再是一挑,後是揚唇一笑,貼近道:「怎的?小郎君滿眼失落,是因為我沒叫你吻我嗎?」
被說中心事的寧洛瞬間像只炸毛的貓咪一般,渾身一抖連忙將手從那人手中抽回,繼而面紅耳赤的將頭別過一邊,道:「莫要胡言,我何時……」……
那個人還是吻了上來,將一切吵鬧匿於唇間,思漣殿即刻靜了下來,唯有心跳還在訴說眸中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