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024-09-13 23:19:23
作者: 伏酒謠
第97章
宿幼枝反勾住他指尖, 看到盛延辭濃密的睫顫抖,湊得更近,氣息便落在他們相貼的唇上:「想看?」
他聲音很輕。
盛延辭屏住了呼吸, 好似動作大一些就會將人嚇跑, 眼中熱度炙人, 像有隻囚困的凶獸。
「……想。」
盛延辭喉結滾動, 聲音啞得如繃緊的弦。
宿幼枝對他笑。
盛延辭瞬間迷糊, 湊過去親他, 卻被躲過。
阿幼轉身離開內室, 絕情地對他道:「那阿辭便多想想。」
話落施施然地走了。
盛延辭想追,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窘狀,失措地穿上衣, 對著關上的門扉悶道:「壞蛋。」
外間,壞蛋宿幼枝悠然喝著臨王府的香茗,瞧見小王爺出來,挑眉道:「殿下英姿, 幼枝已領教, 確為當世豪傑。」
盛延辭羞惱, 卻拿他毫無辦法,索性上前蹲下將人抱住,無賴道:「那豪傑要與宿公子秉燭夜談,可算辱沒了閣下?」
宿幼枝舔了舔略銳利的齒尖,去勾盛延辭下巴,居高臨下睇他:「殿下莫不是要欺辱於我?」
想。
他當然想。
盛延辭出口卻是:「阿辭任你欺可好?」
原來這些事是會上癮的。
宿幼枝竟有些蠢蠢欲動。
但想到盛延辭快要失控的眼,又難得檢討了一下自己, 表面卻一本正經,指尖點在小王爺額頭:「貪心。」
盛延辭委屈壞了。
明明、明明是阿幼……
他摟住阿幼腰身, 不肯讓他走。
宿幼枝被他纏緊,動彈不得,瞧天色漸暗,柔聲哄道:「明天來看你,嗯?」
「不要。」
盛延辭任性起來,抱著他不鬆手。
宿幼枝又瞧了眼外面。
若晚間不歸,南陽侯府定要尋的。
盛延辭卻像是知曉他想法,忐忑道:「我去給南陽侯府遞貼。」
「?」
然後教他們都曉得他夜宿臨王府?
當然,除了謝翊,其他人也不會想太多。
可就是謝翊……
似乎也沒必要攔。
宿幼枝看向盛延辭,沒有再提離開的話。
盛延辭等了片刻,未等到阿幼拒絕,頓時喜悅得不知如何是好。
臨王府的浴池依舊寬敞。
宿幼枝沉入湯中,髮絲飄在水面,眼角餘光瞟見躲在門外的影子,翻過身趴在台上,悠悠道:「阿辭方還要瞧我,怎如今卻站得那般遠?」
盛延辭掙扎著沒有轉過身,聲音悶在嘴裡:「……阿幼,莫鬧了。」
宿幼枝瞧水面飄蕩的花朵,撚起一朵,擲了過去,砸到盛延辭背上沒什麼力度,卻教他緊張地繃直背脊,幾乎要落荒而逃。
「原阿辭嫌我鬧。」宿幼枝道:「阿幼好傷心。」
可他語氣沒一點傷心之處。
盛延辭想回頭,又忍住,輕聲哄道:「阿幼,莫要招我了。」
宿幼枝看著他,緩聲道:「那便搬來屏風。」
想到寒骨關一屏之隔的悸動,盛延辭心尖麻到發痛,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片刻後,浴池中落下一展春日青竹繡面屏。
宿幼枝在這頭,手落在屏風上,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握住。
水珠點落,如盈盈晨露。
盛延辭隔著屏風瞧對面的影子,與他十指相扣,說不出的甜蜜滿足。
宿幼枝晃了晃手,道:「這樣我便動不得了。」
「……讓我握一會兒。」盛延辭道:「再一會兒。」
宿幼枝靠在池邊,水汽蒸得面容粉嫩,眸中都似含著一汪水霧。
沒人出聲。
卻不覺靜謐,反滿漲著教人暖燙的東西。
宿幼枝有些熱,欲鬆手,卻被盛延辭抓緊,著急地動了動。
「我還能跑了不成。」宿幼枝道。
盛延辭不想與他分開,宿幼枝指尖落到他掌心摩挲,引得小王爺瑟縮了下,他趁機掙脫,起身竄到了另一邊。
「阿幼……」
盛延辭追不過來,急得激起一片水花。
宿幼枝出了水,撈過棉巾擦拭水珠,未理那兀自著慌的小王爺,回了內室。
沒一會兒,盛延辭回來,撲過來將宿幼枝壓在榻上,咬他脖頸。
宿幼枝想躲卻躲不開,去捏他耳朵:「你咬疼我了。」
盛延辭收起牙齒,小心舔過咬到的地方,漸漸地,落到旁的地方。
宿幼枝仰起頭,看臨王寢室精緻的簾幔,想他如今真是瘋了,手掌落到盛延辭後頸,帶著他,貼上唇瓣。
舌尖輕觸,觸及靈魂的顫慄讓宿幼枝發抖,盛延辭更是激動,似要將他吃掉。
呼吸急促曖昧。
宿幼枝想,那畫冊中所說無錯,原……是這樣快樂的事。
好半晌,盛延辭才稍稍退開,抵著額頭看他,看不到幾息,再次貼近,與他糾纏到一起。
空氣悶熱,落了一頭汗珠。
分開時,宿幼枝才覺唇上略痛,將他裹含得如抹了緋紅胭脂。
宿幼枝瞪過去一眼,卻沒什麼力度,引得盛延辭又是渴求,過來貼著他輕輕啃食。
「輕一點……」
宿幼枝被熱情的盛延辭纏得呼吸不暢,推他的力度都被抵擋。
擁抱的身影緊密相貼,察覺到什麼,宿幼枝僵了僵。
盛延辭也埋到他頸間,靜靜抱住,不再放肆。
「你、你……」
宿幼枝想說什麼,卻擋不住臉熱,未能說出口。
盛延辭更不敢說,躬起身,試圖遮擋激動的反應。
他擡頭,與宿幼枝對視一眼。
兩人臉頰漫紅,不由自主分開,落到床榻兩頭,背對背羞澀。
明明看過的……
此時如何這般臉薄。
宿幼枝暗惱自己沒出息,可還是沒敢回頭去瞧。
過會兒,盛延辭靠過來,接觸的地方滾燙。
「阿幼,你……」
盛延辭咬住手臂,悶著聲音道:「何時、何時……」
不要問了!
宿幼枝叼住手背,饒是他愛逗弄,此時也要遭不住。
這年輕人的身體。
哪裡經得住撩撥。
宿幼枝閉目念經,試圖壓下邪念。
身後的人卻突然轉身,輕輕摟住他。
宿幼枝又僵住,大氣未敢出。
「阿幼。」盛延辭輕聲道:「我幫……」
他手指順著衣襟往下,話未盡,被宿幼枝反身捂住嘴。
對上那雙燎火眼眸,宿幼枝艱澀道:「……睡覺。」
說著又翻回去,真要就寢的姿態。
盛延辭便這麼看著他。
身體很難過。
但能如此看著阿幼,也格外滿足。
月掛樹梢。
南陽侯府,謝翊卻未能入眠,慢聲道:「你說……表少爺去了哪裡?」
知硯戰戰兢兢道:「……臨王府。」
臨王府!
臨王府?
謝翊不可思議。
為什麼他宿幼枝之前還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轉頭又能找去臨王府?!
而且竟到這時還未歸!
若不是臨王府有遞信兒來,謝翊能直接殺去臨王府。
但現在不行,鬧一鬧,那些市井傳言更要說得不成樣子。
可他就、他就……
謝二公子崩潰地蹲到地上,將知硯驚了一跳:「公子!」
謝翊絕望地去晃知硯肩膀:「好知硯,他是在逼你家公子挨揍呀!」
「啊?」知硯呆愣。
謝二生無可戀地丟開摺扇,這教他……如何與家中說呀。
吾命休矣。
這一晚,謝翊過得很難熬,是眾多輾轉反側的夜裡平平無奇的一天。
臨王府卻熱氣騰騰,侍從干起活來都滿臉喜氣,好似過了節。
一束光點順著窗幔縫隙映入,暖色融融。
宿幼枝動了動,卻發現動不得,掀起睫羽,一眼瞧見盛延辭近在咫尺的睡顏。
他們手腳交纏,抱得很緊。
宿幼枝怔了怔,抿著唇想撤開,但一動彈,盛延辭也睜開眼,眸子仍未清明,便貼著他額頭蹭了蹭,眷戀道:「阿幼……」
髮絲落在一起,不分彼此。
宿幼枝頓了下,伸手揉了揉盛延辭發頂。
小王爺便清醒過來,眉眼柔和地瞧他。
宿幼枝道:「該起身了。」
卻沒人動。
盛延辭專注地看著他,又湊過來親。
宿幼枝推了一下沒推開,反被翻身壓住。
才褪下潮紅的唇瓣又染了豆蔻,惹得盛延辭不肯退開。
「阿幼,阿幼。」
他喜愛得不得了,恨不能與他一世相擁。
宿幼枝舌尖發麻,暈眩的腦袋好一會兒才找回思維,胸腔鼓動,情愫滿溢。
盛延辭捨不得分開,仍纏著他啃啃咬咬。
宿幼枝不甘示弱,緊跟著咬回去。
兩人鬧作一團,直到盛延辭摔到塌下,宿幼枝整理衣襟,瞪他:「晨練,莫誤了時辰。」
王府侍衛懂事,備好了衣,未進來礙眼。
宿幼枝穿戴整齊,出門瞧見候在外面的侍從,有一瞬地不自在,隨即便若無其事地要去練武場。
卻聽楊一與盛延辭稟道:「殿下,四姑娘候在門外。」
誰。
四姑娘?
宿幼枝反應了一下才知他說得是原晉成伯府四姑娘,但他不是與親族撇清關係後和曾經的嫂嫂去了南方。
盛延辭也有意外,不知四姑娘找他為何,畢竟他們之間沒什麼聯繫。
但看了宿幼枝一眼,盛延辭沒有直言拒絕,想了下,準備去見一面,結果方照面,那心性堅韌的四姑娘便兇狠地衝過來,被王府侍衛攔住。
「盛延辭,你怎對得起阿又姑娘!」
連臨王的名諱都敢念,四姑娘已憤怒到極點,她哀聲道:「她才離開,你便要忘了她嗎!」
話落,已哽咽得不能自已:「你怎麼這般狠心啊,早知今日,又為何害她如此,她分明、分明可以……」
她靠近不得盛延辭,滿腔悲憤與難過:「喜愛她的那個臨王都是假的嗎,如今你又能寵愛旁人,教她屍骨未寒便嘗盡寒涼滋味!」
跟在後面的宿幼枝聞言愣住,見四姑娘哭得像個淚人。
盛延辭卻未言語,反是伸手握住宿幼枝指尖。
四姑娘見他們相握的手,悲從中來,恨道:「阿又姑娘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負、負心心……人。」
言未盡,擡眼看到宿幼枝面容,愣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