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2024-09-13 23:19:22
作者: 伏酒謠
第96章
知硯打聽過消息回來, 想要說與表少爺聽,卻發現門窗緊閉,表少爺已經歇下了。
他驚訝道:「這般早嗎?」
不過既然主子休息了, 便起身再講。
次日, 平王世子又遞來帖子, 邀他們同游, 宿幼枝婉拒了。
謝翊不可思議地看向知硯:「怎麼回事?」
知硯也不知, 疑惑道:「昨個表少爺歇得很早, 問過也不像是染了病……」
謝翊摩挲著下巴, 若有所思,得知臨王府又遞來帖子,想了想, 讓他們直接送去給表少爺。
片刻後,侍從來回,表少爺沒有出門。
謝二公子眼睛就亮了。
知硯擔憂道:「要不要去看看表少爺?」
「無妨,便教他自己待一會兒。」
謝翊心情很好地忙去了。
南陽侯府外。
左等右等等不來阿幼的盛延辭抿著唇, 固執地不肯離開。
楊一萬分不解, 跟周二道:「宿公子頭前兒心情不是蠻好的, 今兒是怎了?」
周二也想不通,明明與殿下分別時還笑得開心……
半晌,盛延辭道:「他……身體可好?」
楊一立即道:「沒見南陽侯府請大夫,應當無礙。」
若宿公子身體有恙,南陽侯府不可能沒有反應。
盛延辭眼裡有瞬間的慌張。
他想自己昨日可是太過衝動,冒犯了阿幼,才惹得他如今連面都不肯見了。
小王爺懊惱。
他應更忍耐些的, 不該、不該……
楊一小心翼翼問:「殿下,可還要遞帖?」
心中止不住的難過與焦躁。
盛延辭恨不能立刻飛到阿幼面前, 問問他是如何,可最後還是道:「……不可教讓他為難。」
一牆之隔。
宿幼枝將自己關了一夜,早間出來時驚了侍從一跳,就要去通知主子,被他叫住。
只是面有憔悴,萬不至於那麼緊張。
夜裡閉上眼便是畫冊中的兩人,將他生生驚醒,轉輾反側沒能入眠。
宿幼枝現在想起,都心有餘悸。
謝翊說得對,不該那般草率的……
他以前不知、不知……為什麼兩個人還需要那樣。
見到臨王府的拜帖,宿幼枝幾乎是驚慌地拒絕,一時竟不知要如何面對小王爺。
謝阿兄聽聞他整日閉門不出,還奇怪地過來探望,瞧他面色不好,蹙眉道:「可有哪裡不適?」
宿幼枝忙道:「只是昨夜看書晚了些。」
謝大哥道:「謝二拿與你的?」
「……」
倒也沒錯。
宿幼枝無法反駁。
謝將軍點點頭,走了。
過會兒,謝小妹來,疑惑道:「怎大哥突然要揍二哥,二哥還笑嘻嘻的?」
「?」
宿幼枝一時不知該替謝二喊冤,還是覺得他活該。
算了。
反正謝阿兄也不會揍得很兇。
轉過天,臨王府的帖子又來了。
宿幼枝看到就驚嚇,再次婉拒,想了想,又囑咐門房,暫時不收臨王府的帖。
但想到盛延辭可憐巴巴的委屈眼神,宿幼枝又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若這般折磨,倒不如將話說清楚。
可他……現在有些不敢瞧見他。
等等。
再等等。
等他冷靜下來,說不得就能講出口了。
午後,謝翊來看他,努力調整了表情,沒讓嘴角太翹。
「怎麼了這是,就算有什麼心事也不能連飯都不吃。」
謝翊關懷地看他,瞧見他臉上蒼白,多了幾分真心:「……倒也不至如此。」
謝二順著窗子掃了眼他書案,看到那本熟悉的畫冊被隨意丟到角落,轉回頭苦口婆心道:「一切只看你心意,凡事莫強求。」
宿幼枝氣勢不足地瞪他:「你定是故意。」
謝翊也不否認:「就算我不說,兩位男子也早要經歷那些事,到時你又如何脫身?」
生怕宿幼枝不死心,他往上加火:「你當謝曉笙那廝為何擡了一房又一房的美人,仍要惦記你,還不是整日念著那齷-齪之事。」
想到謝曉笙,以及畫冊中場面,那種欲嘔的感覺教宿幼枝臉色更白。
謝翊也不想嚇他,語氣放緩了些:「與男子一起又哪會那般簡單,總要肌膚相親,水……嗯,你曉得,避不過的。」
宿幼枝試圖辯駁:「也可以不、不……」
「不什麼?」謝翊嗤道:「若沒得惦念,定是不行。」
「你不一樣。」謝二循循善誘:「你以往也不喜愛男子的,莫得衝動。」
他瞧著宿幼枝表情,輕聲說:「你想想,若面對臨王,你們還要那般……親密,可是會害怕?」
宿幼枝腦中出現盛延辭的影子,想他們耳鬢廝磨,也同樣親密,只是未到那種程度。
若換成盛延辭……
他暈滿水汽的眸,他漫紅的眼尾和緋色的耳根。
宿幼枝心尖悸動,好像也、也不是不行?
臉頰騰上熱度,宿幼枝不敢深想,忙搖頭甩掉那些奇怪的畫面。
「是吧。」謝翊還在道:「若接受不得,不若及時抽身,也免得日後傷人更深。」
他說:「沒人可以對著喜愛的人不動念頭的,臨王也不行。」
……盛延辭會想這些東西嗎?
宿幼枝埋上臉,指尖將衣袖抓得皺起。
謝翊覺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刺激太過,輕鬆道:「男子有什麼好,看到也要厭,你莫要糊塗。」
謝二走了。
宿幼枝卻總是想到他的話。
盛延辭至今未娶親,也未有婚約,府中連小妾都未曾納過。
可宮中定會與皇子早早教導。
所以他早便知曉嗎。
還會、還會……惦念。
宿幼枝有些受不住,心中更是像有什麼在不斷衝撞,教他有種難言的酥麻。
他沉默地將自己關在屋中,待到涼爽時辰,才踏出房門,出了府。
未教府內備車,也未帶侍從。
出得南陽侯府,果見不遠處有馬車停駐,瞧見他,周二便故作巧合地現身,與他見禮:「宿公子安好。」
宿幼枝瞧他,瞧得周二更僵,才一言不發地過去,撩起衣擺上了車。
周二愣了下,隨即忍住急切,架著馬車往回去。
車架靜悄悄駛入臨王府。
盛延辭得知消息,幾乎跑來等在門口,是楊一提醒不好教外人瞧見,才沒去外面候著。
「阿幼……」
宿幼枝撩起簾幔看他,盛延辭想要貼貼他,又不敢,好高的個子,站在那裡,委屈地像個孩子。
宿幼枝下來馬車,卻也未開口。
盛延辭便忐忑起來,手探過去又落下,碰都未敢碰,小心覷著阿幼表情。
宿幼枝對臨王府也算熟悉,不需要侍從領路,便走去主院,小王爺的寢室。
盛延辭跟在他旁邊,怕惹得阿幼生氣,話都不敢多言。
直到宿幼枝推開門,對他勾了勾手指,盛延辭立刻乖乖地跟進去,闔上了門扉。
王府侍衛在外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但主子們有話說,他們自當離遠些,將院子牢牢防衛,莫教外人靠近。
屋內,見宿幼枝沒要離開的意思,盛延辭才大著膽子喚:「阿幼……」
聲音里透著不安和緊張。
宿幼枝回身看他。
還是那個輕鬆翠竹般的身影,凌銳俊俏的面容。
盛延辭小心靠過來,他也未躲,只在對方試探要觸碰他指尖時,擡手抵在他胸口。
小王爺立刻頓住,不敢再動作。
宿幼枝手指落在他面頰,從高挺的鼻樑劃到唇角,又到下頜。
一點點,緩慢地,目光專注。
最後手落在他腰封,指尖靈活撥動,那銜玉秀金的精緻腰封便松落,墜到地上。
「……阿幼。」
盛延辭驚到,要握他手腕。
宿幼枝未擡頭,只輕聲道:「別動。」
盛延辭便定住了。
剝掉外衫,宿幼枝解他裡衣的扣子,一顆顆,每落一顆,盛延辭的呼吸便凝滯一瞬。
直到衣帶鬆緩,徹底沒了用處,柔軟落地。
宿幼枝視線落到他身上。
盛延辭喉嚨滾動,空氣仿佛變得粘稠,教他難以呼吸,落在外面的肌膚顫慄,繃得很緊,顯出清晰的線條來。
宿幼枝撩起眼瞼瞧他一眼,盛延辭便腦中眩暈,身子滾燙。
然後那隻如玉修長的手摸到他腰帶。
盛延辭瞬間驚醒,一把扣住,嗓音發顫,軟聲哀求:「阿幼……」
宿幼枝不理,輕鬆撥開他的手,拽掉那根帶子。
綢緞垂落接近無聲。
盛延辭也什麼都聽不見了,眼裡只看得見面前的人,所有躁動的念頭消失,一片空白。
又那般炙熱,如埋在平靜表象下的岩漿,即將洶湧。
宿幼枝退開一步,仔細地瞧他,一寸寸,一分分。
那隻作惡的手麻得沒了知覺,舌尖抵住唇角,眼神帶著力度,步步流連。
那讓他輾轉兩日的畫冊褪去,換成了面前的人。
盛延辭。
如果是盛延辭……
是他的話。
宿幼枝擡起手,指尖點在盛延辭下巴。
盛延辭終於受不住,羞赧地背過身,脊背緊繃的力度那般有力,夾-出好看的弧度。
宿幼枝在他後頸輕觸,氣音道:「……不要給我看嗎?」
盛延辭激得顫抖,耳根連帶勁後都已紅透,想轉身,又太過羞恥。
明明、明明阿幼衣衫規整,卻教他……就會欺負他。
盛延辭擡起胳膊遮住面孔,甚至不敢去瞧宿幼枝的臉了。
宿幼枝卻不肯放過他,趴到他耳邊誘哄道:「轉過來,嗯?」
怎、怎麼可以這樣。
盛延辭想拒絕,張口卻說不出任何話。
如同被妖魔引-誘、失去理智的凡人,不受控制地聽從他的話。
宿幼枝看著他一點點轉身,目光直白地寸寸掃過,瞧著他不停顫慄,發著抖。
心尖被燙了下,宿幼枝上去咬住他下巴,卻被握住手腕,抓得那般緊。
盛延辭垂眸,大膽地望進宿幼枝眼睛,艱澀道:「……你呢。」
他發狠道:「阿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