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2024-09-13 22:30:03
作者: 不為舟
第 80 章
謝無舟說, 冥魂燈不是天界某一位仙人的法寶,它是藏燈閣內無數靈燈中的一盞,平日裡由掌燈仙子時竹照管。
藏燈閣位於天界北部, 離瑤華殿還是挺遠的。
對此, 鹿臨溪萬分感慨。
同樣是只在天界待了幾日, 同樣只出過幾次門, 有的人出門後找不到回去的路,有的人卻連天界有什麼寶貝, 寶貝藏在什麼地方都弄清楚了。
說起來, 謝無舟幼時便已離開天界, 就算後來曾經暗中回來探查過當年屍山一事, 如今也過去數千年了, 他對天界肯定是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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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臨溪仔細想了想,謝無舟不在她身旁的時間特別少,差不多就是每次遇見修為高一點的神仙時, 他會忽然消失的那一小段時間。
就這點時間,竟然讓他把天界摸熟了。
這傢伙不愧是能在小說里當反派的存在, 天界當年把人逼得入了魔,純純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也就是現在世界線改了,否則遇上這樣一個能在自家地盤隨意走動,還無一人能夠發現的敵人,天界一定會被玩壞的。
藏燈閣外, 天地靈氣如煙似霧般緩緩流淌,月色悄然落於其間,朦朧得似夢似幻。
掌燈仙子仍在閣中, 閣內燈火時明時暗,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鹿臨溪耐心等在遠處, 等得含淚打了好幾個哈欠,實在有些撐不住,借謝無舟的肩膀小睡了一會兒。
月色西斜之時,謝無舟將她輕輕拍醒。
她迷迷糊糊眯開半隻眼睛,見那亮了半宿的藏燈閣終於暗了下來,連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給自己提了提神。
許是犯案多次,心理素質已經有了大幅度提升,鹿臨溪心底沒有一絲緊張,當即化作一片花瓣,悄無聲息飄向了前方。
謝無舟跟在她的身後,步子邁得跟回家一樣自然,要不是知道他也是來偷東西的,她真會以為這傢伙是來參觀的。
不是,同樣是小偷,為啥只有她一個人偷感這麼重?
小花瓣稍稍愣了一會兒,忍不住小聲問道:「你這結界幾米內生效啊?」
謝無舟:「你一直在裡面。」
鹿臨溪:「……」
早說嘛,害她小心翼翼。
鹿臨溪瞬間撤去偽裝,大搖大擺走在了前頭。
然而走到藏燈閣前,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她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這裡的燈,未免也太多了!
鹿臨溪:「哪一個是我們要找的啊?」
謝無舟:「不知道。」
鹿臨溪:「你不知道?」
謝無舟:「嗯。」
鹿臨溪:「那我們偷哪個?」
謝無舟:「找找看吧。」
鹿臨溪噎住,四下望了一圈,走到一盞燈前,定睛看了一眼。
放燈的台子上有字,看上去就是燈的名字,這無疑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燈下有字。」她輕聲提醒著,而後小心翼翼於指尖凝出一縷微弱靈光用以照明,一盞一盞地尋了過去。
鹿臨溪找著找著,先一步輕手輕腳上了二樓。
黑暗之中,忽有一道人影自她餘光之中閃過,原本沒有感到心虛的她,瞬間嚇得藏到了一旁的燈架之後,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本想下樓去找謝無舟,卻不料一回身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短暫驚嚇後,兩人不禁同時開了口。
「小溪?」
「浮雲?!」
鹿臨溪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長氣,一時間腳軟地蹲坐在地。
「你嚇死我了!」她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
浮雲一同蹲了下來,用氣聲說道:「我也有被嚇到啊……」
下一秒,兩人沉默著於黑暗之中對視了一眼。
鹿臨溪:「你怎麼會在這裡?」
浮云:「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瞬的異口同聲,讓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短暫沉默後,浮雲眨了眨眼,嘴角止不住揚起了一絲笑意。
浮云:「你來找冥魂燈?」
鹿臨溪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時有些壓不住心底笑意了:「所以你也……?」
浮云:「噓。」
「原來你們天界的小仙女也會偷雞摸狗呀。」
「小溪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都聽不懂。」浮雲說著,避開了鹿臨溪的視線,鬼鬼祟祟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去到了一旁。
鹿臨溪連忙輕手輕腳追了上去,小聲問了一句:「你知道這燈長啥樣嗎?」
浮雲搖了搖頭。
行吧,大家都不專業,分明都是來偷冥魂燈的,卻偏偏沒一個人見過。
看來是只能抹黑看字兒硬找了。
鹿臨溪正要往旁側去,忽聽浮雲說了一句:「祈澤見過一次,他說燈是青銅色的,形狀比較普通……總之慢慢找吧。」
「他怎麼不來?」鹿臨溪隨口一問。
「他在樓上呢。」浮雲說。
好傢夥,原來天界太子也會偷雞摸狗啊!
她還以為那小子多正直呢,搞半天也沒那麼光明磊落嘛。
鹿臨溪腰杆一下挺直了,半點都不覺得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
那盞十分不起眼的冥魂燈,最終是被浮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找到的。
這盞燈最後被交到了謝無舟的手裡。
原因很簡單,時竹仙子每天都會在藏燈閣內待上很久,誰也不知她是否熟悉閣中的每一盞燈,又會在幾時發現冥魂燈消失不見一事。
此處靈燈比起琅嬛閣里的藏書還是少了太多,忽然毫無記錄地缺了一盞,只怕是稍微用點心便能發現。
天界規矩繁多,無論浮雲還是沈遺墨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做賊心虛,要把這燙手玩意兒帶在身上,只怕是做個夢都會被時竹仙子找上門來。
思來想去,確實只有本就是「外賊」的謝無舟拿著最沒心理壓力了。
眼瞅著天色將明,鹿臨溪早已困得哈欠連連,剛一回到瑤華殿便抱著大鵝沉沉睡了下去。
次日午後,玉盞在屋外匆匆敲著房門,鹿臨溪揉著眼睛從床上醒來,走到門前問了一下情況,才知是浮雲與沈遺墨又來了。
這一次到來,談的依舊是昨日之事。
有了這盞冥魂燈,僅僅只能夠幫她將天魔殘魂引入體內,其他細節還得逐步商榷。
首先,最好的結果一定是天魔殘魂被牢牢困在了她的體內,如此大家便可在她逃離這副身軀的瞬間,合力將天魔一舉斬殺。
但是這個想法並不容易實現。
用以囚困天魔殘魂的封印只能由鹿臨溪親自施加,而逃離時間也只能由她自行擇定,如果由旁人幫忙封印,很有可能阻了她的生路。
如此一來,在她逃離的瞬間,封印會短暫消失,就算有外界力量連忙補上,天魔也很有可能趁此機會逃離肉身,或是直接進行反擊。
所以除去鹿臨溪自身需要施加封印以外,引魂之地四周也得提前布下結界,以免天魔之力殃及無辜。
除此之外,沒有人知道天魔殘魂中留存了多少力量,為了避免殘魂奪舍後更加難以應對,他們必須為她這副身軀種下一個致命的弱點,確保天魔無法直取她這一身修為。
這種弱點不能是任何術法,因為術法很有可能會被更強大的力量直接化解。
它最好是一種無法化解也無法擺脫的東西。
比如,當年天界在謝無舟靈根之中種下的極靈血,早已與其融為一體,再強的靈力也無法化解。
這玩意兒吧,好使歸好使,可如今都快過去七千年了,當初是如何煉製出來的,有沒有剩下沒用完的,全都已經無從問詢了。
更何況,極靈血這種東西,也就只能讓人畏懼血海,離了血海就半點用都沒有了。
他們總不能跑去血海邊上引魂,末了效仿天界來一場足以吞沒一切的海嘯吧?
就算能夠解除那裡限制飛行的結界,這對謝無舟來說也還是太過危險了。
到底還有什麼法子,能讓天魔也無可奈何呢?
鹿臨溪雙手托著下巴,目光迷離地陷入了一陣沉思。
【宿主。】
我去,嚇一跳!
這咋看咋不靠譜,但好像也沒有那麼廢物了的系統,怎麼忽然之間又叫喚起來了?
難道是要給她指引方向了?
鹿臨溪忙於心底問道:「你忽然叫喚什麼?」
【積分商城已解鎖全新物品!宿主可用積分隨時隨地進行兌換!】
又是這句話!
每次看到這句話,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坑等著她去踩,這次又想推銷什麼?
她可沒有多少積分了!
要不是此刻提到積分商城了,她還真沒想起來呢,先前在無啟尋到魔骨,男女主因此成功渡劫歸仙,竟都沒有給她半點積分獎勵!
這怎麼看都是非常重要的劇情點吧?
難道因為坑害了男主,所以沒有給積分獎勵?
不管怎樣,不給獎勵就很過分!
這垃圾系統簡直摳門得要死,她不會放過鄙視它的每一個機會!
鹿臨溪遲疑了一下,點開積分商城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推薦猛地跳到了臉上。
【一株傷血子母草的種子】
這名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隨意呢。
傷血子母草,子母命相連。
母草不死,子草不滅,母草受損,子草同損。
若是母草被毀,服下子草之人身軀將會迅速衰敗。
1000積分一株,沒有任何折扣。
怎麼說呢……
買倒是買得起,不過系統里怎麼還賣這種陰損的東西啊?
它看上去還挺適合拿來玩強制愛的。
雲杪當初要把這玩意兒種男主身上,哪還有天魔魔心啥事兒呢?直接拿著母草折磨他,也別弄死,每次就留一口氣,問他從不從就完事兒了。
要她說啊,這雲杪就是不夠瘋,喜歡一個人都到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又何必非要得到一顆心呢?
把人拿捏了不就好了?
不過這東西,真連神族的肉身都可以摧毀嗎?
鹿臨溪將信將疑,一時擡眼望向了仍在討論一些陣法與結界細節的三人,小學生上課提問似的舉了舉手:「我想問個問題。」
浮云:「小溪你說!」
鹿臨溪:「你們聽說過傷血子母草嗎?」
她話音一落,便見眼前三人的目光都變得微妙了幾分。
沈遺墨不由蹙眉,沉聲說道:「相傳那是生長於魔界極陰之地的邪草,類似子母蠱,但效用更強,此草十分罕見,只怕是魔尊都未曾見過。」
謝無舟:「確實不曾見過。」
鹿臨溪想了想,小聲說道:「這東西我應該能種,你們看……它能毀了這副身子嗎?」
浮雲聞言,一時詫異得合不攏嘴。
沈遺墨:「說不準,誰也沒試過。」
浮雲連忙擺了擺手:「這可不能亂試啊。」
鹿臨溪:「我可以試啊,反正這身子橫豎都是要毀掉的,要不我先種一個?」
她說著,也沒等大家回應,略微低下頭來,默默把種子從積分商城裡換了出來,攤開掌心,放到了大家面前。
按上頭飄起來的小字來看,這東西種起來倒是方便,只需每日消耗部分靈力,以仙靈藥體進行養護,十日就能開花。
浮云:「這真是那邪草的種子?」
鹿臨溪認真地點了點頭。
浮雲打了個冷顫,默默遠離了那顆小小的種子。
沒有人詢問這顆種子怎麼來的,就像沒有人詢問她究竟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一樣。
這樣的信任,無疑讓鹿臨溪省下了很多口舌。
那日之後,鹿臨溪便在花盆裡種上了這顆效用陰邪的種子。
種這邪草的同時,謝無舟也將壓制天魔殘魂的術法教給了她。
為了不拖大家後腿,鹿臨溪一有時間便會反覆練習,恨不得把這壓制之法練出肌肉記憶。
這是她獲得這副仙身後,第一次嘗試牽引體內那麼多的靈力。
從前不曾用過倒還沒有多少感覺,如今這樣一試,她才發現這二十三萬的靈根真是不得了,好輕易便能引動天地異象。要不是謝無舟替她壓著,也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圍觀。
一個仙靈藥體,一盞冥魂燈,一株傷血子母草,提前布下的殺陣,再加三人合力撐起的結界,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靠譜了。
然而沈遺墨仍舊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擔心他們的力量不夠,可此事偏偏不能尋求天界中人幫忙。
謝無舟身份特殊,天界仙神無不想將他碎屍萬段。
天魔殘魂一事若是暴露,天界絕對不可能讓「雲杪仙子」冒這個風險,他們只會想著將這滅世魔頭拿下,聚眾仙之力把祈澤身上的殘魂轉移到他身上,趕緊除之而後快。
如果這件事只能由他們四人來做,那麼最好還能有一把鎖。
他們得找到一把可以鎖住怨氣的鎖。
天魔殘魂一旦離了神魔一體的封印,必定會引四方怨氣前來修復自身,面對天魔本就不易,如果還要分神攔阻怨氣,只怕勝算會低上不少。
可是這樣的鎖上哪裡找呢?
天地之間可阻絕怨氣之物寥寥無幾,少有或許能夠用得上的,都是他們想借借不來,想偷也沒什麼可能偷到的。
鹿臨溪見沈遺墨想得頭疼,不由得想起了一些本以為再也不用在意的事情。
那是小說原文裡曾經出現過的一個副本,如果當初雲縣魘鬼的怨氣能夠散向四方,主角便會被怨氣牽引著去到那裡。
因為雲縣怨氣並未散開,這條線已經徹底被她遺忘了。
她隱約記得,在那個對後續影響不小的副本里,主角所要應付的那個人手中確實有一塊能夠阻絕怨氣的靈石!
「我知道,我知道!」鹿臨溪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蒼都,我們可以去蒼都,那裡有一個半人半魔的冥府鬼商,他手裡有一塊靈石,是可以阻絕怨氣的!」
「蒼都?」浮雲愣了一下,「那不是人間的皇都?」
「對!」鹿臨溪點了點頭,「我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到他,如果相府千金還在世上,他就一定還在蒼都!」
浮雲眼底滿是不解,她下意識看向沈遺墨。
鹿臨溪忙將話說了下去:「是這樣的,這個冥府鬼商,幾百年前曾是一個散修!」
她說,這個散修啊,從來都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
有一次,他身受重傷險些喪命,讓一名路過的醫女救下了,兩人也在療傷的過程中情愫暗生,自那之後,他每次受傷,無論相隔多遠,都要跑去找那醫女。
後來,他不慎招惹了一隻難纏的惡妖,惡妖不知從哪得知他與那醫女關係匪淺,趁他不在之時,以一種十分殘忍的手段將那名醫女殺害。
為了復仇,他窮追惡妖數月之久,終於將其斬於劍下,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卻不料惡妖死前竟還攜著無邊怨恨,非要以禁術詛咒醫女生生世世病弱早夭。
為了尋到解除禁術詛咒的法子,散修獨自一人找了很久。
他從人間去到魔界,為了擁有更長的壽數,不惜以尋到的禁術將自己煉化為曾經無比厭惡的半魔之身,藉此往來於人魔兩界,做起了風險極大的兩界生意,一心只為搜羅各種奇珍異寶,改變醫女一世又一世受詛咒的命運。
「這人本事不小,身上奇珍異寶很多,那塊可以阻絕怨氣的靈石就是其中之一!」鹿臨溪認真說道,「那名醫女這一世的身份就是如今的相府千金景明秋,如果她還活著,這個冥府鬼商一定會守著她的!」
浮雲在一旁聽得有些恍惚了,忍不住問了一句:「小溪,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鹿臨溪:「浮雲你忘啦?我和你說過的,我來這裡之前,通過一塊長長方方的東西看到過很多事情,就是因為我看到了這些事情,所以才會被那個東西吸到這裡來的嘛!」
浮雲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底仍有疑惑,卻也不再多問。
沈遺墨沉思片刻,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我去查一下命簿?」
「直接下界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謝無舟淡淡說道。
鹿臨溪連忙點了點頭:「是啊,反正最終都是要在人間布陣的。」
浮雲眉心微微擰起,搖頭說道:「可是我與祈澤無法隱匿靈息,要是想要下界,總得尋一個理由,不然就是違了天規,一定會把事情鬧大的。」
鹿臨溪:「那你們快點找個理由呢?」
浮雲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卻沒能思考出任何結果,只能滿臉憂愁地搖了搖頭。
鹿臨溪:「要不我掰兩瓣靈根給你們?」
沈遺墨:「……」
浮云:「……」
鹿臨溪茫然問道:「你們這啥表情?」
「小溪,剝離靈根是會傷及根本的。」浮雲說著,不由苦笑,「你要真將兩瓣靈根分給我們,那怕是休養千年也未必能夠恢復如初了,又要如何應對天魔呢?」
竟是如此?
不過就是兩片花瓣,竟能如此嬌貴……
「那怎麼辦啊?」鹿臨溪不禁頭疼,「我和謝無舟先去蒼都把那靈石搞到手,然後再在天界找個沒人的地方開工?」
浮雲連連擺手:「不可不可,這麼大動靜,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我們還是得離開天界再尋地方布陣!」
鹿臨溪一臉無語地趴在了桌子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才行呢?」
感情大家在這裡合計了好些日子,整個計劃的細節都構想得差不多了,結果最基礎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這天界的規矩怎麼就那麼多啊?
不懂就問,這麼一個仙氣繚繞的地方,是什麼最新式的牢籠嗎?
這些神仙一個個怎麼都活得這麼麻煩呢?
真想和他們天界爆了……
沈遺墨:「魔族一直想要突破人界邊境,數千年來從未與我們止戰,或許我可以試著向父帝請願去一趟魔界邊境,若是能夠得到批准,便可藉此機會下界。」
鹿臨溪擺了擺手:「好好好,你快去吧。」
沈遺墨點了點頭,起身欲走。
浮雲連忙提醒:「記得要提我啊!」
「嗯。」沈遺墨應著,轉身離了此處。
這就是天帝之子嗎?
太慘了吧,只是想要出個門,竟然也要如此拐彎抹角地和親爹報備求批准。
這看起來比他在玉山時還不自由啊。
沈遺墨走後,浮雲有些出神地托腮呆坐了好一會兒,回神之時發現謝無舟正望著自己,目光平淡,卻又好像在暗示著什麼。
她努力意會了一下,看了看沈遺墨離開後空出來的位置,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鹿臨溪,瞬間明白是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了。
「那個,我去看一看命簿!」浮雲說著,站起身來,提著裙子一溜煙飛得沒了人影。
鹿臨溪茫然地坐直了身子:「看個命簿而已,她走那麼急做什麼?」
謝無舟:「誰知道呢?」
他想,反正和他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