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2024-09-13 22:28:46 作者: 不為舟

  第 39 章

  考慮到謝無舟一向嘴硬, 想從他嘴裡聽到實話,還不如自己努力做一下微表情分析。

  鹿臨溪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前一秒,便已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 一雙小眼睛瞪得賊圓, 生怕在謝無舟臉上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此時此刻, 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自己絕對在謝無舟眼底捕捉到了某種稍縱即逝的微妙。

  那種微妙,帶了些許詫異, 些許無語, 以及些許逃避。

  也許、可能、貌似、大概, 還夾雜了一丟丟不太明顯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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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 最後一點, 她不太能夠確定。

  雖然那一瞬的微妙很快便被謝無舟藏得不見蹤影。

  但是,這比不藏還要可疑!

  試圖隱藏等於心虛,不心虛, 他藏啥?!

  謝無舟這反應十分不正常。

  他這顯然是壓心底的秘密被人點穿了,情緒開始波動了,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都有些藏不住事了。

  他甚至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陷入了一陣沉默。

  鹿臨溪合理懷疑,這傢伙在思考怎麼嘴硬呢。

  短暫無言後,她聽到了謝無舟的回應。

  他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鹿臨溪,你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話音落下,他又不再言語, 只是靜靜回望著她。

  那一刻,他望向她的眼神,讓她十分捉摸不透, 卻又隱隱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 她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這樣的疏離感,讓她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她想,謝無舟大概是有點惱羞成怒了,只不過他一向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才暫時沒有怒到明面上。

  其實她也沒有特別拐彎抹角,玉山之事本就是她在意且想要確定的,後面這個問題只是忽然想起了,順帶那麼一問。

  說到底這問題的答案無非「是」與「否」兩種。

  他不正面回答問題,卻在這裡說她拐彎抹角,如此顧左右而言他,可不就是急了的表現嗎?

  「好了好了,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答。」大鵝先一步舉翅膀求饒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

  她想她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了,謝無舟怎麼回答都不重要了。

  然而謝無舟似乎沒打算一直沉默下去。

  「或許是我太好說話,讓你產生了一些錯覺——但是,錯覺,只會是錯覺。」謝無舟一如平時那般,用看似尋常的語氣給出了他的答覆,「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應該想得明白,我不可能會對一隻鵝生出半點那方面的興趣。」

  他似有意將「一隻鵝」這三個字咬得重了一些。

  鹿臨溪聞言,不禁於心底感嘆——真是好硬的一張嘴啊!

  看來這大反派是真的喜歡浮雲了。

  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此刻的反應應該是風輕雲淡的,完全不必通過強調「身份差距」來自證清白。

  刻意,實在是太過刻意了!

  雖說浮雲現下只是一隻小鵝妖,但人家一旦回了天上,那便是無比高貴的鳳族仙子。

  旁人不知那隻小鵝妖的身份,這位鐵了心要利用女主搞廢男主的大反派還能不知道嗎?

  這隻孔雀在這兒說什麼瞧不上鳳凰的大話呢?

  謝無舟在說這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發現有一股十分濃烈的,自欺欺人、欲蓋彌彰、掩耳盜鈴的味兒,從自己無敵硬的嘴裡溢出來了嗎?

  看來就算時間線發生了很大的變動,反派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女主吸引。

  想要攻略一個心有所屬的傢伙已經很難了,她還連個人形都沒有,這完全就是地獄模式嘛!

  一隻大鵝沒精打采地縮成了一團。

  「別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你自己不也說過,我與你們到底是立場不同。」

  某些人還在那裡給自己打補丁呢!

  這語氣聽上去是挺風輕雲淡的,奈何「立場不同」這四個字,悄悄賦予了這句話別樣的意義。

  這自我催眠的感覺,鹿臨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回想原文,這大反派就是為了堅持自己的立場,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深埋心中愛意,把那個曾經無比在乎他的女主傷得如此徹底。

  「我的意思,你聽明白沒有?」謝無舟伸出手指戳了戳大鵝的後頸。

  「好好好,我知道了!」鹿臨溪一時無語,擡起腦袋衝著謝無舟尬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魔尊大人,我明白,您的每一句話,我都會銘記於心!」

  「你倒也不……」

  「您高貴無比、完美無瑕、舉世無雙,別說是一隻小小鵝妖了,就是那天上最美的仙子,也是配不上您的!」

  「……」

  「您的光芒太過耀眼,我的眼睛不好,多看幾秒就會被灼傷!」

  「……」

  「現在我的話已經套完了,魔尊大人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放我去邊上歇歇眼睛了嗎?」

  「……」

  大鵝面帶微笑地望著謝無舟。

  她能感覺到這傢伙此刻有些欲言又止,顯然是被她的陰陽怪氣打亂了陣腳。

  謝無舟沉默著撤去了四周的結界。

  鹿臨溪拍拍翅膀,從石凳上蹦了下去,幾步跑到病房門口,伸長脖子觀察起了裡頭的情況。

  浮雲和沈遺墨兩人在房間裡說著什麼。

  她側耳去聽,一句情話沒有,竟全是對陸城一事的復盤。

  哎,不是……

  到底誰教他們這麼談戀愛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男方負傷,女方照料。

  這倆人之間就不能有點粉紅泡泡嗎?

  男主能不能問一下自己喝的藥是誰熬的?

  女主能不能說一下自己擔心他擔心到一晚上沒睡好?

  還有還有,經典的換藥情節呢?

  男主受了那麼多外傷,女主不需要扒了他的衣服幫他換藥嗎?

  看看身材啊,摸摸傷口啊,趕緊趁機動手動腳啊!

  這倆單純的小年輕真是要急死大鵝了!

  知不知道外頭還有一隻孔雀隨時可能趁虛而入啊!

  鹿臨溪正著急呢,忽然感覺身後的陽光被人遮住了。

  她扭頭一看,只見謝無舟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

  怎麼,這是要進去視察情敵了?

  謝無舟:「走了。」

  鹿臨溪:「啊?」

  謝無舟:「乏了,回去休息。」

  鹿臨溪:「……」

  也對,暗戀之人在裡頭照顧情敵呢,這傢伙大概是看不太下去的。

  不過她還想留下來再看看。

  反正這附近也沒有什麼邪祟怨氣一類的東西,她應該是不需要隨時盯著謝無舟的。

  「你先回吧,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大鵝頭也不回地說著,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屋內正在輕聲閒聊的二人。

  晚一點她要提醒浮雲給沈遺墨換藥。

  少了原文裡謝無舟那十幾年的教導,如今的浮雲看上去總是呆呆的,要是沒人教她點兒手段,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拿下沈遺墨。

  這倆人的感情進展最好是快一點,否則後面玉山的劇情開始了,他們之間沒有足夠的信任,別又被謝無舟輕易挑撥離間了。

  鹿臨溪想得正入神呢,忽然感覺腳踝有些痒痒的。

  她低頭一看,竟有兩縷紅色靈光,如同絲線一般,靜悄悄地栓上了她的腳踝。

  大鵝歪了歪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兩隻小腳丫子便已不受控制地向後走動了兩步。

  「誒誒誒?!」

  她身不由己地邁著僵硬的步伐,一臉懵逼地跟在了謝無舟的身後。

  等到回過神來,已經隨他出了醫館。

  過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個反派怎麼可以這樣啊?

  他是女主的毒唯嗎?自己見不得男女主同框,就不准她嗑CP了是吧!

  不嗑就不嗑嘛,反正也沒有很好嗑!

  她可以跟他回去啊,但是他該好好說話的,這樣用法術把它栓回去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這也太不把鵝當回事了!

  「謝!無!舟!」鹿臨溪咬了咬牙,仰著脖子大聲吼了一句,「你又對我用法術!」

  謝無舟低眉看了鹿臨溪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沒記錯的話,我們之間的賭約,好像已經結束了吧?」

  他說罷,笑著問了一句:「我不可以對你用法術嗎?」

  鹿臨溪:「……」

  確實,賭約結束了,所有暫時消失的委屈都該回來了呢。

  可她就是忍不了一點。

  短暫沉思後,她伸長脖子一口咬住了謝無舟的衣袖,左右晃蕩著一顆腦袋,用力向後拉扯起來。

  「你……」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大鵝口齒不清地說著。

  那雙被拴住的腳她是控制不了了,乾脆撲扇著翅膀讓自己跳騰得像個剛受了精神刺激的猛禽。

  謝無舟被她鬧得有些穩不住腳。

  一時之間,行人紛紛側目。

  也不知是不是靈根比從前高了,她感覺自己翅膀的力道大了不少,牙齒的咬合力也比先前強了許多。

  別說咬著的只是衣袖了,就是真咬著肉了,只怕不用法術一時半會兒也掙脫不了。

  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她就不信這傢伙會用法術把它弄開。

  「鹿臨溪,別發瘋……」

  鹿臨溪哪裡聽他的話,咬著他的袖子,就跟咬著了他人似的,半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謝無舟一把抓住了大鵝的後頸,嘗試著往回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見她仍舊緊咬不放,不由皺了眉頭。

  「把嘴鬆開!」

  「你先把我腳上那玩意兒給解開!」

  大鵝瞪大雙眼,用力扑打著一對翅膀,咬牙切齒地堅守著自己最後的倔強。

  謝無舟擡手欲打,見大鵝閉了眼睛,慫兮兮地縮了縮脖子,撲扇的小翅膀也瞬間安分了下來,竟是沒好意思下手。

  數秒僵持後,鹿臨溪腳上的靈光消散無蹤。

  謝無舟一臉嫌棄地扯回了自己發皺的衣袖,反手將大鵝往旁處一丟。

  大鵝撲扇撲扇翅膀,穩穩落回地上,昂首挺胸走在了前方。

  在之後,一人一鵝跟不認識似的走在路上,彼此之間少說隔了一米。

  鹿臨溪蹦蹦躂躂走在前頭,一會兒看看落日,一會兒看看人群,唯獨就是不給謝無舟半點眼神。

  回到客棧,她第一時間衝進屋中,翅膀那麼一扇,便將那剛到門口的謝無舟關在了門外。

  謝無舟深吸了一口長氣,伸手把門推開,若無其事地坐到了窗邊。

  雖然這扇門關不住謝無舟,但是鹿臨溪堅信這來自一隻大鵝的「閉門羹」會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心靈衝擊。

  大部分小說里,霸道總裁被窮苦小妹言語驅逐時,都會受到這樣的心靈衝擊。

  ——女人,竟敢趕我走?

  ——女人,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輕視我!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的,一般來說都是這樣的。

  雖然謝無舟大概率說不出這種霸總台詞,但他到底是個魔尊啊,稍微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平日裡肯定沒人敢這麼對他。

  他現在一定非常無語吧!

  他無語了,她就開心了。

  大鵝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大鵝只有這麼一點小小的追求啊。

  鹿臨溪心情大好地臥在門邊,雖然沒有對某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她總覺得自己獲得了一場莫大的勝利。

  她埋著腦袋偷偷看了一眼好感度。

  果不其然,謝無舟的好感從五百出頭掉回四百五了。

  嗐呀,讓他在大街上丟人了,他是真的很生氣呢!

  可她一點也不在乎。

  好感這種東西掉了可以往回刷,但是能讓謝無舟不爽的事肯定是做一次少一次的。

  回頭他把護體靈力用上了,她就連他的衣角都夠不著了。

  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很是嚴肅啊……

  她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餓了。

  太陽下山了,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健康的大鵝一日三餐可規律了,就算下午吃了不少蜜餞,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升起想要吃飯的欲望。

  可她剛剛惹惱了謝無舟,要是現在跑去和他要吃的,還能要得到嗎?

  今晚該不會要餓肚子了吧?

  鹿臨溪不禁把腦袋插在翅膀里發起了呆。

  說實話,好不容易獲得了一次精神上的勝利,她半點也不想為了一頓飯向謝無舟低頭。

  可是如果勝利者連飯都吃不上,又怎麼能夠稱得上真正的勝利呢?

  到底要不要提吃飯的事呢?

  大鵝不禁陷入了一陣糾結。

  就在她糾結之時,肚子忽然咕嚕嚕地打了聲鼓。

  下一秒,她感受到了那道來自窗邊的目光。

  這就多少有點尷尬了……

  鹿臨溪沉默片刻,乾脆破罐破摔,擡頭瞪了謝無舟一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肚子打鼓啊?」她說著,特別囂張地喊了一句,「我餓了,要吃東西!」

  然而那一刻的囂張只持續了兩秒。

  她見謝無舟起身向她走來,立馬心虛地向後縮了縮脖子。

  預料中的掐脖算帳沒有到來,謝無舟只是開門將小二招呼了過來。

  鹿臨溪小心翼翼起身,朝他身旁靠了幾步,把脖子伸向門外,看向了正在往樓上趕的小二。

  謝無舟:「想吃什麼?」

  鹿臨溪:「都可以。」

  短短兩句對話,好像瞬間消解了先前所有的尷尬。

  這一頓熱乎的飯到底還是讓大鵝吃上了。

  吃飽喝足後,鹿臨溪想來想去,總覺得有些話憋在心裡不太舒服。

  她從飯桌上跳了下來,幾步跳到謝無舟身旁乖巧坐下。

  她仰著腦袋,望著謝無舟,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謝無舟,下午的事,我想說一下我的看法。」

  謝無舟輕聲「嗯」了一聲,沒有低頭看她。

  鹿臨溪稍微組織了一下語句,開口說道:「我們的賭約結束了,你確實可以對我用法術的。」

  「你可以在我靠近你的時候彈開我,可以把我掀翻的茶水全灑在我身上,也可以弄得整個房間都很冷很冷……」她說,「我可能會挫敗,也可能會害怕,但是不會像下午那麼生氣。」

  鹿臨溪話到此處,歪頭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無舟並沒有答話,只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腳邊那隻一臉嚴肅的大鵝。

  「因為我感覺自己被掌控了,我被你逼著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鹿臨溪說,「你不喜歡我待在那邊,我不是不能跟你回來,但是能不能好好商量呢?」

  「如果你把我當朋友,那麼你希望我做什麼,大可以直接告訴我,如果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可以讓步的,我一定會賣你這個面子的。」

  「分明是可以商量的事,你非要強迫我,我感覺自己沒有得到朋友之間應有的尊重,所以我生氣了,你能理解嗎?」

  謝無舟眼底不由多了幾分費解。

  「看來你還是不理解啊。」鹿臨溪深吸了一口氣。

  短暫沉思後,她先是從地面跳上凳子,再又踩著凳子跳上了桌子,以一種平視的姿態,開啟了自己的下一輪演講。

  「來來來,我們換位思考一下!」鹿臨溪認真問道,「如果,今天我比你更厲害,你想留在這裡偷閒,我卻直接用法術把你綁了出去,你會不會生氣?」

  謝無舟:「這不可能。」

  鹿臨溪:「我只是說如果!」

  謝無舟:「沒有這種如果,我想像不到。」

  鹿臨溪:「……」

  她真是受不了這死直男了……

  大鵝一時仰頸長嘆。

  短暫挫敗後,她閉眼做了兩個深呼吸,重新在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意。

  「沒有關係,我換一種如果,你再看看能不能想像得到。」

  她說著,在心底努力想了半天,終於再一次開了口。

  「這樣吧,謝無舟,嗯……你現在想一想……你就想,你有一個十分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可以讓你成功復生天魔,也可以讓你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折磨得不成人形……」

  「但是呢,我忽然和你說,你不可以這麼做,如果你做了,我就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鹿臨溪說著,沖謝無舟眨了眨眼,「你有那種受到了逼迫的感覺嗎?」

  「沒有。」

  「沒有沒關係,你這傢伙沒朋友,缺乏人際交往中應有的敏感性和同理心,我能理解!」

  鹿臨溪半點都不氣餒。

  「我們再來,還是上面那個情況,但是呢,我忽然抱住了你的大腿,哭得淚眼婆娑。」她向前伸了伸脖子,繼續說道,「我求你,一聲又一聲地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做,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破壞我們的友誼——這下你是什麼感覺?」

  謝無舟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鹿臨溪:「怎麼樣,這兩種情況的感覺,是不是不太一樣?」

  謝無舟:「……」

  短暫沉默後,謝無舟似是微微點了點頭。

  鹿臨溪一下來了精神:「那麼,讓我來為你答疑解惑吧!」

  「你會覺得有點不一樣,那是因為——前者對你而言,是命令,是威脅,是我試圖用我們之間的關係,掌控你的選擇權。當我說出這樣的話時,我已經不信任你了,因為不信任,我才會選擇威脅和逼迫。」

  「而後者,是祈求,是期盼,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願意試著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或許真的足以讓你自願退讓一步。」

  「謝無舟,我知道,你很厲害。」鹿臨溪說著,搖著腦袋嘆了一聲,「或許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會讓你改變自己的選擇……」

  話到此處,她頓了兩秒,擡眼問道:「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了,你會不會希望我對你的態度是後者呢?」

  謝無舟沉思許久,開口問道:「那你會是後者嗎?」

  鹿臨溪想了想,認真說道:「如果你希望我是後者,那你也該做到後者應該做的事,比如能商量的事,絕不用你的法術來強迫我。」

  謝無舟不由輕笑:「你還真敢討價還價。」

  鹿臨溪笑著反問:「不可以嗎?」

  謝無舟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越來越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來歷了。」

  鹿臨溪下意識看了一眼好感。

  謝無舟:726

  竟然一下加了那麼多!

  看來治這反派是可以用話療的啊!

  鹿臨溪想了想,決定趁熱打鐵,多加一把勁。

  「謝無舟,你不是一直有問題等著問我嗎?」她清了清嗓,認真說道,「如果你願意以後多尊重我一點,我可以白送你一個問題!」

  她說著,非常主動地把自己腦袋向前湊了湊。

  「你那個,摁腦門上,就能讓人說不出謊話的法術,這次還要用嗎?」

  謝無舟:「不必了。」

  鹿臨溪:「誒?」

  謝無舟:「我的問題,你答不上來。」

  鹿臨溪:「你都沒問,你就知道我答不上來?」

  謝無舟:「我問過了。」

  鹿臨溪:「啊?!」

  什麼時候,問過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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