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2024-09-13 22:28:29
作者: 不為舟
第 29 章
「你果然還是有話要對我說的。」謝無舟淡淡說著, 走至床邊坐下,「你說吧,我聽著。」
鹿臨溪嘆了一聲, 轉身走至床腳, 半死不活地坐在了地上。
一切正如她所料, 她有沒有話想說不重要, 謝無舟說有,她就得有, 沒有都得找出話題來和他尬聊。
如果她無話可說, 他可就要當著她的面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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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臨溪有資格懷疑, 謝無舟根本就是存心的。
他此刻這副優哉游哉等她遞話題的模樣, 明顯是在自己最想問的問題被ban掉以後, 已經沒有其他事情可以激起他今日份的求知慾了。
但是想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懟了回去,他這種小肚雞腸的傢伙肯定是半點都不能忍的。
為了給大鵝一點小小的懲罰,他決定使用一些消磨精神力的小手段。
比如, 大半夜不睡覺,拉著大鵝一起熬熬夜。
可惡啊, 這傢伙玩弄主角還需要角色扮演呢,怎麼拿捏她的方式就可以如此簡單粗暴!
她不需要面子的嗎?
鹿臨溪想著想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微表情已經變化了無數次。
謝無舟看著她,饒有興致地說道:「你的思維挺活躍,嘴倒是一下也不張。」
開始了, 這個陰陽怪氣的男人。
鹿臨溪:「你等我組織一下語句。」
謝無舟:「不急,想清楚了說。」
這話聽起來咋就那麼像是一種威脅呢?
算了,尬聊的第一步, 往往都是隨便說點什麼。
用什麼話題開頭呢?
大鵝揚起腦袋四下望了一圈,見那滿目符紙黃得晃眼, 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回頭問到:「這些符紙上畫的東西,你真看不懂嗎?」
謝無舟:「看不懂。」
鹿臨溪:「哦~~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東西啊?」
一隻被壓迫的大鵝,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笑話謝無舟的機會。
謝無舟:「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裡這麼無所不能啊?」
鹿臨溪:「……」
算了,這隻孔雀太自戀了。
選擇放過他,何嘗不是一种放過自己呢。
不過這傢伙竟然不通符咒,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能搞到靠譜一點的驅魔類的符紙,她就有機會傷到他了?
也不知道沈遺墨會不會畫這個。
他是個劍修來著,就算略懂一二,效果應該也挺差吧。
不過效果差點也沒事,她才不會天真到認為小小一張符咒能把一個大魔頭怎麼樣。
只要能讓這傢伙稍微破點兒皮,上次的賭約就可以算她贏了。
大鵝想到此處,忍不住笑了一聲。
很快,這個無人守護的笑容,讓頭頂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凝固在了臉上。
她怯怯擡眼,恰好撞入謝無舟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都不用說話,她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
鹿臨溪:「不要問我為什麼笑,我需要隱私!」
謝無舟:「行。」
這傢伙最近倒是挺好說話。
鹿臨溪下意識翻看了一眼好感度。
浮云:2990
沈遺墨:25
謝無舟:360
撇開主角的不看,反派的好感度比上次高了六十。
雖然漲得不多,但也算穩定增長吧。
毫無疑問,這樣穩定的增長給了她些許奇妙的勇氣。
大鵝沉思片刻,再次仰起頭來,認真問道:「你剛才說,陸城適合收集怨氣,是認真的嗎?」
謝無舟反問:「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鹿臨溪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你就是很少認真啊,每天都一副遊手好閒吃瓜看戲的模樣。」
謝無舟不禁笑了:「你現在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你知道的,我又不怕死。」大鵝聳了聳翅膀,「要是哪句話說得不順你意了,你完全可以弄死我呀。」
謝無舟:「你還那麼想死呢?」
鹿臨溪:「不然你以為我碰那沒用的符咒做啥?」
謝無舟:「別白費心思了,你死不了的。」
鹿臨溪:「……」
是了是了,知道了。
有您老護著,就連想死都是痴心妄想行了吧。
死不了就死不了唄,她又不是非死不可。
現在進主線了,時不時就會有積分進帳,她遲早有一天能把靈根湊夠的!
這陸城有妖,那就一定有任務,有任務就會有積分。
死不死的先放一邊,她需要想辦法把這裡的積分先弄到手!
鹿臨溪:「謝無舟,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謝無舟:「你說。」
考慮到如果直接發問,很可能回收一個新鮮的反問句,聰明的大鵝決定使用一些小小的話術。
「這陸城中的妖物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外頭來了那麼多方士都奈何不了它,就連沈遺墨也察覺不到它的所在……」鹿臨溪說著,忽而話鋒一轉,拍起了某人的馬屁,「但是人間的妖物,不管再怎麼厲害,也一定厲害不過魔尊大人您吧?」
那一刻,大鵝仰著自己小小的腦袋,望向謝無舟的那雙豆豆眼裡閃爍著光!
那是信任,是期待,是每一個自戀人士都會很受用的崇拜!
當眼神戲做足以後,大鵝歪了歪頭,認真問道:「所以,那麼厲害的你,能察覺到它在哪裡,是什麼來頭嗎?」
謝無舟聞言,似於不經意間挑了挑眉。
他看著鹿臨溪沉思了片刻,忽而沉默地閉上了雙眼。
鹿臨溪半點不急,只仰著腦袋默默等著。
沒多會兒,她便等到了回應。
「妖氣聚於城南。」謝無舟說著,緩緩睜開了眼,「此妖修為僅有千年。」
「僅有?!」
「怎麼?」
大鵝連忙搖頭:「沒怎麼,是我大驚小怪了!」
沒啥毛病,千年修為,對他而言確實是僅有。
既是僅有,那處理起來應該很輕鬆吧?
「謝無舟,你是個好人,對吧?」大鵝向前伸出一對翅膀,抱住了謝無舟的小腿,「上次你做了件大好事,有沒有覺得,做好事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想不想再感受一次啊?」
謝無舟:「我是魔頭。」
鹿臨溪:「……」
謝無舟:「我喜歡做壞事。」
鹿臨溪:「……」
謝無舟:「上次是個意外,人活一世,意外不能太多。」
鹿臨溪:「……」
謝無舟:「哦,對了,提醒一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
鹿臨溪:「啊?什麼時間不多了?」
謝無舟揉了揉大鵝的小腦袋,彎眉笑道:「睡吧,有什麼事白天再說,別回頭掉毛了又來怪我。」
他說罷,將大鵝從自己小腿上扒拉下去,脫下鞋子上了床。
「誒?」
鹿臨溪還想問點什麼,卻見床簾倏地落下,屋內燭火也於瞬間盡數熄滅。
好你個謝無舟,大晚上睡不著,非要抓我聊天。
現在自己聊夠了,也不管我話說沒說完,就搞強制熄燈是吧?
門兒都沒有!
「謝無舟!」大鵝一下將腦袋伸進了床簾,瞪大眼睛,兇巴巴地吼了一聲,「不准睡!!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時間不多了?!」
謝無舟:「再吵殺人。」
鹿臨溪:「……」
大鵝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把腦袋縮了回去。
這個陸城,有一隻妖物已經夠了。
大家活在這個世上都挺不容易的,有些魔頭既然想睡,那便放他去睡吧,省得他醒著造孽了。
可是有些事吧,往往忍一時越想越氣。
短暫憋悶後,大鵝忍不住撲扇著翅膀,摸黑將某人的兩隻鞋子分別踹進了床底與桌底。
只要一想到這傢伙明早起來得光腳彎腰四處找鞋,她心頭那份強制熄燈帶來的憋悶便也頓時消解了不少。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終於知道謝無舟為什麼那麼愛笑了——因為他缺德啊!
以前太講道德了都沒發現,原來幹缺德事真的可以提升幸福感的。
這幸福感一提升,心裡頭就不悶了,困意自然也就上來了。
就這樣,心累了一天的大鵝,輕輕臥在床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
次日一覺醒來,鹿臨溪仰著脖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謝無舟不在屋內。
她下意識伸長脖子、歪著腦袋,朝床底下看了一眼。
昨夜被她踹進去的鞋子竟然還在裡面。
她扭頭朝身後望去,果不其然,桌底下那隻也沒有挪動半點位置。
行吧,是她天真了。
那傢伙衣服都不缺,哪還能缺鞋子呢。
鹿臨溪撲扇著翅膀衝出了房門,一眼便看見了樓下圍著桌子吃早餐的三人。
與此同時,謝無舟擡頭悠悠看了她一眼。
雖然沒有證據,但她總覺得這傢伙臉上有種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是在笑話她昨晚無能狂怒下做出的毫無攻擊性的小動作。
但她是絕對不可能被這種事情擊垮的!
她邁著步子啪嗒啪嗒衝下樓去,幾步助跑,輕鬆起跳,一下蹦上了三人圍坐的那張桌子,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大家,早上好啊!」
謝無舟看了她一眼,似是懶得說話。
「小溪早上好!」浮雲笑著應了一聲,末了還不忘向沈遺墨翻譯了一下,「小溪在和我們問好呢。」
沈遺墨反應了一下,回神後對大鵝點了點頭:「小……小溪,早上好。」
大鵝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時像個小老師似的,背著翅膀走到謝無舟面前,偷襲似的,忽然伸長脖子在他耳邊大喊了一句:「謝無舟!早上好啊!」
謝無舟微微蹙眉,擡手將那近在耳邊的鵝嘴輕輕推開,閉目應了一聲:「好。」
浮雲在一旁笑出了聲,下一秒似是察覺到這樣有些不妥,於是連忙埋頭喝起了自己的粥。
看著謝無舟揉起了自己的耳根,鹿臨溪一下身心舒暢了很多。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饅頭和粥,歪著腦袋問了一句:「有我的份嗎?」
「有的有的,不知道你多久醒,怕涼了,都在鍋里溫著呢,我去給你拿哦!」浮雲說著,站起身來,向後院跑去。
很快,她的那份來了。
浮雲記得先前自己被餵食時的樣子,於是沒等謝無舟動手,便先一步有樣學樣,為鹿臨溪把饅頭一點一點掰碎了。
她一邊掰著饅頭,一邊十分開心地小聲念叨著:「小溪,我都可以這樣照顧你了,以後我們不需要再靠別人,也能過得很好了!」
嚯,寶寶,你這話十分自立自強!
但是某個希望你成為一個究極戀愛腦的反派未必能夠聽得呢!
鹿臨溪這般想著,下意識看了一眼謝無舟,見他似是沒有任何反應,便又收回了目光。
「小溪,你慢點吃。」浮雲說,「等你吃完,我們一起去城裡轉轉,看看有沒有可能尋到那殺人妖物的蹤跡!」
浮雲隨口這麼一說,鹿臨溪立馬就想起了昨晚謝無舟說過的話。
——妖氣聚於城南。
想讓謝無舟主動帶路大概是沒可能的,她得想個法子把大家帶過去才是。
鹿臨溪:「一座城也太大了,漫無目的不知道要找多久,要先確定一個大概的方向嗎?」
浮雲點了點頭,認真道:「既然城中家家戶戶都貼著的符紙有問題,那賣符的人肯定有點問題!」
鹿臨溪:「有道理哦。」
浮云:「我們剛才問過店小二了,他說那位高人住在城南一處小院兒,城裡人都知道,路上隨便打聽打聽就能找到了!」
鹿臨溪:「這樣啊!」
看來不需要她費心思去引導了。
主角不愧是主角,他們是會自己動的誒!
浮云:「不過呢,我們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太早去找那個賣符的也許會打草驚蛇。或許我們應該先兵分三路,在城中打聽打聽這妖物的消息,午後到城南集合,一起去看看那個賣符的什麼情況,然後再做下一步決定!」
沈遺墨:「浮雲說得對,是該先打聽打聽消息。」
「那我去城東,你去城北,謝無舟去城西。」浮雲說著,側頭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喝粥的大鵝,「小溪跟我一路!」
鹿臨溪想了想,擡頭道:「我還是跟謝無舟一路吧。」
浮雲眼底閃過一絲困惑:「啊?」
鹿臨溪連忙解釋:「他喜歡偷懶,你知道的,我得盯著他!」
浮雲眨了眨眼,瞄了一眼謝無舟,似是覺得鹿臨溪說得有幾分道理,一時點了點頭:「也行,那你倆一路吧!」
為了早點賺到積分,鹿臨溪很快吃飽了肚子,急匆匆跳到了客棧門口,催促起了今日份的行動。
她出門時沒見著馬車和車夫,下意識問了一嘴,才知道那車夫膽子小,昨兒在客房裡哆嗦了一晚上,天一亮就找謝無舟結帳走人了。
別看昨天夜裡冷靜,陸城的白天,街上還是有些人煙的。
太陽剛從東邊兒升起,陽光還不算刺目。
鹿臨溪跟在謝無舟的身後,才走沒幾步路,便見他轉身進了一家茶樓。
這傢伙,還真是消極怠工啊。
想想也是,主角一心降妖除魔自然積極,他這反派可沒興趣幹這些好事。
反正她跟過來,不是為了監督他幹活的,單純只是怕他一個人偷偷跑去搞事情罷了。
謝無舟不幹事,她倒也樂得輕鬆,同他在這茶樓里一坐便是一個上午。
眼瞅著快到集合的時間了,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待會兒人家問你有啥收穫,你咋說啊?」
謝無舟:「這個簡單。」
鹿臨溪:「有多簡單吶?」
謝無舟:「他們問起來,我只需要說四個字。」
鹿臨溪:「哪四個字?」
謝無舟:「我也一樣。」
鹿臨溪:「……真有你的!」
別人幹活你喝茶,別人答題你復讀是吧!
無恥,太無恥了!
鹿臨溪一邊在心裡暗罵無恥,一邊和無恥之徒慢悠悠地去到了城南。
分散的小隊很快在城南重新匯合。
正如小二所說,陸城裡的人都認識那位高人,隨便打聽打聽都能知道他住在哪裡。
那位高人是個道士,具體叫什麼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管他叫黃道長。
他來此不算久,一直住在城南,性子古怪得很,平日裡幾乎不怎麼見人,家中除了符紙就是筆墨。
看上去好像除了符道之術外什麼都不在意,偏偏又挺愛錢,同他說話他不理,同他買符他才應。
除了那位高人的消息,他們還打聽到了別的消息,幾乎都是昨晚掌柜的沒有提到過的。
比如,城中有人說,夜間聽到過女子的哭聲,不像是有人遇害時的驚慌,倒像是一種無助的哀怨。
再比如,城中受害者不是沒有男人,可大多時候都是年輕女子。
有些女子失蹤了,就再沒被尋到,而有些就算尋到了,也都不是全屍。
如果只是失去身體的某個部位,或許還算是死得好看的。
有的姑娘被尋到時,甚至失去了大部分皮膚。
現如今的陸城,但凡家裡有錢或是有點關係的,都已將家中女子送出城去,投奔了外地的親戚。
可送出城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說是前不久就有兩家姑娘在出城的路上失蹤了。
現下家裡人都急瘋了,可怎麼也尋不到下落。
浮雲說,她打聽消息的時候,不止一個人勸她趕緊離開陸城。
他們說什麼,那隻妖物恐怕是個受過刺激的妒婦,見不得年輕貌美的女子,所以那些被尋回的屍體才會如此殘缺。
「妖也好,鬼也好,害人多是為了修煉。」沈遺墨說著,不由眉心緊鎖,「它們有的汲取陽氣,有的吸食血肉,可這種需要他人的肢體或是皮膚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不管怎樣,我們得趕緊把這傢伙揪出來。」浮雲雙手叉腰,氣憤道,「實在是太殘忍了,人類總是厭惡妖族,都是這種傢伙害的!」
「浮雲,這妖物既以女子為目標,在它現身之前,你還是不要單獨行動了。」沈遺墨擔憂地說道,「我怕你修為不及它……」
「嗯!」浮雲點了點頭,「我跟著你們,我不添亂!」
話到此處,她擡頭看了看逐漸向西偏移的太陽,連忙催促道:「我們也別在這兒杵著了,快去找那個黃道長吧!」
說罷,轉身向先前問好的方向跑去。
「好。」沈遺墨點頭應著,忙跟上了她的腳步。
他們甚至都沒有問一下邊上沉默了許久的謝無舟一上午都幹了些什麼。
「這下連四個字都不用說了。」謝無舟感慨著,可那話語中哪有半點遺憾?
「懶不死你!」大鵝忍不住小聲嘟囔。
話音落下,見謝無舟事不關己地跟了上前,便也連忙追在了身後。
這一路,浮雲走在最前頭,一路問尋著方向,沒多會兒便尋到了那位黃道長的家門。
浮雲上前敲起了門,可門內卻沒有半點動靜。
好怪哦。
可這麼怪,沒準會有危險吧?
有危險的地方,怎麼能少了想死的鵝呢!
鹿臨溪一臉興奮地湊到了門口,嘴巴嘗試著叨了叨門縫。
浮云:「奇怪,是沒人嗎?」
似在回應她的話,裡頭傳來了沉沉的腳步聲。
鹿臨溪睜大了好奇的雙眼。
院門拉開縫隙的瞬間,一個面色暗黃的道士從里斜著探出了半個腦袋。
枯草似的長髮恰好落在了大鵝無比好奇的腦袋上。
就那一刻,鹿臨溪給嚇得不輕,「嘎」的一聲縮到了謝無舟身後。
鹿臨溪:「鬼!鬼鬼鬼鬼鬼!」
謝無舟:「……是人。」
浮云:「小溪,別怕,是人!」
沈遺墨:「……」
鹿臨溪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真是一個人。
那道士身形十分消瘦,消瘦到有些撐不起身上寬鬆的道袍,乾枯的頭髮略顯凌亂,凹陷的眼眶裡,裝著一雙仿佛快要掉出來了的布滿血絲的雙眼。
活人該有的精氣神,他是半點兒沒有。
乍一眼看去,跟具屍體似的。
要不是他眼珠子還在上下打量著門外三人,她簡直要懷疑這傢伙不是一個活人。
剛才站太近,被這種東西突了臉,真的嚇死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