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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老闆》

2024-09-13 22:23:17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老闆》

  「你告訴媽媽, 媽媽才能幫裴頌解決問題。」宋斐然抱著小螃蟹看裴頌,仿佛也是在對裴頌說:「他的爸爸很壞,打人、賭博、借高利貸, 還欠了很多人替他打工的錢, 你知道什麼是賭博的。」

  小螃蟹仰頭看著媽媽,點頭說:「是犯法的。」

  

  「對,是犯法的。」宋斐然耐心地和小螃蟹解釋:「他為了還賭博欠的錢把裴頌的工資也騙走了,這樣連兒子也騙的壞人,媽媽擔心他接近你會傷害你,所以才生氣。」

  小螃蟹皺緊了眉頭, 扭頭看了一眼裴頌問:「你的錢全被騙走了嗎?」

  裴頌站在那裡, 眼眶紅得很厲害,點了一下頭。

  他聽見小螃蟹說:「那他真的很壞,你連手機屏幕都捨不得換。」

  裴頌低下頭忍著淚水, 是啊, 他真的很壞, 連小螃蟹都知道他那麼壞,母親為什麼不能明白?

  「媽媽,我會小心的。」小螃蟹向宋斐然保證:「我看見他就馬上躲開, 你不要生裴頌的氣,他也很可憐。」

  宋斐然摸了摸女兒的臉,她是聰明又善良的孩子,她有一顆強大又富有共情能力的心, 這是非常可貴的。

  「你不需要小心,媽媽會替裴頌解決這個問題。」宋斐然對她說:「這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 我們去解決就好了,你知道的, 媽媽很厲害。」

  裴軍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

  小螃蟹抱住了宋斐然,無比安心信賴:「媽媽最厲害,沒有問題能難倒媽媽。」

  「當然。」宋斐然笑著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她就是小螃蟹最厲害的靠山。

  這天晚上裴頌沒有走,他心裡愧疚留下陪小螃蟹看了一會兒繪本。

  她趴在沙發上翻著書頁,聽著他講書頁上的故事,似乎已經沒有不開心了。

  可裴頌的心裡沉甸甸的,他想起小螃蟹在書房裡替他求情的那些話就覺得心碎,這本就是他的過錯。

  他念繪本的聲音聽了聽,到底還是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小螃蟹擡起頭看他,「為什麼對不起?」

  「因為……」裴頌從心底里壓著的那些話里找了最容易說出口的一句:「因為我不該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媽媽,透露老闆的信息是我的失職。」

  「好吧,這確實不太好,但沒關係。」小螃蟹很輕鬆就原諒了他:「我也很難對我媽媽保密,我什麼都想告訴她。」

  裴頌喉嚨里堵了住,他看著小螃蟹難以言喻這一刻的感受。

  她是個特別特別好的孩子,特別特別好的人。

  「謝謝你能原諒我。」裴頌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客氣。」小螃蟹又翻了一頁繪本:「媽媽說這是一件很小的事,不值當難過掉眼淚。」

  裴頌好像在這夜裡明白小螃蟹的「好」,是因為宋斐然是個強大的母親。

  強大到為小螃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和信賴感,天大的事在她面前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可以去解決,不需要難過落淚。

  不會像他的母親那樣,虛弱的哭著問他:「要債的砍了你爸三根手指,下一次會真的打死他,媽難道看著你爸去死嗎?媽能怎麼辦?走到這一步了能怎麼辦啊小頌?」

  能怎麼辦?

  這句話從他媽媽第一次被他爸打斷肋骨開始,伴隨了他整個人生。

  每一次他憤怒地推開父親,將父親按倒,母親都會哭著攔住他說:他是你爸!

  每一次他要她離婚,她都會痛苦又自我折磨的說:我命不好攤上了你爸,能怎麼辦啊?能怎麼辦?

  明明那條路就擺在她面前,可她避而不見,享受痛苦成了她最習慣的生活方式。

  「好了,該睡覺了。」宋斐然從臥室出來,剛洗過澡的身上還帶著潮氣,笑著過來對小螃蟹伸手:「故事明天再繼續。」

  裴頌擡頭看她,她素著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第二天一大早,裴頌就去那家包子鋪買了流沙包,又去一家網紅麵包店排隊買了那款最貴的夾牛排的麵包。

  出差的時候,他給斐然、姜助理買過一次,斐然似乎很喜歡,還問了是哪家。

  這家麵包店還有鮮花賣,他在鮮花前躑躅了一會兒,服務員過來問他要送女朋友?

  他想了想說:「送老闆。」

  服務員明顯愣了一下,卻還是專業素養很高地推薦了他一束君子蘭加蝴蝶蘭的鮮花,說寓意對方品德高尚。

  這寓意聽起來確實很適合宋總。

  雖然價格高得嚇人,但裴頌還是買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母親給他發了一條語音微信。

  媽:「今天天氣預報說會下雨,你晚上過來的時候,開車要小心點,別開太快。」

  像是一口潮濕的氣又堵在了心口。

  裴頌知道,這是他媽向他道歉的方式,從小到大都這樣,會溫柔地關心他,叫他多穿衣服、快來吃飯……然後將這件事「翻篇」了。

  但這次不行。

  他不方便打字,也回了一句語音:「我的錢要回來了嗎?」

  昨晚他就和母親說了,他的錢必須要回來,必須母親自己去問裴軍要回來。

  他很清楚這個錢根本要不回來一毛,只要到裴軍手裡他不是還債就是拿去又賭了,但他就是要母親去要,不是為了拿回錢,而是逼母親徹底跟裴軍撕破臉,徹底死心。

  母親這次直接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裴頌接通就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小頌你真要逼死媽嗎?」王蓮哽著聲音:「那些錢媽去賣血還你行不行?你明知道這個錢要不回來了,你非要我去……」

  「要不回來你也要去要。」裴頌堵在胸口的氣頂到了喉嚨口,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在發抖:「我是為這些錢嗎?我就是要逼你和裴軍斷乾淨!他把你和我害得這麼慘你為什麼還要這樣?還要這樣啊!」

  他情緒幾乎要失控,他恨自己嘴笨講不出十分之一自己內心的失望和崩潰:「你明明知道這些錢我是怎麼攢下來的,為了給你攢夠手術費我不敢休息一天,一個小時,不敢吃飽一頓飯,我每次洗澡都在看著水錶!」

  車前的道路仿佛都變得震盪起來,他手指抖得快要抓不住方向盤,可悲的是他在這一刻還想著:不能崩潰,車子很貴,刮花了他賠不起。

  而他的母親只會哭著說:「是媽的錯,都是媽的錯,如果不是給媽治病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你就當媽死了吧別再給我治病了……」

  裴頌徹底崩潰地將車子停下,想好好和她講,想和她發脾氣,可他發現他只會痛苦地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總要和他這樣說?他明明是在說她不該到現在還聯繫裴軍,給裴軍錢,為什麼非要扯到她治病的事?他從沒有不想給她治病過……

  -----

  書房裡。

  宋斐然還穿著睡衣,手機里正在播放此時此刻的行車記錄儀,她清楚的聽見裴頌和母親的對話,聽見裴頌崩潰的說:「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之後裴頌就掛斷了手機,車廂里只剩下他不停的呼吸聲,他連崩潰也是沉默的,除了自己忍受,沒有哭,沒有怒吼。

  嘴可真笨。

  宋斐然真驚嘆,他連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會說的嗎?吵架吵成自己崩潰也是驚人。

  手機里一個未知號碼打過來,剛剛好是早上六點四十。

  這個時間點只能是樊勇,每次她們通話,他都回約在一個「不常規」的時間。

  宋斐然接起來,聽見了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聲音。

  「宋總早。」是樊勇。

  宋斐然笑了笑:「早,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還不錯吧?你妻子身體好了嗎?」

  樊勇也輕笑了一下:「托您的福,過得很好,這幾年我妻子的身體也大好了,收養了慧慧後她就越來越好了。」

  「那就好。」宋斐然只見過他妻子幾次,是個生命力旺盛的美麗女人,孩子被殺害之後就枯萎了,好在她和樊勇都走出來了,重新開始的新生活。

  「我的人已經跟蹤上裴軍了。」樊勇言歸正傳說:「昨天晚上他去了一個豬肉廠子裡,那個豬肉廠裡面是賭牌的,組建這個賭牌廠的人就是給裴軍放高利貸那波人,叫沈威,我坐牢之前也跟他打過交道,他放貸不是一兩年了,在江城道上有些名氣,他上面還有位靠山,是明輝地產的大老闆。」

  明輝地產。

  宋斐然想起來了,早之前她們公司和明輝地產還有過合作,那位大老闆叫王明輝,有些背景,做事非常高調,但後來地產生意不行,他其他投資也失利,和她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了,她也沒怎麼聽說過他了。

  「監聽器昨晚也裝在裴軍手機里了,他昨天去豬肉廠子裡還了十萬塊,和沈勇保證幾天內就能還上所有錢,說有一條財路問沈勇干不干。」樊勇說:「晚上一點四十我會把那些監聽錄音發給您。」

  一條財路。

  宋斐然冷笑,一群下三濫腦筋敢動到她女兒的頭上。

  她掛了電話之後,又給姜珊打了過去說:「明輝地產最近有沒有什麼投資項目?」

  姜珊很快查清楚回她,說是明輝地產最近兩年在做新電車和智能家居,但虧損巨大,在招新資方。

  宋斐然想了想說:「你去見一見王明輝,就說我們公司有意向入資。」

  結束了通話,她手指點在屏幕上,到底還是給裴頌撥了個語音通話。

  裴頌那邊馬上接了起來,聲音有點啞:「宋總您醒了?小螃蟹醒了嗎?」

  「醒了,在等著你帶流沙包回來。」宋斐然說:「快下雨了,快點回來。」

  手機那頭的裴頌靜了好多秒,然後啞著聲音說:「好,我馬上就回來了。」

  天陰得很厲害。

  裴頌開車駛入別墅區,一顆心漸漸平靜,可不知道為什麼平靜下來反而更想落淚。

  小螃蟹在等他,斐然在等他,他這樣腐爛的人生,好像變得有那麼一點點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等他把車子駛入院子裡,他看見穿著小熊睡衣的小螃蟹站在落地窗前沖他揮手,張大嘴在叫他:裴頌。

  幸福的不可思議。

  他帶著吃的和花下車進屋,小螃蟹就朝他跑過來:「哇!你還買了花,是送給媽媽的嗎?」

  他擡頭看餐桌邊的宋斐然,輕輕「嗯」了一聲,拿花走過去放在了餐桌上,不敢看她的眼說:「順手買的,不知道宋總喜歡什麼花。」

  宋斐然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裴頌這個呆子還會買花。

  她看了一眼外包裝,居然是那家網紅店的花,她記得這家店的花一束至少要一千多。

  他還有錢嗎?

  宋斐然在心裡嘆了口氣,拿過花說:「挺漂亮的。」

  裴頌臉上就多了一些笑容,又拿出流沙包和麵包:「還有麵包,之前您吃了說喜歡的。」

  宋斐然看著他,他這樣笨,就算她不欺負他,他也會被身邊的人欺負。

  之後的幾天,裴頌真沒有再去醫院,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讓母親清醒,在父親和他之前做出選擇。

  但他醫院的費用照付,姜助理給他預付了半個月的工資。

  他知道這一定是斐然的意思,他很感激,除了更盡心地接送小螃蟹外,留宿在別墅里會儘可能地陪著小螃蟹玩。

  宋斐然公司似乎忙了很多,她最近總加班,回來也會在書房裡忙。

  正好裴頌不再去醫院,可以花更多的時間陪小螃蟹,就連小螃蟹複查牙齒,宋斐然走不開,也是裴頌陪著去的。

  這是小螃蟹第一次沒有媽媽的陪伴來看牙,原本不想哭,但躺下去眼淚就自己掉了出來。

  看完之後,裴頌把她抱了出來。

  她抽抽搭搭的變得很脆弱,手指來來回回摸他長長的發尾,在他懷裡小聲說:「摸起來有點像我的阿貝貝……」

  裴頌心裡又酸又覺得幸福,他替小螃蟹擦掉眼淚說:「那你摸著它是不是就沒有那麼痛了?」

  他想:他不是痴心妄想想替代小螃蟹的爸爸,他只是想對她和斐然好一點,因為她們對他那麼那麼好。

  -----

  當天下午,宋斐然果然收到了樊勇的匯報,裴軍和放貸的沈威果然跟蹤了裴頌的車。

  這幾天沈威被裴軍說動,一直在悄悄跟蹤裴頌的車,摸清了小螃蟹的日常行程。

  宋斐然聽了裴軍的手機監聽記錄,沈威讓他去聯繫裴頌,哄著自己的兒子把小螃蟹帶出市區,說市區到處是監控不方便動手。

  裴軍倒是有自知之明說裴頌不可能聽他的,只會借著這個機會把他再送進警局裡。

  他們踩點了牙科的地下停車場,試圖找一個能避開監控的地方,但沒找到。

  他們在等待一個下手的契機。

  這個契機太難等了。

  裴軍已經接連幾天偷偷蹲點在學院的門口等著小螃蟹放學,可這學院門口也到處是監控,裴頌更是寸步不離的接送她,不上學的周六周天裴頌這個保鏢也跟著她。

  幾天下來裴軍發現,小螃蟹根本就沒有落單的時候。

  他比任何人都著急,再這樣下去沈威失去耐心,還是會砍掉他的一隻手,是真砍,這群放高利貸的人什麼都幹得出來。

  放學鈴聲響起來,他站在學院門口最近的一家小商店裡假裝買東西,這幾天他發現小螃蟹放學後很愛在這家小商店裡看一會兒小貓。

  因為這家小商店養的貓剛生了小貓崽,一群小孩子就愛放學後湊過來看小奶貓。

  果然,沒一會兒小螃蟹就拉著另一位女同學的手跑進了小商店,老闆娘笑著和她們打招呼:「今天又來看小貓了啊?」

  她們通常會先買點東西,再看小貓,所以老闆娘很歡迎她們。

  「姐姐,我買一瓶脈動,敏敏要一袋麵包。」小螃蟹用手錶掃碼,大方地替敏敏也付了錢,然後把買來的東西轉身塞給裴頌:「你吃吧。」

  裴頌無奈地接在手裡笑了笑,這幾天他每天都要吃這些東西,因為小螃蟹在看牙不能亂喝東西,敏敏也被家裡管著不能亂吃「垃圾食品」。

  她們只是為了看貓,買的東西都會交給裴頌吃掉。

  躲在架子後的裴軍怕裴頌看見他,蹲下去假裝翻找他要的東西,餘光掃著玻璃門下的貓窩,兩個女孩兒穿著校服蹲在貓窩旁在看小貓。

  而裴頌就站在她們身邊。

  裴軍心裡罵了一句裴頌,這可是他親兒子,他把他養這麼大,還送他上軍校,結果出了事他就撇得乾乾淨淨,不但把他送進警局,還胳膊肘向外拐,替別人看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就是一個月給他幾萬塊的工資嗎?

  他又想起王蓮和他說,裴頌不願意相親,看不上人家小萍。

  他看啊,裴頌就是跟了那位宋斐然宋總眼光高了,他也在電視上見過那個宋斐然,確實比明星還漂亮,要是裴頌真能攀上這個富婆,說不定還能幫他一把?

  但轉念一想,要是裴頌肯顧念父子親情肯幫他一把,他用這麼難嗎?早就把人綁成功了。

  「這隻小貓好像長大的一點。」小螃蟹輕聲說:「昨天它還小小的。」

  兩個女孩兒嘀嘀咕咕笑起來。

  裴軍瞥見自己兒子臉上那抹笑容,那簡直跟看自己女兒差不多的表情,又不是他親生女兒。

  「真可愛,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能吃小魚乾。」敏敏說。

  「它們媽媽可以吃。」小螃蟹說:「我今晚要去抓魚,敏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去湘江公園外的小河邊,我們可以帶過來給貓媽媽吃。」

  「你媽媽同意你晚上去抓魚啊?」敏敏驚訝地問。

  「是啊。」小螃蟹很開心:「我說想給貓媽媽抓魚,她就同意了,裴頌會陪著我們,很安全的,敏敏一起去吧。」

  敏敏猶豫著說:「我得問問我媽媽,她不一定答應,因為我晚上還要補習,你真幸福,你媽媽都不會逼你補習。」

  湘江公園外?那不是在大郊區嗎?

  裴軍耐著性等裴頌帶她們走了,他才起身快步出去,止不住興奮地給沈威打了個電話:「機會來了沈老闆!」

  ----

  「……今晚湘江公園外!那附近我記得是一片野河,沒有監控,您等我現在就過去踩踩點……」

  裴軍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免提狀態下清晰無比。

  沈威跪在一雙裸色矮跟皮鞋下,額頭冒汗。

  手機被掛斷。

  坐在一旁的王明輝一腳就踹在他身上,他被踹得摔倒,王明輝仍然不解氣,起身又踹他幾腳,抓住他的衣領又給了他一耳光怒道:「你知道那是誰的女兒嗎?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把算盤打到宋總頭上!」

  他被王明輝重重甩到了那雙裸色皮鞋旁,擡起頭就對上一張又美又冷的臉。

  宋斐然托著腮,手裡還拿著沈威的手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說:「王總,我拿十幾個億誠心投進你的公司,你的人卻在算計著綁架我女兒。」

  「宋總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王明輝著急地解釋:「我要是知情怎麼可能允許這事兒發生啊!」他又拽著沈威讓他道歉。

  沈威重新跪好,自扇嘴巴一再道歉,他是真沒想到宋斐然居然是王總的投資人,要是知道這層關係他絕對不敢打這種主意。

  「幸好這事兒還沒發生。」王明輝出了一腦門的汗,卑躬屈膝地道歉:「您說吧,您要怎麼才能出這口氣?」

  他太知道宋斐然這人愛女如命,今天被宋斐然約來這兒他也萬萬沒想到是為這事兒,沈威真的蠢出了天際!他知道宋斐然是什麼人嗎?他怎麼敢打她女兒的主意啊!他是以為宋斐然是吃素的?宋斐然早就先監聽了沈威的人!他還覺得自己有本事動宋斐然的女兒?

  蠢貨!

  他又踹了沈威一腳。

  沈威身體撞在桌子上,發出好大的聲響,他也很清楚自己這次栽了,宋斐然帶著監聽錄音,直接把他的大老闆約過來,肯定不會那麼善罷甘休。

  王總那麼大的項目要是毀在他手上,他別想活了。

  所以他直接說:「宋總,是我有眼無珠,鬼迷心竅。」他又扇了自己一耳光:「您劃個道道,只要您能出了這口氣,我剁幾根手指給您都行。」

  宋斐然看著他,這就是放貸的賭徒,他們的腦子早就被快進快出的錢腐壞了,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要你的手指有什麼用?餵狗狗也不吃。」宋斐然說:「王總,因為沈威是你的人,我今天才賣你一個面子叫你來談,不然就沈威手裡那些爛事,我報警他進去不說,你以為你的公司不會被查?」

  王明輝腦門的汗越老越多。

  宋斐然接過姜珊遞過來的文件袋,丟在地上:「沈威這些年可替你做了不少髒事,當初為了拆遷,他放火燒屋子,燒死了人家的老母親這事你知道吧?」

  王明輝驚恐地看向宋斐然,沒想到她竟把這事兒也查出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啊……這怎麼可能啊!」

  「你不知道?是誰替他花錢擺平的?」宋斐然譏諷的笑了一聲,「王總也不用跟我裝傻充愣,我要是真想送你進去就不會約你過來吃這頓飯了。」

  「宋總,宋總咱們有什麼都好說。」王明輝怎麼能不明白:「我馬上派人把那個裴軍綁過來任您處置,您看行嗎?」

  「我能怎麼處置?綁架未遂報警也最多關幾年。」宋斐然不滿意地把手機撂到了地上:「他出獄後要是發瘋報復我女兒怎麼辦?難道要我女兒一輩子提心弔膽?」

  她看也不看沈威,他這樣的渣滓還不配讓她吩咐,她只對王明輝說:「王總你倒是告訴我,要是有人這樣盯著你的寶貝兒子,你要怎麼辦?」

  宰了他,一個老賭鬼敢算計到他王明輝的頭上,坐幾年牢怎麼行?

  王明輝看著宋斐然,再蠢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早就知道裴軍和沈威背地裡盯上她的女兒,卻一直沒有發作,監聽、跟蹤、搜集沈威那些爛帳的證據,甚至在這個節骨眼投資了明輝公司……難道只是為了打沈威幾巴掌,把一個老賭鬼裴軍送進大牢?

  不可能這麼便宜,那是十幾個億的項目。

  王明輝從前就和她合作過,很清楚她的手段和聰明,她沒有自己動手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也是在給他王明輝機會。

  她要是現在撤資,無疑是對明輝公司的重創,要是她再把手裡那些沈威和他之間的髒事抖出去,王明輝還能不能爬起來很難講。

  今時不同往日,王明輝沒有往日的強盛,而宋斐然的集團越做越大。

  「您放心。」王明輝開口說:「這件事兒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宋斐然這才起身,「時間不早了,我答應了陪女兒去捕魚。」

  她帶著姜珊頭也不回地出了包廂,外面的一望無際的江河,這家餐廳是一家遊輪餐廳,遊輪旁停泊著一艘小艇。

  她喜歡在海上、江上談事情,隱私性好。

  等她走了,王明輝掄圓了手臂重重扇在沈威臉上,氣得怒吼:「你腦子被賭壞了!什麼人你也敢動!那是宋斐然的女兒!你打聽打聽她寶貝她女兒到什麼地步!你有幾條命跟她玩!」

  沈威被扇得撞在桌子上也不敢回嘴,只是說:「我沒想到她會發現,也沒想到跟您有合作……」

  「你的腦子能想到什麼!」王明輝氣得抓住他脖子:「你以為她能把公司做這麼大沒腦子嗎?還你是覺得她一個女人動了就動了?蠢貨!你動她之前沒查查她的底嗎?一個父母都是赤貧的女人,能靠著一筆遺產做到今天的江城首富,她是一般人嗎?」

  王明輝才罵完這一句,沈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他老婆的來電。

  沈威想掛了,王明輝卻覺得這個點來電不對,讓他接起來。

  沈威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很嘈雜的聲音,他老婆很著急地說:「沈威你爸媽帶兒子坐飛機去哪兒了?為什麼帶兒子出國玩這麼大的事不和我商量!」

  「什麼出國玩?我爸媽不是帶兒子在老家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沈威滿肚子火氣。

  王明輝在一旁冷笑了一聲,疲憊的坐進椅子裡對沈威說:「等死吧沈威,你怎麼敢得罪她。」

  沈威一下子懵了,掛了手機回過來神了,馬上就問:「王總,您是說……您的意思是我爸媽和兒子被宋斐然的人帶走了?她怎麼敢……」

  「你試試她敢不敢。」王明輝看向沈威,蠢不可怕,蠢還狂妄才可怕。

  沈威這一刻終於知道事態的嚴重,跪下求說:「王總我真知道錯了,我就一個兒子他不能有事啊,求您給我指條路吧!」

  王明輝也不想再和這個蠢貨多說,嘆了一口氣說:「當著宋斐然的面殺了那個老賭鬼,自己卸一條胳膊看看她能不能消氣。」

  「卸一條胳膊……」沈威臉色蒼白,傻在了原地,要到這種地步嗎?

  王明輝卻譏諷地笑了一下說:「要是你一條胳膊她能消氣你就燒高香吧,不然就拿你這條命換你父母和兒子。」

  沈威腦子嗡一聲。

  ----

  打雷了嗎?

  裴頌買完漁具剛進別墅就好像聽到了雷聲,他擡頭看了一眼天,漆黑的夜色里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陰沉沉的。

  今天不是個出去捕魚的好天氣,怕是晚一點會下雨。

  但宋總已經答應了小螃蟹不好言而無信,他打算帶上幾套雨衣和大傘過去。他把買來的漁具都放在後備箱,又塞了幾套雨具,才進了大廳。

  阿姨準備了一些果切和水、三明治給裴頌帶上,怕小螃蟹玩餓了。

  裴頌接過去卻沒見小螃蟹,只看到了換好休閒裝的宋斐然從臥室出來:「宋總,小螃蟹呢?」

  「她坐敏敏家的車子先過去了。」宋斐然說:「她等不及你回來著急要去,估計這會兒快到了。」

  裴頌笑了:「是我太慢了。」

  他帶上吃的喝的,和宋斐然一起上了車。

  車子行駛出別墅區,朝江城的郊外駛去,車廂里很靜,裴頌悄悄看副駕的宋斐然,想播放她喜歡的音樂。

  卻被她按住了手。

  「不聽音樂。」宋斐然的聲音也很靜:「安靜的和我獨處一會兒。」

  她的手指很涼,車窗外路燈飛速掠過。

  裴頌突然覺得今晚的她很「柔軟」,像是卸下了外殼,坦誠的和他坐在一起,他的心也就跟著變得柔軟。

  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在一起。

  她沒有拒絕,反而是握的更緊了一些。

  裴頌感覺掌心握著他的一顆心,快速跳動著,又親密的融化著,他沒忍住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親了親。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這樣親昵的和她在一起過了,這一刻他幸福到有些酸澀。

  「別和我生氣好嗎?」他喉頭裡噎了好幾天的話終於說出了口:「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合格……」

  他的家庭,他糟糕的父親,讓他不敢奢望什麼,他只想做她和小螃蟹的司機,就這樣做一輩子。

  他嘴笨的要命,不知道怎麼把心裡話表達出去,只是吻著她的手指低低說:「我會合格的,會努力合格的。」

  宋斐然看向他,想起上個世界裴頌死的時候也說了相似的話。

  「我不生氣了。」她笑了笑,釋懷了一樣,有什麼好生氣呢,一個快死的賭鬼不值得她生氣。

  她閒聊的又問他:「我很好奇,要是你父親真的傷害了小螃蟹你會殺了他嗎?」

  她語氣很平淡,裴頌心裡卻被猛地擊了一下,他更緊的握住她的手指說:「會。」

  他沒有辦法去想小螃蟹受到傷害,只是想一想他就覺得崩潰,她那麼健康快樂,像一棵蓬勃生長的樹,像最炙熱的太陽,像森林裡剛剛離開山洞的小熊……沒有人有資格去傷害她。

  所以他又說:「我不會讓小螃蟹受到傷害,我一定不會。」

  宋斐然握著他的手在昏暗的車中慢慢笑了。

  車子駛進崎嶇的小路,兩排的樹木和荒草很高,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荒涼。

  但穿過這條路是一個垂釣坑和農家樂,夏天的夜裡很熱鬧,在那裡撈魚是安全的。

  小螃蟹她們應該已經到了農家樂。

  道路兩旁的路燈似乎壞了,忽明忽暗,裴頌怕把車刮花了,開的很慢,開了不到十分鐘,車子突然震盪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車內滴滴響起警報聲。

  是車胎爆了。

  裴頌的眼皮莫名跳起來,在這裡爆胎了?是路上的碎玻璃嗎?

  他看了道路兩旁漆黑的樹叢,解開安全帶對宋斐然說:「你別下車,我去看看。」又說:「我下去後你就先把車門鎖好。」

  安全第一。

  宋斐然點了點頭。

  裴頌推開車門下車,直接將車門鎖了上,才走到車前彎腰去檢查輪胎,在看到黃土道路上鋪著的阻路釘帶時立刻警覺了起來,這是人為放的。

  背後一道黑影突然朝他撲過來,裴頌猛地轉身扼住那人的喉嚨將他「砰」的按在車前蓋上,在看清那張臉時整個人愣了一下:「裴軍……」

  下一秒,腹部驟然刺痛了一下。

  他慌忙抓住裴軍的手,低頭看見裴軍手裡抓著一把匕首,他拽著裴軍的手猛地扭斷卸走那把匕首,在裴軍劇烈的慘叫聲中頭暈目眩。

  糟了。

  他眼前發黑的去看那匕首,這不是普通的匕首,是一把麻|醉|槍|匕首,他中了麻|醉|劑。

  「快來!威哥快快!裴頌放倒了!」裴軍握著胳膊翻身對開栽過來的裴頌大喊:「宋禮歌就在車上!」

  裴頌撐著車前蓋暈眩的幾乎要站不住,扭頭看見黑漆漆的樹叢里走出一群人,各個拿著砍刀,最當前的那個人他認識,是給裴軍房貸的沈威。

  他怎麼可能反應不過來,這是裴軍聯合沈威設的埋伏,要來綁架小螃蟹。

  裴軍!裴軍!

  他在天昏地暗中氣的發狂,立刻撐著身體去撞開拉車門的裴軍,朝車裡喊:「別開車門!開車走!去安全的地方報警……」

  可不知道是不是車內的宋斐然沒聽清他的話,她推開了車門,問他:「你沒事吧?」

  「鎖門!」裴頌想把她推進去。

  裴軍卻瘋了一樣衝過來抱住他,將他死死按在車邊:「不想死就別礙事!別擋我財路!」

  裴頌盯著他,只覺得陌生,這哪裡是他的父親,這根本連人也不是了。

  「威哥快抓人!別讓那女的報警!」裴軍扭頭看向站在車邊的宋斐然,丟開裴頌直接衝過去去搶她手裡的手機:「敢報警就捅死你!」

  「裴軍、裴軍……」裴頌腦子裡的一切在這一刻坍塌,天旋地轉,四肢無力,天地都是晃動的,他在晃動中看見裴軍瘋子一樣沖向宋斐然,看見道路兩旁拎著刀的人一個個跑過來,他這樣的人終究還是連累了宋斐然。

  「裴軍……」他用盡力氣撐起自己,猛地撲向裴軍,手裡的匕首用力捅入了裴軍的腰部。

  他已經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裴軍的慘叫,他站不住的身體壓著裴軍倒在地上,又一下捅進去,血噴在他臉上,像小時候很多次挨打流血的感覺,像母親眼淚落下來的感覺……

  他很熟悉這種感覺,他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失去靈魂一般,再一下捅下去……

  手忽然被抓了住,有人很大聲的叫了他:「裴頌!」

  他在漆黑的眩暈中愣了住,是宋斐然的聲音,是斐然。

  他立刻握住了斐然的手,在昏迷之前用力的推她:「上車,快走快走斐然……」

  她不能出事,她和小螃蟹誰也不能受傷害……

  可麻醉來的那麼快,他來不及保護斐然,一腦袋栽了下去,快走斐然……

  血流滿了宋斐然雙手,她抱住昏過去的裴頌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裴軍的血,裴頌滿是鮮血的臉栽在她懷裡,她的心強所未有的猛烈跳動著。

  她忽然想起上個世界裴頌為她當天雷劫死的那一刻,也這樣血淋淋的倒在她懷裡,緊緊抓著她問:「這次我是不是合格了?」

  他沒有辦法殺了他的師父,所以他殺了自己來護她渡劫成功,來彌補他的「不合格」。

  現在,他合格了。

  他的父親倒在黃土路上奄奄一息。

  他說到做到了。

  宋斐然抱緊他,身體幾乎在戰慄,就該這樣,就該這樣的裴頌,愛是瘋狂的,偏激的,失去理智的。

  做的很好。

  血的氣味飄蕩在快要下雨的夜色里。

  幾步之前是沈威嚇呆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是說他來處決了裴軍嗎?

  「樊勇。」宋斐然抱著裴頌叫了一聲。

  樹叢中猛地閃出一個人,快步衝到了她跟前,戴著黑帽子黑口罩,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在宋斐然要卸下裴頌手裡的匕首時,先一步說:「宋總別碰。」

  他來,不要留下她的指紋。

  樊勇抽走裴頌手裡的匕首,擦掉指紋。

  「給沈威。」宋斐然擡了擡下巴。

  樊勇就快過將匕首遞給沈威。

  沈威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匕首,沒等他問,宋斐然就給出指令說:「裴軍還沒死。」

  沈威馬上明白過來宋斐然的意思,握著匕首上前抓起奄奄一息的裴軍,直接割斷了他的喉嚨,血濺在他手上,他看著裴軍斷氣才起身走到宋斐然跟前:「宋總,您這口氣消了嗎?」

  宋斐然托著懷裡的裴頌擡起眼看沈威:「你說呢?」

  沈威低頭沉默了兩秒,轉身從弟兄手裡拿過砍刀,手起刀落就砍下了自己的四根手指,硬生生忍著沒有喊。

  宋斐然看著那些帶血的手指慢慢笑了一下,「沈威,你兒子還挺可愛的,聽說是你老婆做試管才生下來的,你看,作孽太多老天爺都要你斷子絕孫。」

  沈威冷汗淋漓捂著流血的手跪著過來,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淚,當真是如雨下:「宋總,宋總您要拿我怎麼消氣都行,別動孩子和老人行嗎?我求您了!我真他媽有眼不識泰山,您覺得手指不夠,我這條胳膊……」

  他離得太近,臭氣熏人。

  宋斐然一腳蹬在他肩膀上將他踹倒在地,皺著眉說:「我要你的胳膊餵狗嗎?沈威看在你老母親的份上我給你一條活路,現在拿著兇器去自首,這麼多人都看見了,裴軍聯合你要搶劫,跟你起了內訌,他砍了你的手指,你防衛過當殺了他。」

  她看著地上的沈威:「有沒有聽明白?」

  沈威滿臉是汗和淚,不疊的點頭:「明白,我明白的宋總,人是我殺的,我去自首,我去坐牢,那我兒子和父母……」

  「他們去甸海玩玩而已。」宋斐然說:「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

  甸海……

  沈威的嘴唇已經沒了血色,那是個什麼地方他再清楚不過了,人死在那裡連屍體都不一定找的回來……

  宋斐然是在告訴他,只有他自首進去坐牢了,她才會放他的兒子父母回來對吧?

  他看著戴黑口罩的人在利落的擦去宋斐然車子上的血跡、痕跡,利落的換了車胎,將所有沾有血跡、痕跡的東西用什麼液體全部腐蝕乾淨了。

  然後帶著宋斐然和裴頌開車離開,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廢話,像是經驗豐富的老手。

  沈威渾身發抖,宋斐然到底是什麼人……

  車子開出崎嶇的小路,走上了大道。

  「去白家的醫院。」宋斐然吩咐開車的樊勇。

  樊勇點了點頭,從車鏡里看宋斐然:「您沒有受傷吧?」

  「沒有。」宋斐然坐在後排,讓昏迷的裴頌躺在她雙膝上,一隻手牢牢按著他腹部被捅傷的傷口,她沒有受傷,但裴頌流了很多血。

  手機在她口袋裡震動。

  她抽出一隻手,隨意用濕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血,接通了電話。

  「媽媽,你們怎麼還沒有到呀?」小螃蟹的聲音傳出來。

  宋斐然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沾著血的手指拿著電話柔聲說:「媽媽這邊出了點事,今晚可能要失約了,對不起寶寶,你今晚去敏敏家睡覺好嗎?等一會媽媽會給敏敏媽媽打電話,拜託她照顧你。」

  「怎麼了媽媽?」小螃蟹緊張的問:「是出什麼嚴重的事了嗎?」

  「不嚴重,一點小事而已。」宋斐然笑笑說:「只是裴頌受了點傷,媽媽要陪他去醫院,但你別擔心,他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小的傷,你繼續和敏敏玩,如果媽媽今晚可以早點回去的話就去敏敏家接你好嗎?」

  「真的沒事嗎?」小螃蟹更擔心了:「怎麼會受傷了?媽媽有受傷嗎?我可以去看他嗎?」

  樊勇在前排聽著宋總很有耐心的安撫著她的女兒,告訴她沒事,讓她安心的玩,今晚會爭取去接她……

  從頭到尾都掛著笑意,溫柔的不像她。

  等她掛了電話,樊勇笑著說:「幾年不見,宋總變了不少,您的女兒一定很可愛。」

  「是很可愛。」宋斐然笑著低頭看裴頌:「也很善良,這部分像她爸爸。」

  她用帶著血的手指輕輕撫摸裴頌的臉頰,她感受到了愛意,從自己心裡流淌著的愛意,她難以言表這一刻的情緒。

  幾天之前她曾和她的心理醫生說,她覺得她康復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康復了。

  現在她明白了,因為裴頌又回到了她的掌控里,比從前更合格。

  車子開進醫院就下了雨。

  裴頌進了急救室,他的手機在宋斐然手裡一直在震動。

  是他母親發過來的微信。

  宋斐然知道他的密碼,很輕易就解了鎖,看見他母親發給他兩句文字。

  媽:[今天醫院通知媽,找到可以換的肝了。]

  媽:[小頌別再跟媽生氣了,來看看媽吧。]

  宋斐然按滅了手機,是該去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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