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024-09-13 20:39:44 作者: 吃王大瓜

  第 27 章

  自那次荒唐的酒吧經歷後,千夜再也不想跟著紀元去鬼混了。

  畢竟第一次酒吧經歷就異常炸裂,丟了初吻。

  唇肉柔軟的觸感和口中殘留的尼格羅尼,如蜘蛛網纏著他,一連好幾個晚上酒吧接吻的那個場景,在夢裡反覆重現。

  紀元是個心思粗獷的人,連千夜什麼時候從酒吧離開都不知道,喝得爛醉,最後是被聶文擡回宿舍的。

  「你怎麼突然提前離開了?應該等我一起。」聶文第一時間就發現千夜離開了酒吧,給他發了消息。

  相比紀元,聶文心思細膩許多,好似時刻關注著千夜的一切,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情緒。

  千夜跟聶文說了沒關係,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學校了。

  至於真實原因,千夜憋在心裡,沒有和好友傾訴。

  千夜掩飾的很好,聶文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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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大百年校慶周三舉行,聶文和紀元為了參與校慶晚會活動,合作一首歌曲串燒,排練了一個多月。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我懷念的是一起做夢。」

  「圓子,做夢要再降兩個調。」

  「你還說我呢,你唱的時候聲音不要抖。」

  「你別到時候上台了,緊張到忘詞了。」

  「我才不會緊張呢,唱首歌而已。」

  「這次百年校慶,學校領導非常重視,市領導會出席,屆時會有媒體報導,校慶活動全程直播。你是想出洋相,出到全國人民面前嗎?」

  「靠,你這麼一說,我更緊張了。」

  p大作為國內一流的綜合性大學,歷史悠久,國內關注度極高。校慶晚會在學校體育館舉辦。

  到了晚會這天,聶文和紀元在校慶晚會開始前,提前兩個小時就在後台排練了。

  千夜所在的美術社團也有節目要表演,社團出的節目是童話劇《野天鵝》,改編自安徒生童話的《野天鵝》。童話劇里的森林和主角配飾都是社團成員純手工繪製,晚會開始前,千夜來幫忙布置最後幾塊道具。順便給紀元和聶文加加油。

  「小夜,快看看我這一身搭配潮不潮?」紀元一身活力滿滿的運動休閒套裝,頭髮讓班裡會化妝的小姐姐用捲髮棒燙成了小捲毛。

  「很有青春氣息。」千夜評價中肯。

  「待會兒上台不是靠外表徵服觀眾,靠的是開口脆。」聶文換了件渾身都是拉鏈的皮衣外套,一條工裝褲,頭髮用髮蠟抓成了大背頭,酷帥有型,和紀元一比,紀元幼稚許多。

  尤其是看到後台許多學妹盯著聶文偷看,紀元心裡更加不平衡了,他扒拉聶文的衣服,非要讓聶文換上跟他一樣的同款塗鴉牛仔外套。

  「我絕對不允許,你的光環大於我!」紀元強制讓聶文和他換衣服。

  「小夜,你來評評理。」聶文求助千夜。

  千夜抿嘴微笑:「你倆現在一個青春一個成熟,不就很符合你倆準備的節目主題嗎,挺好的。」

  紀元撇了撇嘴:「我要當c位,我要成為全場焦點,我要撩妹。」

  聶文給了他一拳:「你表演節目就是來撩妹的?」

  紀元捂住腦袋:「那當然了。」

  千夜給一塊泡沫板塗上綠色,製成草叢的樣子,塗完顏色,他用濕紙巾擦掉手上粘上的顏料:「你們的節目是第幾個?」

  「我們在後面,還7個節目才輪到我們。」

  「那就不用太著急。」千夜算了下時間,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輪到他倆。

  後台能聽到舞台上傳來的樂聲,伴隨著觀眾激動的喊聲。此時正在表演芭蕾舞。

  「希望待會兒上台我也能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

  聶文損他:「掌聲都是給我的。」

  「是給我的,你別自戀了。」

  千夜把新做好的道具換上。

  「辛苦了學長,剛好趕上,真是幫大忙了。」社團學妹沖他道謝。

  「舉手之勞。」千夜把顏料盒擰緊裝進背包里。

  此時後台一片喧譁。

  「哇,好像王子哦。」

  「讓我偷偷拍一張,太帥了。」

  「媽媽呀,他是在發光嗎?」

  「端木笙終於來了。」

  男人穿著一身最新時尚潮牌,拎著一把大提琴盒,長腿邁步,貓著腰進了化妝室。

  驚鴻一瞥,已叫千夜方寸大亂。

  「待會兒就能看到端木笙拉大提琴了,視覺盛宴。」

  「我要全程錄像!」

  「切,會拉大提琴了不起啊。整得跟明星一樣。」紀元嘟囔著。

  聶文見怪不怪了:「他是咱們學校的校草,人家小姑娘都喜歡這種。」

  紀元聳了聳肩:「是呀,咱們學校誰不知道端木笙啊,羨慕。」

  是啊,像端木笙這樣的人,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p大校園曾流行過一句話:如果你見過端木笙演奏大提琴,你會徹底沉迷無法自拔。

  「下面有請輪滑社團為大家帶來的舞動青春。」

  「怎麼辦!怎麼辦!快到我們了!」紀元沖千夜吼,握緊他的手,「小夜,我有點緊張。我怕唱不好。」

  聶文翻了個白眼:「你緊張什麼?還有好幾個節目才輪到我倆。」

  千夜拍拍紀元的肩:「沒事,別緊張,你們排練了那麼久,一定能發揮的特別好。等你們唱完,我給你們送花。」

  紀元感激涕零,他作勢抹了一把眼淚:「兄弟我太感動了。」

  聶文抓住紀元衣領,把人拎走:「行了,你要是緊張,我們再找個空地練練。」

  「那趕緊的,我再記幾遍詞。小夜,我們去了啊,待會兒見。」

  「嗯。」

  給紀元和聶文訂的鮮花,還沒送到,千夜正準備離開,耳畔響起一陣著急的哭聲。

  「你看到是誰幹的了嗎?」

  「我沒有看到,嗚嗚嗚,我就中途去了趟廁所。早知道我一直守著了。」

  「誰這麼缺德啊,干出這種事!」

  「怎麼辦呀?離上台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了。」

  「能不能換個衣服?」

  「不行,來不及了,端木笙的演出服是專門私人定製的,現在服裝道具找不到和之前相同檔次的衣服。」

  「都怪我沒有看住,是我不好。」一個女生大哭,雙眼腫得像兩顆核桃,懷裡抱著一件做工精細,價值不菲的純白西裝,仔細一看西裝被一大塊黑色的污漬破壞了,看樣子是有人故意為之。

  「要不現在趕緊上報校領導,把節目安排在最後?」

  「最近一家服裝店,來回也要1個小時左右啊。」

  「這可怎麼辦?」

  事發緊急,周圍人亂作一團。

  端木笙擰眉看著被人故意弄壞的純白禮服。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專門挑他臨近上台前做手腳。大提琴他隨身攜帶,不好動手,演出禮服需要提前熨燙,不在他視線中,那人沒有選擇用剪刀毀壞衣服,想必膽子沒那麼大,故意用墨水在禮服上輕輕一灑,禮服是淺淡的白,黑墨不多,只需一些就能破壞整體,那幾滴墨在純白的禮服上特別扎眼。

  對方要的是端木笙出醜,要麼端木笙穿上被毀掉的衣服上台,要麼不參與表演。無論如何,端木笙的舞台不會那麼完美了。

  端木笙心裡一陣火氣,他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跟他作對。

  「等等,我想我有辦法。」

  一個沉靜溫潤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卻有種莫名鎮定人心的作用。

  端木笙看向千夜,那熟悉的槍色眼鏡,一頭柔軟蓬鬆的栗色頭髮,原來是他。

  「你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端木笙準備穿上學校提供的廉價禮服上台表演。

  千夜抿了一下唇,右手食指擡了下鏡框,他什麼也沒說,靠近仔細觀察了下禮服上噴濺的墨水軌跡。從背包里拿出一盒顏料,拿過那件純白禮服:「沒時間解釋了,我需要兩個人替我撐一下衣服。」

  大家都不知道千夜要做什麼,端木笙率先反應過來:「能救?」

  千夜點點頭:「能。」

  面前的男人表情認真嚴肅,端木笙讓人趕緊按照千夜的說法照做。

  「就這樣撐起來,別動。」

  衣服懸在半空中,千夜用毛筆蘸取了墨水,抖動手腕,輕輕一甩,速度快到端木笙沒看清他的動作,墨水甩到了禮服上,呈雪花噴濺式。

  「哎,你在幹嘛呀,這下徹底毀了。」

  「閉嘴。」千夜專注的時候,不喜歡別人講話,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被千夜兇狠的眼神嚇住了,閉上了嘴。

  很快那人就被打臉了,只見千夜揮動手臂,靈活下筆,驅墨如雲,一眨眼的功夫,以白衣為畫布,構建出了一副寫意畫,原本那些點狀墨水和後面甩上去的墨水,巧妙結合在了一起,似天上雪,下面幾筆蜿蜒曲折,似天上水,如水之回流婉轉,水天一色之感。

  寥寥幾筆,筆墨濃淡相宜,原本的純白禮服變成水墨風。

  周老師眼前一亮,離端木笙登台表演只剩一個節目了,她感謝了千夜一番,繼而催促道:「太好了,端木同學你快換上,馬上要到你表演了。」

  時間緊迫,千夜只能採用單勾畫法完成補救:「穿上試試吧,時間緊急,只能先改成這樣了。」

  禮服成功救了回來,端木笙接過衣服,眼裡漾出笑意:「這樣已經很好了。謝謝你。你很厲害。」

  千夜耳朵一熱,沒敢直視端木笙的眼睛。

  「學長你不是油畫專業嗎?怎麼還會寫意畫啊?」哭紅眼睛的小學妹,感謝了千夜半天,「學長謝謝你啊。」

  千夜收好墨水:「我也會點寫意。」

  「果然美院都是臥虎藏龍。」千夜柔聲道:「別哭了,沒事了。」

  「嗯。」小學妹見危機消除,才停止啜泣。

  端木笙換好衣服出來,他提著大提琴盒,擦著千夜身子而過,擡手順勢從額頭往上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頂。

  千夜聽到他用兩人之間的音量說:「等我回來。」

  以及自己掩飾不住加快的心跳聲。

  端木笙的手掌心很熱,被他撫摸過的地方比其它地方的神經敏感許多倍,觸感還殘留著,跟那日在酒吧里捧著他臉的手掌溫度一樣滾燙。

  端木笙的演出要開始了,舞檯燈光全部熄滅,在黑暗之中,一縷光束打在他身上,端木笙一襲白衣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在琴弓上悅動,拉響第一聲琴音,琴音化成多瑙河的水浮現在人們眼前,水波在輕柔地翻動,端木笙閉上眼睛享受著大提琴獨奏,像藝術家一樣將全場觀眾帶入了黎明的曙光撥開多瑙河河面上的薄霧,喚醒了沉睡的大地,這首《藍色多瑙河》在古樸大提琴的演奏下,仿佛感受到了多瑙河陽光的味道。

  心也跟著端木笙的琴聲震顫,引起共鳴。千夜忽然間靈感爆發,掏出隨身攜帶的畫本,用碳素筆把這一美好記錄下來,珍藏。

  「叮鈴——」

  快遞小哥把千夜給紀元和聶文訂的花束送到了後台,千夜簽收了花束,花束由藍色厄瓜多玫瑰和噴泉草組合而成,雪柳花春蘭葉做襯托,大氣中又帶著些男孩子的浪漫,很適合送紀元和聶文,慶祝他倆第一次登台演出。

  千夜從後台溜到了演出舞台附近,準備等紀元他倆節目一結束,就送給他們。

  端木笙節目結束,從舞台下來,與抱著一束花的千夜撞了個滿懷。

  千夜被端木笙扶了一把,擡頭視線撞入那雙漆如墨點的瑞鳳眼,端木笙正眯著眼,眼中滿是驚喜,手自然而然接過千夜那束花,沖千夜露出一個微笑來:「我接受你送給我的花,我很高興。」

  他的笑容過於耀眼,端木笙笑起來右臉頰還個小梨渦,千夜一時間呆愣了幾秒。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厄瓜多玫瑰?」端木笙撫摸了一下玫瑰花瓣,突然俯身湊近他,「你是不是特意打聽過我的喜好?」

  「我……那不是。」後半截那句不是送給你的,這是個美麗的誤會,端木笙臉上的笑容過於開心,千夜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我以為再也不會遇見你了呢,沒想到你是我們p大的學生。」端木笙陷入回憶,「你那天跑掉之後,我追了出去,你跑的太快,我沒能找到你。」

  千夜一直低著頭,不知為何一見到端木笙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快,自己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這樣陌生的自己,有種無法掌控的恐懼感,促使他想逃離。

  「我得走了。」千夜支支吾吾道。

  端木笙瞧著面前低著頭的男生,視線里是對方毛茸茸的發頂,男生扎著蘋果頭,後腦勺的蘋果梗隨著動作晃動。男生的皮膚很白,讓人想到冬天的雪。透白的皮膚染上粉特別明顯,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幹淨這麼容易害羞的男生。

  「我叫端木笙,你叫什麼?」

  「我叫千夜,我知道你叫端木笙,」千夜聲音越來越小,又怕端木笙誤解,急忙解釋道,「僅知道你名字而已。」

  「你知道我啊~」端木笙彎起嘴角,光在透亮的眼珠里流轉。他有一雙特別勾人的眼睛,尖尖且下勾的內眼角,眼尾自然上挑,眼形偏細長,眼窩深,一對月牙形狀的臥蠶,笑起來盈著光,眼神里總有種特別的深情款款,好似他的眼裡全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人。

  千夜臉不受控制燒了起來,端木笙在千夜懵懵的時候,抓住他手,滑過他的手心,勾住右手食指,放在手機右側中框鍵,輕輕一點,側邊解鎖了手機。

  一秒的牽手,短到千夜備感可惜。

  掌心冒了一層細密的汗,指尖還殘留著溫熱,是端木笙身上的體溫,那麼燙,那麼情動。

  端木笙打開手機,手指飛快地操作著什麼,千夜出神看著他的動作,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沒多久,端木笙把手機遞迴給千夜,揚了揚眉:「那現在你不止只知道我的名字了。你可以更加深入了解我了。」

  千夜愣愣地接過自己的手機,微信欄里多了個不速之客,端木笙的聲音和琴聲重合,耳畔仿佛又響起了多瑙河的水波紋。

  一圈一圈,在心中的多瑙河中激起千層浪。

  「阿笙,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們要開始準備晚會最後的大合影了。」一個黃毛刺頭男生過來找端木笙。看到千夜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他是?」

  「送我花的小可愛。」端木笙揚了揚手中的花。

  黃毛撇撇嘴:「不愧是你啊,男女通吃。我看這花不錯,給我吧。」

  端木笙把花藏到身後:「這是給我的。」

  「切,這麼快就釣到手了?」

  「還沒。」

  千夜聽不太懂兩人的對話,他侷促地扣了扣衣角。

  端木笙沖千夜揮了揮手:「我走了,小可愛。」

  千夜視線還停留在端木笙身影徹底消失的方向。直到肩膀被人故意撞擊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小夜,我好傷心啊。」紀元一下台就抱住了他,一臉委屈。

  「你怎麼了?不會忘詞了吧。」因為端木笙,千夜錯過了紀元和聶文他倆的節目。紀元委屈地直嚷嚷,千夜還以為他出醜了。

  「我們發揮的很好。」聶文懷裡抱著幾束鮮花。

  「那他難過什麼?」千夜滿頭問號。

  紀元難過地想哭:「那些花都不是送給我的。嗚嗚嗚。」

  聶文把鮮花往紀元懷裡一塞,他是覺得女孩們送花,不好意思拒絕,才收下:「你想要都給你。」

  紀元鬧脾氣了:「我不要,那是送給你的,不是送給我的。」

  千夜這下明白了,節目結束,兩人一同下台,擁來的學妹們,手裡的鮮花都是衝著聶文來的。紀元弱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陷入了自我內耗中,滿腦子我不夠帥氣嗎,不夠有魅力,不受女生喜歡嗎?

  「我只是想收到屬於我的一束花而已。」

  千夜拍拍紀元的背:「你總會收到的。」

  「雖然我收不到學妹的花,我可以收到我好兄弟的花,」紀元想到這裡,雙眼期待看著千夜,「小夜,我的花呢?」

  你的花被人劫走了,千夜想了半天,只好說了實話:「被人搶了。」

  「嗚嗚嗚。」這下紀元徹底陷入了emo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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