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元
2024-09-13 16:47:00
作者: 覆星
仲元
「爹!爹!就是他!」
「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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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鄖這才正眼瞧了下楚硯,眼前的公子風度翩翩,正好整以暇的瞧著他,嘴中繼續道:「文兄,好巧啊。」
文荀:「……」挺不巧的。
一邊是拉著自己的兒子,另一邊是來詢問情況的官員,陳鄖左右為難,偏偏陳階是個看不懂眼色的,聽到楚硯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呸,你是什麼人還敢進我家的大門?來人!給他給我打出去!」
府中的下人面面相覷,都在等著陳縣令的話,陳鄖打了個哈哈:「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既然是文公子的友人,那本縣令必然是好酒好菜招待。」
「來來來,都跟我上前面喝上幾杯。」
陳階看著他爹這次居然不站在他這邊,眼睛瞪的很大,拉著聲音喊:「爹!」
陳鄖一揮袖子,揮開了他的手,臉色是難得的嚴肅,「階兒,為父曾教過你什麼?為人要戒驕戒躁。」
「回屋中去。」
陳階咬咬牙,低眉順眼道:「是。」
楚硯見他吃了癟也隨著二人朝前面走去,只是在經過陳階的時候雲淡風輕的說:「可惜了陳公子不能跟我們共進午膳了,真乃一大幸事啊。」
「你!」
陳階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後槽牙要咬碎了。
四人一同進了屋中,桌上早已擺好了午膳,絲絲香氣撲面而來,小德子的肚子早已經餓扁了,只是眾人未動筷,他也不敢先動。
陳鄖和陳階不同,明顯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使是經歷過剛才的事,現在還能笑著舉杯道:「三位不遠萬里來到平洲,未能親自迎接,真是我的失責。」
楚硯心底嘖嘖稱奇,不愧是老狐貍,這話說的有進有退。
文荀也是個精明的人,回道:「陳縣令萬不可如此客氣,我們也是依命行事。」
陳鄖哈哈一笑,替文荀斟了杯酒,文荀接過後放在手邊。
「酒就不喝了,此次前來,是想知道這次瘟疫從何時開始的。」
「還有……」
楚硯挑了挑眉,把筷子擱下,「還有,瘟疫若是早就發生,為何不上報朝廷?」
「這……」
陳鄖頓了頓,擦了擦額角的汗,「三位有所不知,瘟疫確實已有半月,但我一早就上報了朝廷,遲遲沒有回信,若不是平洲城內出現了一位青年,告知我們用哪幾味藥可以抑制瘟疫的發生,我們平洲城就危險了。」
「你說的是徐大夫?」
陳鄖擺擺手,「非是徐大夫,只知道那位青年姓陸,是一路漂泊到此的,雖只是指點一二卻也是幫了大忙。」
楚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德子繼續問道:「那這位陸……陸公子居住在何地?」
陳鄖有些窘迫的笑了笑,「這我便不知道了。」
這一頓午膳吃完後,文荀便想回鵲城復命。
依他所言便是平洲雖有瘟疫,但現在已經被控制住了,暫時無礙,而他們也可以回去復命了。
楚硯卻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畢竟系統沒必要出這樣一個簡單的任務,而且,關於小德子的身世……
他想了想還是說:「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文荀睨了他一眼,揉了揉額角,「那你說,瘟疫是不是已經被控住了。」
「不錯,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文荀早就不滿他許久,此時更是懶得裝模作樣,他只想早點辦完事早點回去交差,他可不想在這麼一個地方待著。
小德子上來道:「別爭了,依我看,要不我們再待一天,若是這一天風平浪靜我們就回去復命,若是不然我們就再做打算。」
楚硯也乏了,乾脆就點了點頭,文荀也認同了。
第二日,楚硯打算去街上看看,他看著一眾人都在排隊等徐大夫的藥,心中有些疑惑,既然瘟疫已經控住了,哪還有這麼多的人感染這種病?
他覺得奇怪,於是便在無人之時回到徐大夫的府上,果然在一處地方發現了血跡。
只是這血跡已經乾涸,若不是他仔細還真看不見,他四處打量著,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屋子,那個屋子上了鎖,裡面只能聽到微弱的咳嗽聲。
楚硯隨便找了根細長的木棍看能不能撬開這個鎖,試了很多遍聽到嘎巴一聲,鎖開了。
這扇門陳舊又有灰塵,推門的時候還吱呀吱呀作響。
他掩著口鼻走了進去,陸仲元因為眼前的光亮不得不閉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聽到對面那人的驚呼聲。
「陸兄?」
「你怎麼在這兒?」
陸仲元以為自己出了幻覺,那個不可能出現在平洲的人,明明應該在鵲城的人,此刻的聲音卻如此熟悉,熟悉的叫人想要強撐著從這裡站起來。
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楚硯站在門口,滿臉不可置信,他想,不該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但又不知道為這次的相遇說些什麼,只好道:「阿硯,好久不見。」
楚硯卻不回他這句,將他身上綁著的繩子全數解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算了,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
「來,搭著我。」
楚硯朝他伸出手,看他還在原地愣著,恨鐵不成鋼似的複述道:「想什麼呢?快走。」
或許是因為徐大夫和冷香全在給人煎藥,所以二人離開的時候格外順利。
文荀和小德子在陳縣令的客房中,二人正在院中的圓桌前坐著,文荀冷哼一聲,「現在一日之期已到,楚硯人呢?」
小德子朝門口看了看,抿了抿唇道:「再等等。」
文荀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拒絕。
小德子在心中已經開始叫囂,楚兄你人呢?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多會,在門口就出現了兩個人,只是一人搭在另一人的肩膀上,楚硯衝著二人道:「來人搭把手。」
小德子一看他帶了人回來,那人身上還有斑斑血跡,便起身去幫忙,文荀卻深深的皺起眉頭。
等到幾人落座後,文荀才開始問:「你是什麼人?」
陸仲元已經比剛才好了太多,但還是有些虛弱,他臉色慘白,嘴唇也是白的,他緩緩道:「我姓陸,陸仲元。」
文荀心中有些疑問,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陸兄,你能說說你為什麼來到平洲嗎?還有剛才的那一切是怎麼回事?」
原來,陸仲元一路來到了平洲,那時候平洲還沒有出現瘟疫,他便多待了兩日,就是這兩日裡,突然就起了瘟疫,疫病來勢洶洶,陳鄖別無他法,只好早早的飛鴿傳書給鵲城,希望能讓陛下出出辦法。
但飛鴿傳書沒能傳到鵲城。
因為飛鴿傳書被人截住了,那個人便是陳階。
「陳階?」
楚硯疑惑道:「就縣令的那個兒子?」
別開玩笑了,就他那慫兮兮的樣子,還真敢攔信?楚硯是真不信。
文荀皺著眉頭道:「從何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陸仲元給了二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咳嗽一聲繼續道:「陳階將信攔下後,瘟疫就慢慢開始變得更大範圍擴散。」
我為了不讓百姓受苦,便去了徐大夫那裡,將暫時壓制疫病的藥給他講了張方子,果不其然,百姓均有好轉,徐大夫的名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他一開始並未收過銀錢,後來大伙兒實在過意不去,便將銀錢奉上,他收下後並沒有獨吞,而是給不少平洲城裡的乞丐送了些吃食。
你們應該也見過那個瘋女人。
「是那個渾身髒兮兮的,還蓬頭垢面的那個?」
「不錯,她叫三娘,據說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但她一直在找她的兒子,時常瘋瘋癲癲的,人們都對她退避三舍。
但徐大夫並非如此,對她也有著善意,其他人便不是如此,尤其是陳階,見她時不免刺上兩句,他對徐大夫藥館裡的銀錢動了歹心,因為即使是縣令的兒子,不缺金少銀,也見不得那些人大把大把的往藥館裡送銀子。
他幾次問我要藥方無果,便在暗中下絆子,還多次要挾徐大夫,用他身邊的那名女子以做要挾。
徐大夫別無他法,只好把我押在了自家院中的房子裡。
但陳階總是要來那麼幾次,前幾次是為了要藥方,我本以為是要救濟百姓,但留了個心思,沒有全部給他寫出來。
果不其然,他心中必然有鬼,居然把全平洲城百姓的命都壓在了這場瘟疫里。
只要百姓有病就要醫治,徐大夫的醫館就得一直開下去,他的荷包也能漸漸鼓起來,而送去鵲城的信件早已經被截住,百姓責怪鵲城為何不派人來幫忙,逐漸有了怨氣,就會更加覺得徐大夫是位活菩薩,這樣來來回回,永不終結。」
「不過,我第一次見到陳階的時候,他是想要徐大夫給煎的藥的,似乎還很著急?」
文荀點點頭,「似乎是因為家中有人染了疫病。」
「難道是陳夫人?」
「看樣子明日我們是無法順利回去復命了。」
楚硯衝著文荀眨了下眼,文荀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多待幾日,將這裡的事情解決了才行。」
「若是出現其他狀況,我這裡有太后給的令牌。」
「只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他是誰都無法逃不出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