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
2024-09-13 16:46:52
作者: 覆星
德川
「一夜未歸……」
楚硯猶豫再三還是踏階而下,耳邊響起熟悉的調調,帶著一絲調侃和戲謔。
「讓孤瞧瞧是何人在孤的大殿裡談笑甚歡啊?」
楚硯猛然轉過頭,那人正閒庭信步的走來,看到他時還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阿硯也在。」
「就是這味道。」
他走上前,細嗅了一番,嘖嘖稱奇,「貪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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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楚硯的身上,話卻在問燕深,後者無奈的擺擺手:「皇兄真是錯怪我了。」
「是我自己要喝的。」
楚硯垂眸答道。
「還有昨日之事……」
燕崢挑了挑眉,貼到楚硯耳邊輕聲道:「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事無煩憂。」
「……」
小德子在一旁不知所措,現在的這三位他一位也惹不起,但這樣冒冒失失的開口告退會不會有事?
他咽了咽喉嚨,燕深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從沒聽過你有這樣的朋友。」
楚硯點了下頭,「萍水相逢。」
燕崢也來了興致,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德子規規矩矩的行禮:「奴才名喚小德子。」
「孤問你未進宮的名字。」
他訝異了一瞬,然後偏頭對著楚硯笑道:「楚公子也問過我同樣的事情呢。」
「不過我確實記不清了,大公公說是撿到我的時候有個川字,但入宮要摒棄前塵往事,我念大公公的救命之恩,所以……」
「所以你從未去找過關於你的身世。」
楚硯有些奇怪,燕崢和燕深為什麼如此問,他再次看了這小太監幾眼,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來,但就是有種感覺,這個人有點不一般。
滴一聲。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非主線劇情,德川的身世,請確認是否前往探索。]
楚硯看了看是與否,要是去探尋這個人的身世的話,就能得到30積分的獎勵,有可能激活主線劇情里的一些別的東西。
要是否的話,他猶豫再三還是點了是。
點完後他的任務也就慢慢展開了。
「孤乏了,都下去吧。」
燕崢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楚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反倒是燕深嘖嘖稱奇:「真是狠心,枉我不遠萬里去了趟酒樓,只為了……」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楚硯的身上,意味不明。
楚硯擡眸,正巧看見小德子用餘光瞟他,他點了點頭。
「奴才先退下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顯然是被燕崢一開始的話嚇得不輕,等到他連身影都看不見了,楚硯才沉下臉問:「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燕深眨了下眼,衝著燕崢道:「皇兄,人問你呢。」
燕崢冷冷的看過去,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孤沒有理由向你解釋。」
燕深還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閉上了。
楚硯不為所動,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他,非要把他盯穿才放心。
「燕崢。」
他的語氣格外平靜,像是一片經不起波瀾的湖,好不容易有一點異動,卻又很快歸於平靜。
壓下了心裡的百般難過,慢慢的吐露出一個名字。
燕崢。
兩人就那麼四目相對,不參雜一絲別樣的雜念,燕深都品到一絲奇怪的意味,他訕訕的笑了聲:「即是皇兄和楚硯的事,那本殿就恕不奉陪了。」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楚硯甚至能聽到自己無法壓抑的心跳聲。
「楚硯,孤是不是對你太過放縱了些。」
他危險的眯起眼,目光像一條毒蛇一樣吐著蛇信子咬住獵物,散發著冷冷的寒氣。
「是啊,陛下總是如此這般。」
他一步一步逼近,腳踏上台階,伸手揪住燕崢的衣領,不得不讓人低頭看他。
「這般,反覆無常。」
他輕聲道。
燕崢面不改色的把他的手硬生生扳開,冷聲道:「是啊,你早該知道有這麼一天。」
楚硯咬牙道:「燕崢!」
「喚孤如何?」
「燕崢!!」
「……」
楚硯在不知不覺中語氣越來越不像他,像是急於求證那般,卻又放不下身段來,只好如此。
本是相識,卻似不識。
「明日起,你便離開泠胥殿。」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一樣落在他的耳邊,炸開了那日夜裡絢爛的煙花,煙花散後只剩下無盡的碎片。
「你說……」
「什麼?」
燕崢微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從冰冷的唇中吐出:「還需要孤再說一遍嗎?」
楚硯咽了咽喉嚨,發現自己的雙腳無法動彈,他閉上了眼,現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懂。
帝王何有情?
哪怕他在他身邊如此久,哪怕在枕邊輕聲呢喃,哪怕經歷過大風大雨,到現在不過一句別過。
「不必了。」
楚硯轉過身,衣袍被風捲起,他走的很快,烏黑的發有些凌亂,卻顯得更為決絕,可仔細去看的話,他的步伐是有些顫抖的。
燕崢的神色未曾改變,直到那個身影離開他的大殿,他都未曾施捨一個目光給他。
泠胥殿的大門,徹底閉上了。
另一邊。
[系統。]
楚硯的聲音是自己都不曾聽過的沙啞。
他有些失落的說。
[任務失敗了。]
那團光點在他身邊轉了轉,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只有進行支線劇情了。]
[支線劇情是?]
[找尋德川的身世。]
楚硯應了一聲,像是被抽走魂魄那般四處走著,系統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後面的話他也沒聽到。
「哎,楚公子小心!」
衣袖被緊緊抓住,楚硯猛的後退了兩步,他眨了下眼,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假山上幾朵妖艷的花開的正好,枝葉纏在假山上,卻不顯得突兀,下面是一個偌大的池塘,裡面有幾隻魚正搖著尾巴嬉戲。
剛才,他差點跌入池塘里,想到這裡,楚硯苦哈哈的朝著那人道:「多謝這位兄台了。」
「楚公子何必如此生疏。」
「小德子也是趕巧罷了。」
小德子?
楚硯的眼睛亮了亮,那不就是他的支線劇情嗎?
還有機會!
小德子看著他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顯然被嚇了一跳。
「楚公子……你沒事吧?」
「沒……沒事。」
楚硯收了笑意,衝著小德子道:「小德子,我問你,你和我關係如何?」
小德子看著他的眼睛,愣了一瞬點點頭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那你的好兄弟現在沒有住處了,你又該當如何?」
肩膀上突然落了一隻手,小德子義正言辭的說:「儘自己所能不讓友人風餐露宿!」
「說的好!」
楚硯頓時喜笑顏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路帶著人走,邊走邊說道:「小德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小德子:「……」
「但是楚公子你不是在泠胥殿嗎?」
「……這些不重要。」
「陛下不讓你侍寢了?」
「這也不重要。」
「陛下把你趕出來了?」
「……」
楚硯後槽牙要咬碎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德子看見他陰沉的臉,小聲道:「我那裡剛好有一處地方,是義父給我的,不如一同去看看?」
楚硯沖他笑了笑,比了個大拇指,「靠譜。」
小德子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半天,卻怎麼也覺得那個動作彆扭,還有靠譜是什麼意思?
他頓時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德子所說的不錯,到了地方後楚硯不禁感嘆一聲:「你義父是對你真好啊。」
面前的景色宜人,庭院裡有一棵梨花樹,此刻花開的正好,楚硯走進去,又繼續道:「你跟著你義父也是風生水起啊。」
「……」
楚硯四處看了看,就跟逛自己家似的,他突然發現身後的人不說話了,於是轉過頭問道:「你怎麼了?」
小德子搖搖頭。
楚硯哎了一聲,走過去問:「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我楚硯從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小德子看了他一眼,然後猛的點點頭,「我知道楚公子不是那種人。」
「現在也只有楚公子能幫我了。」
「……?」
楚硯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緊接著小德子咚一聲跪下了。
「請楚公子幫我。」
「你這是做什麼?」
「快起來。」
楚硯趕緊把人扶了起來,他輕聲呵斥道:「好好的,跪什麼跪,我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
「有什麼事好說,好說。」
小德子站起來後,換了一副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從衣袖裡摸出一件東西來。
「這是……」
「一種能讓人變得癲狂,和分不清現實的東西。」
他的掌心是一種奇怪的果殼,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看是看不出來什麼的,但這種東西,楚硯卻一下就認了出來。
這是一開始源頭,也是關於鮫人,神佛,詛咒這些串連起的一切源頭。
這種奇怪的異香就是那種花。
「你從哪裡找到的??」
楚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十分用力,後者呃了一聲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楚硯這才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放開了小德子,溫聲道歉,「是我不好。」
「但這種東西太危險了,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裡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