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
2024-09-13 16:46:41
作者: 覆星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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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崢看著李權,不緊不慢道:「李權,家父官居一品,虎父無犬子,到了你這裡……」
他頓了一下,反笑道:「被人當刀使也全然不知。」
「不知道李太尉看到你如今的樣子該當如何呢?」
李權聽到他前面的話先是一僵,但身邊的人一直在說些什麼,他一口咬定了燕崢是在虛張聲勢。
「廢話少說,若你把那件東西交出來,我們也好給你留個全屍。」
拓跋逐站了出來,在看到楚硯的時候不禁笑道:「事到如今你還帶著這替罪羊?」
楚硯反手就要抽背後的箭囊里的箭,該說不說,他但凡要知道拓跋逐是個這麼樣的人,當初就讓他因犯燕崢威嚴而被拖出去算了。
雖然有異族王子這一身份在,但這是中原,只身前往,就該知道會落得屍骨無存。
但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他們。
楚硯靠了過去,低聲道:「你是不是有後招?」
「哪有什麼後招。」
「那我們就要死了。」
「你可瞧見了,那都是要來殺你的。」
燕崢挑了挑眉,「你現在反水也是可以的。」
楚硯:「……」
他惡狠狠的瞪著燕崢,氣道:「這種時候還開什麼玩笑?」
燕崢淡淡道:「孤可不開玩笑。」
拓跋逐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他衝著楚硯開口道:「這人是你的仇人,不如跟了我,殺了他你的大仇得報,我們全是來找他的,你若是盟友,自然能出得了這四神像。」
這是個極其誘人的,而且叫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楚硯和他終究隔著一個國,無論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亦或者勝敗不由人,到底還是生靈塗炭,百姓遭殃了。
燕崢不置一詞,他站在楚硯的身旁,目光卻一直落在拓跋逐的臉上,他似乎並不擔心他的反水或者是暗槍難防。
「不。」
一道聲音慢慢的響起。
「答應過了的,就不好再更改了。」
他走上前,目光落在燕崢的臉上,看見他一閃而過的驚詫忽的笑了笑。
「就算一同死在這裡,我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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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硯苦笑一聲,現在這種東西要是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還是不要發出來了。
拓跋逐咬牙道:「那好,既然你們想做一對亡命鴛鴦,小王也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他擡起手,身邊的人不知不覺的已經把兩人包圍了起來。
「慢著。」
燕崢緩緩開口,「你們不是在找那件東西嗎?」
楚硯忽的擡頭,他低低的喊道:「燕崢?」
燕崢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然後朝前走了幾步,波瀾不驚道:「我可以給你們,前提是,把他放了。」
他側過頭,沖楚硯點了點頭。
楚硯忽的開口道:「燕崢?你瘋了!」
「沒瘋,好好的。」
燕崢勾了下唇角,他對著拓跋逐繼續道:「如何,這樁買賣不錯吧?」
「你們得了東西,孤也能安心。
拓跋逐看著他滿面春風的神情,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他想不出來。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二人,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李權也漸漸有些煩悶,他衝著拓跋逐喊道:「跟他多說那麼多幹嘛,這時候還要當什麼君子?」
「要我看,把人交給我,不出三天,必能從他嘴裡撬出話來。」
拓跋逐皺了下眉,「閉嘴。」
李權剛才那副威風凜凜的模樣頓時歇旗偃鼓。
拓跋逐拱手道:「這得看看陛下的誠意。」
「誠意自然是有的。」
燕崢擡眸輕笑道:「不過這件東西可大可小,各位都想分一杯羹,奈何東西只有一件,孤給誰呢?」
李權剛要開口,拓跋逐立馬開口道:「自然是給小王了。」
李權瞥了他一眼,暗中咬牙朝著其餘幾人使眼色。
燕崢把場上的暗潮洶湧收進眼底。
「哦?是嗎?」
他轉過身,緩步走到朱雀像前,朱雀像的那顆眼睛正閃爍著異樣的光。
楚硯驚道:「難道在那裡?」
燕崢伸手按了下去,轟隆隆的一聲,巨響落在眾人的耳邊。
拓跋逐立馬抽刀對著燕崢道:「你敢耍我們?」
燕崢緩緩走了過去,在刀尖抵在他脖頸的那一瞬間,用手指彈了下刀。
錚一聲。
「非也。」
「拓跋兄,你快看!」
眼前的四神像已經全然不見,此刻門外湧進了不少人,為首的是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他一揮手,身後的官兵就將眾人圍了起來。
「臣等來遲,望陛下恕罪。」
拓跋逐這才知道他們是被騙了,甚至是被騙進這所謂的四神像里,可明明所有人都在這裡,誰去通風報信?
他冷眼環視四周,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咬牙切齒道:「燕、深!」
那人從人群里獨步走出,手裡拿著弓箭,衝著一邊的燕崢道:「皇兄要如何處置?」
燕崢看了他一眼,低斥道:「少說也有半個時辰,你去了何地?」
燕深眯了下眼,回道:「這不是……為了幫皇兄通風報信。」
「巧舌如簧。」
楚硯這才看清了局勢,他忽的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一切,若是他叛了燕崢……
想到這裡他感覺自己的後脖頸涼颼颼的,這是一場棋局,眾人皆棋子,他亦是。
拓跋逐被拿下的時候還是一臉不解的衝著燕深道:「小王不懂。」
燕深看著這位異族的王子被人架著無法動彈的時候,抽出一根箭來,箭頭抵在他的胸口,不近也不退。
「你不懂的還有很多。」
「只可惜你出不了詔獄了。」
他抽回了箭,衝著士兵點點頭,從剛才的劍拔弩張到現在的反敗為勝,楚硯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他忽的偏頭問道:「你是不是在試探我?」
燕崢的步伐一頓,他回過頭來,危險的眯起眼,楚硯毫不猶豫的對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閃。
「……」
楚硯沒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這場鬥爭在沒多久就有了結果,楚硯渾渾噩噩的跟著一眾人往龍雀山外走。
燕崢不知道在跟那個青年說些什麼,他看了一眼,慢慢收回了目光。
「在想什麼?」
楚硯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他猛然一驚,見是燕深後搖搖頭。
「哦,本殿知道。」
楚硯擡起頭,看著他,心中卻突然湧起無名的害怕來,他迫切的希望燕深不要說,時間恍若在這一刻禁止,燕崢的嘴唇動了動。
「皇兄只是……」
只是利用你。
覺得你有用才留在身邊。
「皇兄?」
燕深後面的話在看到燕崢的眼神時咽回了肚裡。
「快要到鵲城了啊。」
「太好了,狩獵結束好終於能好好休息了。」
楚硯看著那些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有人歡喜有人愁,他們手裡拿著獵物,那些東西足矣讓他們脫穎而出。
在回到宮中後,於泠胥殿裡,燕崢喚來了大臣們,福安扶著太后也進了殿裡。
楚硯和燕深也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麼大事燕崢將他們都召了來。
太后溫聲道:「崢兒可是有什麼收穫?」
「在這次狩獵中,兒臣確實抓到了一些人。」
太后聞聲不動聲色的壓下了神色的異樣。
「帶上來。」
太后看著門口的人,侍衛將人押了過來,拓跋逐不得不跪下,他擡眼看著燕崢,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太后的身上。
「龍雀山狩獵里,借著其他名義與孤一決,卻想要殺孤,拓跋,你認是不認?」
拓跋逐冷笑道:「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小王也不是被嚇大的。」
眾大臣有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忽的有人拱手上前:「陛下,這拓跋逐畢竟是異族的皇子,若是……」
燕崢笑了一聲,這一聲帶著些許嘲諷之意,他垂眸看著那名大臣。
「是麼,異族的皇子也應當知道,什麼該犯,什麼不該。」
「母后覺得孤應當如何處置?」
太后淡淡的開口:「除之後快。」
她說完後,大殿裡寂然無聲,就連楚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愧是皇室,容忍不得背叛。
同時也不會保一個棋子。
楚硯看著燕崢的側臉,那張臉上表情冷淡,恍若做下這個決定的不是他異樣。
他無比慶幸他做對了決定,若是當時他朝前走了一步,那這裡被押著的,就會多一個他。
拓跋逐於三日後午時問斬,其餘人貶為庶民驅逐出鵲城。
一日夜裡。
楚硯換上夜行衣,穿過宮牆,翻窗進了一間屋中。
福安沖他一笑:「楚公子倒是越來越守時了。」
楚硯看了一眼他,冷聲道:「廢話少說,東西呢?」
福安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來,那是一個藥瓶,楚硯看到的一瞬間就伸手去拿,福安收了回來,眯著眼睛笑道:「娘娘讓我給你帶話。」
「什麼?」
「那件東西恐怕早就被燕崢轉走了,而你若再帶不來一些有用的東西。」
「你的下場,就會和拓跋逐一樣。」
福安逼近後繼續道:「若你想逃,也應當想想,燕崢會不會容忍一個叛徒。」
「尤其還是一個……身邊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