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2024-09-13 16:46:06
作者: 覆星
流言
過了很久,久到楚硯以為燕崢是不是一命嗚呼了,他伸出手在他的鼻息上探了探。
還有呼吸。
手臂上流出來的血也是紅色的,按理說應該是沒事了。
他放心不下,立馬叫來了醫館那個老人,老人把過脈後驚道:「毒怎麼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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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硯摸了摸鼻尖,沒搭話。
老人摸了一把鬍鬚,「老夫還沒見過如此吉人自有天相的人。」
楚硯陪著笑了一下,「或許真是吧。」
是個鬼,小爺的30積分下去,不活也得活!
老人又把了一次脈,咦了一聲。
「怎麼了?」
楚硯走上前,不明所以。
「這位公子的毒已經解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楚硯登時就傻眼了,「什麼意思?」
「心郁成結。」
楚硯:「……這是主角有心事了唄。」
老人:「看樣子只能靠他自己了,這位小友既然是一塊來的,便好生在他身邊照顧著吧,說不定明日就醒了。」
楚硯回:「多謝。」
燕崢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以前的夢。
「崢兒,過來。」
場景變幻無常,慢慢的,匯聚成一副美麗的景色。
遠處繁花錦簇,日光灑落在一個纖瘦的背影上。
藍色的輕紗將她的身軀勾勒的惟妙惟肖,燕崢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一雙小孩子的手。
面前的女人已經轉過身來,手裡的籃子裡正放著一些鮮花,上面還綴著露珠。
女子的眼睛是蔚藍色的,像大海一樣深沉,額頭上綴著淺藍色的水滴型珠子,眉目秀麗,唇不塗口脂卻紅潤。
「崢兒,到這裡來。」
燕崢慢慢的走過去,在觸碰到女子的手臂時,眼前的景物轟然崩塌,女子的臉也漸漸消散。
他撲了空。
眼前是一片黑色,水滴落在上面,暈染開一片漆黑。
「崢兒,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崢兒!這是神的詛咒……神降下的詛咒!」
「燕崢!你弒母殺父上位,你不得好死。」
「燕崢……」
「燕崢!」
汗水從額角落下,燕崢從夢中驚醒,他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那些回憶不斷的衝擊著他,讓他有些恍惚。
他動了動手臂,上面已經包紮好了,目光落在一旁人的身上。
楚硯閉著眼睛,頭枕在他的被子角上,烏黑的發被一根青色的繩綁著,細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隨著呼吸綿長一動一動的。
以前一直沒發現……這傢伙好像睫毛還挺長的……
燕崢下意識的往他那邊附身,手指快要觸碰到他的臉頰時,楚硯動了動眼睫,手指很快收了回去。
楚硯揉了揉眼睛,他一轉頭,「你醒了?」
燕崢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喉嚨里溢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嗯。
楚硯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水。
喝過水後,喉嚨潤了不少,他問:「孤睡了多久?」
楚硯扁了扁嘴,「三日。」
燕崢點點頭。
隨後從床上下來,「回宮罷。」
楚硯無語道:「你都不問問誰救了你嗎?」
燕崢穿上鞋,挑了挑眉:「不問。」
「你不好奇?」
「不好奇。」
楚硯氣急道:「我!是我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燕崢:「嗯。」
「現在我們一命還一命,扯平了。」
燕崢危險的眯起眼,「所以?」
「所以……」
楚硯所以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垂頭喪氣的說:「那我們回宮吧。」
燕崢勾了勾唇角,「孤倒是很想知道,你這般蟄伏在孤的身邊,到底要做什麼?」
楚硯剛走出兩步就被這話氣的不輕,嘴上沒個把門的。
「陛下天人之姿,楚硯喜歡的緊,還望陛下給我這個機會。」
「……」
燕崢不說話了。
好不容易有把這主角噎住的一次,楚硯步步生風的往外面走。
[恭喜宿主,主角好感度+5]
楚硯對這種微末的增加已經麻痹了,好感度再少,也是有了,總比沒有的好。
[宿主請選擇以下任務,選擇後不允許退回,未完成則有處罰。]
系統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楚硯愣了下,看樣子這事很大啊,不然一般情況下怎麼會有處罰。
就是不知道處罰是什麼……
[未完成任務即將獲得隨機處罰。]
[處罰1,主角好感度清零,宿主再度回到詔獄。]
[處罰2,扣除積分50]
[處罰3,水桶懲罰或電擊懲罰。]
楚硯看了一眼,整個人都麻了,第一個處罰是什麼玩意,那不就是重開嗎?
系統繼續發布任務。
[任務一探尋燕崢的過去]
[任務二解開燕崢心結]
[任務三跟隨燕崢面見太后]
楚硯面不改色的選擇了第一個任務。
解開心結,如何才能解開心結,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必須知道屬於燕崢的過去。
至於太后,現在的他還不能明晃晃的出現在她眼前。
回宮後,一個太監便把燕崢叫走了,據說是太后知道他出宮了四日,恐他出事。
話雖如此,但實際情況如何,楚硯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燕崢走後,偌大的宮殿裡只留下他一人,為了完成任務,楚硯決定在周圍找些人問問。
「誒,你知道麼,這是我從街上淘來的,你看看這個。」
「這是誰?」
「唉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是陳將軍,我有幸見過他一面,凱旋而歸,真的那眉眼那身姿……」
楚硯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兩個婢女的身後的。
「請問……」
二人驚叫一聲,在看清楚硯的臉後,頓時將東西收起來,然後低眉順眼的。
「我可以看看那個嗎?」
楚硯覺得自己沒那麼嚇人啊?怎麼見到他跟見到什麼一樣,而且那本書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
婢女蓮春和婢女萱花對視了一眼,猶豫再三還是將東西遞給了他。
楚硯隨手翻了翻,目光落在書上的文字和配圖上,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是一張水墨肖像,畫的是燕崢,旁邊的配字是:「天地共主,絕世無雙。」
雖有些誇大了,但畢竟是燕國的話本,將燕崢視為神也未嘗不可。
楚硯合上了書,換了一副面容,嘴角微揚。
「知道我是誰嗎?」
蓮春點點頭:「是陛下帶回來的人。」
他已經這麼出名了。
萱花順著話繼續道:「是陛下近期最愛的男寵。」
楚硯張了張嘴,惡狠狠的把書放回萱花懷裡。
「這本子上還畫了陛下,你們應該知道,我要是說出去的話……」
他話未說完,兩人就要下跪,有一個居然都要哭出來了。
「公子,公子!求你了,千萬不要說出去。」
楚硯拖住了兩人,有些欲哭無淚,連忙輕聲道:「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同時你們也要告訴我一件事。」
兩人擡頭,抽抽噎噎的問:「真的嗎?」
楚硯淡笑:「自然是真的。」
從蓮春和萱花口中得知,這裡確實是有一位待的比較久的老人的。
只不過性格古怪,從來不跟她們說話,一直都是自己在做一些事情。
陛下前幾年還會去一趟她那裡,後來就極少去了。
那是一處很隱蔽的地方,雜草叢生,屋子上的門因為風動還吱呀作響。
「有人嗎?」
楚硯摸了摸胳膊,有些冷,這個地方更多的是陰森森的,沒有人氣的。
「崢兒來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楚硯這才看到裡面的景象,那是一個五十左右的婦人,她的面容皺巴巴的,嘴唇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哆嗦,在看到他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根棒子就要打過來。
「你是誰?」
「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你是那個人叫來的欺負老婆子的是嗎?」
「那些東西,她一輩子都得不到,一輩子都得不到!」
楚硯硬生生挨了一下,他的手抓住了婦人的木棒,說:「我不是誰派來的,我是……我是燕崢身邊的人。」
婦人聽到他的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手下的動作卻鬆了,眼看著木棒放了下來,手臂上卻紅了。
「進來吧。」
婦人走進屋內,楚硯痛的齜牙咧嘴,但步子卻沒有停下。
門被輕輕的關上了。
「崢兒已經有三年沒來看老婆子了,自從他登基後,老婆子也沒見過他了。」
婦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桌上的東西還是新鮮的點心和茶水。
看樣子這裡還是有人來的。
「那個,我能請問一下,您為什麼在這裡嗎?」
婦人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腰間的東西後才放下了戒備。
「你腰上的牌子,給我。」
楚硯看了一眼,是那塊地下黑市的通行令,他解下來遞給她。
「不錯……是這個。」
「確是崢兒叫你來的?」
楚硯嗯了一聲,將東西收了起來。
婦人嘆了口氣道:「我名錦愫,是崢兒生母的婢女。」
「這塊令牌上有一個東西,是我當年送給他的百歲禮。」
楚硯看了半天,注意到上面鑲嵌了一塊石頭,通體綠色,他本以為是每塊令牌都有,但確實進入黑市的時候沒有見到燕崢的通行令。
地下黑市,也和他有關聯嗎?
錦愫繼續往下講:「既然這件東西在你手裡,想必你也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楚硯微愣。
很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