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2024-09-13 16:46:04
作者: 覆星
受傷
「你們都下去吧。」
「是。」
屏風裡的人看不清面容,說出的聲音卻非中原口音。
「東西帶來了嗎?」
陳重山笑的賊兮兮的道:「我要的東西還沒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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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冷笑一聲,從帘子里飛來一個東西,穩穩的打在了陳重山的懷裡。
陳重山一看那東西,立馬眼睛通紅起來,急促的呼吸,桌邊有一處菸斗,他將東西抖落進了菸斗里,火焰頓時呲一聲燃起。
對著菸嘴猛吸一口,頓時欲仙欲死,他一個勁的朝著簾內的人磕頭,嘴唇哆嗦道:「求你,求你多給我些吧……」
他整個人匍匐的往前面爬,快要碰到帘子的時候,裡面的人微俯下身,從他的衣襟里抽走了一封信件。
信件在他的臉上不輕不重的打了兩下。
「你得做點有用的事,明白嗎?」
「是是……」
陳重山擠壓在一起的肉胡亂堆積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簾內的人粗略看了一下信件里的內容,旋即將信放在火上,火舌點舔舐著信件,逐漸化為一場灰燼。
另一邊。
「公子!這上頭呀都是貴客,您這麼往上走,萬一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這……這叫人家可怎麼辦嘛!」
楚硯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在剛才,燕崢不清不楚的說完那句捉姦後,他感覺周圍目光對他都柔和了很多,似乎還帶著一絲可憐?
最重要的是,居然把這雲樓的掌柜的驚來了。
他這輩子也想不通,一個酒樓,怎麼跟青樓似的。
一個身材嬌小,容貌秀麗的女子,手裡執一把小扇,鼻子上有一顆明顯的黑痣,走起來腰肢扭動著,顯得她更為風情萬種。
此刻她正說破了嘴要把這兩人攔下,如果要是其他人她叫兩個壯漢給人打出去,敢在老娘的店裡撒野,讓他知道今天為什麼陽光明媚。
但這二位不一樣,她用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
「這……大人你們要查哪兒?」
「我這雲樓可沒有犯事啊。」
當時燕崢跟變戲法一樣右手拿出一塊牌子來,隨意的晃了晃。
楚硯沒認出來,準確來說,那牌子跟他那個通行令沒什麼區別。
春澤,這裡的老闆娘,也就是掌柜,一看見牌子,立馬大變臉,一口一個大人的叫著。
他在心裡問系統。
[那是什麼牌子?看起來官很高啊。]
[大理寺少卿,專查疑難案件。]
厲害了燕崢,居然準備這麼周全,連大理寺少卿的牌子都拿來了。
春澤一邊說著一邊跟著二人往樓上走,直到走到一個雅間,燕崢終於停下了步子。
「大人……這。」
燕崢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春澤立馬閉上了嘴,拿著手帕晃了晃。
燕崢壓根不管這門後有沒有人,擡腳就踹了下去,門吱呀一聲直接壞掉了。
兩人同時驚呼一聲。
春澤呀一聲:「大人……這門可。」
可不少銀子呢。
楚硯呀一聲,厲害了,這腿力。
裡面的人被驚嚇到了,紫色帘子遮住了兩個交疊的身體。
燕崢走上前,帘子里突然出現一把銀色的刀刃,衝著他的臉划過來。
那是一個身材不高的男子,全身穿著黑衣,臉上覆著面具,此刻一擊不中便想著翻窗逃跑,但云樓如此之高,跳下去不死也是半條命沒了。
燕崢嘖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衝過去,抓著黑衣人的後肩將他翻了過來,咚一聲重重倒在地下。
眼前划過一道銀光,燕崢皺了下眉,臉上的面具登時碎裂了,楚硯咬咬牙,坐以待斃可不行,他快步上前,將臉上的面具叩在了燕崢的臉上。
十分用力,像是報仇。
燕崢:「……」
黑衣人見一擊不成便死死瞪著楚硯,他飛速從袖間射出幾隻毒箭,楚硯正背對著他,絲毫沒有注意。
「楚硯!」
二人的位置互換,燕崢徒手抓住了毒箭,直接狠狠的的扎入黑衣人的左臂。
耳邊傳來一陣尖叫還有痛呼,黑衣人咬碎了嘴裡的毒囊,頭一歪,沒了生息。
「你沒事吧?」
楚硯回過神來,焦急的看向燕崢,卻見後者並沒有理他,只是幾步走到了帘子後面,拉開帘子後,看到了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
陳重山。
此刻的陳重山捂著腦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直在胡亂說些什麼,燕崢俯下身,搖搖頭。
「他已經瘋了。」
「怎麼會……」
燕崢臉色黑的嚇人,他沒想到對方比他還要更快一步,目光落在陳重山坐著的床榻上,上面還有一些細碎的粉末。
他告訴春澤:「把門關上,一會有人會帶走他。」
「不想死就把嘴閉上。」
春澤此刻哪敢說話,剛才的景象歷歷在目,而且帝王的臉她僅一眼便知曉,此刻哪敢說一個不字,她跪下不住的磕頭。
「遵命遵命,春澤定不會說出去。」
說完後,燕崢提步走了出去,楚硯緊隨其後。
夜色闌珊,燈火通明。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氣氛詭異了起來。
滴一聲。
[恭喜宿主完成捉姦在床,劇情度+3%,積分+15]
楚硯也沒心情吐槽捉姦在床是什麼鬼,他突然覺得現在二人的關係已經到了刀山火海的感覺,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沒有完成好感度任務?
楚硯胡思亂想的時候,月光正灑落在地上,印照出一滴滴粘稠的血跡,正從燕崢的衣袍上落下。
等到周遭突然有了螢火,楚硯才擡頭去看,不遠處的圓月似乎離他很近,他已經走上了一座橋。
這座橋上的風景十分優美,下面是一條河流,上面還有著小舟,舟上正坐著一男一女。
女子巧笑嫣兮,男子劍眉星目。
「阿言,我們放個河燈吧。」
「好。」
「阿言我要許願了。」
「我希望,阿言能早些來娶我。」
「……」
楚硯收回了目光,步子卻一頓,有月光的照射下,他看見橋上一路上都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隨著前面的人還在不停的下落。
「燕崢!」
「燕崢!!」
楚硯慌慌張張的朝著他跑去,在拽住他袖子的一瞬間,楚硯想了很多,也想起來黑衣人臨死前射過來的東西是什麼,他怎麼那麼愚笨,居然現在才看出了端倪。
「燕崢!你別亂走了。」
他抓著燕崢的手,手冰涼無比,只有粘膩的感覺告訴楚硯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借著月光就要去看燕崢的傷口,後者卻很快的抽回了手。
「無礙。」
「無礙?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手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楚硯拿起他的手,月光下,那隻手變得僵硬,上面的血管開始膨脹,顯得分外可怖。
燕崢頓了頓,冷著一張臉說:「與你何干?」
楚硯氣急道:「與我何干?我和你可是……」
可是什麼,他可是了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燕崢淡淡的笑了一聲。
「別忘了,孤和你可是有滅國之仇,你應該,巴不得孤去死。」
楚硯握著他的手沒松,斬釘截鐵道:「但云樓的人都已經見過我的臉了,不乏有些人知道我是你的……我是你身邊的人,若是你今日死了,我也難辭其咎。」
燕崢默不作聲。「來,上來。」
楚硯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手背過去,頭歪過來說:「快點啊燕崢,時不待我。」
哪怕很多年以後,燕崢想起多年前攬月橋那一幕還是會有難以言表的悸動。
不是沒有人為此下跪過,他赤足踩著那些人的後背,一步一步登上了皇位,腳下是無數鮮血。
可那一天,一個眸子裡沒有任何參雜的少年蹲下身,親自卑微到塵埃里,他所矗立起的圍牆,轟隆倒地。
那一天,燕崢說了四個字。
「孤用不著。」
「……」
「孤說了,孤只是手受傷了,腿又沒事。」
「這點暗箭根本不足為懼。」
「比起那些年來,簡直不堪入目。」
楚硯抽了抽嘴角,手拖著他的身體,儘量避免觸碰到傷口。
一邊是是的應著,一邊說:「燕崢,你可不能睡啊。」
聲音越來越小,身後人的呼吸變得十分緩慢。
楚硯就那樣一步一步背著他,從拱月橋到了醫館。
一路上把能說的詞說了個遍。
「有人在嗎?有人受傷了。」
「有人在嗎?」楚硯騰出一隻手,用力的敲了敲門。
裡邊傳來一個年邁的聲音。
「來了來了哎呦現在的人吶,簡直不讓我這老骨頭活啦。」
開了門之後,楚硯就背著燕崢將他放在床上。
醫館的老人先是掀了掀燕崢的眼皮,又看了看他手臂的傷。
長嘆一聲。
「老夫也沒辦法解這毒,這毒啊,已經滲透骨髓,就算是神仙老爺……也回天乏力。」
楚硯皺了皺眉,「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個人很重要。」
老人繼續道:「我在鵲城行醫多年,這毒我解不了,別人更不可能。」
「唉,我只能盡力延止毒的蔓延,至於後面的,聽天由命吧。」
楚硯心中五味雜陳,早知道還不如他死了算了,現在主角半死不活的,要是他真死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他在床邊走來走去,煩躁的很,突然,他想起來了,他還有系統啊,記得不錯的話,那本《驚鴻舞手冊》也是在系統那裡買的。
說不定解毒藥之類的,也可以……
[系統,你有解毒藥沒?]
[宿主需要解毒藥一份,需支付30積分,確認或退出。]
楚硯一驚,煩躁的撓了撓頭髮,一瓶解毒藥真貴啊,跟他忙活了那麼久白幹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燕崢,因為毒的原因,整張臉變得蒼白嘴唇也是。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確認。]
[宿主完成拱月橋任務,主角好感度+3積分+5]
[宿主使用30積分兌換解毒藥。]
[余積分0]
現在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楚硯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瓶子,他擰開瓶蓋,將人扶起來,液體潤濕燕崢的嘴唇,他下意識的吞咽,藥很快見底。
「燕崢,我可又救了你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