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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庫里南被挖出來了!

2024-09-13 11:53:57 作者: 藍小柒

  燕栩的話倒是很快把我從情緒中拽出來。

  是啊。

  誰說薄宴時死了?

  不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甚至在心中隱隱有一種直覺,他根本沒有死。

  可能他昏迷不醒還沒被人發現?

  風馳電掣,豪車扯著風掠過警戒線,引發了周遭人群的驚呼。

  窗子隱隱透出她們不滿的抗議。

  「他們為什麼能進去!」

  「為什麼我們不能進去!」

  

  「這不公平!他們想要見到親人,難道我們不想嗎?快放我們一起進去!」

  ……

  隨著車子疾馳,將漸小的聲音拋在了身後。

  燕栩面對眾人的質疑,面無波瀾,向來溫柔的眼眸中甚至透著冷漠。

  這是一種全然上位者的姿態。

  也是我從沒見過的一面。

  我想,也許溫柔=冷漠。

  而且這種不公平的現象,其實處處都有。

  只不過從前的我並非受益者,和外面那些民眾一樣,不忿著不公。

  我很快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因為車子已經停下。

  有穿著制服的人伸手攔下我們。

  來人身材健碩頎長,骨相絕佳,難得一見的是還長著一張俊逸的臉。

  身上一股男性的野性力量感撲面而來。

  「咔」。

  車門打開。

  燕栩和我下車。

  來人見到燕栩,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指著他的臉就笑罵,「你小子——」

  「咱哥倆都多久沒見面了?這位是——嫂子?」

  他驚奇的目光下落在我凸起的肚子上。

  「都懷孕了,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都沒請我?」

  他還要說,被燕栩打斷。

  「你想多了,這只是我一個學妹,一個很好的——朋友。」

  更多的話,燕栩沒有說。

  但是他看過來的一眼,卻含著深深的複雜的感情。

  「哦——」

  來人頓時拖長了尾音,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對不起了,是我誤會。」

  燕栩指指他,「這是傅今宴,是這次事故救援現場的負責人。」

  「咱們能進來,就是走了他的後門。」

  傅今宴的神色有剎那間的變化,擺手解釋,「先說好啊,此後門非彼後門,我可是大直男。」

  這句玩笑讓氛圍有片刻的膠著。

  須臾。

  燕栩,「你想讓我走我也不走,簡直在做美夢!」

  「……」

  饒是我此刻沉浸在悲傷中,也被這兩個大直男的對話給結結實實創到。

  燕栩並肩和傅今宴走在一起,問出了我心底的疑問。

  「聽聞這次掩埋的人裡面有薄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這個朋友就是她的……」燕栩略有停頓,為我要不要暴露身份而表情糾結。

  還是我接茬,「我是他的親戚……表妹。」

  「對。」

  燕栩深深的鬆口氣。

  「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傅今宴看向我,那股打量的目光讓我心臟一緊,然後他笑道:「我認識你,棠小姐,最近的金曲獎獲獎歌手,前途無量。」

  「本來以為你和那個薄總傳過緋聞,會是那種曖昧關係,沒想到只是表兄妹。」

  「那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這話中有話。

  不光是我,連燕栩都困惑的看向他。

  傅今宴,「他好像是為了救新聞中一個產婦不幸遇難的,如果你和他是男女關係,我一定會遮掩一下事實再告訴你,免得你太傷心。」

  「……」

  我呼吸漸漸開始不穩,死死的掐緊了手心。

  「沒事。」

  勉強勾起嘴角,從眼睛裡擠出笑意,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常。

  「你可以如實告訴我。」

  這句話一出來,我就察覺到對面燕栩充滿擔憂的目光。

  我無視。

  傅今宴:「他的車子因為性能好,本來是已經衝出危險範圍的,但是那個孕婦墜入泥石流中,有兩個男人去救他,薄宴時應該開始是圍觀。

  小兩口應是鬧了脾氣,後來不知孕婦喊了什麼,薄宴時也跟著下去救人。

  結果這一救,所有的人都被泥石流淹沒,唯有那個孕婦獲救。」

  我想過所有可能,可當這一切真實的落入耳朵,刀刃翻攪一樣難受。

  「被泥石流裹挾,有沒有獲救的前例?」

  我疼至痙攣,卻還是抓救命稻草一樣追問。

  傅今宴臉上很為難。

  「也有……但是可能性很小,泥石流和洪水不一樣,一旦被裹挾壓倒在下面,人連翻身的可能性都很小,所以……」

  我一個踉蹌。

  然後燕栩手急眼快的扶住。

  「你還好嗎?」

  傅今宴擔心的問。

  「還好,還好。」

  我對著傅今宴扯開一個笑容。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只是不知道這個消息被表哥的父母知道,他們該如何接受。」

  「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我替他們難過。」

  我還沒說完。

  傅今宴就從衣兜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

  然後指了指我的眼角。

  我摸上去,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我沒事。」

  我抹掉眼角的液體。

  「我想去看看救援現場。」

  「現場慘不忍睹,而且氣味很難聞,你還是孕婦,我怕你會承受不了。」

  「沒事,我可以。」

  「我總要給表哥的父母一個交代。」

  在我的堅持下,傅今宴給我和燕栩穿好衣服,一起前往事發地。

  遠遠的,還沒靠近,就見到了那個坍塌破碎的道路,高速路一邊是山體,一邊是懸崖,懸崖的一面已經塌陷,泥沙俱下,在泥沙中隱隱能看到好幾輛車子堆疊在一起疊疊樂。

  儘管來之前在新聞上見過照片,卻遠遠不及真實見過的衝擊力強。

  救援隊是從上面開始挖掘的,但是坍塌的泥沙就像一座小山,而且因為道路塌陷,大型的救援設置不能進去,救援難度不斷在增加。

  只看了一眼,我就被滿腔的絕望覆滅。

  強烈的情緒驅使下,我甚至忘記了理智,救援隊恰好挖掘到了薄宴時的庫里南。

  有個工人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一旁就是沾滿泥土的鐵鍬。

  我著了魔一樣,拿起鐵鍬開始拼了命的挖。

  「梨梨!」

  燕栩撲上來,猛的攥住鐵鍬的手柄,眼眸中滿滿的不贊同。

  「別衝動,我理解你想要救薄宴時的心情,但是你現在懷著孕,不能情緒激動,更不能強體力勞動。」

  「可是我……想早點見到他。」

  這是結結實實沖入我腦海的念頭。

  燕栩咬緊了牙關,似是被我的執拗說服,鬆開鐵鍬手柄,他偏過臉龐,清冷的聲線隨之而來。

  「我陪你一起挖。」

  「……」

  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油然在胸膛升騰。

  我眼眶一陣陣泛酸,狠狠咬了下唇,對燕栩說:「學長,這是我和薄宴時的事情,你完全不必卷進來。」

  「我樂意的。」

  燕栩盯牢我的眼睛,深深的凝了眼。

  「我甘之如飴。」

  他道。

  說完這句話,他拎起另外一把閒置的鐵鍬,也加入了救援的隊伍中。

  我開始還偶爾能關注到燕栩那邊的動靜,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變得越來越專注。

  挖著挖著,那些和薄宴時過往戀愛的片段就會不受控制的浮出來。

  在回憶中甜蜜不過一秒,又被血淋淋的現實打回來,濃濃的酸澀覆蓋所有。

  如此來回往復。

  眼眶越來越紅,越來越酸,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可是卻又被強大的信念支撐著,不肯休息片刻。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綿綿細雨,給救援的難度又增加了難度。

  腳下泥濘濕滑,一個不穩,我差點跌倒,手臂驚險的撐著肚子,可是我的腰腹處卻竄開撕裂的疼。

  身體失衡,眼看肚皮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

  千鈞一髮。

  一道勁力突然攥牢手臂,強勢的拖拽著我起來。

  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人是燕栩。

  燕栩瞳仁漆黑,深的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小心。」

  「你累了,先休息,你的工作量我來代替你。」

  燕栩不由分說,接過我手裡的鐵鍬,並且將我拖拽到沒有坍塌的公路路面上去。

  那邊救援工人搭建了幾個簡易的帳篷。

  馬扎矮凳打開,燕栩將我按牢在上面。

  「你現在是孕晚傅,我知道你憂心薄宴時的安危,但是我相信薄宴時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一定也不贊同你的決定。」

  「薄宴時雖然重要,但是他的孩子也一樣重要。」

  燕栩轉頭給秦風叮囑了兩句,轉身大步朝著救援地離開。

  第三輛車被挖出來了。

  裡面的場景不堪入目,車窗和車門被厚重的泥塊封死,好容易費力的打開,惡臭味撲鼻,人已經腐爛在車子裡面。

  饒是我距離很遠,聞到那股味道,還是止不住的往外嘔。

  距離最近的救援工人直接扛不住,彎腰就開始劇烈的嘔吐,脊背痙攣著,似要把一顆胃部都要嘔出來一般。

  法醫工作者反倒是最淡定的,不但要組織人將屍體搬出來,還要在盈滿惡臭的車子裡去翻找證件,以便確認受害人的身份。

  我怔忪的看著,視線不由得落在下面的庫里南上面。

  庫里南大概被壓塌在下面第三輛車的位置,顯眼的拍照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中,似乎生怕別人辨認不出一般。

  如果上面的受害者都罹難了。

  那麼,薄宴時呢。

  庫里南甚至還要更下面。

  這個認知撞入腦子,就像鋼鋸切割而過,劇痛伴隨著一道道白光貫穿眼前。

  我快要不能呼吸。

  下一秒,一隻防毒面罩被遞至面前。

  燕栩英挺的面龐映入眼帘,「別多想了,在沒見到證據之前,不許把事情往壞處想。」

  細碎的光在他的眼底明滅,低醇的聲線不斷在耳邊徐徐拂落。

  「在我眼裡,薄宴時是個禍害,禍害一向貽害千年,怎麼可能輕易就掛掉?」

  「如果他掛掉了,這輩子就徹底輸給我。」

  「因為我將有餘生那麼長的時間,慢慢的去征服你的心。」

  這些話倒是真的把我拽回到現實。

  「學長,你說的對,我不相信他會那麼容易死。」

  「我懷孕的事情到現在他還不知道。」

  「甚至,白盈盈還為他產下了一個女兒。」

  「這些他都要知道的呀。」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甚至分辨不清內心的到底什麼情緒,酸苦齊齊湧現出來,又被用力壓下去。

  腦子只橫亘一個念頭。

  一定要把薄宴時救出來。

  「對。」

  「他做的那些混帳事,辜負你那麼多,愧對你那麼多,還沒還夠,怎麼能先走?」

  「我早就想教訓這混小子了,等把他找出來,我代替你的兄長,狠狠教訓這個混帳。」

  我聽得懂燕栩的意思。

  他在營造一種薄宴時還在的假象,希望這種假象能成為我的精神支柱。

  我扯開嘴角,想對他一笑,但到底是情緒太差,肌肉酸重的不受調動,應該笑的很難看。

  「對。」

  我仰起頭,頭頂的綿綿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太陽從遮蔽的烏雲後悄悄露出來,稀薄而刺眼的光普照著。

  一切,好似都變得有希望。

  但是我開心的情緒,在中午休息發盒飯的時候戛然而止。

  我們的帳篷旁恰好是一隊法醫。

  他們拆開一次性筷子,邊吃在邊慨嘆。

  「下面的人多數都沒救了,而且又是下雨又是悶熱的天氣,等被挖掘出來的時候,多數屍體應該已經辨認不清面目了。」

  「不知道那些受害者家屬看到屍身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我才被燕栩艱難拖拽出來的心,在頃刻間斷線,忍不住捏緊了筷子,指節漸漸泛上凜白。

  燕栩瞬間察覺我的情緒變化,立刻放下了那個盒飯。

  「別想太多,也許薄宴時沒被掩埋在泥石流中呢?」

  「可是,他的庫里南就在下面。」

  「沒看到之前,誰也說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下午就輪到挖掘庫里南了,很快就能找到真相,在那之前,你先穩定情緒,最起碼……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能這樣不思飯食。」

  這給了我極大的希望。

  我由衷的祈盼著,庫里南裡面不要有任何人。

  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那一幕。

  食不下咽的吞完盒飯,下午的救援工作又如火如荼的舉行,在接連挖出兩輛車之後,總算要挖掘半掩埋在泥沙中的庫里南了。

  而在前面兩輛車裡面的屍體被搬出來之後,沒一會時間周遭就響徹遇難家屬的哀嚎痛哭聲。

  而在延綿不絕的痛哭聲中,我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因為庫里南被吊車吊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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