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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白盈盈產下了孩子!

2024-09-13 11:53:54 作者: 藍小柒

  車子在離開北城地域的時候就開始下連綿細雨。

  越靠近蜀市雨下的也越大,甚至和前兩天去蜀市那天一樣大。

  司機師傅的話沒能安慰我,反倒讓擔憂一層層的擴大。

  

  「這該死的天氣,每年到了這種時候,蜀市就連綿不絕的下雨,那高速路就是因為這個塌陷的,不過,也不排除是豆腐渣工程。」

  「……」

  我聽著師傅的嘮叨,手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手心。

  而後視線不受控制的停落在腹部上。

  手情不自禁的輕撫上去。

  薄宴時甚至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怎麼能出事?

  我憑著這個信念,一路飛馳電掣前往事發地。

  路上燕栩的電話打過來,知道我擔憂的事情後,第一時間表示要跟過來。

  「不用了,學長我已經足夠麻煩你了。」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有些懊惱,好似最近我身上的麻煩事真的不少。

  「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當然要竭盡所能。」

  燕栩語調也是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絕。

  掛掉電話我就有點氣餒。

  倒是司機師傅好奇的詢問,「剛才打電話的是你男朋友?」

  「沒。」

  我乾巴巴的解釋。

  司機師傅一副瞭然的表情。

  我滿心焦灼,一顆心都被薄宴時繫著,根本無暇解釋這個誤會。

  舟車勞頓,趕到事發地的時候,我才知道,現在不光是前往蜀市的航班和高鐵都停了,而且非救援人員還不得靠近事發地。

  這件事以飛快的速度上了熱搜。

  最顯眼的莫過於被泥石流掩埋的那輛庫里南,熟悉的車牌號像錐子一樣扎入眼底。

  我瞬間疼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是發不出聲音的,呼吸好似延滯停工,胸脯劇烈的起伏,卻沒有一點點氣息出來。

  那是……薄宴時的車子!

  跟這條微博一同衝上熱搜的,則是薄氏集團繼承人可能命喪泥石流的消息。

  隨著薄宴時可能喪命的消息而來的,是薄氏集團股票的劇烈動盪。

  心臟就像斷了線一樣,不斷的往下跌。

  我捏著手機邊緣的手指已經開始泛白。

  「姑娘,你珍重啊。」

  司機師傅發覺不對勁,從後視鏡里瞥見我煞白的一張臉,趕忙將車子停在路邊,將副駕駛上的紙巾盒遞給我。

  「誰也不想遇見這樣的事,但是發生了就得去面對。」

  我抓著紙巾盒一角,痛至痙攣。

  這樣的事情要我怎麼接受?

  我可以接受和薄宴時離婚分開,但不能接受活生生的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甚至……到現在還那樣深深的愛著他。

  他怎麼能走?

  我低頭看向小腹,孩子好似感受到我激烈的情緒,正在猛烈的踢踹肚皮。

  這樣一低頭,一顆溫熱的淚珠倏然滾落。

  哭了?

  指腹抹掉眼尾,液體沾濕指尖。

  濃烈的酸澀像是酸河過境,灼穿了五臟六腑,蝕出一個個的破洞。

  有寒風呼呼穿行,空落落的疼起來。

  「不,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

  我在這個剎那好似失去了脊樑,就像抓救命稻草一般問司機師傅。

  「師傅,您一直在聽新聞,這場事故中一定有倖存者的,對嗎?」

  「……好像,的確是有。」

  司機師傅那不忍戳穿我幻想的表情,讓我的心一層層的往下墜。

  看吧。

  連司機師傅都覺得不容樂觀。

  可是……

  我還是不死心,不甘心。

  那個救贖了我的少年,怎麼能這樣輕易就死去?

  似是為了響應我的期望,電台聲音恰好在此刻響起,「此次事故中,一位孕婦死裡逃生,這都離不開她丈夫對她的不離不棄。

  可惜的是,孕婦的丈夫被泥沙掩埋,孕婦獲救清醒後得知噩耗,悲從中來,哭的稀里嘩啦……」

  孕婦?

  不知為何,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白盈盈。

  至於新聞中白盈盈的丈夫,大概是薄宴時?

  這個認知讓我陡然發笑。

  之前的惴惴,剛才的悲涼和絞痛,全都化成了荒唐的笑話。

  我顫抖著手去摸手機屏,好幾次都打不開,抖索著打開新聞。

  等看清那個孕婦的臉龐的時候,我的心瞬間跌至谷底。

  那個孕婦竟然真的是白盈盈。

  那救白盈盈的人除了薄宴時還有誰?

  我從腔子裡發出一聲冷笑。

  因為不能靠近事發地,我在當地的酒店住了下來,燕栩告訴我說會儘快趕過來,帶我去事發地看看。

  雖然事發地拉了警戒線,也不許任何人靠近,但是我每天都會去警戒線外徘徊。

  不光有我,還有不少疑似罹難者的家屬,團團圍繞在那,每天都能見到屍體從石沙中挖掘出來,罹難者家屬的哭聲震天。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耽擱一天,我的心就往下墜一點。

  漸漸的,我甚至已經開始接受薄宴時可能不在人世的可能。

  「聽說了嗎,那個獲救的孕婦好像早產了,生下了一個女兒,現在就住在市醫院裡面。」

  「就是產婦的精神不濟,每天都要哭,也不怎麼奶孩子,看樣子是丈夫去世,絕望了。」

  「如果她不是孕婦的話,獲救的是不是就是我兒子兒媳了?聽說當初泥石流的時候,那個孕婦是被許多人托高,才免於被活埋。」

  白盈盈。

  我的心痛止痙攣。

  是啊。

  薄宴時到底在哪裡,唯有白盈盈才知道,只要見到她,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想到這裡,我沒有耽擱,立刻打車去了市醫院。

  打探她並不難,只要說倖存的孕婦,就有護士好心的將我帶到她的病房。

  她居住的是多人混雜的病房,婦產科裡面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奶味,因為忌諱見風,門窗緊閉,一進去就聞到了那股尿布,奶粉,血腥夾雜的複雜味道。

  白盈盈目光呆呆的躺在床頭,身側的嬰兒床上,一個粉嫩的糰子正在揮舞手腳。

  那個……

  就是薄宴時的女兒嗎?

  這個事實讓我久久難以消化,我站在床腳,足足呆了好幾秒。

  詭異的是,不但我沒有反應,就連白盈盈好似沒了魂兒一樣,竟然半晌都沒發現我。

  還是護士提醒,她那呆滯的目光才定格在我臉上。

  「棠梨?」

  她好似瞬間清醒,第一時間就是伸出手臂,牢牢的護住了嬰兒床,她激動無比,儼然瘋了。

  「你來幹什麼?是來跟我搶薄氏集團繼承人的嗎?」

  我心痛如絞。

  那個孩子的存在,讓我在病房裡每一口呼吸都帶著刺痛。

  「我不會動你那個寶貝疙瘩,我來是想問你的,新聞報導上說的那個拯救你,自己罹難的丈夫,是指的薄宴時嗎?」

  我滿心惴惴,幾乎是懸著心在等這個答案。

  白盈盈凝眸看向我的那一刻。

  我清晰的聽到了胸膛裡面劇烈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沒有誰比我更清楚,這個答案意味著什麼。

  大概是白盈盈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嘴角掛起一抹詭異而惡質的笑。

  她喉嚨發出低低的笑,直到笑出了眼淚。

  「是啊。」

  她抹去眼淚,但是那些液體仿佛無窮盡一般,源源不絕的順著她的眼尾掉下來。

  抹掉一波,一波又掉出來。

  「不是他還能是誰?在看上他這樣優質的男人之後,還有誰能入我的眼?」

  我的心已經跌的稀碎。

  可是又有無窮盡的疼痛如絲線一般從碎的稀巴爛的心底纏綿出來。

  我一個踉蹌,手指牢牢的捏緊了鐵質的床頭。

  白盈盈哭個沒完,像個只會流淚的機器人。

  「可是他死了,有什麼用?棠梨,你說我們爭來爭去的有什麼意義?」

  「他,到底是死了……」

  「就在他死掉的那一天,我的哥哥也跟他一起死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和他的女兒降世了,有悲有喜的一天,你說我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

  我深深的看了白盈盈一眼。

  她好似狀況不對勁,整個人偷著一股瘋勁兒。

  想到這裡我腳掌向後退。

  也就在這個剎那,白盈盈整個人面目猙獰的從床上撲下來,隨著她這個動作,病房裡驚呼聲四起。

  護士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產婦,你冷靜點!我們知道你失去了丈夫心裡不痛快,但是你不要把怨氣發泄到無辜的人身上!」

  我且行且退,四目相對間,被白盈盈瞳仁的瘋狂震驚。

  她兩條胳膊拼了命的朝著我的方向抓。

  眼球中的血色正一寸寸的侵染。

  「棠梨,你現在滿意了?」

  「薄宴時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爭來爭去,到頭來我們兩個爭的竟是一場空!」

  「但是我不虧,因為薄宴時是為了救我而死,他愛我入骨!你輸了!你輸慘了!」

  連綿不絕的痙攣蜷著心房。

  劇痛在呼吸間穿行。

  我抓著牆壁一角,看著醫生和護士朝著白盈盈涌去,甚至還有聞風而動的新聞記者,鎂光燈在我身後此起彼伏。

  情急之下,我抓住口罩,在擁擠的人群中狼狽退場。

  薄宴時竟然是為了救白盈盈而死。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出醫院門口的時候,天空又飄起連綿細雨,街頭巷尾飄蕩著小販的叫賣聲。

  「紅糖糍粑咯——」

  雨絲撲臉,那股濕冷順著毛孔鑽了進去。

  在這種無望的時刻,我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葉錦。

  按下那個通話鍵的時候,我的指尖顫的拿不住手機,細密的顫慄占據神經,在滿腔的酸澀和疼痛中,我聽到了葉錦的那聲蘊滿疲憊滄桑的「餵」。

  哪怕和葉錦之間有那麼多的齟齬,可是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好似抓牢了和薄宴時的相關。

  「葉阿姨,薄宴時是為了救白盈盈……」

  「白盈盈生下了一個女孩。」

  我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蹲在花壇邊上,裡面的月季隨著風雨搖曳,淡淡的苦香氣鑽入鼻孔,沁人心脾的香。

  可是這香氣卻遠遠化不開我心中濃濃的苦澀。

  「薄宴時不會死的,是嗎?」

  那邊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突然傳開驚呼聲,「葉總,您珍重!」

  接著,葉錦帶著喘息的聲音才響起,「不會的!」

  「宴時吉人自有天相,豈會被那個賤人剋死?」

  「你在哪裡?」

  葉錦不愧是葉錦,哪怕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也巍然不動如風。

  悍然的好似鋼鐵超人。

  「我在蜀市第一醫院,剛剛見過了你的孫女。」

  說完這句話,我掛掉了電話。

  抬起頭,綿綿細雨纏綿的就像是情人的細吻。

  腮幫上一片酥酥麻麻。

  掌心一片震動,是燕栩打來了電話。

  「我已經趕到你下榻的酒店,問過前台說你出去了,梨梨,你現在是在事發現場周圍等嗎?」

  「我在醫院。」

  燕栩趕到的時候,擔憂的目光不斷描摹我。

  「你還好嗎?」

  「前所未有的差。」

  這一天好似所有的噩耗都降臨了。

  薄宴時的死訊,白盈盈產子。

  還有比我境遇更差的原配妻子嗎?

  「如果是真的,那你可以不用任何代價的擺脫薄宴時。」

  燕栩的話一說出來。

  一股難受油然浮出來。

  他秒懂,然後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儘可能的掙出壞情緒。」

  我深吸一口氣。

  「我只是想和薄宴時離婚,從沒想過……」

  我甚至不敢再多想。

  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薄宴時為了救白盈盈離開的畫面,那會徹底把我擊垮。

  他口口聲聲愛我,那在生死之際,可有一秒想到我?

  如果想到我,怎麼能讓自己陷入困境。

  「白盈盈說他是為了救她……」

  上了車,我說了這句,就哽咽的無法繼續。

  源源不斷的委屈堵住了我的喉嚨。

  燕栩攥緊我的手。

  我感覺被委屈布滿的心房也被捏緊了。

  「千萬別多想,你難道還不清楚白盈盈,為了讓你不痛快,她可以自損八百。把她的話當真,你才是真的自尋煩惱。」

  我瞬間從痛苦中掙扎出來。

  是呀。

  關心則亂,沒想到我竟然被白盈盈帶亂了節奏。

  「我現在就帶你去事發現場,我有個朋友是救援隊的,可以到裡面打探一下具體的消息。」

  「也許,薄宴時從一開始就沒遇難呢?」

  「我聽聞有不少人失蹤,下面是地形複雜的山林,如果昏迷在裡面,被發現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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