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準備

  最後一次取食材，石如星、採蓮和黃管事都要跟著一塊兒回京。

  石如星和採蓮本就是太后派來的，黃管事則是臨泉山莊這邊的負責人，三人缺一不可。

  坐上馬車，跟著長長的車隊走了大半天，傍晚時分才終於回到京城。

  出乎石如星的意料，馬車沒有停在宮城門口，而是去向了毗鄰工程的別院，流芳園。

  石如星不解，小聲發問。

  採蓮一臉莫名，「您不知道嗎？宴席就是在流芳園中舉辦呀？」

  石如星還真不知道。

  聽了採蓮的解釋，她這才知曉，原來因為千歲宴的赴宴人數眾多，並不能完全管控到每一個人，所以將他們全都安排在流芳園暫住，同時也省得有人溜進宮中作亂。

  流芳園本是前朝的別院，因建造得精緻華麗，太祖沒捨得摧毀，反而留下繼續做皇家別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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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除了供皇室成員遊玩享樂外，也就是用來舉辦每三年一次的瓊林宴。

  石如星還是第一次來流芳園。

  儘管她參加過一次皇家宮宴，但那依舊是在皇城中舉辦的。秦王倒是和石如月來過幾次流芳園，不過，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流芳園的規矩比宮城中要少許多，至少石如星不用在門口下車，再憑自己一雙腳進去了。

  馬車直接停在了御膳房門口，流水般的蔬果和野味一樣樣往裡送，石如星看得眼花繚亂，只覺這奢華程度也不比壽康宮的內膳房差多少了。

  宮人將他們一路引去附近的廂房，說道：「三位先去歇息，丑時便要開始準備筵席菜品，若有什麼問題，只怕還要向三位請教。」

  丑時？

  石如星看看天色，距丑時約莫著還有三四個時辰。

  「我們曉得，有勞了。」採蓮含笑道謝。

  待人走後，黃管事苦著臉道：「這還有我的事啊？」

  採蓮沒好氣瞪他，「這會兒，咱們三人就是一體的，哪能沒你的事？不過，他們又不至於要咱們也去燒火做飯，只要過去看著就行，不是什麼難事。」

  黃管事鬆了口氣，「這樣便好。如此顛倒作息，真是苦了我這把老骨頭！」

  三人閒聊幾句，就各自進房閉目養神了。

  石如星回到房間，反手鎖上房門，又仔細檢查過四下無人監視後，才進入空間。

  儘管知道他們不需要成為幫廚，但她依舊擔心會出差錯。

  思來想去，她提前打了一桶靈泉水。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應該能用這玩意兒救一下吧？

  ……

  丑時。

  原本就不甚安寧的御膳房徹底喧囂起來。

  備菜的人在後院往來穿梭，片肉的師傅磨刀霍霍，動作快的，已經開始熱鍋燒油。偌大的院子裡，竟無一人是閒著的。

  石如星他們不需要真的就在丑時去御膳房，畢竟後廚的人忙起來，他們一群大活人杵在那裡只會礙事。

  是以，等御膳房那邊折騰了好半晌，石如星才懶懶起來，整理儀容，打著哈欠出門。

  採蓮同樣沒睡，一叩門她就出來了。

  黃管事嘴上說自己受不住晝夜顛倒，但石如星在自己廂房中，都能聽到隔壁房間震天響的呼嚕聲。

  拍門拍了快有半刻鐘，黃管事才悠悠轉醒，不耐煩道：「幹嘛啊，這麼著急……等等等等一下，什麼時辰了？」

  門內一陣兵荒馬亂，又是好一會兒，黃管事一邊整著髮髻一邊賠笑，「不好意思哈，睡過了睡過了。御膳房那邊沒來催吧？」

  「還沒呢，」石如星安撫地笑笑，「咱們就一吉祥物，也什麼可催的？」

  三人不疾不徐進入御膳房的後院，和忙得腳底冒煙的管事打了個招呼，就一邊坐著去了。

  石如星是個閒不住的，時不時上去搭把手，干點備菜的活兒；黃管事和採蓮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自然就坐那裡干看著。

  千歲節宴席辦得盛大，流程長，菜品自然也不少。

  乾果蜜餞都是早就做好的，此時不用操心；涼菜和炒菜，可以等宴席臨近時再做；而湯膳和糕點饅頭，這會兒就得上鍋。

  由於主食的需求量太大，石如星沒接下米麵的供應，但湯膳里的蘑菇等山貨，都是石如星提供的，她還在給主廚幫忙時，不著痕跡將靈泉水倒了不少進院裡的水缸。

  因此，湯膳剛燉開時，一股霸道的鮮香就鑽進了御膳房每個人的鼻子裡。

  採蓮和黃管事很淡定，他們已經習慣了。

  但流芳園的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這些人，少說也是做御膳做了十幾年的，什麼山珍海味沒經過手？可即便如此，大師傅也是頭一回聞到這樣濃烈的香氣。

  想起這次不少食材都是個鄉下來的小丫頭提供的……

  不少人忙裡偷閒，瞧瞧打量起四處幹活的石如星。

  她本人卻沒察覺到，忙得十分樂呵，還偷學了不少御廚的手藝，覺得自己這次真是賺到了。

  這不得等之後回臨泉寺時，教一教煮飯的師兄？

  石如星美滋滋地想著，更加勤快了。

  大師傅未必沒察覺到她的小心思，只是聞到已然飄香四溢的食物香氣，選擇由她去。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很快。

  石如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御膳房的主管當即道：「可以開始做涼菜了！乾果蜜餞都擺盤了嗎？」

  院子裡的小宮女們步履匆匆，領頭地回一句「擺好了」，一眾人就端著小碟子魚貫而出，前往宴席會場布置。

  舒了口氣，雜務都忙得差不多了，剩下就是檢驗御廚功夫的時候，她不好再巴巴湊上去，就坐到了採蓮身邊。

  黃管事又睡著了，採蓮在前面擺乾果時搭了把手，這會兒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巳時開宴，申時結宴。再之後，才是嘉獎他們這些人。

  對石如星來說，重頭戲還沒開始。

  可以先歇一會兒了。

  如此想著，石如星合上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