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己往槍口上撞
2024-09-13 02:16:05
作者: 金絡
老人家轉過頭,關心地問了句,「大姐,我聽著意思,您像是得的什麼病?」
「胃不舒服,在衛生院住了幾天。那頭的醫生不敢告訴我實話,只跟我孫女說,他們治不了。我明白的,沒幾天活頭了!」杜老太一臉苦澀。
兒子和孫女過得都不安生,她要這會兒撒了手,怎麼放得下心!
「大姐,凡事不要灰心,我懂一點中醫,信得過的話,讓我給你切切脈?」老人家索性放下了手裡的書。
「原來您是大夫啊?」杜老太眼中閃出一線希望,趕緊摸自己包袱,「我這兒還有片子呢!」
站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杜雨燕朝杜老太坐的地方看了一眼。
剛才被她撞到的老人家,一手拿著杜老太的胸片在看,一手給她把脈。
病急總會亂求醫,杜老太病了這幾年,捨不得到正規醫院花錢,喜歡找赤腳醫生甚至鄉間老郎中,以為吃點偏方就能扛過去,結果拖成了重病。
杜雨燕心底浮起一抹惆悵,這一趟到底會如何,她心裡也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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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爪子伸過來,杜雨燕猛地回了頭。
身後一個樣子猥瑣的中年男人手頓在半空,正色眯眯地瞧過來。
「幹什麼?!」杜雨燕冷聲質問。
「啥意思?我好端端在這兒站著,能幹什麼?」這人不出意外地抵賴道。
杜雨燕丟過去一記警告,「不想死就別作死!」
「喲,這女人脾氣還挺大!嚇誰呢?」
「吵什麼,快往前走!」排在猥瑣男後面的人不耐煩地催道。
男人一臉賤笑,故意朝杜雨燕這邊擠了擠,正打算揩一把油時,臉皮忽地抽搐一下,瞪向杜雨燕, 「你幹啥?」
杜雨燕翻了翻眼,「你這人腦子有毛病吧?我動都沒動!」
身體沒動,杜雨燕的腳卻踩在了那人腳背上。
猥瑣男抽了幾次腳,可杜雨燕紋絲不動。
這人急了,伸手便要推她,「腳挪開!」
「你推我幹嘛?」杜雨燕驚叫出來,往四下張望,「治保隊的人呢!」
男人果然心虛,開始往後退,最後使勁拔出腳,逃之夭夭。
杜雨燕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售票處。
買到的票是中午發車,離這會兒還有一個多小時。
杜雨燕回到座位,只見老人家又拿著書本,看得全神貫注。
「奶,還得一會兒才上車,咱們找地方吃點東西?」杜雨燕提議。
「不去、不去!下館子多貴啊!」杜老太拍拍隨身的包袱,「你帶孩子們去吃,我這兒有乾糧。」
「太奶想吃那個石頭子一樣的糖餅,我早上瞅見太奶收包袱里!」大寶打起小報告。
「哪有啊,早就扔了!」杜老太對孩子遞了個眼色。
又要省?
杜雨燕伸手便去拿老太太包袱。
老人家似乎被吵到,轉頭看過來,還笑了笑。
「跟你說件事。」杜老太揪住包袱,打了個岔,「這位是老中醫,他給我把過脈,說我這病沒什麼大不了,吃中藥的話,花不了幾個錢。」
杜雨燕停手,看向那位老人家。
治病不花錢?
這種不靠譜的話,也就杜老太能信。
「好事啊!」杜雨燕敷衍地笑笑,心中不以為然。
「姑娘,我給你一個地址,如果需要,到時候你們來漢源市找我……」老人家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伸手去夠腳邊的包,大概是要找紙筆。
雖然沒當真,可人家到底是好心,杜雨燕趕緊道謝。
「我的包呢?!」老人家神色忽地一變。
杜雨燕低頭看去,老人家腳邊空空如也。
「是那個印著『上海』的包?」
她記性挺好,看過一眼的東西,基本上能記住特徵。
「怎麼會這樣,那包里是我一輩子的心血!」老人家急得原地打轉,臉色都變了。
一輩子心血……
八成是全部積蓄。
「別急,咱們一塊找找!」
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尤其又是這麼大歲數的人。
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紅袖章,杜雨燕安撫老人家一句,便趕緊跑了過去。
大廳里這麼多人,想要找偷包的扒手哪裡容易,還是要找人幫忙才行。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皮革包,闖進了杜雨燕視線。
再往上看……是那個猥瑣男!
杜雨燕有印象,排隊的時候,這人是空著手的。
杜雨燕最厭惡鹹豬手,尤其還是個偷東西的鹹豬手。
猥瑣男沒注意到有人跟出來,一邊做賊心虛地東張西望,一邊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的包!」老人家也追了出來,大聲叫道。
這下打草驚蛇了。
猥瑣男撒腿狂奔。
紅袖章同車站幾個工作人員衝出來,打算從邊上包抄。
被堵住去路的片刻,猥瑣男甩掉手裡的包,慌不擇路,掉頭就跑。
不過一會,猥瑣男被一隻腳絆倒,幾乎飛上半空,隨後栽到地上。
杜雨燕低頭看看那人,她也是剛算好距離,猥瑣男純屬自己往槍口上撞。
一個小伙子撲上來,要將猥瑣男按住。
「閃開!」猥瑣男突然發狂,竟從腰上拔出一個彈簧水果刀。
小伙子被猥瑣男胡亂揮著的水果刀劃到,抱著流血的手臂,被同伴救走。
周圍驚叫聲此起彼伏。
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兇,這下性質嚴重了。
杜雨燕也往後退,她不過想幫人找包,沒打算玩命。
然而……
「媽!」是大寶在叫。
杜雨燕狂意識扭頭,就這一剎那,有冰涼的東西架在了她脖子上。
猥瑣男狂吼,「都給我躲遠點,惹急了老子,今天就弄死一個!」
杜雨燕做夢沒料到,自己還有成為人質的一天。
這是當她弱雞?
「放了那女的!」有人大喝。
話音落下不過幾秒,局勢陡轉。
在所有人注視下,看似已被控制住的杜雨燕攥住猥瑣男手腕,猛地往上一抬,以一種讓人想不到的速度,迅速轉過身。
猥瑣男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整個身體詭異地彎成弓弦狀。
一陣骨折般的巨痛後,猥瑣男的襠部再遭重擊,徹底倒地。
猥瑣男慘叫幾聲,蜷縮成一團,像只剛煮熟的大蝦,不時抽搐。
「送車站派出所去!」眾人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