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顛覆天下

  聞人昭白天的時候把段老爺還活著的消息告訴給了段知拓。

  「多謝聞人姑娘。」段知拓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噓，」聞人昭把手指放在唇邊。

  正要說話的段知拓一頓，眼神詢問怎麼了。

  「有人來了。別往上看。」說完，聞人昭縱身一躍跳上房梁。

  段知拓眨眨眼看著瞬間沒了人影的地方。

  不愧是武林高手。

  半晌後，來人一把推開書房門。

  「爹，您怎麼來了？這位是？」段知拓看著段老爺身前的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

  這老頭看起來很老了，手裡還拿著個拐杖，但是雙眼銳利，時不時有金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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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昭蹙眉，看著此人，她立刻想到一個人。

  孔雀閣的六大長老之一的屍毒老人。

  沒想到這就是所謂的大人物。

  聞人昭唇角輕勾，還真是夠大呢。

  段知拓心下警惕。

  這老者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

  而一直以為都囂張的段老爺和李管家此時恭敬地站在那老者身後，斂眉躬身。

  「何必費這麼多功夫，直接殺了了事。」屍毒老人說道。

  聽見這聲音，聞人昭就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攻擊。

  屍毒老人的聲音沙啞難聽，喉嚨里好像含著一塊熱碳。

  「長老，可是亳州知府是葉銘瀾，他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而且……」

  「怕什麼，像之前一樣，一夜之間不留活口就是了。像你們這樣磨磨唧唧能成什麼大事。」屍毒老人冷冷瞥了他們一眼。

  「段老爺」和李管家雙股戰戰。

  「爹，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段知拓兩手按在輪椅上。

  「哼，小子，要怪就怪你家這麼大的財富吧。」屍毒老人手中拐杖一震。

  段知拓當機立斷拍下輪椅的機關。

  數百根細針飛出。

  可惜全被屍毒老人擋住了。

  「哼，看來你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只有這兩個蠢貨還以為自己在按部就班。」屍毒老人冷笑一聲。

  「段老爺」和李管家看著屍毒老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恐怕要完了，此時怕得不得了。

  「只是可惜了，若是你乖乖把段家財富給我，我還能留你個全屍。」屍毒老人猝然出手。

  段知拓睜大雙眼，心臟狂跳。

  就在這時，寒光乍現。

  屍毒老人瞳孔一縮，收手翻身後撤。

  看著突然出現，擋在段知拓面前的女子，屍毒老人蹙眉，「你是誰？」

  段知拓看見聞人昭出現，可是提起的心還是提著。因為他看出了屍毒老人很厲害，但是他不知道聞人昭的實力如何。

  「屍毒老人，真是好大的驚喜。」聞人昭陰森森一笑。

  「你知道本座。」屍毒老人打量聞人昭。

  「本座？你也配。」聞人昭劍尖直指屍毒老人。

  「承影劍，你是聞人昭，」屍毒老人瞳孔一縮。本以為只是個小角色，現在麻煩了。

  「眼力不錯嘛，老頭兒。我問你，逍遙樓的管事在哪？」聞人昭看著他。

  「想知道答案，那就打贏我。」

  「打贏你……」聞人昭冷笑一聲。

  屍毒老人拐杖揮出，紫色的毒霧瞬間蔓延。

  「怎麼可能……」屍毒老人一聲驚呼。

  只見聞人昭不閃不避，直接穿過毒霧，一掌按著屍毒老人的頭衝出書房，一拳按在牆上。

  段知拓立刻吃下解毒丸，推著輪椅出了書房。

  而「段老爺」和李管家沒有解毒丸，聞了毒霧直接暈過去了。

  「你找死，」屍毒老人自從成為孔雀閣的長老，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二人立刻打了起來。

  這裡的動靜不小，很快就把其他人吸引了來。

  時游一來就看見聞人昭和一個老頭打起來了。

  「這是……屍毒老人？」

  時游看見坐在門邊的段知拓走過去，「段公子，段老爺已經救出來了。」

  見是個陌生的臉，不過觀其氣質也猜到是繡衣使的。

  「多謝。」

  蓋觀等人也沖了進來。

  段府的家丁侍衛此刻都有些懵。

  「自己人，」段知拓冷聲道。

  「段公子，段老爺受了傷，已經被帶去治療了。」蓋觀走到段知拓面前。

  「我爹受傷了？嚴重嗎？」段知拓忙問。

  「段公子別擔心，傷不重，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那就好。此次多謝諸位了。」段知拓拱手。

  話說完，蓋觀站在時游身邊看空中的聞人昭與屍毒老人打架。

  屍毒老人自詡手段狠辣。

  但是聞人昭每一招都比他更狠。

  蓋觀看著一拳被打歪了臉的屍毒老人不禁一齜牙，「聞人大人出手太狠了。」

  「聞人的武功的確高。」時游眼中都是躍躍欲試。他早就想和聞人昭比試一場了。

  明明都是同樣的年紀，對方卻已經到達了另一重境界。

  招式可以練。可是內力卻是天賦和努力加在一起練出來的。

  既有傲人天賦，又勤奮努力。

  這樣的對手，既讓人興奮又讓人退卻。

  但時游絕對不是退卻的那種人。

  他好戰又善戰。

  此刻就想著以後找聞人昭約架。

  「老大，你什麼時候和聞人大人打一架，兄弟幾個好開個賭局。」蓋觀在旁邊一臉笑嘻嘻。

  時游無語搖頭。

  空中。

  聞人昭一腳踏在屍毒老人的胸口。

  「哄」的一聲，屍毒老人從空中墜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聞人昭落在坑邊，一手提起屍毒老人的脖子。

  「別裝死。」聞人昭冷笑一聲，「落在我手裡，算你倒霉。」她直接出手廢了屍毒老人的內力，又「咔咔」一頓點，把他的穴道全給封了，就是想自殺也不可能了。

  蓋觀等人也把假的「段老爺」和李管家抓起來了。

  「聞人大人。」蓋觀向聞人昭抱拳。

  「萬淼寺怎麼樣了？」聞人昭道。

  「大人審問了萬淼寺的僧眾，他們都是孔雀閣的人。而且大人還在萬淼寺發現了一個地牢，裡面都是枯骨，想來應該就是孔雀閣這些年殺的人。」蓋觀道。

  「把這些人全部帶回去。」

  「是。」

  蓋觀等人把這些人壓走。

  「聞人大人，此次多謝你們出手相助。」否則段知拓根本不敢想今天會發生什麼。

  「段公子不必客氣，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聞人昭收了劍。

  段老爺也回來了，父子倆抱頭痛哭。

  這裡就先交給時遊了。

  聞人昭策馬前往城外萬淼寺。

  寺廟已經被繡衣使徹底掌管了。

  門外還駐紮著兵馬。

  此次能夠快速圍攻萬淼寺，是因為聞人昭將殷風玄給她的令牌借給了宵嵐風，讓他能去借調亳州的駐軍。

  進入寺廟，就看見兩個男子站在樹下說話。

  一個氣宇軒昂穿著盔甲，一個長身玉立謙謙君子。

  前者正是亳州駐軍首領司徒雲。

  「小昭，」宵嵐風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進來的聞人昭。

  聞人昭已經卸下了易容。

  「大人。」聞人昭拱手。

  司徒雲自從聽見聞人昭這個名字後就在暗中打量她。

  沒辦法，他實在是好奇。

  他此生最大的偶像，準確的說，整個大晉朝武將的偶像都是殷風玄。

  而殷風玄一直掛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怎麼可能不好奇。

  葉銘瀾見司徒雲在看聞人昭，他也看過去。

  「大人，我抓到了屍毒老人。」

  「孔雀閣六大長老之一的屍毒老人？」宵嵐風一喜。

  「正是。」聞人昭點頭。

  「好，真不愧是小昭，我就知道我找你沒錯。這位是亳州駐軍司徒將軍，這位是葉知府。」宵嵐風給聞人昭介紹。

  「見過司徒將軍，葉知府。」聞人昭行禮。

  「聞人大人客氣了。」二人回禮。

  「之前我曾去過一次段府，但是段老爺言有事在身所以我就離開了。還好有繡衣使的諸位發現了孔雀閣的陰謀，否則在下實在是愧疚難當。」葉銘瀾道。

  「不怪葉大人，誰能想到他們膽大包天，居然敢頂替他人身份去搶奪家財。」聞人昭勸慰道。

  「大人，聽說你們在萬淼寺發現了一個地牢？」

  「正是，那地牢里都是森森白骨。我們已經初步審問了萬淼寺的僧人。只有住持和幾大長老是孔雀閣的人。其他人都不知此事。而萬淼寺的白骨，卻不是他們殺的人，而是別的地方運來的。」

  「運來的？」聞人昭不解。

  其實在最開始聽說萬淼寺的地牢里有白骨的時候她就好奇了。

  葉銘瀾這個名字不可謂不耳熟。

  他曾經以一己之力揭開亳州官場腐敗，給當今聖上鏟去了一大惡瘤。

  萬淼寺在他的管轄範圍下還敢殺那麼多人不成。

  要知道，那孔雀閣對段家下手，也因為葉銘瀾的存在只敢徐徐圖之。

  「沒錯，這些白骨都是別的地方運來的，他們用來煉丹。」

  「煉丹？什麼丹？」聞人昭在宵嵐風的帶領下前往地牢。

  「不死丹。」

  聞人昭表情差點沒控制住扭曲了一瞬。

  葉銘瀾也笑了一聲，「聽他們說，孔雀閣內鬥很厲害。所以每年他們都要上交各種珍貴的東西。」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地牢里，就見中央是一個大的煉丹爐，周圍角落堆積著各種白骨。

  「這萬淼寺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日常還會賣各種假藥。」司徒雲抱著胳膊道。

  聞人昭仔細打量著煉丹爐，「這爐子看著有些年頭了。」

  「應該是前朝的東西，價值不低。」葉銘瀾點頭。

  幾人轉身出了地牢。

  萬淼寺的僧人們都被抓了起來挨個審問。

  ……

  深夜。

  地牢。

  一根利箭劃破虛空。

  閉目養神的屍毒老人瞬間睜開眼。

  「砰」……

  箭矢被一塊石頭打偏射到牆上。

  屍毒老人額間落下一滴汗，要不是有那塊石頭，這箭就射在了他的身上。

  「來人，給我追。」牢外一聲厲喝。

  「是。」

  牢房外響起一片嘈雜聲，腳步聲混雜著打鬥聲。

  半晌後，外面的聲音差不多停止了。

  聞人昭負手慢悠悠走進來。

  「呦，沒想到你地位還不低嗎，居然出動不少人來殺你。」聞人昭蹲下，一臉嘲諷看著屍毒老人。

  「喂，你知道什麼？」聞人昭揚揚下巴。

  屍毒老人被聞人昭漫不經心的樣子激怒，想撲過來，可惜他的四肢被鐵鏈牢牢鎖住，穴道也被封死，根本動彈不得。

  「你們炸我，」屍毒老人死死盯著聞人昭。

  「炸你？這箭難道你不認得？」聞人昭打開牢房，把插在牆上的箭懟到屍毒老人眼前。

  「看清楚了，是我們炸你，還是他們真的來殺你了。」聞人昭嗤笑一聲。

  見屍毒老人還是不說話。

  聞人昭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不說也無妨。那就打個賭吧，從現在開始牢房開放，你猜一猜他們會不會再派人來找你呢？」聞人昭冷笑一聲推開牢房的門走了。

  而正如她所說，牢房的門開著，暗處設下的人也退了。

  想起閣中那些恐怖的刑罰還有受了刑罰後不人不鬼的樣子，屍毒老人如墜冰窖，他大喊出聲，「我說，我說。」

  「哦？你說什麼？你現在說我還未必想聽了。」聞人昭一臉不屑。

  「別走，我真的說。」

  「說吧，」聞人昭蹲下一副耐心不多的樣子。

  「我們教中有六大長老，分別是……」

  「屍毒老人、屍蛇老人、畫瑤、畫嬈、銅樾、吳落第。你還有點新鮮的嗎？」聞人昭一臉嫌棄。

  「你們閣主是誰？」聞人昭問道。

  牢房不遠處的走廊里，葉銘瀾點了盞燈邊聽屍毒老人說邊寫下來。司徒雲背著個弓箭和宵嵐風、時游靠牆站著。

  自然沒人來殺屍毒老人，那箭是司徒雲射的。簡矢是在萬淼寺找的。

  按照屍毒老人所說。如今的孔雀閣閣主叫夜覆天，是前朝大將軍的孫子，武藝高超，聰明絕頂。

  原本孔雀閣雖然是前朝的殺手組織，但是到了本朝，已經慢慢沒有了復興前朝的想法。一方面也是因為前幾任閣主武藝疏鬆。

  可是這一任的閣主夜覆天，武藝高超，聰明狠毒，做事不擇手段。見過了皇帝是什麼樣，他有錢有人，自然也想稱帝。

  「王冒自殺案里，那陳滔找的紙是什麼？」這是聞人昭一直好奇的事。

  「是一個藏寶圖碎片，傳說最後的藏寶地里有能顛覆天下的存在。」屍毒老人道。

  聞人昭眉心蹙起。

  顛覆天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