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意

  「孔雀閣在哪？」聞人昭問道。

  「不知道，只有閣主和大臣才知道。」

  「大臣？」聞人昭蹙眉。

  一個殺手組織哪來的大臣。

  「就是前朝大臣的後代，也有閣主自己提上去的。」屍毒老人道。

  「我……咳咳咳……噗……」屍毒老人突然咳出一口鮮血。

  「怎麼回事？」聞人昭立刻探脈。

  

  屍毒老人的脈搏時快時慢，變得捉摸不定。

  「中了毒，」聞人昭立刻把暮斬靈給她的解毒丸餵給屍毒老人。

  「哈哈哈，我為閣里做了那麼多事，還是要殺我，哈哈哈……」屍毒老人已然癲狂。

  「喂，餵……」

  宵嵐風等人也跑出來。

  可惜屍毒老人還是死了。

  「毒藥深入骨髓，應該是常年服用毒藥，每隔一段時間要服用一次解藥……」宵嵐風把了把脈道。

  聞人昭心頭好像墜了一塊石頭。

  看著死去的屍毒老人，聞人昭只覺得心頭蒙上一層霧。

  「小昭，這不怪你，還是孔雀閣手段太陰損了。」宵嵐風見聞人昭不說話以為她是怪在自己身上。

  「大人，我沒事。就是，以為有線索了，沒想到……」聞人昭嘆了口氣。

  「這的確防不勝防。不過把屍毒老人的屍體帶回京都，讓你們那個神醫小仵作查一查，或許可以研究出解藥。」時游道。

  聞人昭點頭。

  走出牢房，剩下的事就交給時游處理了。

  自己父母失蹤前留下的玉佩居然能讓那孔雀閣尋找的藏寶圖顯影，而那藏寶圖的藏寶地里傳說有能顛覆天下的東西。

  自己的父母又在信中寫著有一件很危險但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聞人昭站在院子裡看著幽冷的月光，突然覺得在這一刻，很思念殷風玄。

  「昭兒。」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聞人昭一愣，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昭兒。」

  聞人昭回頭，就看見日思夜想的人負手站在門口。

  這一刻，什麼陰霾、什麼顛覆天下的存在、什麼鬥爭都化為雲煙。

  聞人昭的唇角自然勾起。

  心頭好像炸起了煙花。

  「阿玄。」聞人昭笑著看著殷風玄。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神奇。

  只要你一看見他就開心。

  「你怎麼來了？」聞人昭跑到殷風玄面前。

  「京都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皇上說你們這也完事了，我就來接你。」殷風玄想伸手把聞人昭抱在懷裡，又怕唐突了她。

  聞人昭笑得很是高興，雙眼亮晶晶的。

  第二個笑得這麼高興的就是司徒雲了。

  司徒雲幾人出牢房的時候正好看見脈脈對視的二人。

  時游一愣。

  司徒雲激動地差點不能呼吸。

  「王爺。」一聲高呼把聞人昭和殷風玄二人之間的氣氛直接打破。

  「王爺，末將參見王爺。」司徒雲立刻上去行禮。

  「司徒，好久不見，」殷風玄也很久沒看見司徒雲了，笑著把他扶起來。

  司徒雲一臉激動，和殷風玄執手相望。

  聞人昭：「……」

  殷風玄摸摸鼻子。

  「參見王爺。」宵嵐風幾人也來行禮。

  「王爺您怎麼來了？」宵嵐風問道。

  「嗯，有些事，順路來看看。」殷風玄總不能說自己想聞人昭了，所以抓緊把京都的事處理了就跑來了吧。

  殷風玄本身來這兒也不是處理事情來的，所以簡單問過事情後就帶著聞人昭回院子去了。

  聽聞人昭仔細將這次的事情說完，殷風玄眉心蹙起，「能夠顛覆天下的東西？」

  「嗯，阿玄，如果是你，你覺得這會是什麼？」聞人昭托著下巴看著殷風玄，就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富可敵國的財富？銳不可當的武器？」殷風玄想了想。

  「或者智計無雙的將領？」聞人昭托著下巴歪歪頭瞄著殷風玄。

  殷風玄一愣，抬起頭就看見聞人昭眼中都是笑意。

  殷風玄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失笑屈指颳了一下聞人昭的鼻子。

  聞人昭眨眨眼。

  「孔雀閣找的東西必然和前朝有很大關聯，如今我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不如回去讓皇上查一下。」

  「嗯。」聞人昭覺得也是。

  「好了，那先不說這個。」殷風玄向聞人昭的方向湊近。

  聞人昭微微後退，「怎麼了？」

  「昭兒，」殷風玄聲音壓低，磁性又好聽，他唇角一勾，顯得俊美又帶著一絲日常沒有的邪氣，「你上次說等你回去就告訴我一句話？」

  聞人昭睜大眼。

  她剛才真的沒想起這件事。

  此時殷風玄目光認真盯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腿軟想跑。

  「嗯？」殷風玄再度靠近。

  「我……」

  「我……」聞人昭語塞，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下意識屏住呼吸，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喜歡你，昭兒。」

  聞人昭瞬間睜大雙眼。

  殷風玄輕輕一笑，既然對方緊張說不出，那就自己來說。

  聞人昭看著殷風玄這雙眼，就覺得自己要溺死在對方的溫柔里。

  「昭兒？」殷風玄有些無奈，不管怎麼樣，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昭……」殷風玄話沒說完，就因為唇上一霎而過的柔軟僵住了。

  聞人昭說不出來，又有點著急，索性用行動代替。

  殷風玄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聞人昭把頭死死抵在殷風玄的胸前，半晌後蚊子音一樣，「我也是。」

  下一刻，殷風玄輕輕環抱住聞人昭，在她的發頂珍之重之地一吻。

  ……

  旁邊屋頂上。

  「哎，居然是王爺先表的白。」玄赭嘆了口氣，把兜里的錢拿出來給玄紫。

  玄青搖搖頭，默默把一錠銀子放玄紫手裡，「我還以為小昭都那麼說了肯定會先開口的。我的銀子啊。」

  玄紫數了數銀子，面癱臉微微一笑。

  ……

  萬淼寺和段家涉事的人都被關起來了。

  那假的段老爺和李管家也被審問。不過他們知道的也不多，上頭只有一個屍毒老人。

  假的段老爺、李管家還有萬淼寺的住持都被鎖起來拉回京都。

  屍毒老人的屍首也被放在一輛馬車裡帶回京都。

  第二天一大早。

  聞人昭一晚上沒睡好，一閉眼腦子裡都是殷風玄，都是那個吻，所以早上起得略晚。

  等她出來的時候，繡衣使們正在把屍毒老人的屍首往馬車上抬。

  大門口，殷風玄已經坐在一匹黑馬上。

  黑馬體形健美、毛色鮮亮，是上好的踢雪烏騅。名叫聞人烏星，小名小黑。這時候正和小白頭碰頭，兩匹馬的尾巴不時打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麼。

  關於殷風玄的馬為什么姓聞人，這還要說回以前。

  這馬品種罕見，是下面進貢給先帝的。先帝又賜給了殷風玄。

  殷風玄把馬牽回七王府的馬廄。彼時小小的聞人昭還有殷覺蹲在馬廄前，衝著高頭大馬驚呼。

  殷風玄就站在二人旁邊，一手拿著馬料，一邊小心他們二人別被踢了。

  殷覺覺得這麼漂亮的馬還沒名字，就和聞人昭絞盡腦汁想一個。

  本來定的殷星、殷月、殷夜、殷烏……

  反正名字都挺好聽。

  仨小孩正樂呢。

  讓來看孩子的七王爺聽見了。

  一聽這馬姓「殷」，立刻就覺得太祖棺材板要壓不住了，勒令他們把姓改了。

  於是抗議無果後，殷風玄拍板讓馬姓「聞人」，和小白是一家。那他就和聞人昭是一家人了。

  雖然彼時小小的殷風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這樣。

  ……

  聞人昭摸摸鼻子，牽著小白的韁繩上了馬。

  「昭兒，昨天睡得好嗎？」殷風玄策馬靠近聞人昭。

  聞人昭耳朵一紅。

  表明心意之後，她現在看見殷風玄就想起昨天那個吻，心狂跳不說，耳朵也紅。

  她可沒有殷風玄那麼厚的臉皮，被逗得不行了，只能憤憤看他一眼。

  結果殷風玄因為這一眼更高興了，唇角止不住上揚。

  身後騎馬的玄紫等人暗自搖頭。

  王爺在耍流氓啊。

  ……

  一切準備好，眾人策馬回京都。

  四日後，他們到達了京都。

  殷風玄和宵嵐風要入宮。

  聞人昭和時游帶隊回繡衣使。

  聞人昭剛一入繡衣使，龐展也不知怎麼的就接到消息了，和魯斷不知道在哪冒出來。

  「老大，你回來啦？」龐展高興地揮手。

  魯斷也揮手。

  聞人昭下了馬，拍拍小白的脖子讓它自己去馬廄。

  「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聞人昭笑著道。

  「我可是咱們繡衣使百事通，」龐展抱著胳膊「嘿嘿」樂。

  繡衣使入了繡衣使衛所就開始分流，所以聞人昭此時身後就跟著時游和兩個繡衣使，他們還拉著一個馬車。

  「咦？這麼大馬車，這是什麼啊？」龐展好奇上前想打開。

  「是給斬靈帶的，算禮物吧，她應該喜歡。」聞人昭賣了個關子。

  聽到這裡，龐展本來都摸到馬車的帘子了，手跟被燙了一樣一哆嗦立馬收回來。

  連魯斷也默默後退。

  「斬靈喜歡的？那，那我還得不看了，呵呵，省的破壞驚喜，呵呵……」龐展連忙後退。

  這可是暮斬靈喜歡的東西。

  繡衣使誰不知道，暮斬靈喜歡的東西，那豈是正常人能明白的。

  繡衣使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寧可去繡衣使地牢坐一晚，也不去暮斬靈的仵作房轉一圈。

  「這裡面是屍毒老人的屍首，不過他中毒死了，暮姑娘應該會很感興趣。」時游站在一邊似乎也被龐展的動作逗笑了。

  「什麼我會很感興趣？」暮斬靈聽說聞人昭回來了，連忙跑出來，但是話就聽到一半。

  「是屍毒老人的屍首，但是中毒死了，應該是他們孔雀閣控制閣中之人的毒藥。」聞人昭解釋道。

  時游把馬車算是交接給龐展等人了，和聞人昭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畢竟還有萬淼寺住持幾個人等著他招呼呢。

  暮斬靈跳上馬車掀開帘子，一臉嫌棄，「好醜。」

  龐展還是抵不過好奇心探頭瞅了一眼，贊同點點頭，「好醜。」

  暮斬靈跳下馬車，「龐展，你們幫我運到仵作房吧。」

  龐展和魯斷無奈點頭。

  「不知道什麼毒，居然腐爛了還沒有屍臭味，」暮斬靈摸摸下巴，「對了昭兒，我把陳滔的屍體檢查後發現他也中了一種慢性毒，不過不嚴重，一兩年服用一次解藥應該差不多。」

  「而那個細針上的毒就是把慢性毒變成烈性毒的，所以他死的那麼快。」暮斬靈自從上次看見陳滔是在她面前，覺得這是孔雀閣的挑釁，幾乎日日夜夜都在研究那個毒。

  「本來我研究陳滔的毒遇到點問題，現在正好又來了一個供我研究，」暮斬靈拍拍馬車。

  「辛苦你了斬靈。」聞人昭拍拍暮斬靈的肩膀。

  二人邊聊邊往仵作房走。

  龐展和魯斷也把屍首擺好，然後就馬不停蹄從裡面跑出來。

  「吃飯不用叫我。」說完暮斬靈就衝進仵作房。

  門「嘭」一聲關上。

  龐展看著關好的門拍拍胸脯，咽了咽唾沫，「剛才斬靈眼睛好像都變綠了。」

  「可能太興奮了。」魯斷搖搖頭。

  三人去井邊洗手，然後坐在桌邊舒了口氣。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這次查出什麼了嗎？」龐展給聞人昭倒茶。

  聞人昭把這次去亳州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那段知拓還真是命大啊，」龐展道，「不過那顛覆天下的存在……那能是什麼呢？莫不是花不完的金銀財寶？」

  「或者是傳說中的機關兵器？」魯斷腦子裡快速閃過古籍里那些傳說以一敵百的機關暗器。

  聞人昭搖搖頭，喝了口茶，「我也不知道，或許得查查古籍。」

  「對了，我不在這段時間發生什麼大事了嗎？」聞人昭剛回來有些累，暫時不想談想不通的事。

  「有，可多了，」一說八卦，龐展就來勁了。

  「前一段時間皇上清掃了不少人，最近朝中安穩了，而且皇上的壽誕也越來越近，可能是看皇上最近心情不錯，有閒著沒事幹的大臣進言讓皇上納妃。」龐展笑著道。

  「納妃？」聞人昭皺眉。

  如今殷覺的後宮裡除了花思闕外只有三四個妃子。他和花思闕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太子時就娶了做太子妃。要不是為了朝廷勢力平衡，也不會納別的妃子。

  還真有大臣閒著沒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