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正面交鋒（1）

  「素素如何了？！」聽完莞兒的話，雖然明明知道她說的話只可相信五分，可是在她說到「喜歡自己的只剩下她一個」的時候，文鈺的心還是緊了緊，「你再說一次？」

  「死了。」莞兒言簡意賅。

  文鈺一把就拽住了莞兒的衣襟：「你再說一遍！」

  「咳咳！」莞兒被文鈺勒的連連咳嗽，卻還是依舊笑著說，「那個賤人本來就該死，就算現在沒死，以後也一樣活不長！」

  文鈺甩手就給了莞兒一巴掌：「我現在只後悔當初怎麼把你帶到了府上！」

  「後悔了？」莞兒依舊笑的妖魅，「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從來都是覺得，蘇素那個賤人才是別有所圖！」

  「蕭踏雪不會這麼快對素素做什麼的。」蘇愈傾沒事，兩個人心中的石頭落地，高陽夏也有了看熱鬧的心情，一邊看一邊還不忘了添油加醋：「誒，又一個桃花？」

  這個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僅如今自家夫人時不時拿出來調侃自己一番，就連高陽夏都看笑話了？

  文鈺十分無奈而又明智地選擇了無視高陽夏，看著已經瀕於瘋狂的莞兒：「你既然敢出來見我，那就是想好了條件，你說吧。」

  莞兒卻是淡淡一笑：「條件？你的命，你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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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姑娘，話不是這麼說的。」高陽夏忽然出聲，推開了文鈺，站在莞兒面前，「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被我……」高陽夏危險地眯了眯眼，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又漫不經心笑了笑，「第二條，你帶我們入宮，我保你平安出來，然後……治好你的嗓子，如何？」

  「你又是誰？」莞兒看了看高陽夏，因為高陽夏的易容，沒能成功認出來這人就是他，「難不成，現在文鈺的主，是你能做得了的？」

  高陽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才意識到莞兒這是根本沒能認出來自己，看了看文鈺：「你自己問文鈺啊。」

  文鈺有點無奈：「高陽夏，現在時間緊急，你不要沒正經！」

  高陽夏……莞兒立馬明白過來，眼神中的不信任卻是更重了：「陛下，奴婢跟在公主身側，可是沒少得罪您，難不成，您以為奴婢真的會傻到相信您會放過我？」

  高陽夏不以為意地把玩著自己手中的刀：「難不成，你還真覺得你有別的選擇？」

  「陛下，莞兒既然敢出來，就有把握您不會殺了我。」莞兒微微笑著，「這皇宮如今鐵桶一般，我能出來，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二位陛下要去見宮中的人，一定需要我活著。」

  莞兒素來就是個有心計的，在她設計蘇愈傾的計謀都暴露了以後，文鈺就已經深有體會，不過，她聰明歸聰明，卻是從來都用在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上，所以如今她明白自己對蕭踏雪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自然是要尋求新的出路。

  「你說吧，什麼條件。」文鈺不再跟莞兒打太極，直截了當道。

  莞兒卻是露出來了意料之中的神色：「宮中戒備森嚴，奴婢能夠出來，是因為無意之中發現了一條密道，此時密道還未有人把守，只要二位陛下答應以後放我一條生路，還給我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就帶二位進宮。」

  密道？

  高陽夏和文鈺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高陽夏一把拽過文鈺：「不對吧，蕭踏雪多精明的人，能夠被一個丫鬟發現一個密道？依我之見，這其中必有詐。」

  「可是如今我們想要進宮救素素，就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只有你我二人，你覺得有多大的勝算？」

  「怎麼，已經到了這裡，你卻是瞻前顧後起來了？」

  「廢話，以前打算偷偷摸進去，然後再偷偷把素素救出來，現在你這明顯是要硬闖，我可不能陪著你犯傻。」

  「既然你不肯去，那便回去就是，我無論如何，也要進宮一趟！」

  「你看著那麼聰明，怎麼這個時候犯傻？你進去有用？我告訴你文鈺，要不是你出了事，素素肯定會唯我是問，我才懶得管你！」

  兩人僵持不下，天空中，卻是出現了另外一枚，信號彈。

  發射出這枚信號彈的自然是蘇愈傾，她已經知道，此時文鈺甚至連同高陽夏，肯定已經到了南啟皇宮周圍，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靜等了，於是也不顧及這信號彈表達的意思，也不顧及蕭踏雪會發覺什麼，在闖出中書庭的時候，就毅然決然地發射了那枚信號彈出去。

  然而蘇愈傾哪裡知道，司徒天瑜給她的這枚信號彈，看在蕭踏雪的人眼中，就是表示，情況有變，收兵。

  司徒天瑜給蘇愈傾，自然也是經過思考，大概也只有這樣一枚信號彈，能夠真的打亂一下蕭踏雪的計劃，最後到底結局如何，也就只能看蘇愈傾的本事了。

  遠在朝堂之中的蕭踏雪，在看見這一信號彈發射出去的時候，眼神立刻一緊，一掌拍的龍椅都抖了抖：他竟是沒料到，司徒天瑜最後竟然真的被蘇愈傾說服了！

  素素，你果然好本事！

  奈何如今蕭踏雪手中並沒有帶著其他的信號彈，眼神之中迸射出來一股殺氣：「來人！」

  「在！」

  在衛兵進入大殿之前，兩個黑影已經無聲無息出現在了龍椅之後，恭恭敬敬對著蕭踏雪行了個禮，然而底下的一眾大臣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這殿中還有其他的人，若是剛剛自己表達了對新皇即位的反對，是不是此時已經一命嗚呼了？

  「情況有變，去密道那邊，讓他們提前動手吧！」

  而宮門之外，僵持的兩個人也因為這枚突兀出現的信號彈愣了愣：「什麼意思？蕭踏雪要動手了？」

  然而留在司徒天瑜身邊的莞兒，卻是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二位陛下，這信號彈的意思，是說要收兵。你們如今入宮還是不入宮都隨意，不過莞兒可是不留在這裡陪著二位了。」

  收兵？

  兩個人也沒有顧及即將離開的莞兒，都是皺了皺眉：「蕭踏雪不是已經得手？如今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取消他的行動？」

  一個念頭在文鈺腦海中冒出來，文鈺心中不由得一動：「難不成，是素素？」

  「如果真是素素，我保證蕭踏雪現在肯定很後悔把素素帶入了宮中。」高陽夏彎唇一笑，「不過如今，我們趁亂摸進去，把素素帶出來，也未嘗不可。」

  然而就在兩個人打算行動的時候，剛剛已經離開的莞兒卻是又回來了，神色之中透露著悽惶：「救命，殿下，救命！」

  文鈺抬眼看過去，莞兒身後，赫然跟著的，是十幾個黑衣人！

  文鈺眼色一沉，和高陽夏交換了一個眼神，伸手把莞兒拽到身後：「帶我們走密道！」

  「二位陛下想走密道？」黑衣人已經越發逼近，聲音悠悠地傳過來，「只可惜，根本沒有什麼密道！」

  沒有密道？

  最詫異的反而是莞兒：「怎麼可能，我就是從密道走出來的，怎麼會沒有！」

  「你還真以為主子是瞎的？你這個蠢女人，若不是主子刻意為之，你能發現這個密道？」身後有聲音傳來，赫然是莞兒所說的密道之中，走出來了另外十幾個黑衣人！

  再一次被利用了，莞兒瞬間像是失去了力氣，連連後退了幾步：「他算計我，算計我！我幫他殺了蕭黎昕，我幫他說服了司徒天瑜，我幫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居然還利用我！」

  「你應該慶幸你還有被利用的價值！」為首的黑衣人輕蔑一笑，「不然，你早就成了劍下亡魂了！」

  文鈺和高陽夏卻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莞兒能夠發現這個所謂的密道，其實根本就是蕭踏雪的刻意為之，要的就是有一天，利用莞兒把文鈺代入他的圈套。如果剛剛自己進了密道，可能就真的落入合圍之勢了吧？最後卻是因為那一枚信號彈，讓蕭踏雪不得不改變計劃，這才形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撤。」高陽夏側頭在文鈺耳邊道，「你別告訴我你還在犯傻。」

  「剛剛是我僥倖了，素素在宮中，我著急了。」文鈺回道，「你放心，我不至於真的以身犯險，我還沒等到我家夫人和我團聚呢。」

  兩人對視一眼，先發制人，手中的暗器毫不留情地招呼向了對面的黑衣人。

  莞兒自然是清楚，自己的命如今愈發的不值錢，只能嚇得跑到一棵樹後面躲著，好在她這樣的小蝦米，蕭踏雪似乎沒有打算刻意要了她的性命。

  雖然蕭踏雪這次派出來的算是自己手下的精英，但是武功和文鈺以及高陽夏相比，還是要差著一些，加上文鈺和高陽夏並不戀戰，只是且戰且退，於是他們二人一時間竟沒有落於下風。

  只是……

  文鈺漸漸地，開始有些不支。

  腿上的傷開始隱隱作痛，破綻也變得越來越明顯，連高陽夏都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你怎麼回事？」

  文鈺咬著牙繼續對付那些黑衣人，從懷裡掏了臨出發之前南以晴給他配好的止痛藥胡亂往嘴裡一塞：「上次為了救你和素素的時候落下的腿傷，如今還沒好！」

  「那你行不行啊？」高陽夏拽了文鈺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幫他擋開了對方的一劍，「我說你別掛掉了，我和素素沒辦法交代！」

  「沒事，我掛不了。」文鈺連點中自己腿上的穴道，「你顧及好你自己吧！」

  不過話是這麼說，剛剛這些細微的動作落在那些黑衣人的眼中，自然已經看出來文鈺身上有傷，加上蕭踏雪之前也因為蘇愈傾一直在找天玉蓮的事情而有所懷疑，當即下令道：「北淵皇上怕是堅持不住了，先給我把他拿下！」

  剛剛還分散攻擊兩個人的黑衣人，此時卻是統一目標的齊齊攻向了文鈺。

  被看出來破綻了，文鈺心中一沉，看向高陽夏的眼神中也帶了些嚴肅，口中卻是高呼一聲：「十一，就是這個時候，快動手！」

  十一？難不成是北淵的十一王爺文琂？

  因為文琂此時不在這裡，這些黑衣人自然要防範文鈺和高陽夏真的有詐，乍一聽文鈺的話，這些黑衣人都不由得頓了一下，就是這麼一閃神的功夫，高陽夏已經成功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圍，站到了文鈺身側：「十一動手倒是來不及了，不過朕救你一下，還是可以的。」